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赵辛兰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黄婶，这菜闻起来可真香。”
“我只能炒个家常小菜，这个豆渣炒辣椒，是道粗菜，就怕你吃不习惯。”黄婶解释着。
赵辛兰却是摇了摇头道：“怎么会不习惯呢，现在啊，有得吃就已经很好了。”
“季云西，你去叫黄叔来吃饭，我去看看我娘，顺便把竹娘叫起来吃饭。”赵辛兰说着，特意拐到了张小玉睡的房间里，确认她好了很多，这才放心的去叫竹娘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竹娘还是小心翼翼的，连菜都不怎么敢夹。
黄叔和黄婶也是只吃蔬菜，肉类都是不夹的，而黄豆豆的目光一直看着那肉，馋的流口水了，却是一直没开口。Χiυmъ.cοΜ
“竹娘，豆豆，你们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肉。”赵辛兰将那辣椒炒肉放到他们的面前，怕他们不好意思夹，给他们碗里夹了满当当的一碗。
都是半肥半瘦的肉，还有芋头、白菜，除了饭，那碗里，便被菜堆得高高的。
“姐。”赵辛竹看着碗里满当当的肉，有些不好意思。
“吃吧。”赵辛兰温柔的说着，试了试那豆渣炒辣椒，虽然油少了点，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她赞赏道：“黄婶，这豆渣吃起来味道也不错，平日里，会剩下很多豆渣吗？”
“能剩下一碗，如果以后做的多，这豆渣，肯定也会剩下很多的。”黄婶细细说了豆渣是怎么剩下来的，又解释道：“以前豆渣都是喂给猪吃，我们试了试，觉得还能吃，也就做了一些。”
“嗯，挺好的，如果再加上其它的菜，应该会更好吃，再多放些油。”赵辛兰已经想好了该放些什么，等下次李管事来的时候，可以和李管事谈一谈豆渣的事情。
不然以后大量做豆腐的时候，只怕那豆渣留得多了，就会浪费了。
晚上，张小玉吃了一点饭，精神都好多了。
季云西在厨房里洗碗，还不忘往房间里放了一盆火，青砖做的房间里顿时就变得暖烘烘的。
“娘，好些了吗？”赵辛兰端着温水递上前。
张小玉小抿了一口，睡了一天的她，感觉舒服多了，她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拉着赵辛兰和赵辛竹两姐妹的手，她的眼底满是欣慰道：“兰娘，竹娘，娘也没别的想法，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娘也就死而无撼了。”
这几天躺在床上，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
兰娘嫁人了，三郎对她好，可十岁的竹娘，却是没有个着落，这让她十分的不放心。
如今，瞧着两姐妹感情好，她也就放心了。
“娘，你不会死的。”赵辛竹扑到张小玉的怀里，这几天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竹娘为了找我们，半夜从清元村到小北村，才十岁的小女孩，就是怕娘你会离开她。”赵辛兰语重心长的说着，明明比包子娘年纪小上这么多，但眼看着包子娘那一副轻生的模样，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娘，你可得留着身子看竹娘出嫁呢。”赵辛兰提醒着。
张小玉红着眼眶，想着十岁的竹娘夜里走在山路里，平日里胆小的竹娘，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娘，你不会有事的。”赵辛竹只知道这一点，姐姐出嫁了，她唯一能靠的，还是娘亲。
只要娘在，那个家再不好，那也是一个家。
她不想像三蛋一样，没有娘，没有爹，孤伶伶的一个人。
“好，娘不会有事的，娘还要看着我家竹娘出嫁呢。”张小玉搂着赵辛竹，眼眶里的泪也不由的掉落了下来。
“娘，他，打了你，对吗？”赵辛兰小心翼翼的开口。
张小玉脸色一怔，低垂着头，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兰娘，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爹。”
“娘，他有把自己当成是爹吗？他有把你当成是娘子吗？”赵辛兰看她这一副模样，忍不住抬高了音调道：“明知道你病了，抢了钱离开，他难道就不知道，这些银钱，是给你买药的吗？”
“兰娘，你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很好，现在只是一时走岔了路，没想开，你放心，以后你爹一定会变成和原来的爹一样的。”
张小玉替赵四发开脱着，哪怕赵四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张小玉的心里，赵四发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曾经的赵四发，待她也是极为的温柔的。
“……”赵辛兰无语。
“娘，爹真的会改吗？”年纪尚小的赵辛竹一提起自家爹的时候，还有些瑟缩，爹发怒的样子，那一副要掐死娘亲的模样，她觉得太可怕了。
爹真的会如娘所说，会改变吗？
“当然。”张小玉肯定的说着。
“娘，一旦沾染上了赌，他是不会改的。”赵辛兰驽定的说着，劝说道：“娘，你现在还年轻，和他和离了，也还能找到更好的。”
“胡说。”张小玉沉下脸，疾言厉色道：“兰娘，谁和你说的这种想法的。”
“兰娘，你不准有这种想法，和离，亏你想的出来。”张小玉一改之前的柔弱，沉声道：“兰娘，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管夫君做了什么，你都要有包容。”
“……”
赵辛兰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这是老古板的思想，难道父亲错了，也要看着他一错再错。
“难道就任由他这么赌下去？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卖光了，你说，接下来，他还要卖什么？”赵辛兰反问。
张小玉一顿，嗫嚅着双唇，道：“你爹一定会悔悟的。”
“娘，你同竹娘早些睡。”赵辛兰生怕再说下去，非得被这个老古板娘亲给气死不可。
“对了，竹娘，你跟姐姐来，打些洗脚水，先洗个脸泡个脚，晚上也更暖和一些。”赵辛兰又退了回来特意叮嘱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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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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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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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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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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