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牛不乐意了,哞哞叫了两声,鼻子内喷出两道白气,极为不满,它觉得这头黑豹抢了自己的风头,想它老牛英武非常,在这条路上横冲直撞,谁敢抢风头?
黑豹不知道主人为何不敢超越区区一头牛,它是有灵智的妖兽,见老牛挑衅,当即怒吼一声,如同一阵风一般,来到了老牛身边,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老牛硕大的臀部。
杨仲骏吓得面色惨白,连忙驱动驭兽诀,黑豹哀鸣一声,只差一丝,就能咬到这头烦人的牛了,这么肥的牛,肯定有嚼头。
黑豹住嘴,老牛没有,它狠狠的抬起后腿,一蹄子踹向了黑豹的脑门。
若是寻常时候,黑豹躲过去自然轻而易举,只是刚刚被主人驱动驭兽诀,这会正头晕目眩,冷不防老牛一蹄子下来,直接把它踹飞了出去。
势大力沉的牛蹄子,把黑豹踹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躺在路边,双目紧闭,昏厥了过去。
杨仲骏被黑豹摔在了大道上,一脸懵逼,张了张嘴,对着依旧悠哉悠哉的一牛一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川似乎没看见,双目微眯,状似暝,意暇甚。
杨仲骏委屈的几乎哭出来,擦了擦眼角,抱起黑豹,噔噔噔的追了上来。
老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仲骏,那黑豹体格极大,比它也小不了多少,至少也有四五百斤,这杨仲骏竟然能抱起来,还跑的这么快,着实惊人。
一前一后走了一阵,黑豹终于幽幽醒转,挣扎着跳了下来,杨仲骏不愿骑着受伤的黑豹,它只能一瘸一拐的跟在杨仲骏身后,爪子不时冲着老牛的屁股比划一下,眼中精光闪烁。
日上中天之时,秦川终于停了下来,在路边树林旁生起一堆火,随便打了两只肥硕的野鸡,就地烧烤。
肉香四溢,杨仲骏与黑豹同时咕噜了一下喉咙,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吃完野鸡,秦川枕着老牛的肚腩,沉沉睡去。
杨仲骏与黑豹等了半天,秦川连鸡骨头都嗦了一遍也没有分给他们的意思,只能饿着肚子,赌气般的也开始午睡。
黑豹死死的盯着老牛,危险的目光在老牛肥硕的部位上不停逡巡,它很想趁老牛打盹的时候撕下一块肉来,大快朵颐。
可惜,它不敢。
日头渐渐偏西,忽然间,黑豹目光移向树林深处,身子压低,低声咆哮。
低沉的咆哮声惊醒了杨仲骏,杨仲骏紧张的抓住短刀,一身元气喷薄而出,大叫道:“先生,敌袭!”
秦川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打个盹而已,就不能安静一下?驿馆依旧罢了,这荒郊野地的,你们倒是很执着啊!
树林之中,一道道身影联袂而出,为首的是一个锦袍人,锦袍人身旁,正是那个被杨仲骏一刀砍伤的灰衣人。
“大哥,就是这小子!”灰衣人恶狠狠的道:“他那把刀不错,竟然能伤到我,还有那边那个,要不是他,这小子也看不出我的破绽。”
锦袍人扛着一杆枪,皱着眉头道:“一个炼气境界,一个筑基都没完成的废物,老九,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灰衣老九不服气的道:“昨晚若非我与人死拼了一场,这小子怎么可能伤到我,大哥你把这小子留给我,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求死不得!”
锦袍人没有理会他,上前道:“两位,留下钱财宝物,我可以做主,留你们性命。”
言语之间不容置疑,若是不同意,立刻就翻脸无情。
秦川笑了笑,道:“你要是找他,我没有意见,这小子一路上没完没了,还打扰我休息,实在是烦人的很。”
杨仲骏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心中一片悲凉,莫非今日要命丧此地?
锦袍人看了看秦川,一眼就看到了秦川手中抱着的乘胜剑,当即双眼一眯,目光之中尽是贪婪之色。
他行走江湖,什么宝贝儿没见过,自然能看出秦川手中长剑的不凡之处。
送上门来的东西,岂能放过?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等宝物,自然要据为己有。
“你倒是识趣。”锦袍人笑道:“把你手中宝剑留下,便自去吧。”
秦川苦笑不已,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自从出世以来,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偏偏乘胜剑是个破绽,但凡有点眼力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口宝剑的不凡之处,徒惹是非。m.xiumb.com
早知道就该选一口低调的宝剑,乘胜剑这种张扬的宝剑,实在是与自己低调的人设不符。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物种,一般来说,分为男人和女人,再复杂一点,充其量在多一个人妖。
但是对于一个个体来说,却又有一种区分:我、其他人!
唯我独尊!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世界本就是围绕着我运行的!
所以,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才是主角,才是那个该予取予求的天命之子。
锦袍人自然也不例外,或许杨仲骏也是这样认为,在杨仲骏的认知中,秦川或许只是他认识的人中比较强大的一个,所以他的称呼,从“兄台”变成了“先生”,这代表了对强者的尊敬。
当然,秦川也是这样认为的。
执剑人,本该就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人,理所应当就该是主角。
所以对于自己走到哪儿都被关注,虽然是因为乘胜剑,但是这也是个人魅力的一种不是?
别人关注的点有点偏离,目的不是很纯粹,秦川觉得自己有义务纠正他们。
比如,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锦袍人毫无疑问是很强大的,比灰衣老九要强很多,不然他不会是老大。
所以,锦袍人发现对面的一大一小两个少年人并不听从自己的话时,展现出了自己强大的一面。
强横的威压四散开来,宛如实质一般,压得整片树林刮起一阵狂飙。
而锦袍人手中长枪一指,整个人便如一杆长枪一般,一往无前的气势压向秦川二人。
杨仲骏闷哼一声,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得浑身颤栗,惊惧不已,这绝对是玄胎之上的强者。
而秦川,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块顽石,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静静的沐浴着风吹雨打,没有半点反应。
锦袍人讶然的看向秦川,开口道:“小子,你倒是不错,我的威压之下,竟然还能站着。”
秦川挑了挑眉毛,老牛蹭了蹭他的后腰,哞哞叫了两声,声音中有些痛苦之意。
“你伤了我的牛。”秦川幽幽道:“这牛可是我杀了一个人才换来的,你伤了它可不行,得赔命!”
锦袍人面色一滞,觉得这个少年脑子是不是坏了,看不清形势吗?玄胎境大佬哎!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灰衣老九叫嚣道:“小子,你死定了!谁不知道我们连云十三盗的名头,敢挑衅我们老大,挫骨扬灰的滋味你知道吗?”
锦袍人面沉如水,长枪一抖,沉声道:“杀了!”
两个少年人而已,就算是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又能有几分本事?用不着自己亲自出手。
锦袍人身后,十二个汉子应声而动,齐齐掣出神兵法宝,一拥而上。
这十二人最低也是归元境界,纵然面对区区两个少年,也没有半分小视之意,各自站定位置,组成一座阵法。
只见血气翻涌,煞气弥漫,十二人联合在一起,竟然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小小的树林被这气势一震,顷刻间化作一片白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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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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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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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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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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