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是村里的地,村里可以把地收回来,”牛树根轻蔑地对老邪说。
老邪眼珠一转,“用的地是跟村里签了合同的,你们收回去是违法的。”
牛树根冷笑,“村里的地,只能和本村的人签合同,你这棵外来的葱,没资格在我们这里生根。”
老邪傻了眼,王西凤却说话了:“养鸡场用的地,是我签了合同的,我愿意让老邪用,你们管不着。”
牛富贵走了过来,“小辣椒,合同上说的很明白,这地只能你用,你要是转给外人,村里就把地收回来。”
这下子老邪急眼了,“你们这是合起伙来坑我啊,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牛树根问王西凤:“扩建养鸡场,老邪投了多少钱?”
老邪抢过话来说:“我投了一共八千,养鸡场不给我,就把钱还给我。”
王西凤赶紧说:“我手里还剩了两千多呢……”
牛树根制止了王西凤,“就按八千算,让老邪到村里去领钱吧。”
在回去的路上,牛富贵悄悄问:“树根,你不会又给人家打白条子吧?”
牛树根故作严肃,“不打白条子,你有钱给人家吗?”
牛富贵挠了挠脸,“咱老这么干,是不是脸皮有点厚啊?”
“富贵哥,你真糊涂啊,”牛树根真有些生气了,“老郑和老邪拿着钱来,是来抢咱们村的资源,不是来帮咱们的,咱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咱们村发展起来。”
给老邪打的白条子,和老郑的一样,都是到年底来兑现钱。
牛富贵还是有些担心,“到时候咱们兑不了钱,村里可就麻烦了。”
牛树根大包大揽,“一切有我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老邪却不买账,赖在村办公室里不走,坚决不要白条子。
牛树根叫来两个小青年,把老邪抬到了大门外,锁上了大门。
老邪却像个狗皮膏药,粘住了牛富贵,“你不给我现钱,我就黏住你,看谁最难受。”
牛富贵吓得不敢回家了,“树根,这事儿可怎么整?”
牛树根搂住了老邪的脖子,“你跟着我走吧,我正想找个人,给我喝点小酒呢。”
老邪一个咸鱼翻身,就把牛树根甩开了,三两步就追上了牛富贵,“敢不给我钱,我就到你家吃,吃饱了,我还要在你家拉呢。”
这可真把牛富贵吓坏了,“树根兄弟,咱把养鸡场给他吧。”
牛树根瞪起了眼,“就是把养鸡场拆掉,把村里的地收回来,也不能给他养鸡场!”
听到这话,老邪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可不想竹篮子打水。
正想找个台阶下呢,秦宝钗骑着自行车,停在了老邪跟前,“嗨,老郑让我过来叫你呢。”
老邪瞅一眼牛富贵,“我正忙着呢,现在走不开。”
秦宝钗撇了一下嘴,“老郑让我告诉你,再不快点过去,他就先回去了。”
老邪不再说什么,跟着秦宝钗走了。
老郑开来了一辆拉达车,停在了小卖部外面的路上。
秦宝钗敲了一下车窗,“我把人给你叫过来了。”
老郑掏出来二十块钱,“太谢谢你了,给我拿几条好点的烟。”
老邪钻进了车里,“这个棒槌的太坏了,把咱们的钱都被他套进去了。”
老郑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只要咱们利用好,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呢。”
老邪不满地说:“白条子兑现不了,不如一张擦屁股纸,还能有什么用处啊?”
老郑呵呵一笑,“兑现不了才好呢,这样才能派上大用场。”
秦宝钗拎过来三条烟,还有两块零钱。
老郑接过了烟,把零钱挡了回去。
秦宝钗高兴的揣进了兜里,拉开车门上了车,“两位有钱的大哥,清我下个馆子呗。”
牛树根和牛福贵碰了一下酒杯,刚端到嘴边,就听到门外有车响。
牛树根给牛富贵使了一个眼色,“肯定是老郑带老邪过来吃饭了,咱俩躲在这里别出声,听听这两个家伙说些啥。”
饭馆老板端进来一盘菜,牛树根叮嘱他说:“别跟外人说,我们在这里面。”
老板点点头,出去了。
接着听到了外面高跟鞋响,秦宝钗大声说:“老板,给我们炖只大公鸡。”
牛富贵悄声说:“咱村里这三个有钱的女人,怎么总喜欢和外人搅在一起?”
牛树根压低了声音说:“她们都是有钱人了,当然不愿意搭理咱们村的穷人。”
牛富贵非常不满的说:“不是说先富帮后富嘛,她们都去找更富的了。”
牛树根赶紧示意,小点声说话。
外面传来老邪的说话声:“老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让秦妹妹跟你说,”是老郑的声音。
“嘻嘻,”秦宝钗有些做作的笑了两声,“村里打的白条子,兑现不了,咱们可以要村里的土地呀。
”一句话点醒了老邪,“这主意不错,钱再多一点就更好了,以后这村里的土地,都是咱们的了。”
老邪越说越兴奋,忽然又叹了口气,“可是村里的土地,不能承包给外人呀。”
秦宝钗接过了话去,“老哥,我可不是外人呀,以后咱们合作,这牛家庄就是咱们的了。”
牛富贵的脸,红了一阵又白一阵,“女人长得越水灵,心肠越歹毒!”
牛树根呵呵一笑,“男人要是有了点小钱,比女人更坏。”
这时候听到老郑说话了,“村里接过去的养猪场和养鸡场,最好让村里管着,肯定腕部洋气,只会往死里赔钱。”
“赔钱对咱们有啥好处?”老邪很不理解。
老郑几壭奸笑,“村里要是赔了钱,更没有钱兑现咱们的白条子了。”
“太对了,”老邪
在拍巴掌。
老郑忽然压低了声音,“牛树根这个家伙,和别人不大一样,我有点担心,他会帮着村里干起来。”
秦宝钗在嘻嘻的笑,“有我呢,肯定不会让棒槌子干成什么事,再说了,棒槌子从来也没有干成过什么事。”
牛树根听得牙痒,恨不能跑出去,把他们的桌子给掀了。
这时候听到,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进门就喊:“根哥,你们吃完了吗,朱有才让我来找你呢。”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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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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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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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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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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