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比武的结束,武道大会也迈向了尾声,正如来时一般,逍遥阁门口尽是马车。顾得白,付泽信骑在马上,手握缰绳,向逍遥阁几人道别。
“司恒兄好好养着,还有唐诀,改日定要切磋一番。”
炎天乐正欲说些什么,回眸间看见一个玄衣人不知何时立在自己身旁,吓得他叫出了声。
“墨清和,你干什么你?吓小爷我一跳!”炎天乐赶紧跳开,质问道。
墨清和倒是不以为然,将胳膊搭在炎天乐的肩膀上,慵懒的问道:“昨日那酒如何?”
炎天乐环视一周,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挺不错的!看来你这酒仙的称号名不虚传呀!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呀,我九你······”
炎天乐这话还没说完,便发觉墨清和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赶紧小声补充道:“要不你九我······”
“你没喝?”墨清和将炎天乐自上而下观察一番,眉头一皱。
炎天乐点头:“不大喜欢,但他们都说相当好喝!”
“那就好,那就将酒钱付一下吧。”
“酒钱?”炎天乐一滞,难道是有事情找自己帮忙?
还没等他发出疑问,墨清和看了看手中的万醉剑:“你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话落便拖着炎天乐向校场走去。
顾得白率先从马上一跃而下,眼眸一亮:“这是要过招?走,我们去看看!”
“过招!还有这等好事?”
“快点!炎天乐,墨清和要过招我们快去瞧瞧!”
只一瞬间,那群骑在马上的,坐在车上的,还有步行离去的,全都调转了方向,向着校场前进。
就连走到逍遥城门口的普恩,都唤了声佛号走了回来。
“你们这又是什么情况?”炎天乐只见校场四圈围满了人,赶忙问道。
江醉轻摇手中的折扇:“你们不是要切磋吗?加油!”
“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过招了?”炎天乐一脸茫然,直看向不断后退的墨清和,他寒毛直立,“你,你,你什么意思?”
“他们说对了,酒钱就是切磋!”说罢,万醉剑猛的出鞘,浓浓的剑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校场上。
炎天乐赶紧躲闪起来,大声吼道:“我没喝!”
“少废话!看剑!”
“墨清和,我发现你个人怎么不讲理呢!”
万醉剑携万千酒气直刺向炎天乐,炎天深吸一口气,将命天剑提起,再抬眸,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一道剑气突然从命天剑中释放而出,速度奇快!回鞘之时的剑气,直掀起他的猎猎红衣!
众人大惊,墨清和更是如此,空中的他,身体猛的一斜,堪堪躲过这一剑。
“三门快剑拔剑之术!”淮泽说道。三门的快剑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拔剑之术。
只一剑,看不清所以,摸不清所踪。
“拔剑之术极耗内力,需要在一瞬间将内力凝聚剑内,拔剑收鞘一气呵成!”淮泽解释着,“小师弟的内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七品巅峰!”
“行了吗?行了我下去了。”炎天乐收剑,插在身后,摆摆手问。
墨清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喃喃道:“果然!”
说罢,抡起万醉,又是一剑!
纤云弄巧,东风花千,一黑一白两袭身影缓步走在九鼎山上。xǐυmь.℃òm
何砚书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又酿起疏狂盏了?”
“武道大会之前,为了帮炎天乐突破七品。可惜他没喝。”墨清和说着,满脸无奈,“所以只能打他一顿了。”
何砚书轻笑:“阿乐还真是可怜。”
“这都是唐诀那个家伙学的。他说的对,适当的暴力是很有用的。”
何砚书又问道:“怎么会想帮阿乐进入八品呢?”
“天道楼那个老家伙拜托的。”墨清和抬手指着远方:“看到远处那座城池了吗?那是他的战场。”
“阿~阿嚏!”笙箫峰上,炎天乐揉了揉鼻子,整个人躺在树上,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内力,暗暗叹到这武林世界真是神奇。
“都怪墨清和!害得小爷我得了重感冒!不仅练武,还得喝药!”炎天乐骂着,凭着一腔怒气,猛地将浑身内力都注入右掌,一掌挥出,无数落叶立刻升腾而起,似大雨般翻飞落下。见此情景,他灿然一笑:“不过升到了八品还是要感谢他的。”
正在炎天乐沾沾自喜之时,一柄扫帚直接从庭院飞出,砸到他的头上。
“扫干净。”
叶下之红,一叶知秋,点滴血液滴落在擂校场上。
“这墨清和下手也太狠了。”
“阿乐他没事吧。”
炎天乐拄着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半跪在擂台上,汗水顺着他的刘海,伴着他的喘息滴落,不过片刻就湿润了校场。
“继续!”墨清和万醉剑挽了个剑花,将头发甩起,整个人都醉于剑中。
面对着那缕酒气,炎天乐头脑一片空白。
“炎天乐快躲开呀!”
“快跑!”
周围的观众皆大喊,看着他的神情都十分同情,有几个都有冲上台去将炎天乐推开。
但炎天乐却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他好似听见身边有声音在叫他,但他站不起来,也听不清,脑子里一片空白。
全身上下仅剩的一丝内力也在刚才那一剑之后彻底枯竭。
浓浓的酒气距离炎天乐只有一步之遥,凛冽的酒香萦绕在顾得白,付泽信等人鼻间,竟叫他们觉得熟悉万分。
炎天乐双目无神,盯着地上的血迹,不知为何,那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你认为剑术是如何模样?”
炎天乐想都没想,一边舞剑,一边脱口而出:“剑术就是,一剑开天,一剑断江,剑气翻涌,举剑抬山!”
“啊!师父!”炎天乐话音刚落,便感觉头上一阵疼痛。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看法!”
“自己的看法?”
随意月箫剑出鞘,顺着月亮的方向猛的挥出一剑,月亮瞬间没了颜色。
“世间万剑,剑不同,剑客亦不同,每个剑客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剑式和剑法,只是鲜有人能找到罢了。”
“那师父,我要怎么才能找到?”炎天乐看着天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从那以后他除了每天抱着命天剑睡觉,还会握着自己的伙伴在屋顶上坐两个时辰,舞一段剑法,来寻找自己的招式。
“炎天乐!”那熟悉的清冷声音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剑法!”炎天乐眼眸一亮喃喃道。
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酒气就穿透了他最后一丝防线,一大口血喷在了校场上。
吓得周围人都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大比武的切磋是点到为止,友情第一,那这场过招就是杀!
血气,酒气,充斥在整片校场。
炎天乐只觉得身体热极了,那是一种重塑骨髓的疼痛,就好像他整个人泡在酒缸之中,一瞬间的清凉散去,剩下的满是火辣。
但火辣之中竟有些许内力自他的身体中升腾而出,缓缓融入他的剑内!
命天剑光芒大放,剑气瞬间充盈起来。
看台上,赤凌魔随意终于出现,坐在了属于他的阁主位上。
墨清和酒气更胜,疏狂盏的威力在万醉剑的加持下,发挥了最大功效,整个融入进炎天乐的身体之中。
炎天乐眼眸大亮,颤抖的站起身来,朱砂红的衣衫因为血液的原因红的妖艳,猎猎风中,炎天乐显得霸气十足:“我这一剑叫做命现!”
由于疏狂盏的原因,炎天乐整个人火热十足,甚至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所以不得不将他丢到河里。
九月末尾的河水逐渐凉了起来,秋水逐渐没过炎天乐的身体,酒气散在水中。
这一剑,炎天乐终于到了九品。
扫帚一下一下,落叶逐渐汇聚在一起,炎天乐又打了一个喷嚏,抱怨道:“要是早说我就喝疏狂酒了。”
“进来。”身后的庭院里,随意的声音缓缓而来。
炎天乐应了一声,收起扫帚,拿起命天剑迈了进去。
秋风刮过,刮下三两落叶,金黄的落叶与万年青的青葱大相径庭。
扫帚掉在地上,正想炎天乐的眼眸。
面前的红衣人整个人屹立在山巅,恰似扶摇,随风而起。
秋风刮下他的面纱,炎天乐曾经心心念念的秘密终于显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张绝不输夏池安的绝世容颜,面若凝脂,眼神犀利,这是他的师父?
炎天乐呆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轻声试探:“师父?”
面前独属于赤凌魔的声音似一江秋水,流进炎天乐耳中:“这就是我的秘密。也是我剑术的秘密。”
炎天乐堪堪的点头,一时间竟难以接受自己的师父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个绝世女子。
还是随意月箫剑冲向炎天乐才将他拉了出来。
“师父?我还没赢过您,您怎么……”
随意知道炎天乐要说些什么,她点点头,她记得她曾经说过想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就赢过她,自己来摘。
可如今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她的声音柔和:“阿乐,从今日起,会更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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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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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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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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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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