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层次后,随着眼界越发开阔,见识越发深厚,对世界思考的越多,就会慢慢的去掉心浮气燥的毛病,变的越发沉稳,谓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
苏宇虽然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但苏富的这点事在他眼里还不算大事。
自然没什么急躁的,对症下药就是。
脚步声终于到了大门口,足足过了一分半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苏富杵在门口,耷拉着脑袋,也不敢看儿子。
媳妇发火虽然有点害怕,但也还能顶住,自己老爹更不是问题,轻易不会让儿子难堪,唯有自己儿子这里不好应付,那是真的胆战心惊。
苏宇见他这个样子就挺来气,做错事情不算什么,但不敢面对可就有问题了,就算做错了也应该抬头挺胸,才像个爷们,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当场发作。
“走,带我去看看!”
苏宇大步进门,苏富忙闪到一边,不敢拦他。
院子里停了不少车,豪车都有好几台,最显眼的还是苏宇那台拉斯莱斯银刺,北边屋的窗户上贴着几张脸,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两个保镖快步过去,抢先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苏宇跟在后面进去,先扫了一眼,人还不少,能有三十几号人,屋里挺大的,正中间一张大桌子,上面啥也没有已经收挣干净了,四周乱七八糟的摆了不少凳子。
男人占了大半,女人占了一小半。
大半坐着,一小半站着,神色各异的瞅着沈老板。
苏宇一个一个看了过去,四十以上的居多,屋里乌烟瘴气的,烟头满地,沈老板脸色平静,眼神也不犀利,可所有被他看过的人都觉心里发毛。
怕个鸟毛!
有人心里打气,可还是有点忐忑。
都是彭县的地头蛇,哪能不知道苏家老大的能耐,前阵子又见总统又见首相的,这些就不说了,连赵老板那么牛叉的大老板,得罪了人家分分钟也被收拾了。
苏宇一个一个瞅了过去,心里琢磨怎么泡制这些家伙。
收拾这些人没难度,再强的地头蛇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大点的蚂蚁,更别说这些地头蛇并不强壮,随手就能捏死,关键是就算把这些家伙装麻袋沉海能有什么作用?
这些人拉苏富挡祸,确实该收拾。
但问题的关键还是苏富,只要苏富不愿意,谁敢拉他背锅?
转了几个念头,苏宇就没了欺负这些人的兴趣,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就算把彭县的场子全砸了,难道就能让苏富收心?还是从根上解决问题。
苏宇啥都没说,进来不到一分钟,就又出去了。
苏富就在外面,点了烟根来回晃,唉声叹气的。
苏宇也没骂他,说道:“走吧!”
苏富答应一声,就准备去开车。
“上我的车!”
苏宇说了一声,苏富就把钥匙给保镖,跟着出去了。
屋里的人齐齐松了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姓苏的进来时,莫名都很有压力,心里也忐忑,不是没想过拉上苏富当保护伞会有什么后果,可没更好的选择啊!
现在被苏宇找上门来,尽管什么也没说,可还是有点后怕的感觉。
官府好办,被抓住总有办法可想。
可姓苏的这种有钱人是真不好惹,他们也是有钱人,虽然没姓苏的钱多,可也知道钱这东西有时候是真能让鬼推磨,姓苏的要真想弄他们,还真无力反抗。ωωω.χΙυΜЬ.Cǒm
还好走了。
也没心思玩了,姓苏的都找上门来了,指不定警察已经在路上。
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车里,苏宇靠在靠背上,还在琢磨怎么解决这事儿。
苏富坐他旁边,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大越不说话,心里就越是没底。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大给的,对老大那是打从心里敬畏,要是被骂一顿,就算再重一点被扇几巴掌踹上几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沉默。
未知的结果才是最担心的。
苏宇也在头疼,解决苏富问题的办法不少,但想找一个最理想的却并不容易。
人的堕落是有根源的。
而具体到苏富的身上,其实还是骤然富贵惹的祸。一个半辈子在地里抛食的农民,是经不起花花世界的诱惑的,只有吃的苦多了,经历的挫折磨难多了,才能练就一颗强大的心脏。
所以经历这东西非常重要。
苏宇和老二虽然一母同胞,而且年龄只差了一岁,但经历却截然不同。
没经历过挫折,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个花花世界的诱惑?
老爹可是爱嘚瑟,加浮躁的性子。
不将铅华洗尽,实在稳不下来。
直到车开进县城时,苏宇心里才算有了主意。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等过完年再说。
快过年了,不能让家里不和谐。
到家上楼,苏富踌躇不愿进门。
苏宇也不管他,自顾自进去了。
家人都在,老妈李芳问:“人呢?”
“门口呢!”
苏宇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准备换鞋。
李芳就走到门口,看着站在楼道里吸烟的苏富,那怒气瞬间就汹涌而来,眼睛都立了起来,可还是控制住了情绪,“进不进来,不进来就爱上哪上哪去!”
苏富唉了一声,掐掉烟头进了门。
也不敢看家人,换上拖鞋就去了卧室。
总觉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刺。
太伤人了。
别人还都好说,特别是儿媳也在,就更让人无地自容。
李芳则耷拉着脸,真愁的不行,问苏宇:“咋办呢?”
苏宇笑道:“过完年再说吧!”
李芳没好气:“你还有心情笑?”
苏宇愕然,“我总不能哭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嘛!”
“还不是大事!”
李芳气坏了:“这还不是大事?”
苏宇轻松地道:“这算什么大事,扭过来就是,人这辈子不栽几个跟头,怎能长大,就像我们小时候刚学走路,不磕破几次脑袋哪能站稳。”
李芳语气不太好:“那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苏宇往后一靠,“放心吧,问题不大,明天就二十九了,好好过个年,等过完年我拾掇他,别搞的大过年的都哭丧着个脸,那还过啥年!”
李芳不说了,大过年的确实不能搞的一家都不开心。
晚上,几家人都聚到这边,商量过年大事。
家门富贵,衣锦还乡。
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人富贵了,显赫乡邻是第一个需求。
所以,回乡过年也就成了必然。
其实也没啥好商量的,房子早就拾掇好了,该有的家当也全置办齐了,带上几件换穿的衣服上去就行,需要商量的是春节聚餐,而主要考虑的还是苏宇的时间安排问题。
过年要走亲戚,这个比较麻烦。
所以现在基本不走了,把所有人请到一起吃上几桌就行。
关键是大年初二要去岳父家是传统,这个跑不掉,所以得把时间统一安排一下,免得到时候这个没时间,那个来不了。
老子们在安排时间,小辈们也没有闲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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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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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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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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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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