原本,事情按照她的计划走下去,她应该开心的,可却不由得吃味儿。
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被夏藕的皮囊迷惑?
明明在她的记忆中,夏藕就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小可怜,从什么时候对方竟成了她再无法睥睨的郡主?
还有,那个稷澂明明是个病秧子。
他在稷寒山在世的时候,还算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后来被赶去茅草屋,稷澂变得脸色憔悴,瘦骨嶙峋,哪里还有曾经的一二风度?
简直,是惨不忍睹……
可再看如今,稷澂竟然成了金科状元,不过一年便官居二品,连那些县尊见了都要巴结的存在。
倘若,她早知道稷澂会有此等造化,哪里还能轮得上夏藕在公堂之上配婚给稷澂?
凭什么她要伺候茹毛饮血的土匪,而夏藕却被稷澂捧在手心里,如珠似玉的宠着?
夏蓙越想越亏的慌,心里的酸水几乎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主位之上,夏藕坐的高,视野也开阔。
不意外的瞧见了夏蓙嫉妒她的眼神。
秀眉微挑,唇边含笑,瑰姿艳逸、盛颜仙姿。
她幼白的小手够了一块点心,送到粉嫩的小嘴里,软软的雪腮鼓起来,宛若小仓鼠一般软萌。
她望着曾经欺辱自己的人,因嫉妒自己而生闷气,不由得心情大好,连食欲都上来了。
她本以为自己面对这些土匪会食不下咽,没想到愣是比平常胃口都好很多。
吃的腮帮子都有点酸了,她又吃了几杯甜甜的果酒。
小手儿揉着腮角,神色懒倦,杏眸惺忪,潋滟微醺。
池仲容被夏藕这般姝丽模样,几乎晃花了眼。
少女的眸光流转望来时,他的心险些都快忘记跳动了。
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自降身价,道“奴敬郡主一杯酒水……”
“不喝!”夏藕不肖地白了对方一眼,不耐烦开口。
夏蓙见夏藕拒绝,险些拍案而起,池仲容是多么骄傲的人,竟会在小贱人面前自称“奴”。
她不由得吃味,怒气填胸,道“我们爷请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不要以为你是郡主就如何了!”
若说之前土匪的对未央郡主是觊觎,那么此刻,便是直截了当的羞辱了。
毕竟夏蓙现在是池仲容的女人,从一方便可以代表土匪的立场。
稷澂慵懒闲适的坐在圈椅里,手里把玩着一只酒觞。
他望向池仲容的方向,眼尾轻挑,透着几许漫不经心来。
刹那间,池仲容嗅到了杀机。
他勃然变色,紧紧地皱着眉,眼神从周围扫过,心中警惕异常。
稷澂微微垂眸,一抹似有若无的轻视,勾勒而出,薄唇轻启,道“辱吾妻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他肃了容,收起表情,手中的酒觞“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瞬间,坐在席位上的官员,忙往稷澂的身后跑,甚至连美妾都忘了拉。
别看他们有一半都是文人,但此刻一个个的腿脚比谁都利索。
即使是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土匪们,此刻也是大皱眉头。
“嗖嗖嗖!”还不待土匪们反应,那些小厮的袖箭,对着土匪就是一通横扫。
一时间,就躺下七八个土匪。
池仲容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冷冷的盯着稷澂,道“好一个稷棉花,图穷匕见!”
旁边的那些土匪脸色都涨得通红,心中愤恨不已。wWW.ΧìǔΜЬ.CǒΜ
“若是这稷棉花有心和谈,也不会如此,这人从一开始就存了射杀咱们的心思!”
登时,夏蓙也恍然大悟。
池仲容用桌案挡下袖箭,但他身为匪首,自己这头的火力是最集中的,将头发都给射散开。
他的头发披散着,却依稀看得出来眼底的杀意,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
夏蓙的话音未落,池仲容在她的背后一用力,将人踢翻在地,铁钳一般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对着夏藕,道“未央郡主,这是你的亲姐姐吧?”
夏蓙也怂了,不顾体面连声求饶,道“小狗子,你可还记得当初十四年的养育之恩?
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什么都做得出来,小狗子快救救我,若我死了母亲,绝不会放过你的!”
夏藕听到夏蓙的声音,从提督大人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瞧着夏蓙痛哭流涕的模样,再一次感觉无比痛快。
狗咬狗,最好看了!
夏蓙见素来胆小懦弱的夏藕,对她的求救恍若不闻,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甚至,连心虚愧疚的回避,都定点儿没有。
“小狗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夏家养了你十四年!”
夏藕冷着脸,反驳道“是本郡主养了整个夏家十四年,若是没有本郡主在夏家,那高氏会年年给夏家送银子?
还有你的母亲谷氏,并非本郡主的生母,她不配!”
姐妹二人口舌不断,旁边的土匪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来赴宴的人,皆是不能佩戴刀具、暗器那些的。
是以,眼下对付这些只有蛮力的土匪,可以说降低了很大的难度。
转眼间,跟着池仲容赴宴的那四十多个土匪,损伤了近一半,其余的也狼狈的很。
稷澂从大案下,抽出藏着的长剑,冷声吩咐,道“除了池仲容,其余人等就地斩杀!”
谁料到就在稷澂吩咐的这会儿空档,池仲容丢下夏蓙,猛地朝前扑来,竟是一副要跟稷澂,你死我活的节奏。
便在这时,一个高个的土匪拼着不要命的架势,夺下一把利刃,又将手中的兵刃扔给池仲容,高声厉喝,道“爷,接住!”
池仲容一把接住,道“拿命来!”
稷澂纵身而起,迎了上去,顺势将小娘子挡在身后。
见此,夏藕忙后退,给提督大人腾开施展的空间,以免被误伤的同时,也避免自己被挟持。
她对挟持有阴影……
另一头,五个曲的动作也是迅猛异常,比土匪们下手更利索狠辣,逮着机会便直接抹脖子。
比起五个曲和乔装的寒冰军来,土匪表现只能说平平,但胜在反应快、力气大。
不过土匪们没有刀具,很快就落下下乘,被一刀割喉。
其实,最可怜的是那些女校书与美妾们。
她们哪里见过这些?
吓得是惊叫连连,缩在角落里互相抱团避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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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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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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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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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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