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一手揪着苏彦君的耳朵,一手插着腰,正说着话,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余淼和苏彦君回头看着门口,愣了,余淼手一抖,苏彦君的耳朵终于得到解放了,他赶紧揉揉耳朵,转头就看到苏宜兰和伦达,哼一声,翻个身,假装睡觉去了。
苏宜兰和伦达看到眼前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住院住的还遭受人身虐待了?
余淼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刚刚他说话有点太难听了,所以……”
苏宜兰愣了一会儿出奇的平静,回头看一眼伦达,见她也没什么表情,笑着走进病房,“你是他的私人护理?”说着看一眼装睡的苏彦君。
“是的,是苏先生刻意把我调过来,只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余淼咬牙切齿的看着身边的苏彦君,“既然,有人来探病,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余淼说完就要走,苏彦君飞快的伸手,抓住她,背对着苏宜兰和伦达,朝余淼挤挤眼睛,希望她能留下来,挽救他一个孤独的伤患。
余淼不知道苏彦君和苏宜兰的关系现在是最僵的时候,只知道他们是母子。
苏彦君拉她衣服,她以为苏彦君又在搞怪,狠狠的瞪他一眼,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余淼走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苏彦君还是处于装睡状态。
苏宜兰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伦达倒了杯水送过来。
苏宜兰知道苏彦君还在计较她断他经济来源的事,让他从人人羡慕的潇洒少爷变成了被人嫌弃的落魄公子哥。wWW.ΧìǔΜЬ.CǒΜ
他是不成器,但,这也不是苏宜兰可以抛弃他的理由!
病房里的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伦达站在苏宜兰身边,能清楚的感受到苏宜兰和苏彦君之间那种紧绷的关系,让她有一种如背针芒的感觉。
“苏总,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伦达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
等伦达走出病房后,苏宜兰才站起身来,走到苏彦君床边,冷声问他,“怎么?你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
苏彦君没有的说话,依旧是闭着眼,一动不动,要不是睫毛还在微微的跳动,苏宜兰还真以为他睡着了。
“我知道你在记恨什么,妈妈不想自己打下的江山最后,落到别人的手中,你不坚强,不自立,怎么担苏家的大任?”苏宜兰坐在苏彦君对面的空床上,语重心长的说。
苏彦君还是闭着眼,不说话。
苏宜兰长吁一口气,嘴角翘起,“苒苒迟早是要嫁人的,嫁出去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们苏氏不可能指望她一辈子。”
“我承认,我也有私心,怕她嫁人把股份带到别人家,苏氏就要改名了。”
苏宜兰说着看向苏彦君,“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天回来撑着苏氏很容易啊?”
苏彦君依旧是没说话,但,嘴唇轻轻跳动了一下。
苏宜兰见,说了这么多,苏彦君还是不理解她,禁不住心中一阵怅然,叹口气,回身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我来了,活不了几天了,你要是再不成长起来,苏氏就要真的变成舒氏了。”
苏彦君的眼睛忽然睁开,看着坐在窗边的苏宜兰,眼睛迷了迷,“你口口声声的说苒苒在你心里和我一样重要,现在又在我面前,说苏氏和舒氏,你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苏彦君说话了,苏宜兰心里一阵激动,差点站起来,走到苏彦君床边和他说话。
听完他的话后,苏宜兰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看着苏彦君那种愤恨的眼神,笑笑,“儿子,你是我儿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她就是想让苏彦君能尽快成长,挑起苏家的大梁,她好安心的颐养天年,舒苒也能安心的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太。
苏彦君笑了,扑腾一下坐起来,受伤的在身侧立着,“我是你儿子?”说话的语气高挑起,那样子,就好像,苏宜兰说的话是他听过最搞笑的笑话。
苏宜兰皱皱眉头,无奈的坐回椅子上,“这是事实,不是你不想做苏氏的加班人就可以不做的,你的任务就是做好你该做的事,成为最有些的苏氏未来总裁。”
“您的舒总裁挺好,我不敢当。”苏彦君摆摆手,哼笑着回身靠在床头,两手枕在脑后。
大概作为苏宜兰的儿子,是他觉得最为可耻的事,但是,他又不得不依附在苏宜兰的名下。
他姓苏,苏彦君的苏,但,也是苏宜兰的苏。
苏宜兰以为苏彦君在吃舒苒的醋,忙解释,“什么舒总裁,她很快就是伊文的总裁了,我们拖不理她多久。”
苏彦君挑眉笑了,“那就不关我事的事了。”
苏宜兰无奈的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吧,出院就立刻找工作,不要在靠着乔晋帆的接济了,不要再给苒苒欠人情了。”
苏彦君听到苏宜兰最后一句话,皱着眉头,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伸手扒拉一下穿透的拐,笑着问苏宜兰,“苏总,您说,那家公司会要一个残废了一条腿的人?”
苏宜兰皱眉看着他的腿,“你在医院都已经耗了几个月了,手术做完多久了,苒苒都回家休养了,你还在这里住着,怎么,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彦君被问的汗毛一竖,深怕苏宜兰真的那余淼说事,更怕苏宜兰为难余淼。
余淼是他到现在为止,是唯一一个让他惦记到不放心的女孩子,他想和她一直这么打打闹闹下去,就算是紧紧能成为帮她消除烦恼的开心果,他也很乐意为之。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苏彦君语气更差了,手紧张的抓着床单,看着苏宜兰,深怕她嘴里说出什么关乎于余淼的坏话,赶紧随便接一句话。
苏宜兰摇摇头,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看来,苏彦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正好他的腿也要休息一段时间,过了这阶段,她还要给苏彦君下剂猛药,能让他立刻成熟起来的那种。
苏彦君回头看着一眼慢慢走到门口的苏宜兰,撇撇嘴角,不耐烦的扒拉一下墙上的铃。
现在唯一能帮他解忧的也只有余淼了。
余淼在护士台前坐着看护理知识书,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一下,她抬头就看到和苏宜兰一起来的伦达正站在柜台后,眼神考究的看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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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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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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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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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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