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打在自己身上,她才不疼呢!
眼下,他们二人算是搭伙过日子,感情还真没多深,但面对金大腿,她还是摆出一副伤在你身,痛在我身的悲切来。
呜呜,她好心痛,只不过她哑了嗓子,说不出来……
二人坐着驴车从北门出去,在路过医馆时,稷澂让驴车停了,写了张方子,让车夫帮忙抓药。
他对着夏藕,道“你的嗓子还能医治,不会哑的……”
闻言,夏藕双眉高高挑起,十分惊喜。
她双手合十,郑重的作揖拜谢。
就冲他伤痕累累的情况,还能惦记着自己这份心,她日后就会好好罩着他的!
至少有她一口肉吃,就能分他碗肉汤……要不在加他小半块肉丝?
她抓起他大手,在他掌心写道“你的伤,也需要买金创药。”
“多谢!”稷澂又摸了快碎银给车夫,让他多加一份金创药给自己。
紧接着,他又给了夏藕些碎银子,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角,道“给娘子的零花钱。”
其实,此举他存着几分试探的心。
虽然,夏藕在夏家做牛做马,受尽蹉跎,可毕竟是夏家人,倘若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也不介意做个鳏夫。xiumb.com
不过,他这人恩怨分明,绝不会无故迁怒。
机会只有一次,望小丫头珍惜……
这还是夏藕第一次摸古人手里钱,比轻飘飘的纸币更有手感。
她将碎银捏在手里反复点算,眉目舒展,眉眼含笑。
她瞅见旁边的肉摊,空张了张嘴比划着口型,无声问道:夫君,我想买肉吃,可以吗?
“咳咳,想怎么花都可以。”稷澂读懂她唇语,被这称呼吓了一跳。
既然,都归到一个户籍上了,唤夫君才是正常的……
夏藕将裹在帕子里的肉饼拿出来,塞到他的手上,写道“特意给夫君留的!”
肉饼已经凉了,却带着少女淡淡的体香。
稷澂摸着肉饼莞尔,若是能与她就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不错。
夏藕捏着银子,爬下驴车。
猛烈地日光晒得她的脑子阵阵发昏,连眼前的石板小路都有些重影儿了。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肉摊前。
“呃……呃……”一张嘴问肉价,就成了不成音的沙哑声。
她也不尴尬,指了指案板上剩下的前膀,瘦中有肥的那块,用动作示意让屠户给称重。
屠户动作麻利,道“这块一共三斤八两,一斤是十八文,我再将这些大筒骨头添上,算四斤如何?”
夏藕摇了摇头,指着案板下的那副猪下水,又伸出小手比划了个“四”。
“小娘子的意思是,将这副下水也一起搭里?
这哪行啊,我可亏太多了!”
夏藕狡黠一笑,直接数了七十二文铜板,又额外加了三个,一起给对方,颇有就这么定下,不再讨价还价的气势。
“得了,得了,给你,小娘子下来再来呀!”屠户用大荷叶包上,又用草绳系好,递给她。
夏藕一想到再过会儿自己就能吃到肉了,便加快速度,一路小跑咚咚咚的跑到驴车前。
她感觉这副身子太需要进补了,似乎总是觉得饿。
稷澂含笑望着口不能言的小娘子,同商贩讨价还价,心中只觉得有趣。
见她跑得直喘气,道“慢些,不急。”
夏藕将东西放到驴车上,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笑脸。
驴车继续前行,稷澂又在路过布铺的时候停下,让车夫帮着买了一套被褥、男女各两套换洗的成衣和鞋子。
趁着这会功夫,夏藕撩开他的衣裳,撒上金疮药粉。
“谢谢……”稷澂虚汗直冒,却不觉得疼。
父亲虽疼爱他,却绝非溺爱,父亲说他体弱多病,比常人更需要习武,还时不时的给他增加训练,所以这点儿痛楚真的不算什么。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凡是路过且有需要的,稷澂都会让车夫帮着采买。
很快他们采购的东西,就堆满了驴车。
毛驴呼哧呼哧的往前拉着走,十分费力。
举人村,依山傍水,有着大片的农田,风光秀丽。
待驴车到了的时候,衙役已经将夏家人都驱赶出了院子。
有些村民作为证人,亲眼所见公堂上的案子,纷纷将一幕幕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
众人瞧着夏家人的眼神儿,也不再是敬重,而是变得鄙夷。
以鲍家为首的一干佃户,焦躁不安的望着稷澂。
素日里他们按照夏家人的吩咐,可是没少败坏稷秀才的名声。
地里的庄稼都茁壮了,倘若不让他们种了,且不说之前的辛苦,就是今年的温饱都没着落了。
今日,同样也被配婚的鲍大鱼,作为代表上前一步。
他羞臊的红着脸,忐忑的道歉,道“稷秀才,之前是我们对不住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不?”
“地现在是哪家在种,就还归哪家,每年的田租仍然按照之前夏家的走。
但若是起了旁的心思,也休怪稷某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稷澂坐在驴车上,视线扫过众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佃户们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对稷澂那是千恩万谢。
驴车又行了几步,就见苗师爷在衙役的簇拥下,迈着四方步,缓缓走来。
他随意的拱手,道“稷秀才,夏家的现银拢在一起也不足五百两,我做主将他们养的那些禽畜和陈设,都以资抵债如何?”
“那就烦请苗师爷,让夏家人将那些禽畜陈设都卖了,换了银子再给我。”稷澂指尖微捻。
苗师爷没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会被人给一口回绝,悻悻道“这……有些为难吧?”
“苗师爷也看到了,我家中只有内人与我二人。
如今我替金夫人受了鞭挞,需要养伤,而内人年纪尚幼,怕是只照顾我都吃力,又如何伺候那些禽畜?”
稷澂神色坦然,仿佛绝对没有对人不对事的那种心思。
夏藕斜眼瞄了提督大人一眼,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兴奋。
对,可不就是这个理?
她可跟勤快的原主不一样,她还想让人伺候,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婆呢!
哪能才刚进门,就给她添快要累死人的活计?
她很懒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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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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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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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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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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