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光绪发密诏秘史
光绪皇帝曾在戊戌政变前发出两次密诏。这大概和政变的发生有着密切关系。第一道密诏交给杨锐,第二道密诏交给林旭。那时,光绪和慈禧太后两党倾轧日深,太后党的阴谋逐渐暴露,使光绪皇帝感到“今朕位几不保”,叮嘱康有为等“妥速密筹,设法相救”。
交给杨锐的第一道密诏,虽然光绪皇帝“十分焦灼”地等待,但杨锐却没有把密诏送给康有为“力谋救上”。
杨锐是张之洞的亲信。身为封疆大吏的张之洞有什么事,不找他在北京的儿子,却总是叫杨锐代办。杨锐经常给张之洞提供京中情报,使张之洞在外省就能随时掌握北京的政治气候。据说张之洞的《劝学篇》——与康有为唱对台戏的著作,就是杨锐代拟的。
慈禧太后听说光绪曾经颁过不利于她的密诏,命令在宫廷等地大肆抄查,但始终没有找到。
慈禧和光绪相继去世之后,到了宣统元年,忽然有人到北京都察院拦舆告状,呈上了光绪给杨锐的密诏。目的是为了说明光绪的密诏并无不利于慈禧太后之处,给杨锐申冤昭雪。
献密诏的人,是杨锐的儿子杨庆昶和他的门生黄尚毅。1898年,在逮捕杨锐的时候,他两个也曾被株连,后来被释放了。
杨锐被押到刑部狱中之后,他的门生黄尚毅知道光绪曾有密诏,本想呈上去,表示其中并无不利于慈禧西太后的话,但考虑到慈禧心毒手辣,不敢冒险,于是对杨庆昶说,如果搜得手诏,一死必不可免,如果烧了,将来就没有昭雪的机会。他叫杨庆昶将手诏密缝于他的衣带之中,保留下来。杨锐被斩杀之后,他和杨庆昶扶柩出京回四川原籍,将手诏密藏了十二年。
宣统元年,他将光绪手诏上缴都察院,“以光先皇帝圣德,慰我皇帝大孝之恩。”力辩其父杨锐的冤案,奏请昭雪。
当时执政的摄政王载沣见到这奏本之后,有种种顾虑,没有加以处理,做了“留中”的批示;后来,咨政院陈宝琛提议昭雪,通院赞成,但仍然搁置不理,一直没有结论。
2光绪娶后秘史
光绪帝七岁的时候,慈禧给他找了两个伴臣。一个是恭亲王的孙子,另一个是慈禧弟弟桂祥的女儿静芬。皇帝的伴臣、伴读,从来都是男孩子,这回慈禧却破格挑了一个女孩子。她对此的理由是:找不出别的合适的男孩子。这当然不是事实。
慈禧的主意,是为皇帝找一个准皇后,让他们从小厮守一起,以培养感情,成年之后,就水到渠成。慈禧谋算,皇帝是自己亲妹妹的儿子,皇后又是自己亲弟弟的女儿,大清朝就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握中了。
静芬比光绪帝大三岁,光绪帝不喜欢她。他嫌她成天阴沉着脸,不苟言笑,不喜欢玩具,对周围的一切都那样冷漠无情。但他不便明说,只得古为今用,借古人的话为自己解脱。他对慈禧说:“亲爸爸,孩儿现在满七岁了。孔夫子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孩儿怎么可以同她一起读书呢?”
慈禧早已看出,光绪帝不喜欢自己的侄女,但她也不点破,强忍着不快说:“小孩儿,难得你熟记圣贤的书,不过孔夫子的话是对奴仆臣民们说的,对一朝天子是不合用的。”
静芬进宫以后,光绪帝处处讨厌她,不理她,挖苦、讥嘲她,连她走路,也觉得是假装出来的忸忸怩怩,弄得她常一人偷偷伤心落泪。慈禧想法硬把他们往一块儿拉,让光绪帝教静芬射箭,但一切都枉费心机,光绪帝心中根本就没有静芬的位置。他骂她又笨又没有力气,不是射箭的料子。静芬的地位毕竟是一个伴读,慈禧也不好深责他,只得暂时将就。
光绪帝到了十岁,慈禧把他叫去,问他皇帝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光绪帝回答说是治国安民。慈禧却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职责,因为治国安民别人可以代替;意思是,这件事她可以代替。慈禧指出,结婚生孩子传位,让大清江山继承有人,一代一代延续下去,这是别人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
十岁的孩子,当然还不理解结婚的需要和意义。慈禧见他不乐意地撅着小嘴,便说道:“我也不要你马上结婚,不过按祖宗规矩,应当先把婚事定下来。”接着,她又讲了她煞费苦心为他寻找称心如意的姑娘,操碎了心,才在成百上千的姑娘中挑出了一个配做国母的人。慈禧转弯抹角谈了半天,才谈到光绪帝急于想知道的话:那位姑娘到底是谁。慈禧盯着光绪帝说:“那位姑娘已经陪你好几年了,她就是你的表姐静芬。”光绪帝一听,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慈禧看到了这一宣布对光绪帝的打击,便说道:“你四岁进宫,亲爸爸一手把你抚养到这么大,你一定要听话,决不能三意二心,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说完就抽泣起来,又抹鼻涕,又擦眼泪,挺伤心的。
光绪见平时冷漠中带着几分凶残的慈禧这时也表现了一份柔弱的情绪,顿时便心软下来,说:“孩儿听亲爸爸的话,依亲爸爸的就是了。”
慈禧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他的由衷之言,自己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便让他回去了。出了储秀宫,光绪帝再也忍不住一腔委屈,两眶热泪,像决了堤的湖水,一齐涌流出来。但光绪帝听见老太监王商说,男女订婚之后,到结婚前的六七年里不能再见面,又让他感到一阵快活:他可以在这些年中不会看见那个令他厌恶的人了。
按清朝的惯例,皇帝娶皇后以前,要先纳几个妃子侍候皇帝。但工于心计的慈禧又有意破了祖宗的规矩,她没有让光绪帝纳妃。她怕纳妃会分散皇帝对亲侄女的爱,又怕妻妾纠纷,带来麻烦。
时光的流逝,对光绪帝和静芬两人有迥然不同的感觉,光绪帝觉得太快,静芬却觉得太慢。时光当然不会照顾他们的心绪,照样如穿梭一样过去。婚期渐渐临近了。光绪帝更加愁闷起来。他的老师翁同龢开导他说:“皇上婚期到了,应当高兴!”
“为什么?”光绪帝想不到,他一向引为知己的老师会这等不理解自己。
“因为按我朝制度,皇帝在大婚之后就要亲政了。皇上不是素怀治国安民的大志、振兴大清的雄心吗?”
一句话使光绪帝茅塞顿开,忧愁飞散。他赶忙施礼道:“谢师父金石之言,否则朕几乎因小失大了。”从此以后,光绪帝渴望起婚期来了。不料,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慈禧却借口当年不吉利,婚期要推迟一年,这样她就可以缓一年交出权力。
第二年,光绪帝终于同静芬举行了婚礼,但热烈的朝贺销声敛迹之后,洞房的新婚夫妇却一个坐在喜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度过自己的花烛良宵。这以后,彼此来往更少。光绪帝钻进自己的寝宫里埋头读书,静芬——即后来的隆裕皇后则自欺欺人地一边守着活寡,一边还在人面前摆着她皇后威严的架势。
慈禧为定储选后恐怕还有另一种目的,那就是让她的侄女静芬(隆裕皇后)监视光绪皇帝的一切言行举动。
3光绪大婚秘史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1875年1月12日),清帝载淳病逝。慈安、慈禧两太后决定,由醇亲王奕之子载湉继文宗(咸丰皇帝)为子,入承大统,继嗣皇位,此为光绪皇帝。当时载湉只有三岁半,自然由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
等到光绪十四年(1888年),载湉已长大成人,理应亲政。按清制,皇帝亲政前要举行大婚典礼。于是由慈禧太后决定,于光绪十四年十月初五日选立副都统桂祥之女叶赫那拉氏为皇后;同时选定长叙之十五岁女儿他他拉氏为瑾嫔,十三岁女儿他他拉氏为珍嫔。大婚典礼定于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举行。
大婚典礼的仪式和礼节极为隆重繁缛。皇后选定后,要举行一系列礼仪:十一月初二行纳彩礼,十二月初四行大征礼,十五年正月二十六日祭告天地、太庙,二十七日行册立、迎奉礼,同日行合卺礼,二月初二日行朝见礼,初四日行庆贺礼,初五日行筵宴礼,初八日行祈福礼。至此大婚礼成。整个大婚吉期,自正月二十日起至二月初九日止,共二十天。在此期间,除正月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九、二月初七这四天不计外,其余十六天内,“不理刑名,京外文武百官咸衣蟒袍补服,常朝处衣朝服”以示喜庆。
大婚典礼的筹备工作,早在一年半以前就着手进行。光绪十三年闰四月十四日慈禧太后发出懿旨:“皇帝大婚典礼崇隆,允宜先期预备,一切应办事宜著派总管内务府大臣遵照会典敬谨办理。……所有支发款项,著醇亲王奕随时稽察,以期核实。至各衙门应行备办事宜,并著敬稽典礼,先期具奏,候旨遵行。”为此,设立了专门机构——大婚礼仪处,专司大婚典礼一切应办事宜。
大婚典礼需要备办的各种物品,其种类之多、数量之大,几乎难以统计详尽。这里仅就几项主要应行备办物品介绍给大家。
(1)纳彩礼
纳彩礼,就是向皇后母家赠送具有定婚之意的彩礼。其礼品包括:文马四匹(随带鞍辔)、甲胄十副、缎一百匹(其中明黄妆缎、大红妆缎、绿闪缎、大红缎、绿缎各二十匹)、布二百匹。此项折银约二千两。受礼之后,为了庆贺礼成,还要在皇后邸第举行纳彩宴,赏皇后父母饽饽桌一百张、酒筵桌一百席、羊一百一十九只、酒一百瓶。纳彩宴桌张及物品,均由内务府御茶膳房预备,仅此项花费即需白银七千二百八十九两之多。
(2)大征礼物
迎娶皇后入宫前,还要举行大征礼,向皇后家送一次大婚礼物。大征礼物包括有:黄金二百两、白银一万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二具、银盆二具、缎一千匹、文马二十匹(随带鞍辔)、闲马四十匹、驮甲二十副;赐给皇后父母:黄金一百两、银五千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一具、银盆一具、缎五百匹、布一千匹、马六匹(随带鞍辔)、甲胄一副、弓一、矢一箙、冬夏朝衣各一袭、冬夏衣各一袭、貂裘各一领、上等玲珑带一束;赐皇后祖父:缎一百匹、布二百匹、马四匹、鞍辔四副;赐皇后弟:缎四十匹、布一百匹、马二匹、鞍辔二副;赐从人银四百两。此项礼物,除花费黄金四百七十四两外,共折银二万五千七百余两。
(3)皇帝用大婚物
皇帝结婚时,需要准备的冠服、朝珠以及其他金银玉器,数量之多令人惊叹。计有:金如意二柄(一重七十两,一重六十两);各种朝冠十四顶,其中包括金镶珠顶冬朝冠三顶(分别由薰貂、元狐、海龙制成,每顶上镶大正珠十五颗,珠顶一颗),金镶珠顶前佛后龙凉朝冠一顶(上镶大东珠十五颗、珠顶一颗、前佛大东珠十五颗、后龙大东珠七颗),薰貂、海龙、天鹅绒冠四顶,凉冠二顶,福寿如意冠四顶(冠上分别缀红碧瑶、红宝石桃式帽花和金点翠菊花、玉美人帽花);东珠、珊瑚、红碧瑶、绿玉、琥珀等各种朝珠、念珠、手串十五盘;绿玉、脂玉、伽南香、金珀等各种搬指九件;脂玉、绿玉、玛瑙等各种烟壶十二件;各种镶金玉钩答、带钩、彆子、佩二十一件;金珐琅花卉双珠口表四对;各种绸缎制作的皮、棉、夹、单朝袍、朝褂、龙袍、龙褂,各种质料的鼠袍、鼠褂、棉袍、棉褂、夹袍、夹褂、单袍、单褂、纱袍、纱褂,各种紧身等共五十六件,暖靴、凉靴各十双。
(4)皇后用大婚物品
大婚时,皇后应用的冠服、钿钗和珠宝玉器,比起皇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奢华更为惊人。计有:金如意二柄(各重六十两);各种朝冠十顶(其中海龙、薰貂冬冠各一顶,各缀金凤十一只,内八只上镶大东珠七十二颗、小东珠一百六十八颗,顶凤三只,上镶大东珠十二颗、小东珠六十颗,贯顶大东珠三颗,珠顶一颗,猫晶石八件,上缀帽尾穗一挂,金镶青金石结一件,上镶东珠六颗、正珠六颗,上穿正珠四百七十九颗……薰貂、天鹅绒珠顶葫芦冠各一顶;薰貂飘带冠四顶,薰貂云子飘带冠二顶。金点翠凤钿二顶(上分别镶缀大小正珠、茄珠、珍珠、东珠共七百一十一颗,各种宝石、绿玉、珊瑚饰坠共四百一十四件);金点翠钿尾穗二十挂(上分别穿珍珠、正珠共二千零八十颗,各种宝石饰物共三百件);金点翠大挑四对、中挑四对、三挑四对(大挑每对上穿正珠二百四十四颗,中挑每对上穿正珠二百零八颗,三挑每对上穿正珠一百六十六颗)。金点翠穿珊瑚米珠双喜满簪钿一顶(上镶绿玉梅花七十七朵,花芯上镶正珠七十七颗,旒苏上穿正珠五十四颗,各色宝石、珊瑚饰坠等一百三十九件);金点翠穿珊瑚米珠珍珠桂花满簪钿、金点翠碧瑶葫芦花银边钿、金点翠长寿花寻常钿共三顶(上镶大小正珠共一百四十三颗、茄珠八十六颗,各种宝石、珊瑚等饰物三百一十六件);金点翠三挂旒苏、双挂旒苏、单挂旒苏各一对,珊瑚、绿玉挑杆双挂和单挂旒苏共八对(上穿正珠、珍珠三百三十六颗,各种宝石饰物一百一十六件)。东珠、珊瑚、红碧瑶、绿玉、琥珀、金珀、伽南香等各种朝珠十一盘,金镶珊瑚领约二件,明黄缎和绿缂丝绣五谷丰登采帨两分(每分上穿珍珠八十七颗,各种宝石、珊瑚等饰物、玩器二十七件)。各种环坠六对,各式宝石耳饰十七对,各式扁圆镯子五对,各种宝石花钉十对,金点翠宝石、珍珠、绿玉、红碧瑶抱头莲四枝,各种金镏子十四件,珍珠、绿玉、脂玉金戒箍五对,脂玉、绿玉、伽南香等各式长扁簪二十八枝。各种念珠、手串八盘,各式珮十八件,各种金点翠扁针、戳针翠花十二匣,各种金点翠穿红米珠喜寿字褂钮六分,金托灯草大蝴蝶二对。各种朝袍、朝褂、朝裙、龙袍、龙褂五十一件,其中有一件明黄江绸绣五彩金龙珠宝棉朝袍,上缀正珠二万一千零十三颗,珊瑚豆三千三百五十四件,米珠二百零八颗,金结一百二十五件,各色真石四百一十件;另一件石青江绸绣五彩金龙珠宝夹朝褂,上缀正珠二万三千零三十三颗,珊瑚豆四千一百八十二件,金结一百五十件,各色真石四百七十八件;还有一件石青江绸绣五彩金龙珠宝夹朝裙,上缀正珠一千五百四十六颗,珊瑚豆三百五十四件,金结二十九件,各色真石八十九件。各种质料的衬衣、襒衣、紧身、褂襕、马褂共二百三十六件,各种随领衣四十四件,各种里衣八十分,各色鞋袜八十双,堆花针黹四十分,针黹二百五十四分,包头手巾二十四匣,翠花一百匣,等等。
(5)嫔位用物
瑾嫔和珍嫔所用朝帽、钿钗、玉器、衣服等,虽与皇帝和皇后应用物品相形见绌,但其数量仍是可观的。
瑾嫔用朝帽、钿钗、衣服、玉器等物品有:海龙朝帽一顶,薰貂、天鹅绒金累丝镶红碧瑶葫芦帽二顶,薰貂瓢带帽二顶;各种金点翠钿四顶,金点翠钿尾穗五挂,金点翠大挑、中挑、三挑三对,金点翠三挂、双挂、单挂旒苏七对,各种朝珠五盘,金镶领约二件,绿缎采帨二分;金点翠环坠二对、耳饰二对,各种长扁簪八枝,金玉圆扁镯二对,金玉镏子五件,金点翠抱蕊梅花、珍珠花钉二对,金点翠抱头莲二枝,金玉、珍珠戒箍三对,猫眼石手串一盘,金点翠褂钮二分,金托灯草大蝴蝶成对,金点翠旒苏扁针大翠花一枝,金点翠万蝠和百子蜻蜓扁针翠花二枝;各种朝袍、朝褂、朝裙、蟒袍、衬衣、襒衣、宽袖、马褂、紧身共七十八件。
珍嫔应用物品与瑾嫔基本相同。
为了给帝后、嫔位制作龙袍、蟒袍、朝袍等各种衣服,指派苏州、杭州、江南三织造分别承制各色大缎、云缎、罗缎、素缎、纺丝、绫绢二千八百余匹,绢线二千斤,环缨二千斤,共支银十万零四千五百五十余两。这些缎匹,由于“御用”,要求极严,务要“织绣精致,质地鲜明,毋任稍有草率舛错”,必须“采买纯细经纬,严督工匠加工织办,不容稍事粗疏”。并且因为是“立等应用,刻不容缓之件”,“事关典礼要差,万勿稍延”,因此,必须“昼夜加紧赶办,依限解部”,按期完成。
(6)皇后妆奁
迎娶皇后,除需备办前述皇后应用冠服、钿钗等项物品外,还要陪送一大批金银木器等嫁妆。计有:金如意三柄,玉如意成对,帽围五百七十三匣,领围五百七十三匣,各色尺头二十七匹,各色福履五百七十三匣,针黹五百七十三匣,各色花手巾五百七十三匣;脂玉谷穗平安一件,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成对,红雕漆喜字桌灯成对,金大元宝喜字灯成对,金小元宝喜字灯成对,金油灯一件;紫檀雕福寿镜二件,紫檀雕花洋玻璃大插屏镜成对,金福寿双喜执壶杯盘成对,金粉妆成对,金海棠花福寿大茶盘成对,金如意茶盘成对,金福寿碗盖成对;金胰子榼、金桂花油榼、银胭脂榼、银油榼、银槟榔榼各成对,金漱口碗、金抿头缸、银粉榼、金牙筋、金羹匙、金钗子、金漱口盂、金奓斗各成对,金洗手盆一件,银痰盆一件,银沤子罐成对;金点翠红白玛瑙桂花盆景、红碧瑶玉堂富贵盆景成对,事事如意榴开百子点翠大盆景成对,脂玉夔龙雕花插屏成对,汉玉雕仙人插屏成对,脂玉雕鹤鹿插屏成对,五彩瓷八仙庆寿罇成对,脂玉雕西蕃瑞草方彝一件,古铜云雷鬲一件,古铜周父癸鼎一件,御制珐琅提梁卣一件,雕汉玉觥一件,古铜三足炉一件,汉玉兽面炉二件,古铜蕉叶花觚一件,均釉灵芝花觚成对;脂玉、绿玉、翡翠等各种图案花纹果盘、大碗八对,脂玉、汉玉、翡翠等各种扁瓶、盖瓶多件,脂玉、汉玉雕鱼龙、松鹿鹤山、仙人山子、喜梅仙人山子、和合山子、荷莲双喜等六件,古铜麒麟成对;金转花洋钟成对,金四面转花洋钟成对,铜珐琅玻璃转花钟成对,古铜周钟一件,镀金坐表成对;铜珐琅龙凤火盆二对,紫檀雕花玻璃花卉戳灯二对,紫檀雕花大宝座一张,紫檀雕花炕案二对,紫檀事事如意月圆桌成对,紫檀茶几二对,紫檀足踏二对,紫檀宝座椅八张,紫檀雕花杌凳八张,紫檀雕花罗圈椅八张,紫檀琴桌二对,紫檀连三抽屉桌二对,紫檀雕花架几案二对,紫檀雕花架几床一张,紫檀书格成对,紫檀雕龙盆架一件,金面盆一件,大红缎绣金双喜帐子一架,紫檀雕花匣子二十件,朱漆雕龙凤匣子二十件,紫檀雕花箱子二十只,朱漆雕龙凤箱子二十只,紫檀雕花大柜二对,等等。这些嫁妆,于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四、二十五两日分两次共二百抬恭进。
(7)后嫔铺宫器皿
皇后、嫔位进宫前,其在宫内的住所也需要备办一批金银器皿。皇后铺宫应备器皿有:玉杯金台盘一分(八成金重六两九钱),金执壶二件(每件重六十两),金方一件(重一百两),金盘十六件(每件重十五两),金碟六件(每件重八两),金碗四件(每件重十两),金茶盅盖一件(重三两),金镶松石匙一件(重二两五钱),金匙二件(重三两一件,另一件镶松石重二两三钱),金三镶牙箸一双;银方一件(重七十两),银折盂一件(重三十两),银盘子二十件(每件重十六两),银碗十件(每件重十六两),银碟十件(每件重二两),银茶盂盖八件(重一两六钱一件,重二两六件,重一两三钱一件),银匙十件(重二两六件,重一两四件),银三镶牙箸六双,银二镶牙箸二双,银柿子壶二件(每件重六十两),银小茶壶一件(重三十五两),银背壶八件(每件重三十两),银铫子二件(一件重三十五两,一件重二十八两),银西洋壶二件(每件重六十两),银锅二口(一口重一百五十七两四钱,一口重五十两),银罐二个(每个重二十两),银勺三把(一把重五两五钱,两把各重二两五钱),金云包角桌二张,银卡子二件(每件重十六两),银叉子二件(每件重八两),金叉子二件(每件重一两三钱),包金茶盘一对(一重三两一钱七分,一重三两一钱二分),钱茶盘一对(一重三两一钱六分,一重二两九钱)。
瑾嫔和珍嫔铺宫应用器皿,与皇后铺宫相比,简直似天壤之别,无论种类、质量或数量,都相差悬殊。瑾嫔铺宫器皿仅有:银茶碗盖一件(重二两一钱三分),银柿子壶一把(重六十两),银茶铫一把(重十四两五钱五分),银喜字头匙一把,银三镶牙箸一双。珍嫔铺宫器皿与瑾嫔相同。
上述皇帝、皇后、嫔位应用物品、妆奁和铺宫器皿,俱为“内办”。因此,其工料价银是很难计算清楚的,其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8)册立、迎奉礼备办器物
到了择定的正式举行大婚典礼的日期,要举行隆重的册立、迎奉礼。这一天,举国上下都要张灯结彩,以示喜庆。皇宫之内,各处亦要悬灯挂彩,装饰一新。为册立、迎奉礼备办的器物包括有:
皇后金宝、金册。礼部铸造皇后金宝,使用二两平足金五百五十两;工部恭制皇后金册、金宝箱、金印池,使用二两平足金五百二十九两。
帝后轿舆。皇帝用十六人礼轿一乘、八人孔雀顶轿一乘、十六人亮礼轿一乘、八人花杆亮轿一乘;皇后用八人孔雀顶轿一乘、八人寻常暖轿一乘、四人孔雀顶轿一乘、四人寻常暖轿一乘、四人亮轿一乘;嫔位用四人杏黄暖轿三乘,共十二乘。制作和修理这些轿舆,制办轿舆上所用各种围帘、门帘、半挡、坐褥、立水、风衣、足踏等物品,分别由造办处和衣库承担,共用银三万八千一百四十八两之多。
皇后仪驾。皇后仪驾、嫔位彩仗所用各种驾衣近四千件,校尉帽缨需大红绒三千余斤,金节、伞扇、绣片等多件,由杭州、江南织造承办,共用银四万八千五百余两。
各宫踏垫。在举行大婚典礼的日子里,宫内各殿宇、门座等处,都要架彩、悬挂彩绸,铺设地毡。为此,由工部派三织造制办各种彩绸四万二千六百六十余匹,其中由杭州织造制办两万匹(大红七千匹、桃红五千匹、各色八千匹),由江南织造制办一万一千三百匹(大红四千匹、桃红二千一百匹、绿色二千一百匹、黄色二千五百匹),苏州织造制办一万一千三百匹,共用银十七万九千余两;由武备院制作毡片十七万四千八百四十五尺(红毡十四万七千六百六十三尺、白毡九千九百七十尺、黑毡一万七千二百一十二尺,共用羊毛十万零八千五百九十八斤),用银四万一千四百余两;安徽省采办棕毛二十二万五千斤,用银三万零七百八十余两。
各宫、门灯只。皇帝大婚期间,皇宫内各宫殿、各门都要张灯。所需灯只,俱由皮库制办。其名目有戳灯、挂灯、提杆灯、手把灯、羊角灯等。制作和修理这些灯只,共用银三万三千三百余两。
(9)修缮工程
为了迎接皇帝大婚典礼,宫廷内外大兴土木,用于修缮工程方面的耗费,数目也是不小的。其中主要的有:修缮钟粹宫、永和宫、景仁宫等处工程用银七万零一百七十余两;添盖大连房等处工程用银十五万一千零六十四两;修缮乾清宫等处工程用银三万六千六百二十五两;拨三海工程用银五万两;修理后右门、后左门工程银一千五百三十八两;钟粹宫、体顺堂等处装饰墙壁、匾额等用银四千一百余两。以上共用修缮工程银三十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七两。
(10)筵宴用具和膳品
皇后迎娶入宫后,要在坤宁宫洞房举行帝后大婚合卺礼。此后,还要举行朝见礼、庆贺礼和筵宴礼等。在这些活动中,还需备办各种用具、器皿、膳品、供果等。
由营造司、造办处等备办交泰殿、储秀宫、太后茶膳房等处应用宴桌及各种用具,需银八万七千六百九十余两,由瓷库、九江关等制办铜、锡、瓷各种海碗、盘碟、杯壶等器皿共一万二千余件,耗银二万一千四百余两;由掌仪司、御茶膳房等备办的各种筵宴、祭祀用膳品、供品等,共用银二万五千一百余两。
(11)乐官、仪驾m.xiumb.com
由礼部、三织造、光禄寺备办乐官所需朝衣、朝帽、蟒袍、鼓衣、鼓裙、麾旛、束带等,共用银二万六千六百八十余两;銮仪卫、造办处制作纳彩、大征礼和行取妆奁校尉甲胄、服装、帽顶等一千八百套,用银一万二千四百余两;关防衙门制造和修理黄车、青车、车甲衣帽等用银五千四百余两;营造司备办黄绫托盘一百六十块、彩架八十四架、彩墩一百六十八个、彩杆一百六十八根、软彩二百六十六分,以及各宫殿架彩油布、邸第枪架、妆奁彩亭、雨伞等,共用银二万一千余两。
(12)差役人员饭食银
此外,还要支发一大笔参加大婚典礼服务的差役人员的饭食银两,其中有:銮仪卫舁请妆奁和凤舆礼轿校尉饭食一万二千五百八十四两;关防衙门、护军营等支领值班官兵、苏拉、抬夫、厨役人员饭食银八千余两;大婚礼仪处等支领纸张、笔帖式津贴、饭食、茶水、煤炭等银二万三千六百一十七两。
上述仅是光绪大婚的一些主要糜费项目,还有许多备办物品和开支耗用,不一一列述。
光绪皇帝这次大婚,总共所费折银五百五十万两。前列各项“外办”耗费,总共为一百零五万余两,仅占大婚开支总额的百分之二十左右;而由“内办”的帝后应用冠服、朝珠、钿钗、金银珠宝玉器,嫔位所用器物,皇后妆奁,以及后嫔铺宫应用的金银器皿等,占总耗费的百分之八十左右,银四百万两以上。真是糜费不赀。
这些银两主要是从各省、各税关指派筹解的,是从全国劳苦大众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虽然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慈禧太后,对筹办光绪大婚曾煞有介事地说:“国家经费有常,目下整顿武备,需款孔多,各省时有偏灾,尤宜体念民艰,爱惜物力,朝廷躬行节俭,为天下先,该大臣等,务当仰体崇实黜华之意,严饬承办各员,认真经理,不准稍涉浮冒。”但实际执行却完全相反。大婚典礼的经费,不但没有“节俭”下来,相反是逐步加码的。光绪十三年五月二十日慈禧明降懿旨,光绪大婚应需款项,“着户部先行筹画银二百万两”,各省“预为指派二百万两”。半年之后,光绪十四年正月十七日总管内务府大臣福锟面奉懿旨:“办理大婚之款四百万两尚不敷用,着户部再行筹拨一百万两。”九月二十六日又奉旨“续行筹拨银五十万两”。三次总共筹拨银五百五十万两。
光绪大婚之前,在清朝政府腐朽统治下的中国社会,正处于内乱外患丛生,人祸天灾迭起的重重灾难之中。中法越南之战、中日朝鲜之争刚刚结束,少数民族和各省区会教起义事件此起彼伏,全国各地水旱、风雹、地震、虫疫灾荒接踵而来,广大劳苦民众贫困交加,挣扎在死亡线上。光绪大婚典礼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筹办和举行的。清朝统治者置人民生死于不顾,皇帝一次婚礼竟糜费白银五百五十万两。反之,他们对各省遭受灾害的灾民赈济却相当吝惜。光绪十年(即1884年)六月,山东河决,毁坏历城、齐东、利津等堤埝,大片地区遭灾,清政府仅拨银十六万两赈灾;光绪十一年两广水患,慈禧仅下令拨银六万两赈济;光绪十二年北运河决口漫溢,使永平各府受灾,朝廷只拨银十二万两救急;光绪十三年郑州河决口,南入于淮,使河南、安徽大片地区受害,清政府仅截留京饷漕折银三十万两赈恤。到了光绪十四年,由于皇帝婚期迫近,用款孔殷,是年虽有多起水、旱、雨、雹、震、疫等灾害发生,但却未见有拨银救灾的记录,只是免除了某些地区的税赋钱粮,拨留了十三万石京仓及海运漕米以赈顺直之灾。相比之下,用于人民生计迫切需要的开支寥寥无几,而统治者从人民身上榨取的财富则多得不可计量。
依据清朝军机处档案记载,光绪十五年上半年直隶省顺天府、大名府、宣化府的粮价,以谷子、高粱、玉米三种粮食计算,平均每仓石计银一两四钱六分。如每人每年口粮按二石计算,计折银二两九钱二分。光绪大婚耗用白银五百五十万两,按当时粮价折算,可购买近四百万石粮食,足够一百九十万人吃一年。无情的事实,反映了清王朝政府统治者穷奢极欲的真相,揭露了慈禧太后所说的“体念民艰”、“爱惜物力”、“躬行节俭”的虚伪性。
4光绪变法秘史
历史上有所谓戊戌变法,也有所谓戊戌政变(如梁启超的《戊戌政变记》),因为政变也发生在戊戌那一年,却是矛盾发展后的另一面了。前者是阳谋,后者是阴谋;前者的主角是光绪,后者是慈禧。
就慈禧和德宗光绪帝之间的矛盾来说,虽然有政见上的歧异,权力上的冲突,另外也有一些错综复杂的伦理因素。
穆宗同治是慈禧所生的惟一儿子,德宗光绪是她的侄子。德宗光绪以堂弟而承堂兄大统,全是出于慈禧别有用心的策划。当时正值内乱外患接连发生,本应国立长君,她却偏要立一个四岁的娃娃来做皇帝。她本来已经引退了,到了德宗即位,又与慈安一同垂帘听政,慈安只是象征性的。
光绪长大后,对自己当皇帝的始末逐渐了解。他对慈禧,一面很驯服尊敬,一面深怀戒惧之心,因为慈禧毕竟不是他亲娘,她既然会立他,说不定有一天会废他。这一道阴影,早就抹上少年皇帝的心头。慈禧呢,同样有着放不下的疑忌心理,因为光绪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这种心理上的距离,皇家也好,民间也好,都很难避免。皇家有权力上的冲突,更容易走向极端。
慈禧和光绪的年龄相差三十六岁。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慈禧六十寿辰,光绪还是二十四岁的青年,如果在现代,光绪大学刚毕业,而慈禧在各方面已经定型了。两人在接受新学说、新事物上的差别直接导致了意识思想上的差异,例如光绪接触了一些西学知识,对李提摩太翻译的马西恳的《泰西新史揽要》很感兴趣。但慈禧的仇外排外心理根深蒂固。说来可怜,自从鸦片战争以来,自大惯了的中国确实吃了洋人的太多苦头。
邓之诚《中华二千年史·戊戌变政》说:“母子失和,关键在西后不肯做闲人。”说得很风趣很幽默。不肯做闲人,就是舍不得放下权柄。
如果这种权力冲突,只局限于母子两人之间,也许不至于发展到后来那样火爆。但在戊戌变法时,帝、后各自已经组成了壁垒森严的两大对立集团,最后便带来了一场人头落地的政变。
梁启超在《戊戌变法记》第二篇《光绪二十年以来废立阴谋》中,历举慈禧铲除光绪羽翼六条:
(1)革去抗疏上奏的御史安维峻职务,并遣戍张家口。疏中说:太后既已归政给皇上,则一切政权不宜干预,免掣皇上之肘。革职的上谕,由光绪出面,实际上是由太后下令,光绪下旨,其他一些惩处变法官员的谕旨,都是使用这种方式。
(2)革去瑾妃、珍妃的妃号,并褫衣廷杖。妃嫔而受廷杖,这是清制所没有的。
(3)革去翁同龢毓庆宫差事,让他不能与光绪密谈。毓庆宫为光绪书房,同龢为光绪师傅,所以相见时没有其他大臣。
(4)革去工部侍郎汪鸣銮、兵部侍郎长麟职务。鸣銮与同龢友善,也力主巩固帝位。长麟为旗人,他曾说过这样的话:“太后虽穆宗皇上之母,而实文宗皇上之妾。皇上入继大统,为文宗后。凡入嗣者无以妾母为母之礼,故慈安皇太后者,乃皇上之嫡母也。若西太后,就穆宗朝言之,则谓之太后,就皇上言之,则先帝之遗妾耳。本非母子,皇上宜收揽大权”等。长麟如果确实说过这些话(否则,就是维新派在说的),只革他的职,还算宽容的。而且,既然承认西后在同治朝是太后,就得承认在光绪朝同样是太后,不能因为临到光绪继统,就成为“先帝之遗妾”。慈禧在文宗逝世后为西宫,为太后,这是客观事实,对她专横揽权的指责,不应在这些方面做文章。这在另一方面又说明,正因光绪不是慈禧亲生的,外间多了一重口实。长麟即使没说过那些话,慈禧本人也会意识到。
(5)革去侍读学士文廷式职,永不叙用。廷式曾入广州将军长善幕府,与其嗣子志锐、侄志钧相友善,而二人都是侍郎长叙之子,瑾妃、珍妃的胞兄。廷式又劾李鸿章主持马关条约,为慈禧集团嫉恨。但梁启超说廷式曾教授瑾妃、珍妃,不是事实。
(6)处斩奏事处太监寇连材。连材本是慈禧派往窥探光绪密事,但他深明大义,反请太后不要掣德宗之肘,又请戒纵流连之乐,因而触怒太后。但此事不知道是否真实。
康梁与慈禧为政敌,他们的记述和评论,可能意气用事,但梁启超说的慈禧要铲除德宗羽翼,作为废立的前奏,大致可信。不过,光绪这些羽翼,都没有一个是具实力握兵权的人。翁同龢是帝师,已入军机,忠实于光绪,也较有头脑,但他使用的是软刀子,而且对康梁的政治主张并不完全同意,即便加上梁启超文中未列入的康梁本人及六君子等,也都是文士秀才而无兵力。
要改变国家体制,建立政治上的新秩序,制政敌以死命,就必须有真刀真枪做后盾。慈禧一个老妇人,长期深居宫中,很少与社会接触,她发动的政变却能成功,就说明了这一点。
5光绪险遭废黜秘史
光绪皇帝载湉登基为帝,完全是慈禧西太后一手包办。光绪帝的生母醇亲王福晋是慈禧的亲妹妹,她们姊妹俩关系也比较融洽。
光绪成人以后,其父醇亲王常常告诫他:我们一家百口人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老佛爷的恩典。然而光绪仍然不改变他憨直的性格。上书房总师傅翁同龢时常向光绪讲述民间疾苦和外交上的屈辱,勉励他做一个忧国忧民的仁君。光绪也公开宣称:“不愿做一名亡国之君。”此话自然侵犯了慈禧的尊严。从此以后,在慈禧心中废黜光绪,另立新皇的念头就产生了。加上光绪和隆裕皇后夫妻感情冷淡,隆裕常常向慈禧告状。因此,废立的势态就越发紧迫了。
甲午之战,清兵溃败,北洋水师全军覆灭。当时为抗拒日军入侵,湖南巡抚吴大澄、甘肃新疆布政使魏光焘督师于关外,两江总督刘坤一则督师于关内。而李鸿章同日本的停战谈判将牺牲国家巨大的利益,条约几乎要签订了。翰林学士文廷式素来清楚宫中内情,他明白外忧再加上内患,国家必将覆灭。于是文廷式前往请见刘坤一,请他为中日条约力争。刘坤一不明白他的用意,认为弱国无权利可言,争也无济于事。文廷式请刘坤一屏退左右,将宫中将发生废立的内幕告诉了他。文廷式说:
“此事宫中蓄谋已久,只是因为荣禄(时任步兵统领,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提出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很可能会反对,事情才没有最后决定。慈禧太后每有重大举措,必定要咨询封疆大吏们的意见,可见宫中重大的顾虑就是你们这些人。如今,封疆大吏中德高望重的只有阁下一人。我明白,争条约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如果你们都为条约争论不休,太后就会明白废立之事难以如愿。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刘坤一采纳了文廷式的建议,当即请文廷式代他起草奏折。就这样,废黜光绪皇帝的计划被搁置下来。
第二年,又发生了立溥为大阿哥事件。此前,慈禧就此事征求荣禄的意见。荣禄却认为必须看一看外国人和封疆大吏们的反应。于是慈禧命李鸿章去试探外国使节。法国公使首先表示反对。外国报纸也就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李鸿章再去电征求刘坤一的意见,刘坤一回电称:“君臣名分早已定下,而中外的舆论不得不顾虑。如今须共赴国难,扶大厦之将倾,正是在朝诸公的职责。”
慈禧废除光绪,另立新皇的计划就这样在内外压力下被迫流产。
6贞度门失火案秘史
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十二月十五日深夜,狂风呼啸,寒气袭人。骤然,紫禁城内火光映天,浓烟弥漫,人声鼎沸,一场无情的火灾发生了——这就是清代有名的贞度门失火案。
贞度门位于紫禁城内中路南部,东连太和门,西接崇楼,北邻弘义阁。贞度门在明代时称宣治门,未改宣治门前称西角门,明朝洪熙皇帝曾听政于此。清朝,贞度门是官员上朝经常出入之门。其左右两庑为侍卫值宿处所,夜间值班官兵就住宿这里。贞度门地处要冲,东连之太和门是皇帝御门听政或举行重大典礼的场所。再东是昭德门,也是官员上朝时经常出入之门。贞度门附近连接许多库房。太和门内东庑有缎库、甲库、毡库、北鞍库、南鞍库。缎库,专管收存、支发龙蟒缎匹、妆闪片金倭缎、宁绸、宫绸、缎纱、绫罗、绸绢、布匹、棉花等项物品;甲库,专管盔甲、枪刀、旗纛、器械等物品的收贮和预备;毡库,掌管弓箭、靴鞋、毡条等物的收存和支放;北鞍库,负责皇帝御用的鞍辔、伞盖、账房、凉棚等物品的收藏和发放;南鞍库,专司官用鞍辔、各项皮张、雨缨、绦带等物品的查收、采买和支发。太和门内西庑也有五个库房:银库,掌管收存金银、制钱、珠宝、玉器、珊瑚、松石、玛瑙、琥珀、金银器皿等项物品;皮库,收存狐皮、貂皮、猞猁狲、海龙、银鼠等皮及哆啰呢、哔叽缎、氆氇绒、毼羽缎、羽纱、象牙、犀角、凉席等项物品;瓷库,收存金银器皿及古铜、珐琅、镀金新旧瓷、铜、锡器等;衣库,收存侍卫处领用青狐、红豹、貂皮、黄狐皮、端罩、皮袷、朝服、蟒袍,女官领用蟒袍、褂裙,萨满祭祀领用貂褂等衣物;茶库,收存人参、茶叶、香纸、绒线、缨、颜料等项物品。这些库房储藏着宫廷御用重要器物,是宫禁重地。清朝统治者对这里的安全和警戒甚为重视,昼夜派有官兵戍守巡查。
因此,贞度门失火,使清朝统治集团极为惊慌,“祇惧实深”。火灾发生时,满蒙王公贵族、军机大臣、内阁大学士、各部院尚书、侍郎、各旗副都统暨“翰詹科道、军机章京、各部院衙门司员、各旗营侍卫章京”以及“神机营兵丁、步军统领衙门兵丁及柏唐阿、护军官役、苏拉人等”,“共七千余人”,几乎倾巢出动,奋力扑救。当时参加救火的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对火势和扑救情形有较为详实生动的记述。他在日记中写道:“昨夜大风,五更止。平日早醒,是日独酣睡。仆猝呼余起,曰‘大内火’,又曰‘贞珠门’。急起,饭而登车驱入,始知贞度门。……由左掖门入,踏雪难行,至则门罩三间已落架,墙柱尚燃。余与福公、庆邸皆曰宜断火道,而莫之应也。门之西曰皮库,东则茶库。皮库尚开门出灯笼,茶库扃尚严,而火已穿入矣,人未知也!余出太和门观金水桥下水,凿冰一尺才得数寸水,机筒不得力。遂至朝房小坐,甫一刻,则火已透茶库上太和门檐,趋视则一门四面皆烈焰矣,何其速哉!人力难施,水又短缺,须臾越而东,毁武备院毡库五间,又向东焚毁昭德门。惟时撤昭德门东边屋,屋坚固不能动,锯之斧之仍拽不倒。于是传工匠撤尽东头两间,凡两时许始得将梁柁拽下,而被伤者近十人矣。火至昭德门,忽回旋不东突,撤屋者因下手,不然烬矣。余又至朝房坐。再往,火如故。未正驰回饭,饭罢复入,屋已撤三间,火道已断,柱犹冒火,余烬仍熊熊。”直至十七日,火仍未熄,到处燃烧,“砖石红透”。经过两天的扑救,大火终被扑灭。但由于当时消防组织废弛、消防设施落后、消防器具不全,加之水源不足,扑救效力甚低,火势不能很快控制,以致大火迅速蔓延,“延烧太和门及库房等处”,使贞度门、太和门、昭德门及附近库房多处化为灰烬,酿成巨大灾祸。
失火的原因,根据刑部《审讯贞度门值班官兵供情》一折记载:“本年十二月十四日,护军校宝山带同护军十名在西大库接班。十五日夜,护军校宝山带同护军文致、德蕣、松幅、常受、觉罗常、铁成、存幅、穆都哩,在库外毡棚内坐夜,听候送筹”,护军富山、双奎二人,因“年老未派巡更,拨在贞度门门罩内住宿,看守锁封。旧有洋铁油灯一个,挂在东山墙后檐柱上,经年已久,有烤焦情形。向来各处堆拨,夜间均不熄灯。是夜伊二人将灯点上,不觉睡熟,四更时,护军德蕣巡更,瞥见贞度门东山墙柱火起,喊嚷伊等扑救,火势迅猛,以致延烧各处。”
这次火灾造成的损失十分严重。虽然目前尚未见到损失情况的明细记载资料,但从以下几方面亦可窥其一斑。
这次火灾造成的直接损失,是贞度门、太和门和昭德门等建筑全部毁之一炬。至于其附近的重要库房,据档案和《翁文恭公日记》记载,位于昭德门内东西房的毡库被烧毁五间,距离贞度门较近的皮库、茶库等,则更难幸免了,贞度门、太和门和昭德门焚毁,损失之大很难估价准确;毡库、皮库、茶库等库房及其存贮的器物,究竟损失多少,不得而知,其价值亦无法估算。
火灾后太和门、贞度门和昭德门等需要重修。经工部、内务府会同勘估,认为“太和门一座,凡九间,昭德门、贞度门二座,每座各三间,显廊各二间,太和门东西库房各七间,昭德门迤东库房六间均应建盖。贞度门迤西库房六间内,修补一间,拆修五间。”此项工程,所需木料、石料、砖瓦、铜铁活计以及油饰等物料很多,而且由于是“要工”,所需物料质地要好,质量要高。太和门高六丈五尺二寸,昭德门、贞度门高四丈四尺五寸,所需木料,中柱高四丈四尺九寸五分,金柱高三丈七尺一寸,直径均需二尺二寸。太和门座原为楠木建造,其余皆用黄松。楠木产自湖南、四川等省,成材大木十分罕见,而且“采办既难,运解亦需时日”,因此,拟将“柁檩金柱需用大木之处一律改用黄松,角梁斗科拟用柏木,菱花、窗屉、宝瓶均用椴木。”这些木料,大部需要从云贵、湘赣等省采办,运解十分困难,要经过滇、黔、湘、鄂、赣、皖、苏、沪,直至津京等十几个省市的水陆运转,其需时费力,脚价耗资自是可观的。工程所需石料,柱顶石仍用旧基石,“将旧石铲平,另加石础”,不另换新;“其栏板阶条等石,旧存完好者计可拣选三成,统以七成添新”。工程所需砖瓦,分为三项:海墁金砖“由工部行文江苏省令其赶紧运解”;墙垣露明处所用砖瓦“拟用汤泉烧造城砖”,其余“参用停城砖”。工程所需“门钉、兽环、檐网各项铜活,向由造办处制造”。整个太和门等处修建工程,“除油饰需用颜料等项由户部行取,杉木由工部木仓行取,琉璃瓦料由工部饬窑烧造,均划除不计外”,“净需采买物料、拉运车脚、匠夫工价并办买铜、锡、叶子、金等项例银二十三万五千”余两。
为了嘉奖救火人员,由户部拨银二万五千余两奖给水会、匠人、兵丁等;修盖火班值房和添置消防器具需拨银一万三千九百余两。这也是这场火灾所造成的意外破费。
还有一件与这次火灾损失有关的事情值得一提。火灾发生时正是光绪皇帝筹备大婚之际。大婚典礼定于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举行。距大婚仅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朝门突然被大火烧毁,这对皇帝大婚是“不吉利”的事情。按照封建的礼法,无论如何必须加以补救。但是婚期迫近,原样重修根本来不及。于是,决定由扎彩工匠临时赶紧在火场搭盖一座彩棚应急。根据《清宫述闻》记载,这座彩棚与太和门的“高卑广狭无少差至,榱桷之花、鸱吻之雕镂、瓦沟之广狭,无不克肖,虽久执事内廷者,不能辨其真伪。而且高逾十丈,栗冽之风不少动摇”。笔墨描绘,未免失之夸张。但出于皇帝大婚庆典之需,搭盖这样一座彩棚所耗费的银两为数大概也很可观。
至于整个重建工程共开支数目,由于目前没有发现这项工程的报销档册,无从知晓,但仅从上述几项有据可考的数字中,也可看出这次火灾所造成的损失十分惊人。
大火之后,光绪帝心有余悸,仅八九天之内,就连续发布了十来道谕旨,奖励救火出力人员,审处肇事官兵,整顿消防机构,妥拟防火章程以及勘估重修太和门等处工程,等等。统治者的用意,无非是想通过这些措施,达到惩前毖后,以儆效尤,“以弭灾异,而迓祥和”的目的。
其实,皇宫失火,烧掉几座宫殿,对皇帝来说无关紧要。但出于迷信和封建礼法的考虑,在精神上未免很不愉快。因此,对火灾肇事者的处置十分严厉。凡与火灾有直接关联的官兵人等,都要受到审办,给以不同程度的处分。火灾直接肇事者往往要判处死刑(绞刑)。贞度门大火之后的第三天,即十二月十七日,光绪皇帝就发布上谕:“本月十五日夜间,贞度门不戒于火,延烧太和门及库房等处,所有本日值班之章京、护军等,于禁城重地并不小心看守,实堪痛恨,着交刑部严行审讯,按律定拟具奏。”根据这道谕旨,景运门值班大臣遂将当晚值班之章京护军校宝山、护军富山、双奎等十人解送刑部审讯。刑部讯鞫后,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向皇帝报告审讯情况,并根据道光十六年太监韩进钰等失火延烧西佛堂一案、咸丰八年太监禹得馨失火延烧延辉阁一案、同治八年匠役城钰失火延烧武英殿一案的成例,拟对贞度门失火的直接肇事者富山、双奎,按失火延烧宫阙律判处死刑——绞监候秋后处决。负有管理责任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福锟,前锋统领恩全等官员,也因“疏于防范”,依“监守不慎”例分别受到了降级、罚俸处分。
除对火灾肇事人员进行处罚外,一般还要对救火出力人员论功行赏,有的奖给银两,有的赏给缎匹,有的封官进爵。十七日,大火刚被扑熄,光绪帝就颁发奖赏参加救火人员的谕旨,凡到场救火之王公贵族、军机大臣、内阁大学士、九卿暨翰詹科道官员,以及各旗副都统等,都予以嘉奖,其中包括恭亲王奕、礼亲王世铎、睿亲王魁斌、郑亲王凯泰、豫亲王本格、肃亲王隆懃、庄亲王载勋、怡亲王载敦,克勤郡王晋祺、庆郡王奕劻,贝勒载漪、载滢、载澍,贝子奕谟、溥伦,军机大臣额勒和布、张之万、许庚身、孙毓汶,大学士宝鋆、恩承,总管内务府大臣福锟、嵩申、师曾、巴克坦布、崇光,尚书锡珍、徐桐、奎润、李鸿藻,毓庆宫行走翁同龢、松溎、孙家鼐,以及许多蒙古王公贵族等,共一百五六十人。随同到场救火的兵丁、匠役、苏拉人等,每人赏银二两,受伤兵匠每人加赏银十两,水会十五处赏银一万两,各木厂匠夫赏银一千两。随后又对救火有功人员给予奖叙。十二月二十二日军机大臣面奉谕旨,将为救火出力之水会十五处的主要负责官员——内、中、东、西、南、北城水会首事沈永泉、于凤冈、蔡珍、乐仲繁均交部议叙,徐秬芳、范鸿逵赏五品顶戴;薛德祥赏守备衔;王清珏、陆永明、陈长松、吴德昭、李洞、窦谨厚均赏六品顶戴;梁鉴、赵卿赏七品顶戴,等等。
在奖惩有关官员的同时,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为了吸取教训,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还要采取一些相应的加强防火的措施。十二月十七日,光绪帝发出谕旨:“禁城向来设立火班官兵,备豫不虞。近年以来,日就废弛,器具等项亦不全备,亟应认真整顿。著军机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会同步军统领衙门妥议章程具奏。”遵此谕旨,礼亲王、军机大臣世铎、总管内务府大臣福锟等,于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九日会衔奏报称:“臣等遵即检查例案,现办之章程,因日久弛懈,多系有名无实;现存之器具,亦因年久失修,诸多不堪适用,亟应认真整顿,以备不虞。臣等公同商酌仍依旧章办法,稍事酌量变通,拟酌添兵数以求核实,请派专员以归统属,筹给口分以资津贴,另购器具以期适用。谨拟章程八条,敬缮清单,恭呈御览。”火班章程八条的内容是:
一条,调整火班官兵的组织和统属。从前火班官兵共有二百二十六名,分别归属于步军统领衙门、内务府护军营和銮仪卫,并分散驻守在紫禁城内和东华门、西华门外之大连房。“此项兵丁,集凑而成,漫无统属,分历各处,稽查难周,遂致奉行日久,尽成具文。”新的章程规定,除步军统领衙门步军一百名仍保留外,其余护军营、銮仪卫的兵丁均予撤回,另由内务府苏拉处挑选年力精壮民役、苏拉二百人,专充激桶兵,分为两班,五日一换;另选苏拉头目二十名,充当激桶咀子之差,随班更替。每晚演习一次,演毕将激桶添满,以备次日激打。
二条,添置防火器具。原设激桶较小,不甚适用,加以年久失修,间有损坏,多已不堪使用;其他器具亦诸多不齐。新章程拟仿照水会局规模,采买头号洋激桶四架,二号四架,号衣三百二十件,长杆号灯三十二枝,提杆小灯一百六十个,催水旗八十杆,随上油水筐八十副,另备水筐一百二十副,长短木梯各四架,长杆水笸箩八十副,抬水笸箩八分铁矛八副,挠钩二十杆,柳罐八十个,铁锯八副,镢头二十把,以备应用。
三条,调换值班处所。原来,步军火班官兵在武英殿前值班住宿,内务府火班官兵住东、西华门外大连房。新章程规定,内务府激桶兵改在紫禁城内武英殿前值房住班;步军营火班官兵移至东、西华门外大连房,各分五十名东西住宿,均归稽查火班大臣统辖调遣。
四条,酌给新设激桶官兵津贴。规定激桶官每人每日银二钱,激桶兵头目每人每日一钱五分,激桶兵每人每日一钱。
五条,调派专员分别管辖教练内外火班。内务府激桶兵由苏拉处派内管领二员、副内管领四员,轮流值班,管辖教练;步甲激桶兵由步军统领衙门拣派地面官四员,轮流值班,管辖教练。
六条,简派大臣统率火班官兵。过去,火班官兵“并无大臣专管,一切勤惰,漫无考核”。新章程规定由皇帝钦派大臣数人专管火班事务,督饬官兵演习器具,稽查值班官兵勤惰,奏参疏懈兵丁,责革旷误人员。
七条,各处吉祥缸随时添水。过去各处放置的吉祥缸,因“年久废弛,多不上水”。新章程规定,今后宫内各处吉祥缸,分别由关防衙门、新设激桶处苏拉每日轮流添水,并派司员四人,五天检查一次。
八条,各门值班官兵应遇事听调。章程规定,除午门等十四处值班官兵遇事不准派拨外,其左翼门等二十三处护军、内务府朱车三十二处披甲,遇事均须派拨一定数量的人员,听候火班统率大臣调遣。
光绪帝于当日就原则批准了上述章程。上谕称:“详阅所拟酌添兵数、筹给口分、另购器具各条,尚属周妥,即著照所议办理。”同时强调指出:“惟立法伊始,要在专责成,勤演练,并随时认真整顿,庶不致日久仍成具文。”因此,仍责成总管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衙门负责管辖火班事务,毋庸另派大臣统率。并责令前锋护军统领按日稽查,如有官兵疏懈,“即由该大臣分别严参惩办”。经过此次整顿,“倘不认真经理,以致再有旷误,定惟该大臣等是问。”
尽管如此严厉,但清末宫禁内的大小火灾仍时有发生。究其原因,无非是封建制度下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弊端所致,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想要根绝断乎不可能的。
7光绪被囚秘史
因与慈禧太后为敌而被囚禁的光绪帝,幽居在中南海瀛台。那是一个人工岛屿,四面环水,一面设有板桥,以通出入;板桥撤了,就里外不通,断绝来往,可谓与世隔绝。
瀛台之上,也有一些楼台殿阁。《三海见闻志》对瀛台做了这样的介绍:瀛台上“仁曜门南为翔鸾阁。阁前有平阶几十级,斜迤而上。离阶十余丈有木吊桥。桥北之东西各有室五楹”。囚禁光绪时,那里住的是一些看护的太监,监视光绪的行动。翔鸾阁有七大间,“左右延楼回抱各十九间。阁后东楼曰‘祥辉’,西楼曰‘瑞曜’。阁南为涵元门。门内东向为庆云殿,西向为景星殿,正中南为涵元殿。殿前左右有两井,护以井亭,此殿即为瀛台之正殿”,殿中陈设大镜、红木桌椅,金字筹石等。
太监每天进送“御膳”时,架起跳板,走入瀛台,“进膳”完毕离去之后,就抽去了跳板。光绪只能永远在瀛台之中,不能离开那里。他曾经忧闷地写下了“欲飞无羽翼,欲渡无舟楫”的诗句。
到了冬季,不需要跳板,也有可能离开四面环水的瀛台。那时,湖水冻结,冰深数尺,可以跳冰而过。据说有一次光绪曾经带了小太监踏冰离开瀛台,被人发觉之后,总管太监李莲英立刻命令凿冰,防止光绪帝逃离。
生活在瀛台之中的光绪,不用说精神十分苦闷。他接触的人,只有守护他的太监;能去的地方,只是瀛台的那几座殿阁,面对着的,只是汪洋一片,既郁郁不安,又十分愤慨,往往把愤怒的情绪倾泻在太监的身上,对他们经常发脾气,罚令长跪。
在无聊的囚禁生活中,光绪经常读书写字,作为消遣。在看《三国演义》时,往往掩卷长叹:“我还不如汉献帝!”
在庆云殿东室的正面,挂有一幅《宋司马光谕人君用人之道》的立轴,跋文是:“光绪丙午十月上浣录,臣全忠敬书。”还有一些匾额斗方之类,下款都写着:“臣全忠敬书。”其实,这正是光绪帝的“御笔”。按照习惯,皇帝写的字,都标明“御笔”,既然是光绪皇帝写的字,为什么却署为“全忠”而自称为“臣”呢?这是为了表明他当时的内心状态:之所以称“臣”者,是不敢以帝自居啊。
光绪脑子里盘旋思念的,还有心爱的珍妃和恨之入骨的袁世凯。据说他经常在纸上写袁世凯的名字,以发泄他的悲愤情绪。临死的时候,隆裕皇后在他的身边,他无言无语地含着泪水,用手指在空中不停地划着“斩袁”二字。
8光绪受虐秘史
光绪被慈禧虐待的惨状,经常传闻于外。其中有两件事,据说是宫中的一名电工偷偷传出来的,可谓骇人听闻。
一天,北京城内一家牙医诊所里来了一个人,拿着一枚刚刚落下的牙齿要牙医镶配。医生回答,不面见落齿之人,根本无法镶配。此人便带着牙医入宫,走到宫中一个极深极远的处所。只见一个男子穿着蓝布袍,独自坐在椅上,面色惨黑,脸上的痛苦之状,令人不堪卒睹。他的嘴唇和牙齿上还浸着血。牙医为他镶好牙,出宫而去。开始,牙医以为那人不过是一名太监。第二天,那个引他入宫的人又来到诊所,对他说:“昨天镶的牙很好,今天已经不感觉痛苦。命我给您一个荷包和四两银子。”牙医道谢后收下。又过了一天,另外一人慌慌张张地来到诊所,问牙医说:“几天前你是否入宫为人镶牙?带你进宫的就是我的哥哥。今天已经为此事遭了大祸,被打杀了!尸体就扔在那里,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说完,痛哭失声。牙医这才知道,那天的病人就是当今皇上。他的牙齿,自然是被慈禧太后打落的。后来慈禧又迁怒那个私自带医生进宫为光绪止痛镶牙的太监,一怒之下,将其处死。
还有一天,光绪到慈禧宫中请安。慈禧正在吃汤圆,便问光绪吃过饭没有。光绪不敢说已经吃过,只好跪下回答还没有。慈禧即赏光绪汤圆若干枚。光绪勉强吃完了,慈禧又问他吃饱没有,光绪不敢说已经吃饱,又回答没有。慈禧又赏他再吃。如此四次。光绪腹中鼓胀,再也吃不下了,只好把汤圆藏在衣袖里。回来以后,袖中满是汤圆,汤水淋漓,流得满身都是,便命小太监找一件内衣为他更换。可是,光绪的其他衣服全都被慈禧搜走了,此时根本无衣可换。只好忍受龌龊之苦。后来,太监设法在外面找了一件内衣,才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溥伦有一次晋见西太后,遇到她正在用膳,也遭遇了同光绪一模一样的窘况。回家以后,腹胀气塞,大病一场,躺了四十多天才好。因为慈禧太后食量极大,如果她赏赐臣子吃饭而遭到婉拒,必定雷霆震怒,后果可想而知。
光绪受到慈禧的虐待,不能同臣下交谈,即使是近支王公也无人胆敢私自谒见。极度寂寞中的光绪渴望与人交流,便秘密置办了一个小箱子放在南书房中,私下与他的弟弟醇亲王通信,彼此在书面交谈,小箱子的钥匙一人一把,外人不能打开。书信的内容都是外面的琐碎消息。后来此事被慈禧太后得知,也遭禁止。从此之后,光绪连“笔谈”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光绪去世以后,有人看到过他病室中极其简陋的陈设:只有一张大床,室内安放着一只北京常见的泥火炉,板壁上裱糊的墙纸已经破碎霉烂,同北京下等老百姓的居室没有什么两样。
9光绪抱病秘史
公元1898年,慈禧太后发动戊戌政变,并宣布亲自训政,而光绪皇帝下落不明,当时有各种各样的传说。香港《士篾报》报道说:“中国皇帝,久未视朝,乃时事之最可忧者。或传其自寻短见,或谓为守旧党陷害,或谓正抱病,被困一室。”“更有人传皇上确系中信石之毒,口吐鲜血,便溺亦皆有血,状甚危险。”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呢,确实是个秘案。
那时候,英国驻华公使明白表示不承认慈禧训政,只承认光绪政权,并且联络各国公使,向总理衙门提出请求,要觐见光绪皇帝,藉以了解光绪皇帝的安危情况。各国公使都同意这个意见,只有俄、法公使表示反对,因为他们默认慈禧政权,但众意难违,结果还是签名同意。
上报之后,还是没有批准觐见。理由是:皇帝病重。光绪帝究竟是什么病?病情如何?是不是慈禧已经把他害死,却以病重为藉口?
上海西报纷纷刊载光绪已死的传说。总理衙门请英使禁止刊载,给予更正。为了打破这个谜,英使推荐法医德对福给光绪看病。他说,只要在报上刊登诊治情况,谣言就不辟自灭。
法医德对福入宫诊视时,见“皇太后与皇上端坐左右。皇太后座前,置有一桌,桌上蒙以黄缎,身穿梅红绣袍;光绪座前,置有黄色踏凳一个,穿着便服,头戴红绒结顶暖帽”。法医宣布的情况,成为当时最重要的新闻。上海《字林西报》刊载他诊治的病情:“光绪体气瘦弱,精神短少,脾胃消化迟缓,大便滞泻,有不能克化饮食之症……脉细速,头痛胸热,耳鸣眩晕……”
内务府太医院御医所开的脉案,也不外乎“心肾不交,肝脉气旺,腰软精滑……”
天津《国闻报》还有报道,引用见到光绪的大臣的话说:“皇上两目炯炯,精神充足,不像有病的人。身靠龙椅斜坐在慈禧太后的旁边,默默无言。西太后不叫他说话,他就像木偶似的坐在一边。慈禧常对朝见的人说:‘皇帝有病,不能久坐,下去吧。’”
依据这些报道,光绪的“病情”已很明显:维新变法的理想失败,光绪帝的羽翼有的被囚,有的被充军革职,有的被处死,光绪帝自己成为被软禁的政治犯;他由不能做主的傀儡变为不能说话的木偶,大有可能被撵下皇帝的宝座。他生理上固然确实有病,但心病更为严重。这就是当时光绪的“病情”秘案。
10光绪死亡秘史
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时,慈禧太后就害怕得不得了,心急如焚,生怕洋鬼子兵打到她的老窝,把这么一位高贵的大清国太后给活捉或枪毙了。想来想去,慈禧太后还是命人先整理准备好逃跑的行装,听旨再动身。这一天,一个宫中小太监急急忙忙报告慈禧太后:洋鬼子已打进城区了。慈禧一听,慌忙回到寝宫,脱下旗人的装束,并叫李连英帮她梳上汉妇的发型,穿上汉妇的蓝色布衫。同时又叫光绪皇帝、大阿哥,还有皇后、瑾妃,全部改换行头,妆扮成村民村姑模样,又命人找来三辆老百姓平常用的骡子车,牵来宫中,这就动身逃难去了。
接着慈禧太后对众妃嫔说:“你们就不必随去,管住宫内要紧!”又命崔玉贵到冷宫,带出珍妃。珍妃到西太后前,磕头请安。西太后说自己与皇上就要离京了,本想带珍妃,但兵荒马乱,万一出了什么事,丢了皇家的体面,对不住祖宗,让她快点自尽。珍妃到这里来,自知必死,便说:“皇帝应该留京。”太后不待她说完,大声道:“你眼前已是要死的人,还说什么?”便喝令快把她牵出,叫她自寻死路。光绪帝见这情形,心中如刀割一般,急忙跪下哀求。太后却道:“起来,这不是讲情的时候,让她就死罢,好惩戒那不孝的孩子们,并叫那鸱枭看看,羽毛尚未丰满,就啄他娘的眼睛。”光绪转头一看,见珍妃还是向帝还顾,泪眼莹莹,惨不忍睹。珍妃明白皇帝救不了她,便转过头来央求李莲英救她。这时太后急了,就对崔玉贵说:“你还不下手?赶快抱着她扔到井里去!”崔太监便牵出珍妃,狠命地把她推到井里,下井前她挣扎了一番,最后头冲下,倒栽了下去。不到一刻,崔监回报,已将珍妃推入井中。光绪帝吓得浑身乱抖。当马车徐徐西行的时候,他不由得潸然泪下。
珍妃的死对光绪的打击是巨大的,从此他对一切都失去信心,活着不过等死罢了。
1874年,十九岁的同治帝病死,慈禧太后再度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并立年龄只有四岁的载湉(醇亲王之子)为皇帝(载湉就是后来的光绪帝)。光绪从五岁就开始当上了一国之君,但很显然,朝政实权仍掌控在慈禧太后手里。幼小的光绪帝自进宫之日起就失去了童年的欢乐。醉心于弄权施政的慈禧西太后根本就不顾年幼的光绪。长期饮食失调,缺乏悉心照料,造成光绪帝从小就心情抑郁,精神不快,身体积弱,难以抵御疾病的侵袭。《满清野史》中曾有这样的记述:“载湉自十余龄,虽为天子,曾不及一孤儿,后之患痼疾,而由少时衣食不节使然。”光绪皇帝即位十五年后,慈禧太后假言“撤帘归政”,却仍然握着政令,掌握着对大臣的任免权。
1898年,光绪大婚,迫于“祖制”,慈禧撤帘归政,退居颐和园去“颐养天年”,光绪名义上得以“亲政”。这时虽然说还在所谓“同治中兴”时代的尾巴里,但已经又一次进入了多事之秋,中国在甲午战争中被强邻日本打败,饱受列强欺凌。年轻的光绪帝面对内忧外患,毅然采纳了康有为和梁启超的维新变法主张,满腔热忱地接受改良思想,力求富国强兵,振兴朝政,大力推行变法。从1898年6月11日起,光绪皇帝宣布变法,颁布“定国事”诏书等数百道改革诏令,力图使中国强大。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百日维新”。
除去亲政,更使光绪高兴的是得到珍妃这位佳侣。据现存的肖像照片看,珍妃鸭蛋脸,双眼皮,五官清秀,神态端庄。另据史料记载,她聪明伶俐,才思敏捷,擅长书画、下棋,还能双手写出梅花篆字。此外,她性格开朗,善解人意,敢作敢为。珍妃十三岁入宫后,眼见光绪帝一直在慈禧太后疾言厉色下生活,思想上受压抑,政治上被歧视,行动不得自由,内心是极度的苦闷与烦恼。于是,她千方百计地宽慰他。这对于心情一直阴郁的光绪帝,无疑是吹来了一股清新的风。久而久之,光绪便将她视为红颜知己。但珍妃支持光绪亲掌政权,却遭慈禧忌恨。此时的西太后年已五十有三,掌权已有二十年,权欲之心与日俱增,哪肯甘心退休赋闲。
戊戌年,光绪裁撤一些无用衙门和昏庸老臣。太后径调荣禄任直隶总督,于是双方矛盾趋于激化。太后在宫廷内外布满心腹,以牵制光绪的行动,并密谋于九月初五挟持皇上去天津阅兵,企图废帝,将维新派一网打尽。光绪随即密召袁世凯,委以重托,派他去天津刺杀荣禄,然后围执太后。袁世凯到天津后即向荣禄告密,与荣禄回师入京。太后重又垂帘听政,她利用强大的保守势力发动了“戊戌政变”,下令捉拿维新派首领。推行百日的戊戌变法最终在顽固派的疯狂镇压下宣告失败,谭嗣同等六位维新志士在菜市口被斩杀示众,康有为和梁启超遭通缉,光绪皇帝被囚禁于四面环水的瀛台。珍妃也被打入冷宫,吃的是下人的饭,平常不能与人说话,逢年过节,慈禧太后还要打发太监来训斥她,就这样,珍妃在此生活了三年。光绪为了与他所爱的珍妃见一面,有时不得不在深夜由心腹太监冒死拉船偷渡珍妃的冷宫。两人相对无言,执手呜咽。珍妃劝勉皇上保重身体,来日再展鸿图。
光绪被多方凌辱折磨。起初慈禧有加以谋害之意,尔后又想废黜他。光绪帝也知其险恶用心,日夜惊忧而又无可奈何,只能提心吊胆,坐以待毙。
光绪皇帝在囚禁他的瀛台度过了十年。凄凉中度日如年,珍妃死后,他的健康更是每况愈下,逐渐心力交瘁,终于在1906年病情恶化。光绪三十四年春,光绪帝已病入膏肓,御医曹元恒在医案中写道:“肝肾阴虚,脾阳不足,气血亏损,治疗上已寒凉及温燥药均不能用。”此时的光绪帝已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关节炎、骨结核,血液也出现了毛病。为此,光绪本人也十分焦躁绝望,多次申斥御医无能,处方草率。进入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十七日,光绪的病情进入危急阶段,先后出现肺炎与心肺衰竭等症状。十月二十一日子刻,光绪帝已进入弥留状态,肢冷气陷,双目上翻,牙齿紧闭;午刻十分,脉息若有若无;酉刻,生活上孤寂凄凉、政治上忧愤失望、身体上饱受病痛折磨的光绪帝走完了他悲凉凄惨的一生,“崩于瀛台之涵元殿”,终年三十八岁。
就在他死去的第二天下午,他的母后兼政敌——操纵清朝政权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慈禧皇太后,也病死于中南海的仪銮殿内,终年七十四岁。光绪皇帝与慈禧太后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相继谢世,鉴于他们二人生前的关系又是如此对立和微妙,消息传出,中外惊愕,顿时成为当时中外的要闻,各种评论和猜测,也随之而起。由于光绪帝生前的悲惨遭遇,世人对他寄予了无限同情,许多人都怀疑他是被谋害而死的。至于光绪帝究竟是被谁所害,以及如何被谋害而死的,则又传说各异,莫衷一是。历史的秘密就这样留给了后人:难道真是慈禧太后害死了光绪皇帝?
舆论认为,慈禧太后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为避免光绪帝他日再掌朝政,于是命人将光绪帝先行谋毙。年纪轻轻的光绪反而死在七十四岁的慈禧前面,而且只差一天,这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谋害。于是,光绪被人谋害致死的种种说法便传开了。徐珂所编的《清稗类钞》中就是这样记载的。持这种说法的,还有恽毓鼎所撰的《崇陵传信录》。《崇陵传信录》中写道:西太后病重时,有人告诉她,说光绪帝很高兴,于是慈禧大怒曰“我不能先尔死”,光绪于是被害死。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清宫大太监李莲英等人平日里仗着主子慈禧的权势,经常中伤和愚弄光绪,他们深恐慈禧死后光绪重新主政对自己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在西太后将死之前,先将光绪帝害死。如《清室外记》中曾谓:“皇帝宾天之情形及其得病之由,外人无由详知,惟藏于李莲英辈之心中。”持这种说法的,还有英国人普兰德·白克好斯的《慈禧外纪》及德龄的《瀛台泣血记》。清朝末年曾在宫中担任过两年女官的德龄女士,在所著的《瀛台泣血记》一书中,十分肯定是“万恶的李莲英眼看太后寿命已经不久,自己的靠山快要发生问题了,便暗自着急起来”。光绪帝之死,是李莲英下毒手所为。
还有人认为,光绪帝之死与袁世凯有关。末代皇帝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提到,袁世凯在戊戌变法中背信弃义,导致光绪帝被囚,袁担心一旦慈禧死去,光绪决不会轻饶了他,所以借进药的机会暗中下毒,将光绪毒死。书中写道:“我还听见一个叫李长安的老太监说起光绪之死的疑案。照他说,光绪在死的前一天还是好好的,只是因为用了一剂药就坏了,后来才知道这剂药是袁世凯使人送来的……据内务府某大臣的一位后人告诉我:光绪死前不过是一般的感冒,他看过那些药方,脉象极为平常,加之有人前一天还看到他像好人一样……病重消息传出不过两个时辰,就听说已经‘晏驾’了。”
还有的人,虽不能肯定是谁害死光绪帝,但却肯定地说光绪帝确是被害而死的。曾经是清宫御医的屈桂庭,在《逸经》杂志第二十九期上发表文章说,他过去曾亲自为光绪帝治过病。他说在光绪临死的前三天,他最后一次进宫为皇上看病,发现光绪帝突然腹部剧痛,他认为“此系与前病绝少关系”。三天之后,光绪帝就去世了。他的这篇文章,在当时影响很大。
由于有了上述种种传闻,就使光绪帝之死成为晚清历史上的一大秘案。因为这一秘案是发生在皇宫内廷,人们无法知道它的真实内幕,所以近百年来这一秘案始终悬而不决。正如《清室外纪》一书所说:“皇帝宾天之情形及其得病之由,外人无由详知……关于太后、皇帝同时而崩,北京城中,人言人殊,然欲查其原因,则实毫无线索。”
光绪帝到底是怎么死的,九十年后的今天,有人透过一份份档案和大量文献记载,终于向世人揭示了这一真相:光绪帝确实是由于长期多系统的慢性消耗疾病,最后体力衰竭而死,并不是为人所毒死。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清宫档案中,已发现了大量的光绪帝的病案。既有当年御医为光绪诊病用药的原始病历、也有光绪本人口述或亲书病史病状的“病原”,尤其是光绪临死前半年的“脉案”保存得相当完整。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清史档案专家会同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学专家,对光绪病案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专家认为,光绪从病重至临终之时,其症状演变属于进行性加剧,并无特别异常症状出现,既无中毒或其他伤害性的征象,也没有突然性暴亡的迹象,应该属于正常病死。同时有文献记载,清廷对于筹办光绪帝丧事的措施,早在西太后患病之前就有所准备,并不是因西太后自知不行了,必欲先致光绪于死命而临时仓猝所为。
1980年,清西陵文物管理处在清理崇陵地宫时,发现光绪遗体完整,体长一点六四米,无刀器伤痕;通过化验颈椎和头发,也没发现有中毒迹象。这与清史档案专家、医学专家的分析判断相吻合。至于为什么光绪偏偏比慈禧早死一天,只能说是历史的巧合了。光绪自幼在慈禧严辞训斥下长大,没有母爱,心情抑郁,至于饮食既无人悉心照料,寒暖更无人随时关怀,因而他从小心情抑郁,精神不快,造成身体积弱,难以抵挡疾病的侵袭。《满清野史》一书中,曾引光绪帝身边的太监寇连材的《宫中日记》说:“凡人当幼时,无不有父母以亲爱之,顾复其出入,料理其饮食,体慰其寒暖……亦必有亲友以抚之也。独皇上无人敢亲爱之。”又《崇陵传信录》中所述:“缅维先帝,御宇不为不久。……无母子之亲,无夫妇昆季之爱,无臣下侍从燕游暇豫之乐。平世齐民之福,且有胜于一人之尊者。”光绪成人后又遭受慈禧严酷的政治打击,特别是看到心爱的珍妃被慈禧下令推入井中害死而自己无法挽救,精神彻底崩溃,旧病复发,日趋严重,再也无法康复。从这个意义上说,民间传说认为是慈禧置光绪于死地,又并非全无道理了。
但一些学者不同意以上的光绪因病而亡的说法,认为仅据脉案、药方还难揭破内幕。因为在西太后一手遮天的情况下,脉案可以受命“捏造”。总之,光绪之死已成中国历史一大秘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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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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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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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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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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