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到稷正看见小娘子时,眼中藏都藏不住的垂涎,他就止不住火冒三丈,有种自家珍宝被恶贼惦记的焦躁感。
低头瞧见打碎的瓷盅和凌乱的小云吞,他直接将东西都用刀都给捋到泡子河里去。m.xiumb.com
处理干净这头,稷澂便将尸体带去了船板胡同的那家老旧医馆。
船板胡同离这片小树林不远,他走的是小路,也许是运气,竟也没碰见行人。
医馆已经很老了,连牌匾的字都看不清了,门口拴着一串葫芦,就代表营业,于是便被人称为葫芦医馆。
医馆只有一个老大夫,耳聋眼花,昨日锦衣卫将白笙丢在医馆里就走了,连银钱也没留下。
老大夫见那人一身都是血,根本救不活了,连忙推脱,但锦衣卫掉头就走,毫无停留。
是以,此时的白笙,仍旧被丢在柴房里,连伤口都未包扎上。
老大夫出诊,不在医馆,门上没有挂葫芦,而是拴着一块铁锁。
可这又如何拦得住稷澂?
他脚下一个借力,拎着尸首一跃而起,稳稳地翻过了本就不高的墙。
当他寻到到白笙时,对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稷澂按照白笙身上的伤口,给稷正又伪造了一遍,然后将二人的衣裳通通扒光。
又按照规矩,将稷正身上的银票都搜刮出来。
他是要养小娘子的人,富养的那种!
待忙完了这些,稷澂才拿出易容的工具,做了一张白笙的人皮面具贴在稷正的脸上。
将人伪装好后,拿出化尸粉将白笙的尸首化掉。
最后,将遗留下的血水掩埋,收拾干净现场。
扫视一圈,见毫无遗漏,这才翩然离去。
幸好,昨夜锦衣卫闹了大半宿,这会儿街坊不是还未起身的,就是战战兢兢躲在家里的,不然他这一番动作后,怕是还要再添几条人命。
他又不是嗜杀成性,若是能好好的,谁又何尝愿意手染鲜血?
稷澂缓缓走到泡子河,蹲下身净手。
他做事利索,此时也不过辰时末。
阳光下的河水潋滟,时不时的还有小鱼儿跃起,好不自在。
他眼中的小鱼似是化作了小娘子软糯的模样
瞬间,眸底的森然冷意散去。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众叛亲离入宫的宦官,他也有家人了。
稷澂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向集市。
小娘子惦记的小云吞,还没吃上呢!
他作为一家主若是不能喂饱小娘子,又何谈威严?
稷澂腿长,大步一迈很快就到了集市。
他多给了银钱,将摊位的小锅都给一并买下,想着小娘子爱吃肉,顺手还买了一刀五花肉。
一手端着口小铁锅,一手拎着条肉,回到了丁香胡同,还没进院子就嗅到烧焦的味道。
走近一瞧,小娘子小小的一团蹲在灶台前,用铁钩子正朝火堆里面细细地扒拉,神色专注。
夏藕见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吓得一个哆嗦,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也难怪她贼兮兮的,正烧着那侍卫的血衣,被人发现她能不心虚嘛?
只见,稷澂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背抵着门板,含笑瞅着她。
一见来人是提督大人,她才缓缓镇定下来,忙问道“夫君,都处理干净了嘛?可还有什么疏漏,需要再补充一下?”
“没啦,就等着事发呢!”稷澂如沐春风般的笑了笑。
他很是期待,待皇室发现给太子戴绿帽子的人,乃是即将继承清河侯府稷正会如何?
夏藕腹中传来一阵叽了咕噜的声音。
她使劲的嗅了嗅,圆润的小鼻头一动,道“是小云吞的味道?”
“对呀,快洗洗手,用膳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的了。”稷澂打了一盆水,给她净手。
夏藕迫不及待的拿出小碗,小嘴儿一口一个,还不忘撅起小嘴儿时不时地吹两下。
稷澂见小娘子吃的欢快,自己的食欲也跟着上来了。
倏忽,耳朵一动,眼波随之流转,望向后院,道“地窖里怎么会有动静?”
“噢……对了,对了,昨日夜里,池瑶和白笙准备杀人灭口,把人丢到了泡子河里。
小藕本着侠义之心,将那人给救了上来,这一忙就给忘了。”
夏藕猛地想起,被遗忘在地窖里的福娃。
稷澂想了想,都“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夏藕忙狗腿子般的将遮掩地窖口的柴禾,捡到一旁,给提督大人留出可迈脚得空间。
待打开地窖的暗口,还不等稷澂下去,里面的福娃就先出来了。
方才,福娃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连着被小鱼仙所救,都以为是他自己在濒临死亡时,虚幻而出的……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不是,因为摔倒挺疼的。
远处似是有一道光缝,他摸索着寻了过去,明明不远的路,愣是就地十八滚的,在那斜坡上来来回回。
猛地,门一打开见到小鱼仙,他眼窝更热了,未语泪先流。
肥硕的身材滚了一身的泥污,发髻散下凌乱不堪,若不是里面的里衣露出一丝锦缎,就是比乞儿都不如。
夏藕眸子滴溜溜一转,决定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福娃,你可算是醒了。
昨夜杀你的人来了回马枪,差点把我也给杀了,幸好我夫君本事,将我给救了。
否则不仅你完了,就连我也要被殃及池鱼了。”
“对不起……是孤……我连累了姑娘。”福娃面上露出一抹虚弱的歉意。
小鱼仙口中的福娃,是他嘛?
对了,父皇说他生得很有福气的,可是小鱼仙有夫君了,他这心拔凉拔凉的……
“杀你的人是谁啊?你去报官吧,可太吓人啦!”夏藕面上一派赤诚,却又不动声色的试探。
若是福娃对池瑶情根深种,到了那种就算要了他的命,也甘之如饴的地步,待得知她与池瑶的恩怨后,说不定就会替池瑶打抱不平,背后给自己捅刀子。
毕竟有女主光环加持,一切皆有可能。
福娃动了动嘴,诺诺开口道“报官就不必了……”
“噢……”夏藕使劲捏紧小拳头。
看来女主光环异常强大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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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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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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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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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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