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猎灵手记>第五章 共生
  “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感觉自己心中一疼,但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做过什么?哈,你说呢。”易泽眉毛一挑,四肢跃在餐桌之上,如饿虎扑食一样,张大着嘴咬了上来,我有红莲在手,可愤怒却抑制了我的行动,我想杀之而后快,杀意却让我的手颤抖不已,仿佛握不住手中之剑。

  “清心咒!”柳无言的声音传来,一阵清凉平静的气流从我身上弥漫开去,让我冷静不少。

  我就地一滚,柳无言从我身后扑出,平剑格挡,将易泽的口齿架住,黑白之气交错,不及电光之间,解瞳背后之剑已到,时间拿捏丝毫不差,果然一切都被他掌握在了手里。

  天瞳,果真是可以看到未来的眼!

  易泽身后已被刺中,一丝鲜血被剑剑带起,解瞳退得很快,一跃跳至了几米开外,显然他对此次的进攻并未抱太大希望。

  并不是易泽的皮肤坚硬,而是在解瞳刺上的同时,他已经解开了那一区域的封印,强横的灵力破体而出,将解瞳逼退。

  这一稍微解印让我明白他身上那些封印到底有何一一,那一处没了黑色封印的地方,仿佛一个破裂的伤口,灵力纵横而出,将皮肤撕裂,鲜血飞快地渗出,犹如穿孔的堤坝,如果没有这些封印符纹存在,就算是全人的体制,也是无法完全防御住的吧。

  为了防止被斩灵剑所伤,饕餮在瞬间就将自己的损伤降到了最低,竟没带丝毫犹豫!

  伤痛给易泽带来了力量,他将头一甩,竟将握剑的柳无言生生地带飞出去,重重撞在了结界之上。

  “靠!”柳无言骂了声,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善于隐藏狩猎的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大概也不会那么快现出身形。

  比起柳无言和解瞳来,我真是弱小得如同一只蚂蚁。

  可能他们两人也意识到了,我在这里纯粹只是拖累。

  因为我完全只有逃窜的份。

  好在他们俩给力,易泽虽然顽强,拼着身上封印四处释放,但在夹击之下很快没了还手之力,犹如一个挨踢的足球四处挨揍。

  “我说过,对付你,三分钟已经足够。”解瞳一脚将其踹回餐桌之下,傲然而立,雪白的眼眸里光华四射,但很快,这层亮光散去,剩下漆黑的眸,头发却异常得白了起来。

  “你说的是一分钟。”柳无言从侧旁走出来,贱贱的笑一声。

  解瞳脸色惨白,倒不是受到了柳无言的刺激,显然他的天瞳已经用到了极限。

  “嘿嘿,嘿嘿……”易泽的一只手从餐桌下纠缠着餐布爬起来,嘴里吐着鲜血唾沫,面部抽搐地笑着,身体因为极大的打击而显得有些支离。

  “还笑得出来,你也真是个坚强的家伙。”柳无言摇摇头,“这人世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吧。”

  “那种地方,谁愿意再回去?等我休息好了,咱们再来过吧,有本事的话,你们就杀了这个人!”易泽双手相握,猛然拍向自己的胸口,一阵耀眼的光芒之后,那所有的封印符纹和灵气全数不见,只留下个伤痕累累的身体,扑通跪了下来,那狂妄而桀骜的眼神也失去了先前的光彩,一句十分伤人的话仿佛从遥远处传来,“没有天瞳,你就不知道我会使用这招了吧?哈哈,哈哈……”

  一切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三分钟的挨揍就只是为了耗掉解瞳的预知之瞳!

  解瞳原本不怎么好的脸色这次更加难看了,喉咙吞咽几下,却无法发出声音来,身体也扑通掉了下来,被裂断的时空瞬间恢复。

  “还愣着干什么,快一人一个背着跑啊,难道等警察来抓?”看着一地狼藉,我脑袋反应过来,推了一把柳无言。

  这个“禁?裂断时空”完全就只是隔绝了当时的打斗声音和破坏场景,被破坏的依旧是被破坏掉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弄回了家,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愣,老实说我没太明白刚才易泽最后一下用了什么术把解瞳气得昏厥。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把疑问丢给柳无言。

  “你说那两位?”柳无言指了指屋内,“解瞳显然是灵力透支加气急攻心,而另一位嘛,身体受伤严重支撑不住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用术收了那饕餮啊,省得到时多生事端。”想到饕餮那恐怖的样子,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以为我不想?要有那么容易,解瞳也不会气到那样了。”柳无言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饕餮当前受伤严重,已经没有太大反抗能力,只需要吟唱夺魂咒就能将其强行拉出体外,然后用缚灵术或是其他方式收了不就行了吗?”我更加疑惑,在我的常识里,这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灵附身于人体如果有意夺取对方的躯壳的话,这一争夺的过程中,双方必然有一个争夺的对峙期,经过对峙期更有一个躯壳和魂体的融合期,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易泽的生魂却仍然存在……”柳无言目光沉了沉。

  这点我也有点印象,在饕餮用了那不知名的术之后,那凶悍的表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虚弱平和的表情,我还以为是虚弱了呢,却原来是换了个灵魂,“你的意思是,原先的易泽依然活着?饕餮是如此强横的凶兽,既然已经占据了身体,他怎么会允许一个人的生魂共存在自己体内呢?”

  “这就只有一种解释,两者都允许对方共同存在。作为全人,易泽的魂体有着相当强的力量;作为四凶之一,饕餮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两者本来就该有着本能的争夺,可如今却能友好地共存着,这实在是有悖常理。”柳无言表情难得严肃,并不时用手在按着眼角,显然在思考着对策。

  “可能是双方都有着让对方存在的理由吧。”我手指敲打着沙发。

  也就是说,如果要用夺魂咒的话,指不定夺出的是谁的魂体,就跟搅拌在一起的蛋清和蛋黄一样,再分辨开来,是件无法把握的事。

  “解瞳自以为掌握一切,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被戏耍,也难怪心中愤懑了。”柳无言望了望房内,感慨万分。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依旧抱一丝希望。

  易泽毕竟是苏雅爱上的男人,如果灵魂早已经死了,我自然没有话说,可如今灵魂还存在,有一线希望能救活,肯定要极力挽救才行!

  更重要的是,她的爸爸还生死未卜,我不能让她承受同时失去两个深爱之人的痛苦。

  “两者共存共亡是必然的,猎灵人向来以大义为先……”柳无言略带苦涩地笑笑,“一直以来我都以人为重,以牺牲一人来换多人性命,看似合理,却不公平。”

  原来柳无言为难的不是如何料理饕餮,而是如何对待这个仍然活着的人。

  “现在饕餮虚弱,如果我们能说服易泽,也许能将饕餮赶出体外。”我突发奇想。

  “这倒是个方法。”柳无言来了兴致,“刚回来途中你说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如果他们之间感情深厚的话,加上她在旁帮忙劝导,事情兴许更有把握!”

  坚固的城堡从内更能部突破。

  “那我们先等易泽苏醒过来,问问具体情况,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说。”对于一个可以将身体交给凶兽的男人,我还无法完全信任,不能过早将苏雅牵扯进来。

  易泽只是因为身体受伤而有些虚弱,魂体并没有什么损伤,所以他比解瞳更先醒来。

  但身体破裂的痛楚可想而知,呻吟不断。柳无言看不过去,用了个止疼咒,看他结印的手法简单流利,让我赞叹不已。

  “易泽!”我探低身体,带些审问的意味问道,“你告诉我,你靠近我妹妹是何居心!”

  “呼……”他有些低沉地吐了口气,眼望着天花板,并不说话。

  “你体内的怪物是饕餮,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带进人世,还和我妹妹靠那么近,你是不是想害死她?!”我朝他大吼。

  “我不是有意的。”他终于开口,嘴角抿了一下,目光却依旧不看我。

  “不是有意!那你到底有何想法?既然甘心做了饕餮的容器,为何还要靠近她?你别告诉我是饕餮让你这么做的?我可知道,在昨天之前,控制着身体的可是你!”这一点,从我以前吃菜没有感觉到灵气,和乾坤指魔仪昨天下午才有反应便能分析得出。

  “遇到她只是个意外,让我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也是一个意外!是命运在玩弄我,你知不知道!”他猛然坐起,目光横扫向我,大声吼道。

  我向后退出两步,“什么他的女儿?你说苏雅的爸爸?”

  “原本我都没想过再醒来,准备舍弃身体了,现在既然又被唤醒,可能是天意如此,那我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吧。”朝我吼完之后,易泽按着起伏的胸膛,放轻声道。

  听原委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才能知道症结所在找出方法,当即柳无言和我都俯耳倾听。

  “苏雅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这是易泽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顾我的情绪,他又继续说道,“除了血缘,我们并无任何其他关系,在我还没出生之前,他就抛妻弃子离开了那里,直到我妈妈死之前,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也就是说苏雅是你妹妹?”我更加气愤,“你是故意和她在一起的?你为了报复你的父亲,所以这么做,对不对?”

  “我报复我的父亲。对,你说得非常对,我的母亲三十岁就瞎了双眼,没到四十就去世了,你以为这都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背叛他的人!她思念着他,爱着他却也恨着他,所以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我!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叫我怎么放得下这份怨恨!”易泽悲愤地抓住床沿,青筋暴露,“可是,你要认为我接近苏雅是为了报复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那你就错了,在昨天到特护病房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让我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呵呵,你以为是为什么?依旧是那个家伙的错!如果不是他移情别恋和别人生了孩子,没有其他子女的存在,我会走到这样悖伦的境地吗!”

  我只能无语。我不知道事情竟是这样子的,原来他曾到了那里,没有露面是因为发现了这一事件。

  “我和饕餮做了交易,他让我学会做天下做美味的食物,进到离那家伙最近的酒楼,并教我熬制蚀骨螽放进了他喜欢喝的汤里,我要他将我母亲曾经感受过的思念之痛全部感同身受!”易泽嘴角裂得有些恐怖。

  “蚀骨螽!”柳无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恶毒的术你竟用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那又怎样!这个世界难道允许那样不公平的事存在吗?一个人必须承担所有的苦!”易泽涨红着双眼望向柳无言,“他该得的!”

  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瘫软了下来,使不上劲。

  无论如何,这所有的人里,苏雅是最无辜的,可是真正说来,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现在这些都只是人的事情,易泽,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饕餮的存在,你就该明白他对于人世意味着什么,为大局着想,你必须将他赶出你的身体,让我将他带走!”柳无言并没纠缠当前的话题,而是冷静了下来。

  “他是我的恩人,我既然答应给他身体,我是不会赶他走的!”易泽摇摇头,气愤的情绪也似消散开来,他向后仰倒,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反正我的大仇已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琇書蛧

  “……”柳无言无言了。

  “哥哥,放过爸爸吧,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可以从头再来,对不对?”这时的房门缓缓被推开,泪流满面的苏雅慢慢步入。

  房内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

  全部都被她听去了?我的心揪了起来。

  苏雅表情淡漠,她望着床上的易泽,清晰的叫出哥哥两个字。

  “苏雅……”我和易泽都在轻轻地唤。

  “不可能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结局就已经写定,苏雅。”易泽摇摇头,异常决绝。

  “不会的,不会的……”苏雅蹒跚着冲上去,几乎扭倒在床上,哭声更加哽咽,情绪仿佛要完全失控了。

  “易泽,你这个混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最好让苏雅不要这么伤心,否则,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右眼竟然无故地疼痛起来,我感觉到鲜血止不住地渗出,轻轻一摸,全是血红血红的颜色。

  “蚀骨螽是用我妈的骨灰制成的,她的恨、她的念都在里面,你该了解那些东西的沉重,它们既然已经形成,就一定不会有方法破解,他会死,他既然喝了,就一定得死。”巴掌并未抽醒易泽,对于生命都已经不看重的家伙,威胁没有任何作用。

  “一切都回不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话的苏雅跌倒在了床沿上。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所有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苏雅的喜怒哀乐,却如一缕缕丝线牵扯着我的心,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柳无言的身上。

  “凡是人世间的事情,都是有始有终。”柳无言却无奈的摇头,从听到蚀骨螽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吧。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苏雅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我无法相信这样的结局,也无法面对苏雅。

  这个我该保护的女子,就在我的面前被伤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我已让她伤了两次。

  “念已成行,何不释怀;知之无益,不如忘之。”柳无言伸手一抓,一柄白色的古剑现出形体,话刚落音,便将剑挽出两个光亮的花,刺向苏雅和易泽。

  两个巨大的古汉字纠缠着许多的小线条从剑上如盖印一般分盖在了两人身上。

  一个为释,一个为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所以有人即使后悔,也只能顺延着事情的发展继续下去,一错再错。同样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自己根本不想面对,有很多的事,自己根本不想知道,可一旦遇到,知道,就必须得承受下去,想要忘记,却记得异常牢靠,从此只能背负。”柳无言收回剑后望着沉睡着的两人,朝站在侧旁的我说,“让已经后悔的释怀,让无法承受的忘记,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已经够了。”我勉强着笑笑,如此,苏雅应该没那么难受了吧。

  易泽被柳无言和解瞳带走了,苏叔也在三天后逝世。

  苏雅站在自己的食品屋前,她仔细想了很久,然后侧过脸望着我说,“哥,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建这个?”

  望着她迷惑而有些淘气的模样,我搂过了她的肩膀。

  几天后,我睡得深沉,手机连响了三次才惊醒我。

  “喂?”我有些疲惫地拿过手机,瞄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贺。我是解瞳。”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还好吗?听上去很累。”

  “我等你电话很久了!”我仰身坐了起来,精神好了大半,“我没事,你已经恢复了么?”

  “啊,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昨晚我启动了天瞳,你要我找的人,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解瞳的声音依然清淡。

  “真的!”这个时刻我已经等得太久了!“真的谢谢你!”

  “不用。”解瞳轻描淡写,“明天午时会在一个叫三杳市的地方,九夜灵感工作室。我能力有限,只看到这一刻,千万别错过了……”

  “已经足够了。”我边说边拿起衣服外套,抓了手提包出了门。

  如果错过?怎么会错过!

  幸亏这是个有网络的时代,有个地名上网一查就能找到,三杳九夜灵感工作室,在百度上的条目还真多,看来名气挺大,得到了详细地址,买了飞机票,幸亏不是太远,一天时间已经足够了。

  来到三杳市已经第二天早上,出了飞机场,直接上了去往九夜灵感工作室的车。

  表已经到了九点,路上行人渐多,可工作室还没有开门营业!想想也不是周末,通天眼看到的事没理由会出错的!还有三个小时,一定没问题!

  脱了西装,点了一支烟,我有些焦急地在工作室门前的走廊来回踱步。

  毕竟两年了,两年的时光等来的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会不会是一生。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个地方不能抽烟的。”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匆匆而来,正从背包里掏钥匙,看到我抽烟,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对不起。”我抱歉地笑笑,掐灭了烟头。

  “你,有事?”女子开了门,又回头望了望我。

  “是,请问这是九夜灵感工作室吧?”打开门之后,我已经看到了屋内墙上镶嵌的几个黑字。

  “对对。我是工作室的助理林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对了,先进门吧,今天来得有点晚,不好意思。”林晓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是我来得太早了,我是贺,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关照。”我递上名片。

  林晓接过看了看,“呀,神龙广告,也算半个同行啊。呵,请问您是有什么业务要我们做么?”

  “其实,不瞒你说,我是来找人的。”我有些尴尬,之前我倒真没想过其他的。

  “是这样。是找我们老板叶玖吗?”林晓倒也没失望,“不过,你有没约她啊,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的噢。”

  “啊。是吗?”倒真是有老板风范,“其实,我等的也不是她,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等的是一个和你们不相关的人,但她十二点会来这里,所以,我来这里等她。”

  “十二点?可现在才九点,会不会来得太早了点?”林晓有些惊讶地笑笑。

  “只是害怕错过罢了。”我汗颜地笑笑,捏了捏手,“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打扰,我想在这待着,能行么?”

  “这没问题,反正我们这也清闲,请自便。”林晓善意地笑了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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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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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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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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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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