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把抓住几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喝问道:“陈小虎,你们为什么要打青霖?”
傅青竹拿着帕子帮傅青霖擦试着血迹边问道:“青霖,很疼吗?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傅青竹的询问,傅青霖沉默着,反而待傅青竹稍稍放开他,他又立即朝陈小虎冲过去,一把将陈小虎扑倒在地,然后抡起拳头密密打在他身上。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青霖!”傅青竹从没见傅青霖如此暴力,他一直文文静静的,跟其他孩子玩也都是跟在后面,那里打过架。她忙将傅青霖拉起来搂在怀里安慰道:“不要冲动,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有姐姐在,没事的!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也将陈小虎拉起来,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和青霖打架?”
十岁左右的陈小虎抹抹眼泪,委屈说道:“我们就说他娘是妓子,他姐姐也是妓子,他是妓子生妓子养的贱骨头,他,他就动手打人。我们这才还手的。”
他好像还不知道这妓子是什么意思。
“妓子生妓子养的贱骨头!”边上几个孩子也叫道。
傅青霖从傅青竹的怀里抬起头怒视着他们,拳头再次握紧,就要冲过去,却被傅青竹紧紧搂住。
“啪。”村长一巴掌打在几个小孩脸上,厉声问道:“这话谁教你们说的?”
傅青竹也很愤怒,这些话岂是一个孩子自己能说得出来的,定是有大人在背后教。
陈小虎惊愕地捂着脸,满脸委屈:“是……”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小虎,不能说,你忘了我们已经吃了林奶奶的糖,答应她不告诉任何人这些是她教我们说的吗!”边上一个同样是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很义气地说道。
“你们答应了哪个林奶奶?”傅青竹趁机问道。
陈小虎指指孩子们当中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说:“就是他奶奶。”
这男孩是林秀珍哥哥的儿子。不用说,这骂人的话就是林王氏教孩子们说。
“这个惹是生非的林王氏!”陈大娘骂道,看向村长,“老头子,这事你可不能轻易就放过她!”
村长看向傅青竹,问:“青竹,你看这事该如何解决?”
“大伯,大娘,你们知道我娘到底是什么人吗?”傅青竹问道。说实话,在原主的记忆里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不知道她娘到底是什么人,自小到大都没见过外家人。
村长想了想,说:“当初你爹是在县城人牙子手里买下你娘的,她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真没有人知道。按她当时所说的,她原是邻县昌平县一大户人家的婢女,那户人家中出了事就把她和其他下人都卖了,她被人牙子带到我们县。
她不想再被辗转卖掉,就从人牙子那里逃了出来,刚好就遇到你爹,求你爹帮她。你爹见她可怜,自己也没娶亲,就花了仅有的十五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把她买了回来。”
陈大娘也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娘当时可是大美人,也很能干,跟着你爹上山打猎,下河捞鱼,样样做得来。你爹娶了她,可让不少人羡慕。只可惜她在生你时大出血,伤了身子,从此就一直病着,在生下青霖不久,就再也撑不住,去了。”
傅青竹第一次亲耳听闻母亲的身世,总算是对她有了一点了解。
“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林王氏竟然这么侮辱,我绝不轻易原谅。”傅青竹说道,“伯伯,我想麻烦您开祠堂,请您和村中的族老为我和青霖主持公道,严惩林王氏,让她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我们道歉,到我爹娘坟前嗑头认错。”
傅青竹不想此事不了了之,她想着,若是母亲和自己的名节都能让人随意诋毁而不维护,那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欺负他们弟姐!以后青霖如何立足于世,自己又如何立足于世!
村长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见她一脸较真,只得点下头来,让陈大娘带着孩子们和她一起先到祠堂去,他则到林家去找林王氏。
村里的祠堂位于村头,祠堂里供奉的都是村中有功德之人。傅长溪因救傅青柏而丧命,而且生前乐于助人,他也被供奉在这里。村中一般是不开祠堂的,一旦开祠堂,那一定是大事。
赵祁豫正在老屋屋檐下摆弄着手中新买的九连环,突然一阵钟声响起,他不由抬头四下张望。门外一个姑娘急匆匆跑来,唤道:
“赵公子,赵公子!”
这姑娘好像见过,但他不记得是谁了。
“姑娘有事吗?丫头不在家,到村长家去了!”他淡淡说道。
李玉兰自己推门进来,焦急说道:“青竹出事了,现在和青霖都在村中祠堂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祁豫一听丫头出事了,忙滚动轮椅就要往外去。
“我推你过去吧。”李玉兰上前说道。
赵祁豫看看她,点点头,说:“有劳,多谢了!”
李玉兰展颜一笑,说:“没、没事。”
两人前往祠堂的路上,见不少村民也都在赶往祠堂。村民们见李玉兰推着赵祁豫,不由纷纷侧目不已。
两人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的小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两人在人群外,听见到村长质问的声音传来:
“林王氏,之前村子里孩子们都在骂青霖,说他娘是妓子,他姐是妓子,他是妓子生妓子养的贱骨头。孩子们说这些话是你教他们的,可有此事?”
“胡、胡说……”林王氏有点颤抖的声音传出,“是哪个孩子说的,他们那是乱说。”
赵祁豫示意李玉兰推他进里面去。
村长见林王氏否认,立即让那几个孩子上来与她对质,孩子们说就是她教的,还拿出几颗糖果来作证。林王氏见抵赖不过,索性说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不过就骂骂他而已,他又没少一块肉!”
林王氏的儿子林来福也说道:“就是,不就一句骂人的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用得着开祠堂请族老嘛!”他和林王氏一样,长得高大魁梧,和傅青松有得一比,他双手插着腰,看着傅青竹,“傅青竹,就骂一句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的让我们一家难堪吗?”
傅青竹冷笑,说:“若我也骂你,说你娘是妓子,你妹是妓子,你是妓子生妓子养,你有何敢想?”
“你……”林来福顿时握紧拳头,就要冲到傅青竹跟前,村长一把将他拦下,喝道:
“林来福,你想干什么?青竹只不过打个比方,并没有真的要如此骂你娘!”
傅青竹看着林来福,质问道:“林来福,你听了这样的话会如此气愤,那我们姐弟就不该生气吗?”
林来福一脸不屑看着傅青竹姐弟俩,讥笑道:“这话骂就骂了,你们能怎么样?”
“我要林王氏当众给我道歉,当着大家的面到我爹娘坟前去给嗑头认错!”傅青竹高声说道。
林王氏见有儿子给自己撑腰,腰杆不由挺直了,朝傅青竹啐了口痰,不屑说道:“呸!就凭你们也配。”她冷哼一声,骂道,
“傅青竹,你娘就是个低贱的贱婢,被人卖来卖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她跟那妓子有何区别。说她是妓子有什么错!”林王氏双手插朝着傅青竹骂道,“还有你,养着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在外家还勾三搭四的。那开铺子的钱,指不定就是卖皮肉所得,你与那妓子又有何区别。我看你连妓子都不如!”
“唔!”围观众人听了林王氏的话,不由倒吸一口气,这种话她竟然也能说得出来。
傅青竹强忍眼中的泪水,转身面向村长和五位族老,行礼说道:“村长,各位族老,我爹娘已故去多年,我娘在遇到我爹之前确实过得不幸,但她却一直清清白白做人,从没半点逾越之举!
我爹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乐于助人,他的灵位还有幸进了祠堂有受村中的香火,得到大家的尊敬。如今他们却无故遭林王氏如此污蔑诋毁,名节不保!我也一直本本分分做人,不曾与任何男子有不清不楚关系,她林王氏竟如此污蔑于我,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恳请村长和各位族老为我和我娘做主,让林王氏给我和我爹娘嗑头赔罪。”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道,“至于她质疑我开铺子的钱哪里来的,我请她明天到县衙走一趟,让县令大人亲自告诉她我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到时她该当如何,就全凭县令大人裁定了。”
几位族老听了林王氏的话也觉得她说的非常过分,他们都听说过傅青竹开铺子的银子,是赵祁豫跟在县衙当差的朋友借的,他们去庆贺她店铺开张时,也都见到衙门的那位陆捕头和赵祁豫谈笑风生,还在店里帮忙。
他们坚信傅青竹开铺子的钱就是跟那位陆捕头借的,现在这林王氏竟然大放厥词,说那是傅青竹卖皮肉所得,这不是污蔑中伤是什么。
几位族老经过一番商议当即有了栽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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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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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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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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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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