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每天读一点世界战争史>第一章 近代欧洲的改革与重组
  随着金钱、领土、殖民地、宗教信仰、王位继承权等利益问题频繁出现,近代的欧洲各国不得不通过签订战争协议和同盟条约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自17世纪中叶以后,欧洲各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和工业革命,英国、法国、俄国、德国、奥地利先后成为欧洲举足轻重的强国。英国在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面积庞大的殖民地,缔造了“日不落大英帝国”的神话。俄国则大规模攫夺欧亚大陆各国的领土,一跃成为世界领土第一的大国。德国也是近300年欧洲混战的大赢家之一,实现了统一与富强。法国以欧洲的中心和欧洲大陆领导者自居,通过支持美国独立以对抗英国的强大势力。而荷兰、西班牙、奥匈帝国、土耳其等国则忙于大规模的殖民地扩张,近代欧洲的战火就这样熊熊燃烧,久久不熄。

  马斯顿荒原的改革曙光

  时间:1644年

  地点:英国马斯顿荒原

  交战双方:英国国会军vs英国国王军

  战争背景:这既是一场宗教革命,也是一场资本主义颠覆王权的革命。17世纪中叶,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势力不断扩大,并以国会为中心形成了与封建旧势力针锋相对的局面。这时的英国国王查理一世不仅没有认清形势,还处处压制国会,无视国会制定的条文。他还强迫苏格兰地区信仰天主教,激怒了清教徒,直接引起国会内部大多数成员的不满。1642年,矛盾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英国历史上最惨烈的内战拉开了序幕。

  内战前期,国王军兵力充足,素质较高,而国会军由散兵组成,始终没有统一的领导者,所以这时期的战争经常是国王军占上风。1643年9月,国王军进军伦敦,给国会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曾经支持国会军的百姓开始质疑他们的能力。就在国会军这颗明星就要陨落时,一支“东部联盟”横空出世,拯救了国会军衰靡的情况,不仅扭转战局,也为国会军带来了一个伟大的领袖——克伦威尔。

  英雄与王子的对峙

  1644年,战争达到高潮阶段。国会军是一支由2.8万人组成的庞大队伍,分别是赖文伯爵的苏格兰部队、曼彻斯特伯爵的“东部联盟”以及费尔法克斯公爵、埃塞克斯率领的国会军。其中曼彻斯特伯爵的军队势力最大,他是坚定的清教徒,他带领的“东部联盟”以纪律严格而闻名,并且在民间声望很高。“东部联盟”中战斗力最强的3千名骑兵由克伦威尔统率,很多骑兵配有火枪。

  6月,国王军的纽卡斯尔伯爵带领1.8万人守卫在约克镇,国会军的三支队伍包围了这里。查理一世派外甥鲁珀特王子率军前往约克镇助阵。鲁珀特王子是保皇派中最全才的将军,他不仅有着俊逸的外表,还有高超的战略指挥水平。鲁珀特曾经跟随查理一世出征,途经一座小城时,他为了鼓舞士兵士气,拿出手枪瞄准远处教堂顶部的一只铜鸽,“嘭”的一声,铜鸽左翅应声而落,军队内发出一片赞美声。他随手又是一枪,铜鸽的另一只翅膀也被打落下来,使怀疑他枪法的人彻底信服,从此建立了他在军中的威信。鲁珀特王子接连指挥了几场成功的战争,从此深受查理一世的重用,这也使他形成了刚愎自用的性格。

  7月1日,鲁珀特带兵与城内的国王军汇合。他在不清楚敌人的真正实力的情况下拒绝了将军们的保守建议,决定在援兵抵达之前就与对方交战。国会军对约克镇觊觎已久,两军次日即在马斯顿荒原列兵对峙,中间仅隔着一条灌溉农田的小河。国会军占据坡地,很快排好了队形,曼彻斯特伯爵军队的步兵坐镇中间,右翼是费尔法克斯公爵的骑兵,左翼是克伦威尔的骑兵。这里进可攻退可守,非常适合作战。而国王军方面迟迟没有排好作战队形,鲁珀特王子非常焦急,加上那天一直下大雨,国王军地势较低,河岸边一片泥泞,直到下午国王军才形成可以迎战的队形:鲁珀特王子亲自指挥中央主力军,右翼骑兵队迎战克伦威尔,左翼骑兵迎战费尔法克斯公爵。

  国王军刚刚排好队形,对方的炮弹就打了过来。国王军有很多皇家卫队的士兵,所以火力也很旺盛,两方不甘示弱,火炮声响彻荒原。但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两方都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军事进攻,只是原地进行射击战。这时,克伦威尔一方唱起基督教赞美诗,他们高声捍卫着自己的信仰,向国王军宣告永不妥协的决心。为了浇灭对方高涨的热情,国王军挂出多张国会军逝世领袖的画像,这是一系列带着耻辱色彩的漫画,以此羞辱对手。克伦威尔顿时火冒三丈,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报复国王军。

  马斯顿荒原深夜之战

  天渐渐黑了下来,双方似乎都没有进攻的计划。但这是一场高手间的对决,平静的外表下并没有那么简单。原来鲁珀特和克伦威尔白天按兵不动,实际上都是在等待黑夜的来临,夜里乌云遮月将给他们提供偷袭的绝佳条件。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两军居然行动一致,结果导致偷袭失败,打响了一场在黑夜笼罩下的硬仗。

  克伦威尔的骑兵队首次迎战鲁珀特的骑兵,由于克伦威尔经验尚浅,为了保存火枪手的实力,他把大部分火枪手都放在骑兵后面。但鲁珀特王子则把火枪手穿插在骑兵之中。第一轮进攻开始后,克伦威尔方损失惨重,他慌忙把后列的火枪手调到前排,这造成队伍秩序混乱,给敌方提供了可乘之机。

  就在国会军手忙脚乱之时,一名苏格兰指挥官突然杀出队伍,带兵急攻国王军右翼,克伦威尔得到缓冲的时间,迅速整理好队伍发动反攻。这时国王军骑兵首领受伤,克伦威尔勇往直前地冲进了国王军骑兵营,国会军左翼大获全胜,在火炮光芒的映射下,克伦威尔战马长嘶,顿时成为全军的灵魂人物。他越战越勇,转而率军支援其他方阵。

  除了左翼,国会军其他方阵的作战都不太顺利。赖文伯爵和费尔法克斯公爵两队受伤严重,主帅都不同程度受伤。黑夜作战很难保持队形,也大大增加了伤亡人数。士兵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遍地都是伤兵和尸体,国会军中传来流言“这里是上帝背弃之地”,这样绝望的信息几乎瓦解了士兵的全部斗志。就在他们准备弃战撤退时,克伦威尔带着骑兵赶了过来,如同神兵天降,他高呼:“我们的骑兵已经打胜了!”在他的帮助下,费尔法克斯公爵的骑兵重整旗鼓,与戈林带领的国王军决一死战,很快就改变败局把国王军左翼的骑兵击溃了。

  当国会军的骑兵加入中央大军的队伍后,鲁珀特部队的压力更大了,他们伤亡惨重。克伦威尔始终紧追不放,不给国王军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鲁珀特王子不得不躲到半人高的豆田中,这是他战斗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这场战役是英国内战的一个转折点,从此国会军声势大旺,国王军几乎损失了北部的全部兵力。克伦威尔的骑兵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军”,在此后的纳斯比战役中又一次打败查理一世和鲁珀特的军队,国王军全线失败。1649年,查理一世被国会处死,同年5月,议会彻底推翻封建统治,建立共和国,克伦威尔为国会总司令。www.xiumb.com

  布伦汉姆的王位争夺战

  时间:1704年

  地点:巴伐利亚布伦汉姆村

  交战双方:英国、奥地利、荷兰vs法国、巴伐利亚

  战争背景:1700年,西班牙国王查理二世去世,因无直系子嗣继位,他把王位传给了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之孙,西法即将结盟。这样的政局变化给欧洲大陆的其他国家造成了恐慌,趁着西、法国内情况还未安稳之时,英格兰、荷兰、奥地利、普鲁士等国组成“反法同盟”,共同抵制法兰西势力的扩大。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土,法兰西、西班牙和巴伐利亚等国也结成了同盟军,准备迎战。

  1703年,两大同盟军的战争在意大利北部打响。法巴联军计划进军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两军于1704年汇合。就在此时,英奥联军夺得法国在地中海上的港口,直接从多瑙河沿岸进军巴伐利亚,巴伐利亚主帅无力独自抗敌,便向法巴联军求援。法巴联军不得不放弃原计划的进攻路线,调转大军迎战英奥联军,并抢先占领了多瑙河南岸的三个村庄。

  两大将帅联手之战

  1704年7月12日,英奥联军汇合,此时法巴联军有5.6万人,比英奥联军人数稍多,而且他们提前占据了有利的河岸平原,并依靠三个村庄为战略据点。英奥联军大部分驻扎在岸边高地上,虽然便于进攻,但几乎难以后退。法巴联军的总指挥是泰拉德元帅,他依照据点分配骑兵的位置:鲁特青根村和上格劳村之间的骑兵由马尔森元帅指挥;上格劳村和最右侧布伦汉姆村之间有一大片空地,这里有法巴联军的大部分骑兵,由泰拉德亲自指挥。

  英奥联军的主帅是马尔博罗公爵,他凭借着卓越的政治才干和外交能力在英国17世纪后半叶的宫廷斗争中取得了较高的地位,尤其是国王威廉三世去世后,他备受女王信赖,成为英国“最有权力的男人”。他的协同方是来自奥地利的欧根亲王,欧根亲王曾利用近似政变的手段取得奥地利宫廷的实际操控权,他也有着敏锐的军事天分。英奥联军在这两大将帅的带领下已经做好了跨越多瑙河的准备,力图夺得布伦汉姆村。主帅马尔博罗公爵选择了在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刻进军,但他并不仓促,甚至留出了给士兵们发新靴子的时间,他还进行了一番振奋人心的演讲。与之相比,法巴联军的大部分士兵在收到敌人进攻的消息时还在睡觉,泰拉德只能一边布阵一边加固防御。为了充分发挥联军的优势,英奥联军两大主帅决定分别进攻法巴联军的两个阵营,欧根亲王主攻左侧骑兵,马尔博罗公爵主攻泰拉德率领的右侧大军,这边也是法巴联军的主力部队所在。

  这时天地间是黑茫茫的一片,泰拉德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对方进攻的重点在哪里。只听欧根亲王的军队擂鼓吹号,士兵们高声呐喊着冲下山坡,泰拉德当即认定英奥联军打算主攻左侧,连忙把右侧的大军调往支援。实际上,欧根亲王方面并不是进攻的主力部队,马尔博罗公爵一方正悄悄地接近布伦汉姆,打算在天亮前渡过多瑙河。

  由于法巴联军加强了左侧的兵力,欧根亲王的进攻十分艰难。他们先借着突袭之力攻破了马尔森的骑兵,但是很快就被法军的火炮打了回来。第二轮进攻时,欧根亲王也选择以火力军为主,但法军在这里陈列了多门大炮,欧根亲王的军队不得不又一次退回河对岸。两次突破不成,欧根亲王转而用火炮攻击鲁特青根村,这招战略转移虽然很奏效,可是欧根亲王这边没有后继兵力跟上,很快又被法巴联军打退。尽管欧根亲王无法带兵过河,但是他牵制泰拉德兵力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好戏就要交给马尔博罗公爵了。

  马尔博罗这边的进攻也并不顺利,虽然欧根亲王挟制了泰拉德一部分军事力量,但想要轻易攻破布伦汉姆的防守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而且太阳渐渐升起,泰拉德发现自己中计,开始把大军重新调回防守布伦汉姆。此时,英奥的盟友荷兰骑兵率先发起进攻,贝克亲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但是他很快被火枪击中身亡。负责进攻布伦汉姆的卡特勋爵也不甚顺利,被对方夺走了两次军旗,军队已经阵形大乱,进攻力被严重削弱。

  马尔博罗公爵只得根据形势改变了原有的战术,他不再把进攻的主力放在布伦汉姆村上,而是把所有骑兵都调往中间,分成三个纵队,步兵居中,两边是火力充足的龙骑兵。很快,英奥联军的帕尔玛斯将军就把法巴联军的骑兵队攻出一个缺口,令泰拉德不得不把布伦汉姆的军力掉过来应战。这时,马尔博罗公爵带着一小队人马仍然守在布伦汉姆对岸,趁着对方兵力分散之时在多瑙河上搭起几座浮桥,只损失几名先锋就得以成功渡河。这是第一批渡河的英奥联军,此时距凌晨的首轮进攻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

  突破与包围

  欧根亲王一侧坚持抵御了一个上午,帕尔玛斯成功进军也为欧根亲王的军队解了围。为了防止对方将领前往支援布伦汉姆,欧根亲王率领军队再次对敌军的侧翼发起进攻。经过一上午的奋战,顽强的英奥联军已经将法巴联军分割成两个无法相互援助的阵营。欧根亲王暂时控制住对方的军队,但他的兵力也损伤严重。就在此时,马尔博罗及时派来一支援军从侧面奇袭敌军,协助欧根亲王彻底围困住法巴联军的左翼阵营。

  马尔博罗公爵的大军已经陆续过河,但是泰拉德没有极力阻挡,他深信自己在布伦汉姆的兵力非常强大,并叫嚣道:“不管有多少人过河,都要死在我的枪下!”他要等到对方全都过河后再一举歼灭,这样的骄傲使他错过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当马尔博罗全军都渡河后,泰拉德才发现己方根本没有阻挡对方大军的能力。英奥联军直接攻进布伦汉姆,顺利占领了这个军事要地,法巴联军一直抵抗到黄昏时分,兵将全都疲惫不堪。欧根亲王和马尔博罗公爵逐渐将法巴联军死死包围,法巴联军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量,大部分士兵不再奋力杀敌,四处寻找逃跑的机会,很多士兵跳到多瑙河中,被水流卷走淹死。泰拉德见大势已去,准备依靠手下的掩护逃走,但是在中途被马尔博罗公爵亲手活捉。

  当月亮升起时,一天一夜的恶战终于落下了帷幕。法巴军损失3万人,英奥联军损失了1.2万人。当夜,马尔博罗公爵在一家小酒馆写了一张字条:“泰拉德已经关在我的马车里了!”8天后,这张字条才送到英国女王的手里。布伦汉姆一战的胜利不仅为马尔博罗公爵赢得了荣誉,还奠定了他在英国独一无二的地位,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转折点。他后来建造了一座非常华丽的宫殿,就命名为“布伦汉姆宫”。

  在欧根亲王和马尔博罗公爵默契无间的配合下,法军进攻维也纳的计划搁浅,英奥同盟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法巴同盟。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孙子虽然继承了西班牙王位,但两国却无法合并,法国割让许多土地求和,巴伐利亚最终也沦为奥地利的附属国。

  洛伊滕会战

  时间:1757年

  地点:洛伊滕村(今波兰境内)

  交战双方:普鲁士vs奥地利

  战争背景:18世纪中期,欧洲大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权力争夺战,几乎所有国家都参与了这场历时7年的战争,因此它被史学家称为“七年之战”。在这场大战中,欧洲大国划分成两个联盟:一方是英格兰与普鲁士,一方是法兰西、奥地利、瑞典和俄国的联盟军。在这样的局面中,最危险的国家是普鲁士,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完全处于另一方联盟的包围之中,任何两个敌国同时入侵,都会给普鲁士带来灭顶之灾。胆小的英格兰国王乔治二世在奥地利软硬兼施的威胁下撕毁了与普鲁士的联盟合约,这使普鲁士更感到雪上加霜,因为它必须单独对抗周边强国的军事行动了。

  这本应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但是普鲁士的国王腓特烈二世非常强硬,即使环境如此恶劣,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国家任人分割,让自己的人民成为俘虏。经过多日不眠不休的思考,腓特烈二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一定要把握战争的主动权。尽管四面八方都是强大的敌人,但只要抓住时机,逐一击破,就可以挽救普鲁士于危难之中。

  腓特烈二世的奇谋

  “七年之战”仿佛是上帝专门为腓特烈二世布置的舞台,他机智的头脑、高瞻远瞩的眼光、灵活的指挥艺术,都在这个舞台上大放光彩。在他手里,战争成了一门曼妙的艺术。四面受敌的腓特烈二世决心先发制人,离普鲁士最近的是萨克森和奥地利,腓特烈二世决定趁两国军队汇合之前先击溃其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腓特烈二世选择先拿萨克森“开第一刀”。

  1756年,腓特烈二世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占领了萨克森,这引起了同盟国的愤怒。法、俄、瑞、奥都准备进军普鲁士,但是腓特烈二世并没有被这样的阵势吓倒。他认为俄军和瑞典军必然在冬天过后才能进军普鲁士,而法国兵此时还没跨过莱茵河,这三个国家都不能对他造成威胁。此时,四国军队行动不能统一,腓特烈二世只要抓住他们还不能联合的机会,就可以扭转战局。于是他决定不改变进攻计划,继续向奥地利进军。

  1757年,远道而来的腓特烈二世在奥地利境内打了几场败仗。次年初,法军入境,与奥地利汇合兵力,腓特烈二世的胜算似乎更小了。但是腓特烈二世不轻易退却,同年11月,形势开始扭转,普军在罗斯巴赫战役中大胜,法军损失惨重,从此退出了“七年之战”的舞台。一个月后,奥地利军队进军西里西亚,此地是普鲁士的门户。刚刚赶走法军的腓特烈二世连忙带领大军赶到西里西亚,他不能就此前功尽弃。

  12月初,两军在小镇洛伊滕相遇了。此时,普军经历了近一年的征战,兵疲马乏。出兵前,腓特烈二世进行了一番动人的演讲,他先讲了普鲁士祖先马上得天下的历史,又说到普鲁士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他告诉大家:“现在我们面对的这一战不仅决定了我们国家的命运,还决定着你们每一个小家庭,每一个人的未来,国之不存,何以为家?今天,我们必须为了家乡和妻儿挥起手中的武器,这不仅仅是一场荣誉之战,还是生死存亡的决战。”这番讲话振奋了每一位在场将士的心,他们发誓要坚持到最后一秒,尽管普军的人数只是对方的三分之二。

  奥地利军队的统帅是卡尔亲王和陆军元帅道恩,他们为这场战争做了充足的准备。奥军以洛伊滕村为中间点,将6万大军排成一条漫长的战线,右翼北至尼佩恩,左翼南至哥劳村。道恩打算以己方人数的优势从两侧包围普军,所以战线两侧是负责拦截的步兵,骑兵居中,还配有210门火炮,他们要一举歼灭普鲁士军。

  这天夜里,腓特烈二世站在洛伊滕村对面的丘陵上,仔细观察着地形。他的手下建议以三个方阵的队形迎战,以步兵和火炮对战骑兵,以骑兵抵挡奥军两侧的步兵,进而缩小进攻范围,最后围歼敌人。这确实是一个平稳的战略,但是腓特烈二世否定了这个建议,他说:“没有奇谋,就不可能以少胜多。”然后他返回了营地,只是吩咐下去第二天凌晨进军,谨慎的腓特烈二世没有告诉任何人即将采取何种阵形,他害怕走漏了风声,让对方有所防范。

  但是自己的奇谋真的能挽救普鲁士的危机吗?腓特烈二世几乎一夜难眠。

  斜线进攻

  12月5日凌晨,腓特烈二世是兵营内第一个起床的人,他亲自吹响了起床的号角,这无形中又给士兵增强了信心。这时,有一位士兵抱怨天气寒冷,腓特烈二世严厉地告诉他:“只有打胜今天的战争,才能感受到明年春天的温暖!”接下来,腓特烈二世派出一支先锋队,进攻奥军右翼的尼佩恩村。当所有士兵都以为腓特烈二世要把北方当作主战场时,他才告诉大家,主力军要前往最南部的齐腾村。原来,腓特烈二世早就发现,奥军为了便于进攻和防守把所有士兵都排列在平原上,而最南部齐腾村附近多沼泽和丘陵,是奥军最容易忽略的地方。腓特烈二世就打算把这里作为进攻奥军左翼的切入点,进而从侧面击垮庞大的奥地利阵营,他派出的先锋队只是诱敌之举。

  在黑暗的掩护下,普军的先锋队携带了三分之一的火炮向奥军右翼冲去,而普军的大部队在腓特烈二世的带领下悄悄向齐腾村前进。部队还未抵达之时,就听见北面的炮火震天响起,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普军先锋队的突袭很快就冲破了奥军的防线,奥军元帅道恩以为普军的大部队都在北侧,连忙把中间的骑兵抽调过去。腓特烈二世远远看见对方军队正向北驰去,奥军左翼也开始向北行动,打算全力对抗普军先锋队的突袭,这正合了腓特烈二世的心意。

  天渐渐亮了,腓特烈二世的大部队已经全部进入齐腾村内,这时道恩元帅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普军的当。奥军左翼此时非常薄弱,几乎一攻就破,道恩不得不再次把大军从右翼调回来,这样地来回调遣打乱了军队阵形,士兵们都蒙头转向,不知敌人到底在哪个方向。

  腓特烈二世采用了他得心应手的斜线战术,在奥军阵形混乱的时刻,腓特烈二世更加快了进军的速度。普军骑兵和火炮同时进攻,在火炮的掩护下,骑兵很快就冲进了奥军的阵营。手忙脚乱的奥军只能各自为战,他们的骑兵失去前方炮兵的掩护,不得不正面迎敌,很多人丧命在普军的炮火下。普军突破中间防线后,又从两侧包围奥军,让他们无法四散逃跑。在这样强势的进攻下,奥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士兵们四处躲藏,根本无法战斗。

  这时,奥军中部的骑兵终于在混乱中重新整理好了队形,而普军已经形成了三面包围的局面。奥军骑兵由很多当地贵族组成,他们不愿意选择逃跑保命,要以光荣的方式突出重围,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骑兵们猛烈冲击,但是腓特烈二世下令使用加农炮,密集的火力网将骑兵们轰成炮灰,奥军的最后一支战斗军也被消灭了。

  傍晚,战斗终于结束了,奥军的损失非常惨重,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洛伊滕附近的平原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哀号声不绝于耳,战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普军也有6200人伤亡,战场上还有很多没有撤退的伤者。对于洛伊滕会战,腓特烈二世曾说:“如果白天再延长两个小时,洛伊滕战役就能成为那个世纪最具决定性的战役。”从战略地位上来说,罗斯巴赫战役比此次会战更有意义,但洛伊滕之战成功借用了传统的“斜线战术”,更具策略性,为腓特烈二世带来“军事天才”的美誉,也奠定了他世界名将的地位。此外,来之不易的胜利使普鲁士民族更加团结,这种精神对于一个地处列强之间、崇尚“火与剑”的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普鲁士精神也成为德国军国主义和专制主义的来源之一。

  1760年,奥俄联军打败了普鲁士,柏林几乎失陷。同年,俄国女王去世,新登基的国王撤走了在普鲁士的军队,同时瑞典也撤兵停战。1763年,各国相继签订停战合约,似乎没有一个国家从这场“七年之战”中占到便宜,但每个国家都耗费了大量金钱,损失了枪支炮弹,还牺牲了无数鲜活的生命。

  亚伯拉罕平原战役

  时间:1759年

  地点:加拿大魁北克省

  交战双方:法国vs英国

  战争背景:“七年之战”时期,英法等国不仅争夺欧洲的领土,还争相抢夺彼此在海外的殖民地,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就是英法两国的海外战场之一。14世纪初,加拿大东北部地区大部分都是法国的海外殖民地,被称为“新法兰西”,魁北克位于圣劳伦斯河入海口处,不仅土壤肥沃,还扼守水路咽喉,两岸是陡峭的悬崖,非常适合战略防守。

  1758年,英国开始远征北美洲的战场,他们选择的切入点就是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英军的陆军约9千余人,总指挥是詹姆斯·沃尔夫;海军约3万人,总指挥为查尔斯·桑德斯。英军进攻魁北克的战事持续了3个月,但是该城市易守难攻,英军消耗的不仅仅是粮草,更是将士们的信心。

  疯子将军的登陆计

  詹姆斯·沃尔夫14岁参军,曾是英军进攻加拿大地区的总指挥威廉·皮特的手下,成功完成了占领路易斯堡等任务。他凭借自己的胆识和智慧,以及在“七年之战”中的优秀表现很快升为少将。1759年,英军准备与魁北克地区的法军一决高下,沃尔夫被指派完成这项高难度的挑战。沃尔夫的作战特点是善出诡计,他常常不按正常套路出牌,让对方根本猜不透他打算怎样做,并且他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人曾向英国国王说:“沃尔夫的脑筋肯定不太正常。”国王听后哈哈大笑:“我倒希望我所有的将军都能有一副这样的脑筋。”

  6月,沃尔夫将进攻魁北克的英军分为三路,他们计划从圣劳伦斯河由西向东进攻,但他们又一次被法军阻挡在了城外。此时,守在魁北克城外三个月的沃尔夫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一旦冬天来临,水面结冰,英军的情况就会非常不利,沃尔夫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部队陷入坐以待毙的僵局里。所以他放出言论:“如果不能攻城成功,就用大炮猛击魁北克附近的所有村庄,杀掉一切人和牲畜,让这里变成一片连上帝都不忍心看的荒地。”这种言论没有震慑到魁北克的法军,但它却动摇了魁北克当地人守城的决心,部分人向他投奔而来,这又为他增加了一部分陆军。

  此时,魁北克城内的守军司令是法国侯爵蒙卡尔姆,他和1.2万法军负责圣劳伦斯河东岸的领属权。由于占据了良好的地形,他只守不攻,法军的牺牲一直很小。几个月以来,英国的探险家沿着圣劳伦斯河沿岸巡查,向沃尔夫推荐了几处适合登陆或者列兵的地方,沃尔夫看后都不是很满意。时间越来越紧迫,沃尔夫自己选择了一处地势奇特的进攻地——弗伦湾。这是魁北克城东岸边的一处悬崖,地形非常陡峭,但只要翻上这座悬崖,就可以抵达亚伯拉罕平原,直接攻进城内。如果成功,这将是速战速决的一战,但如果被法军发现,沃尔夫的军队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仔细衡量过后,沃尔夫决定在第二天偷袭悬崖。

  第二天上午,沃尔夫先让海军总指挥桑德斯带兵从水面佯攻法军的总指挥部,蒙卡尔姆果然上当,他把三分之二的军事力量全都调到圣劳伦斯河下游平原驻守。而桑德斯的海军只是静静地停在对面的河面上,既不进攻也不撤退,令蒙卡尔姆感到莫名其妙。另一边,沃尔夫的先锋威廉·豪威已经攀登上了50多米的峭壁顶端,这时,悬崖上的守兵发现了他们,立刻用枪指着他们的头,然后大声质问他们是什么人。一个机灵的先锋用法语大喊道:“法兰西国王万岁!”接着,他用法语告诉法军,他们是负责送食物的士兵,因为英军占领了大部分河道和港口,所以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从悬崖爬上来。这个机智的小兵救了所有英国陆军的性命,法国守军没有多加怀疑,因为魁北克城被英军围困了三个月,已经非常缺粮了。趁此机会,英军的先锋队都爬上了悬崖,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控制了此处法国守军,魁北克对外的封锁线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不到一个小时,沃尔夫的5千士兵全部登陆成功,他们终于踏上了瞭望已久的亚伯拉罕平原。

  从攻城战到平原战

  这时,桑德斯方面牵制了大部分法军势力,当蒙卡尔姆接到魁北克城被攻破的消息后急忙赶了回来,尽管蒙卡尔姆没有从前线调回大军,魁北克城内的一万兵力仍然比英军强大。下属劝蒙卡尔姆坚持守城,等待后援军到来。但这位法国将军不想失去主动权,所以他决定带城内一半兵力去亚伯拉罕平原迎敌。蒙尔卡姆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和“七年之战”中都曾为法国立下汗马功劳,这次他是法国驻加拿大军的总司令,但此次在魁北克做出的决定却是他一生征战中的一次巨大失败。当他带兵冲出城门时,只看见英军一方浓烟滚滚,似乎有很多士兵和火药。蒙尔卡姆大为惊讶,他没想到英军实力如此强大,而法军的士气随即受挫。

  事实上,这都是英军布置的迷阵,沃尔夫的目的是先重挫法军的士气。在浓烟滚滚之下,英军的队形变为马蹄状,中间是负责重型火力的炮兵和攻城步兵,两翼火枪手的队伍在半人高荒草的掩映下一直延伸至接近村庄的地方。蒙尔卡姆在烟雾中看不见英军的队形,他知道浓烟之中必有埋伏,所以命令士兵保持距离开枪扫射,前两轮的射击都没有打中目标,他只得命令军队继续向前行进,打算开始第三轮扫射。然而,法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进入了英军的包围圈。

  此时两军的距离只有二十多米了,但是法军完全不知情,这时,埋伏在两翼的英军突然开始射击,枪炮近距离的命中率非常高。当蒙尔卡姆看清楚英军队形时,法军已遭受严重损失。他高呼着命令全军后退,但是浓烟让法军辨不清方向,很多士兵晕头转向,甚至跑到了英军包围圈的最深处。只有蒙尔卡姆和几名近卫军逃了出来,但他身上也中了两弹,血流不止。

  英军的伤亡很小,但是主帅沃尔夫却中弹受伤。这位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并没有因此离开战场,他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仍在杀敌,一直坚持到战争结束才倒下。他临终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瑞弗上校,从桥那边切断敌军的退路。现在,赞美上帝,我可以安息了。”

  这场为时一个小时的亚伯拉罕平原战结束了英军对魁北克三个月的围困。之后,英军很快占领了法国在加拿大的全部殖民地。1763年,“七年之战”结束后,英法签订《巴黎和约》,英国正式控制了北美的大部分土地。时至今日,加拿大魁北克市还有为沃尔夫建造的纪念碑,亚伯拉罕平原也建立了魁北克的国家战场公园,以纪念这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在英国的统治下,北美地区的英属殖民地发展迅速,为日后美国和加拿大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与美国不同的是,魁北克战役后加拿大完全隶属英国管辖,所以它并没有因为多国势力的矛盾而发动起义战争。为了使加拿大安于统治,英国给予其一定的自治权利,更避免了加拿大效仿美国走上独立的道路。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加拿大作为英国的联邦国,不断为其提供物资,使英国没有因为物资紧张而打败仗。用长远的目光衡量,这才是亚伯拉罕平原战胜利的最大意义。

  攻占巴士底狱

  时间:1789年

  地点:巴黎

  交战双方:巴黎民众vs国王军

  战争背景:1788年以来,法国国内不断发生各种自然灾害,农民的收入无法养家糊口;国内通货膨胀严重,失业人数众多,贫穷成了最大的问题。这时,法国的封建专制也发展到极端腐朽的程度:国家对外战争不断,投入大量金钱;王室生活骄奢,路易十六和王后贪图享乐,宫廷内夜夜笙歌,宫廷外饿殍遍地。宫里的财政状况十分糟糕,只能加紧对国内手工业者和商人进行税务剥削,这些都点燃了国内人民的反抗情绪。

  “我们要自由和平等!”

  1789年5月,路易十六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重新召开已经停了一百多年的三级会议,征收更多税款以解决财政难题。当时法国人分成三级,第一级是教士,第二级是王室贵族,其他人都属于第三级,其中包括新兴资产阶级、地主、工厂主和小手工业者,这一级不仅占法国人口的绝大多数,还是拥有最多活力和生产力的一级。面对路易十六的要求,参加三级会议的代表们非常愤怒,他们进一步提出要把三级会议升为全国最高的立法机关,并限制王权的主张。

  路易十六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立即下令停止三级会议,并且不允许民间再私自召开任何民主会议。同时,他下令提前征收明年的春季税,并在国内多设关卡,增收过路费和贸易税。这些广增税收的条款在百姓之间引起轩然大波,当天夜里,巴黎城内的市民就自发地组织了一场游行,他们扯起条幅和大旗,反对提前上交税款,反对贵族和修道院长年以来对百姓的欺压和搜刮。在自由派民主人士的指挥下,百姓们敲碎了修道院的窗户,向贵族们的庭院内投掷石块和火油瓶。整个巴黎城内一片混乱,政府军手忙脚乱地奔跑镇压,却几乎无济于事。

  被取消的三级会议转移到了郊区的球场内举行,代表资产阶级和自由派的人士达成一致协议,当前的任务是必须颠覆国王的统治,只有夺得统治权才能有新出路。受启蒙思想和别国资产阶级革命浪潮的影响,法国的知识分子和商人已经意识到,每个人都可以捍卫自己的财产、权利和自由。于是,三级代表们把这样的思想传给了巴黎市民,他们努力让民众认识到自由和平等的重要性,如果国王不能给予,那么可以用武力的方式争夺。

  民众的暴乱让路易十六十分担忧。当夜,他秘密调来了外地的雇佣军队,打算镇压起义的百姓。7月9日,大军还没进城,消息却被泄露了,巴黎市民愤怒地举起了反抗的大旗,这次他们没有继续示威游行,而是要真正拿起武器与政府对抗。在一片警笛声中,所有市民都走出家门,他们拿着铁棒和菜刀,首先攻破了城内武装队的大门,搬出各式各样的武器,年轻人手持枪支与镇压的士兵对抗。虽然士兵们都配有枪支,但是他们无法与浪潮一般的群众对峙。而且,大部分士兵早就不满政府的压制,纷纷加入了市民的队伍。

  巴黎城内到处都是呼喊着口号的市民,有人登上二层楼的楼顶呐喊:“我们不能甘心被政府欺压,我们应该要回属于自己的权利,每个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在这样的召唤下,街上的人都跟着大喊:“我们要自由和平等!我们要自由和平等!”有了士兵们的帮助,民众很快攻破了城内多处重要建筑,占领了大部分城区。他们还计划向王宫进军,把国王和王后拉到街上去。这样的行动让路易十六十分慌张,他急忙调来国王亲卫军,让高头大马的士兵们端着枪集结在王宫前面,想要震慑住百姓,使他们不敢继续前进。

  巴士底监狱的沦陷

  一连5天的起义活动使巴黎城内很多地方都插上了起义军的大旗,只有一处坚固的堡垒还没有被市民占领,这就是巴黎城门口的巴士底监狱。这座堡垒是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建立的,是巴黎城内最高的建筑,后来它的御敌作用渐渐减弱,成为一所王家监狱。里面关押的大部分都是政治犯,被视为王室集权的象征。巴士底监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城墙上安装有15门大炮,只有一座吊桥通往外界,平常都不会放下来,普通人想攻破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14日清晨,接连起义了几天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巴士底监狱周围。一个年轻人率先喊起了口号:“打破国家监狱!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法律!”紧接着所有人都发出“建立人民法律”的呼喊。市民拿着武器如潮涌般围在监狱对面,巴士底的守卫们架起火炮向民众开火,有些人受了伤,鲜血更激发了百姓的斗志,但是他们手中只有射程很近的手枪和炮筒,根本无法伤害这个巨石般的怪兽。

  当时巴士底的管理者是伯爵德罗奈,他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为了缓解矛盾,他亲自走出城门,接见了市民代表,并邀请他们进巴士底会客厅详谈。德罗奈伯爵劝说市民代表不要硬闯巴士底,更不要白白流血牺牲,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共进午餐。正在几人商谈时,外面又响起了炮火声,原来一些年轻人抢来巴黎兵器库里王室淘汰的火炮,并且将它们对准巴士底的墙开火。这是一支十分业余的火炮队,而且老式火炮的瞄准性和威力都很差,监狱外侧很快就一片浓烟滚滚,轰鸣声不绝于耳。

  对于巴士底坚硬的城墙来说,陈年的炮弹还没有投石机的威力大,而且每次装弹药间隔时间都很长,攻击力非常弱。两厢交锋下,起义军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但是火炮助涨了起义军的信心,更多人去城内寻找杀伤力大的火炮,其他人依旧留在巴士底对面驾驭着老式火炮。德罗奈伯爵一边与代表们谈话,一边派人给路易十六送信,但是没有一封信送达国王手里,全都被起义军截了下来。这时一个小洗衣店的店主用火炮打断了吊桥的锁链,打通了巴士底与外界唯一的通道,起义军冒着城堡上面的枪林弹雨冲上吊桥,很多人牺牲了,但也有一部分人冲进巴士底内,和守卫们展开了近身的肉搏。

  突然,人群间闪开了一条道路,向起义军投诚的士兵运来了军用大炮。乌黑的大炮慢慢向前移动,给起义军们带来了无穷的希望。紧接着,先是两声震天的炮声响起,随后巴士底监狱的石墙被炸出一个凹陷的洞,只要继续发射几炮,必然可以炸毁巴士底坚硬的围墙。在炮弹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起义军向巴士底冲去。巴士底有限的守卫没法抵抗源源不断的起义军,德罗奈伯爵最终也没有等到救援,只能挂起白旗投降了。

  据后世的史学家研究,当时巴士底监狱内只关押了7名罪犯,并且他们都不是市民想要解救的对象。尽管如此,攻占巴士底监狱也有非常深远的历史意义。它象征着第三阶级瓦解了巴黎城内最顽固的封建统治,并带动法国其他城市展开推翻封建统治的运动,这场革命如同一道闪电,迅速将革命的意义传播到全国各地,在城乡内外引起了热烈的响应。这也让统治者们意识到群众力量的强大,他们是战争和革命中不可忽视的有力武器。同年,代表大资产阶级和自由人士的君主立宪派掌握了政权,制宪议会颁布了闻名世界的《人权宣言》,全世界都听到了“人生来而且始终是平等自由”的呐喊。《人权宣言》把资产阶级启蒙思想的精髓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这场思想上的革命比巴士底革命的影响更加强烈,不仅仅是法国,甚至亚洲都受到这种思想的浸染。所以说攻占巴士底监狱是法国历史上“史诗”式的转变。从此,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奥斯特里茨的“三皇之战”

  时间:1805年

  地点:布尔诺以东的奥斯特里茨镇(今捷克境内)

  交战双方:法国vs俄国、奥地利联军

  战争背景:法国大革命虽然推翻了君主专制的统治,但也给资产阶级统治的法国树立了很多政敌,欧洲其他君主制国家都将法国视为仇恨的对象,他们成立了第一次反法同盟。同时,法国国内也不断有政治斗争发生,法国内忧外患,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在雅各宾派统治法国期间,一位年轻的将领在多次对外战争中逐渐成长起来,这个外表俊秀、长相有些柔弱的男人就是拿破仑,他的出现即将改变整个欧洲的版图。

  1793年12月,在法国收复土伦的战役中,年轻的拿破仑因表现优异被破格提升。1796年,他被任命为征战意大利军团的司令,他用兵如神,与奥撒联军之间进行了十几次交战,于次年成功瓦解了第一次反法同盟。1798年,在他远征埃及期间,欧洲各国又结成了第二次反法同盟,拿破仑获悉这个消息后,悄悄潜回国内,密谋政变,建立了自己的执政政府,从此开启了欧洲大陆的“拿破仑时代”。

  第二次反法同盟中,奥地利损失惨重,1805年它又联合英国和俄国建立了第三次反法同盟,要向拿破仑夺回以前的损失。这时,欧洲大国还剩下普鲁士没有加入反法联盟,拿破仑认为,如果普鲁士参战,反法联盟便会如虎添翼,因此必须趁此时击垮俄奥联军。

  拿破仑的表演

  8月,奥俄联军决定抢先攻击巴伐利亚的乌里姆,拿破仑趁俄军尚未到来时先成功围困了奥军,奥军主帅很快就投降了。俄军主帅的老将库图佐夫为保存兵力,迅速做出撤退的决定,并带领大军向北方撤去,奥地利国王弗朗茨二世也带着剩余的5万残兵跟随俄军后退,拿破仑轻而易举地占领了维也纳。这时一个难题摆在了拿破仑面前,如果继续追击俄奥联军,就要面临在冰天雪地里作战的风险,而冬天作战是兵家大忌。可是拿破仑急于在普鲁士大军向法宣战之前击败俄奥联军,于是他率领5万人的先头部队,紧追俄奥联军的脚步。

  俄奥联军在撤退时使用了“荒土政策”,他们抢掠了沿路的村庄,烧毁了多座桥梁。但这些并没有减缓拿破仑的脚步,他始终紧咬着俄军的“尾巴”。这时,沙皇亲自带着一支军队来到奥斯特里茨与联军汇合,联军的实力顿时增强了一倍。联军不再撤退,而是以奥斯特里茨为据点,准备对抗法军的追击。此时的联军内部分成了两派,老谋深算的库图佐夫认为应该暂缓对战,等待普鲁士的援助,再反攻拿破仑,所以现阶段应该以防御为主;但是沙皇和奥地利国王都是“主战派”,他们认为长途跋涉的法军战斗力已经削弱了,而且两大国国王都躲在城内,也有失体面。

  就在联军内部还未达成一致意见时,拿破仑向沙皇提出见面的请求,他希望两军可以停战和解。但是骄傲的沙皇没有亲自接见拿破仑,只是派去了手下一名谈判官。拿破仑在使臣面前表现得非常懦弱和无奈,他强调之前进军的计划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还说实在没想到沙皇这么快就赶来协助,如果发生战争,法军一定会全军覆没。当使臣把拿破仑的神态和话语带回联军营地后,主战派没有怀疑拿破仑,他们更坚定了要及时消灭法军的主张。只有库图佐夫知道,拿破仑绝不会这么好对付,他预感将要发生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

  巧布奇兵

  这时的法军已经占据了奥斯特里茨的中央高地——普拉岑,这是一处攻守兼备的战略宝地。精明的拿破仑在对沙皇使臣做过一番表演后就把士兵撤出了普拉岑高地,做出一副退兵的假象,似乎要把这里拱手让给俄奥联军。然后他借助这里地势复杂的特点,偷偷把北线左翼军队安顿在桑顿山之后,前方是拉纳将军带领的1万3千人,后面是缪拉亲王的5千精兵。缪拉亲王与拉纳的部队隔了一座山丘,普拉岑高地上的联军很难发现这支秘密部队,而且即将赶到的贝尔纳多特第一军团也会埋伏在这里。这样,法国的主力部队准备就绪。

  与此同时,法军的南线右翼军负责诱敌深入。这里有特尔尼兹和索科尔尼兹两座村落,但是只驻扎了一个师的力量,仅有1万人,另外两个师潜伏在普拉岑山的后面,将负责中央支援,即将赶到的达武将军也会支撑南线法军的进攻。此外,拿破仑还对各阵营内部做了仔细的部署:为了集中火力,他将炮兵置于中间和两侧;骑兵在队伍的后面,便于调遣和追击。

  拿破仑连续多日观察天气,他发现这里凌晨常常笼罩着大雾,能见度非常低,阳光直到上午九点才能穿透雾层照进来。也就是说,法军的布局只能掩藏到上午九点以前,否则就会被俄奥联军识破。因而,法军的进攻时间非常短,此时贝尔纳多特和达武的军队还在路上,拿破仑没有选择等待,延长时间只会带来更多的变数。他选择赌一把,看看幸运女神能不能在关键时刻帮助他。

  拿破仑不愧于“军事天才”的称号,俄奥联军果然中了他的圈套:俄将军巴格拉季昂亲王率领4万人进攻法军北线,法军在这里的兵力共有6万人;布克斯豪登率领大部分联军,共6万人攻打南线,但法军在这里只有1万人;最有经验的库图佐夫被派去镇守中线。但是拿破仑现在仍不能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因为贝尔纳多特和达武的援军还没到,他此时还没有必胜的把握。

  致命歼敌

  俄奥联军最先攻打的就是南线的特尔尼兹村,由于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就占据了这个村子,随后索科尔尼兹村也被他们收入囊中,联军越来越深入拿破仑的圈套。拿破仑就是希望牵制联军主力深入南线内部,让联军的两大阵营失去相互协助的可能,分化联军后逐一击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拿破仑的计划之中,联军在北线的战事连连失败,尤其是法军北线的缪拉将军出战时,对方一连后退了好几里。法军中线空疏,库图佐夫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普拉岑高地,他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战局,准备时刻冲下去支援联军。

  就在法军南线渐渐支撑不住的时候,贝尔纳多特和达武将军的部队及时赶到了。这时,阳光透过云层射向大地,拿破仑看清了整个战场的局势,他认为时机已到,所有法军都不需要隐藏了。拿破仑立即下令潜伏在普拉岑高地的两个师全线出击,从侧面攻打联军布克斯豪登的军队,但不能使联军向西撤退,务必让他们退向东南方向,无法接受其他联军的支援。在达武大军的进攻下,联军左翼的部队被逼离大本营越来越远,库图佐夫将军鞭长莫及,无法救援联军左翼。法军北线也成功击溃了巴格拉季昂的阵营,将他们赶到东北方向,也远离了俄奥联军的大本营。

  这时,“高瞻远瞩”的库图佐夫意识到,如果普拉岑高地失守联军必然全军覆灭,只有死守住这里才能有反攻的机会。于是他派出一支最优秀的俄罗斯近卫队,去突破法军在四周的守卫。拿破仑临危不惧,把贝尔纳多特和苏尔特部队调至中线,全力进攻普拉岑高地。但沙皇的战略又与库图佐夫产生了分歧,沙皇主张全线撤退,保留余下的实力,他命令占有优势的中央大军放弃普拉岑高地,前往支援南线的联军。库图佐夫进退两难,这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深知占领战略高地的重要性,但他又无法越权于沙皇,他只得亲自打破战略部署,把这个宝地拱手让给法军。正为此担忧的拿破仑发现俄军正在缓缓撤兵,他急忙命令法军加紧进攻普拉岑高地,联军很快就失守了。

  沙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又命令库图佐夫重新夺回普拉岑,但此时法军高高在上,俄军由下至上进攻非常困难,导致多人死伤。库图佐夫带领士兵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反攻,没有一点进展,反而给法军制造了击溃联军中线的机会。法军从高地向下开炮,很快就打开了一条血路,完全隔断了联军两个阵营的联系。

  至此,法军彻底打乱了联军的部署,拉纳和贝尔纳多特分别带领军队追击联军的逃兵,苏尔特和达武的军队则全力进攻联军左翼,一直把他们困在沼泽和扎钱湖之间,很多俄兵只能弃马从冰面上逃跑。法军见此情况直接用火炮向冰面射击,逃兵都掉进冰冷的河水里,伤亡惨重。

  奥斯特里茨一战的胜利,彻底瓦解了第三次反法联盟。拿破仑获得奥地利的大面积领土。当战败的消息传到英国时,英国首相垂头丧气地走到地图前,说:“看来这张地图即将作废了。”奥斯特里茨之战确实是一场非常漂亮的战役,充分显示了拿破仑的战争才华和指挥能力,也是拿破仑战争生涯一个华丽的至高点。

  入侵博罗迪诺

  时间:1812年

  地点:莫斯科以西的博罗迪诺村

  交战双方:法国vs俄国

  战争背景:拿破仑在1806年和1809年先后打败了第四次和第五次反法同盟,1810年,他娶了奥地利公主为妻,法兰西帝国的势力达到鼎盛阶段,拿破仑成为欧洲大陆的新任霸主。这时,欧洲大部分领土都被规划到法国的版图里,只有俄罗斯还傲然屹立在东北方那片广袤的土地上,那里始终是拿破仑的一大心病。

  1812年,拿破仑带着他南征北战多年的战利品——操着12种语言的60万大军,开始远征俄罗斯。因为路程遥远,这支大军一路上饱受疾病和饥饿的折磨,一些被迫参加战争的士兵偷偷逃跑了。沿途所遇的俄罗斯军队并没有给法军造成太多阻挠,他们只是一路后退并烧光沿路的村庄,让法军无法沿途补给粮草。拿破仑预感到将会有一场硬仗在莫斯科等着他。这次俄国负责迎战拿破仑的是老将米哈伊尔·库图佐夫,他曾在奥斯特里茨一战中因准备不足而败给拿破仑,他发誓这次要一雪前耻,他在莫斯科郊外做好了充足的战前准备,只等着拿破仑大军的到来。

  又见“奥斯特里茨的阳光”

  库图佐夫选择的战略地点在莫斯科西部的博罗迪诺村附近,这里是几条大河交汇处,北侧是湍急的河水,南侧是茂密的丛林和沼泽,是一处攻守兼备的宝地。他不仅命人挖了数米长的战壕,还在南北分别建立了两处非常坚固的堡垒。北侧的拉耶夫斯基棱堡在两个村子之间,南侧的凸角堡由三个堡垒组成。军力布置方面,北侧右翼军由巴克利将军的第一军团镇守,南侧左翼军由巴格拉季昂指挥,米罗拉多维奇负责中军并及时给予两侧兵力援助。

  1812年8月29日,已经接连下了3天的大雨,这时的法军马上就要抵达俄军驻地附近。恶劣的天气增加了法军们的厌战心理,他们非常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打仗。其实,拿破仑本人也深受阴雨天气的困扰,他的膀胱炎和痔疮又犯了,而且染上了感冒,他几乎不能骑马,不能亲自上战场指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次远征的决定是否正确。于是,他向手下的将军们说:“如果明天天空放晴,我们就继续开战,否则就回家。”第二天一早,太阳突破了连日的阴霾,冉冉升了起来。这让拿破仑非常振奋,他高兴地说:“这是奥斯特里茨的阳光!”法军曾在奥斯特里茨打败俄奥联军,所以拿破仑认为这是上天给予的吉兆。

  在晴朗的天气下,拿破仑做出继续前进并在七天后发起战争的决定。针对俄罗斯的布阵,达武将军认为应该先集中兵力攻击俄军力量较弱的左翼,这里的凸角堡是俄军的战略重地,应该率先拿下。虽然拿破仑也赞同抢先占领凸角堡,但是他对自己的兵力很有信心,主张先把敌人的主力诱惑到北线战场,然后从正面和南线战场同时进攻俄军。所以,他派出达武的大军主攻凸角堡,对战俄军巴格拉季昂的第二军团,缪拉负责从侧翼进攻俄军,辅助达武。欧仁亲王负责对俄军右翼的攻击,先击败巴克利的第一军团,攻下博罗迪诺村,然后向南进攻拉耶夫斯基堡。内伊将军则主要负责中线瑟梅诺夫卡村,以及支援南北两线法军攻夺堡垒。

  堡垒攻坚战

  9月7日凌晨5点,法国的炮军打响了战斗的第一炮。整齐排列的炮军分别向巴格拉季昂棱堡和拉耶夫斯基棱堡猛烈开火,俄军炮兵不甘示弱,迅速还击。两军的火炮照亮了凌晨的天空,一时间硝烟弥漫,战场的能见度下降,法军在火炮的掩护下发动了第一轮进攻。北侧战线的欧仁亲王占据先机,迅速攻占了博罗迪诺村,但北线是俄军的主力所在,巴克利将军很快反扑过来,把欧仁的大部分军队赶出博罗迪诺,并且摧毁了过河的木桥。欧仁亲王并未放弃,他的大军与留在博罗迪诺村内的小部分士兵联合作战,又一次攻入村内,并且向拉耶夫斯基棱堡进军。

  法军南线的攻坚战遇到了一些麻烦,俄军在这里布置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放置在凸角堡的炮弹非常密集。达武的大军多次被俄军的炮火击退,他的坐骑中弹受伤,把他掀到地上,他被抬下战场,由瑞普将军接替他指挥。由于主帅受伤,法军又一次被赶出了阵地。这时内伊的大军赶来援助法军南线,法军救援兵力增加,又一度占领了凸角堡,巴格拉季昂不得不立即向总部求救。

  库图佐夫意识到俄军右翼力量过多,眼见左翼无法坚持下去了,连忙从后侧调来一个军的兵力援救。就在俄军救兵还没抵达之时,神勇的缪拉带领法军全面占领了凸角堡,法军扼制了俄军的炮火射击,战场的士兵只能以兵刃相见,他们在硝烟滚滚中拼命刺杀,很多士兵都杀红了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他们如一部战争机器一样奋不顾身,天地之间只剩下厮杀和哀号的声音。

  法军刚刚占领凸角堡,俄军的救援就赶到了,缪拉和内伊的法军又被赶出了凸角堡,这已经是他们第七次进攻失败了。同样,法军在北线的进攻也经历了两次失败,欧仁亲王始终没有攻下拉耶夫斯基棱堡。但是库图佐夫把右翼大军转移到左翼,使右翼军的力量削弱。由格鲁西率领的法军后备役加入战场,给欧仁亲王的军队加入了新的火力,在格鲁西的协助下,欧仁亲王的军队第三次进军到拉耶夫斯基棱堡周围。

  俄军的炮兵有城堡掩护,步兵只能在城堡外围列兵,法军企图突破步兵方阵,但是没有成功,高大强壮的俄军把他们死死地抵挡在棱堡之外。这时库图佐夫发现法军战线的一个缺口,他立即派出一支后备军从此处攻进,直逼拿破仑的阵营。这一队骑兵给法军内部造成不小的混乱,向外进攻的军队不得不纷纷撤回保护主帅的大本营。俄国骑兵没有完成库图佐夫下达的任务,但是他们为前线争取到缓冲的时间,俄军趁此机会又重新占领了两大堡垒。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但是战场还笼罩在滚滚的浓烟中,法军的进攻似乎非常失败,除了北线欧仁亲王占领了博罗迪诺村之外,法军没有一点成就。俄军虽然还坚守着堡垒,但是伤亡也非常严重。战场上遍地都是尸体,士兵们必须翻越战友们的尸体,踏着他们的鲜血进攻,这里几乎成了魔鬼的停尸场,四处都弥漫着绝望的情绪。

  这时,拿破仑重整军队,发动了第三轮全面进攻:左右两翼的人数继续坚守阵地,格鲁西和内伊的部队联合起来,从南北两面同时向俄军中线的瑟梅诺夫卡村进军。法军很快就跨过河水,进入了这座村庄。他们和欧仁亲王两线夹击,终于把久攻不下的拉耶夫斯基堡攻下来,这次俄军的火炮输给了法国骑兵的近距离搏杀。同时,俄军南线的战斗也处于节节败退的阶段,尤其是主帅巴格拉季昂受伤之后,俄军在凸角堡的军队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尽管他们的火炮仍然像火力墙一样轰射对方,但是法军已经逐一占领了舍瓦尔季诺棱堡和巴格拉季昂棱堡,取得了南线的主动权。

  俄军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小,内伊将军向拿破仑请令,派出剩余的近卫军全力出击俄军,把他们斩草除根。但是身体的不适影响了拿破仑的战略决策,一向果断敢于冒险的拿破仑犹豫了很久。下午5点,俄军开始陆续撤退,拿破仑没有派出近卫队追剿俄军,只是向前线增援了400门加农炮。一个小时后,俄军彻底退出了博罗迪诺战场。胜利的法军终于站在堡垒上,但他们没有见到梦想中的“奥斯特里茨的太阳”,他们只看见黑如墨的天空和大地上成群堆起的尸体,鼻腔里充斥了腥浓鲜血的味道。

  从传统的角度说,法军攻占了俄军的营地,他们是博罗迪诺战役的胜利者。然而俄、法两军在这场战役中都损失了约三分之一的兵力,俄军也成功给予法军致命一击。为了保存实力,库图佐夫从博罗迪诺撤退后也没有在莫斯科逗留,他在这里放了一把大火,给拿破仑留下一座荒芜的空城,让兴冲冲而来的法军一无所获。

  随着冬日的临近,拿破仑必须带领大军退回法国。他踏上了一场极为艰难的路程,战无不胜的法国将军不得不向“冬将军”屈服,同时库图佐夫不断派人骚扰撤退的法军,令法军苦不堪言。当拿破仑的军队回到法国时,又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士兵。后来,他自己也承认这场战役是他戎马生涯的转折点:“在我一生的作战中,最令我胆战心惊的莫过于莫斯科城下之战。作战中,法军本应取胜,而俄军却取得了看似失败的胜利。”从此,欧洲大陆又将面临一轮新的局势变动。

  滑铁卢之役

  时间:1815年

  地点:比利时滑铁卢镇

  交战双方:法国vs英普联军

  战争背景:1814年,第六次反法同盟攻破了巴黎的城门,曾经像雄狮一样守护法国的拿破仑皇帝不得不投降。4月,拿破仑签订退位诏书,同时也意味着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灭亡。拿破仑被流放到地中海的一个小岛上,他仍然是皇帝,但他的领土范围仅限于厄尔巴岛内,对于这位曾经叱咤欧洲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侮辱。

  当时法国复辟的波旁王朝非常腐朽无能,路易十八只知道搜刮百姓的税收供自己享乐。拿破仑虽然远离欧洲大陆,但他时刻关注着欧洲的消息,因为他从不承认自己可以这么轻易地被打败。1815年,他看准时机,带领几百名士兵逃出海岛返回法国。一路上,他不断宣传民主自由的执政理念,获得了很多受压迫百姓的支持,甚至很多军队都支持他,曾经的手下也陆续回到他身边。不到一个月,拿破仑重掌了政权,第二次登上帝位。但是,除了法国人民,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第七次反法联盟迅速成立了。

  卷土重来的法国英雄

  这一次的反法联盟共有70万大军,而法军只有12万人,但是拿破仑不会因此退却,他从容地制订了作战计划:避免全线迎敌,趁联军还没有会合时,先后逐一攻破各军。这时,对于法国压迫最紧的是普鲁士将军布吕歇尔的军队,所以拿破仑打算先向这支部队开战。

  6月,法军把普鲁士的军队击败了,布吕歇尔率军溃逃,拿破仑为了防止他们死灰复燃,让格鲁西带领一支3万人的军队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事实证明,拿破仑对布吕歇尔的军队过分紧张了,他不应该分化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执行一项简单的监视任务。

  之后,拿破仑率领法军马不停蹄地赶往布鲁塞尔,会合内伊将军的军队共同抵制由威灵顿率领的英盟军。拿破仑很不满意现场的局势,内伊消极怠战,错过了最佳的战机,士兵们士气低沉,军队内一派萧条的气氛。为了打破僵局,拿破仑决定亲自率领部队赶往滑铁卢,与驻扎在那里的英军会战。16日夜晚,追击的军队遭遇一场大雨,拿破仑和士兵们度过了饥寒交迫的一夜,当狼狈的法军抵达目的地时,等待他们的英军已经占据良好地形,并且备战多日。威灵顿将军也是一位军事天才,他依据圣让山的地势布置军队,借助丘陵掩护大部分兵力免遭炮轰。

  拿破仑把阵营安置在英军对面的勒卡石农舍,为了鼓舞士气,他给这里命名为“美好的联盟”。他下令17日一早就把大炮逐一排开,以猛烈的火力冲破英军的第一线。但是泥泞的道路给排炮工程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法军直到中午才布置好阵形。这样低的效率给联盟援军提供了缓冲的时间,与此同时,拿破仑给格鲁西送去前来支援的命令,可惜格鲁西还是比联军晚来了一步。

  中午时分,战争打响了第一炮。拿破仑本来计划先佯攻乌古蒙农场,但是没想到这里的守卫异常坚固,英军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法国士兵。威灵顿十分重视这里,因为他想用这里牵制法军主力,一旦这里失守,英军的右翼就将全面暴露出来。两军都不断向农场输送兵力,战斗规模越打越大。拿破仑渐渐意识到英军要死守这里,强攻将占不到任何优势,所以他推测威灵顿必然从中线调遣大部分军力到右翼支援。

  下午1点半左右,拿破仑开始集中火力攻击英军中线,他下令发起了一轮猛烈的火炮攻击,但是大部分炮弹击入湿软的泥土里,没有产生太大的杀伤力。这时格鲁西的部队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甚至听见了两军开火的声音,他的部下建议他靠近战场,但是他认为应该等待拿破仑的指示,所以延迟了救援的时间。实际上,拿破仑的命令很早就发出去了,但是送信的士兵因为迷路和醉酒,晚上才把救援信送到格鲁西的手中,因此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后世的历史学家把这封信称为“改变世界历史的一封迟到信”。

  一轮炮轰之后,戴尔隆率领一批法军直冲英军中线,但是联军的部队布置在斜坡上,法军的进攻难度很大。法军计划先将联军前线撕裂一个豁口,然后分别击溃联军的两侧。戴尔隆带领的法军非常有效率,联军第一道防线——荷兰和比利时的军队——很快就被法军打退了。但是第二道防线是埋伏在山坡后的英军射击队,法军虽然没有一下击溃英军,但是也很快以人数优势占据了上风。

  这时,威灵顿将军派出英国骑兵迎战法军,这支骑兵从山坡上冲下来,给法军迎面一击,疯狂的马刀不断砍在盔甲上。这次对战中,法国重骑兵几乎是联军的两倍,但是英军的骑乘炮兵比例很高,机动性更好,所以英骑兵凭借着出色的闪躲和射击技术,令法骑兵接连后退。战线从圣让山脚下一直延伸到法军阵营之前,英军虽然损失了大将庞森比爵士,但是也把战局扳回三次。

  戴尔隆的进攻失败后,拿破仑又派出内伊将军继续进攻联军的中线,这时戴尔隆只给内伊留下了很少一部分士兵,法军的一部分势力仍留在乌古蒙。拿破仑给内伊的任务是一定要在天黑前拿下圣拉海,内伊向总部请求拨给援兵,但是拿破仑拒绝了他,因为这时东北部的普鲁士大军已经赶到,拿破仑没有等到格鲁西的援军,却迎来了普鲁士齐腾将军的先锋队,所以他不得不把人手派至东北部抵御普军。

  内伊此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时,他发现盟军中线后侧有撤兵的迹象,他认为必须在这个时机攻进盟军,于是内伊率领骑兵部队向英军大举进攻。骑兵队伍虽然非常有气势,但是攻击力远不如炮兵猛烈,此时英军的主力部队在法军火炮射程以外,而内伊的骑兵也没法打散英军的阵营,这场进攻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相反,英军的炮兵有山体掩护,当法军骑兵到达英军射程范围内时,就遭到一轮近距离炮轰,很多法军骑兵都因此丧失了性命,少数突破英军炮轰的骑兵虽然冲进英军步兵内线,但也被英兵的刺刀歼灭了。内伊一共发动了四轮进攻,都惨败而回,他不断派人请求拿破仑派出援兵,但是拿破仑始终没有支援他。实际上,拿破仑此时还有一支兵力可观的近卫队,但是他没有及时派给内伊,错失了可能扳回败局的最后一次机会。

  强弩之末,势不如初

  下午4点半开始,普鲁士的军队就源源不断地出现在法军的右翼战线上,布吕歇尔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与格鲁西斡旋,其他兵力都马不停蹄地赶往滑铁卢支援英军。这时,先头部队不停地从侧面攻击法军,拿破仑只得派出近卫队阻止普军的进攻。经过几个小时的火拼,法军费尽全力终于占据了圣拉海,但是随着普军主力部队的到达,这个消耗了法军大量兵力的据点很快失守。英普两军于7点半会师,法军左右两侧的战线都处于不利状态,左翼的乌古蒙久攻不下,右翼的圣拉海数次失守,法军只能死守在不远处的几所小房子内。面对这样的情况,拿破仑决定投入最后的近卫队,击溃联军正面防线,直接扭转一颓不振的战局,但事实却没有如拿破仑想象中那么顺利。

  3000名法军冒着枪林弹雨接近联军的防线,但是他们三次突围都没有成功,法军内部一片大乱。就在他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威灵顿将军挥鞭策马冲出联军战壕,他向己方的士兵们呼喊着:“向前冲吧!坚持到最后一刻!”在枪击和步兵白刃战的联合攻势下,法军没有服输,他们仍然高亢地喊着:“近卫队宁死不降!”这是一支十分顽强的军队,但无奈联盟军力量太强大,法军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当晚9点半,在布吕歇尔的追击下,法军的大本营也被联盟军占领。然而,在法军最后的阵营被击溃时,联军听到最多的并不是“救命”的哀号,而是“保护军旗”的怒吼。最后,拿破仑仍想组织残兵反攻联军,但一切都成徒劳,他只能带着近卫队连夜撤走。这支队伍在撤退时还保持着完整有序的队形,只是抛下了所有无法带走的重型武器。

  6月19日,威灵顿公爵和布吕歇尔元帅一鼓作气向巴黎方向追击法军,24日拿破仑第二次宣布退位。这一次,他被流放到南大西洋的圣赫勒拿岛,终身再也没有回到法国。这位法国英雄以一个不太完美的谢幕结束了他在历史舞台上的表演,留给后人的只是一声叹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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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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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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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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