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黛玉已经把三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罚款,赶紧把人放了吧。”
“你交的不算,”牛树根把钱扔了回去,“得让他们村的人来才行。”
胡黛玉急了,“棒槌子,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
牛树根一拍桌子,“咱村的人,谁也不能吃里扒外,帮着外人说话做事。”
胡黛玉一脸的轻蔑,“棒槌子,你算老几呀?”
“他算老二,”牛富贵从里屋出来,“我都不敢称老大,以后树根就代表咱们村。”
胡黛玉瞅一眼牛树根,“咱们这个村,离完蛋不远了。”
牛树根一撇嘴,“哼哼,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整垮咱们村。”
胡黛玉冷笑,“正因为有你在,才要完蛋呢。”
她收起钱,往外走时,悄悄拉了下牛树根的袖子,“你出来下,我跟你说句话。”
牛树根跟着胡黛玉,一直来到院子外面,看看周围没人,胡黛玉才回头说:“晚上你过去找我,我给你留着门。”
没等牛树根回答,胡黛玉就转身走了。
牛树根一脸诧异的表情,一直看着胡黛玉的背影消失。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个陷阱吧?”
一辆摩托车驶了进来,停在了牛树根面前,“你凭什么把我兄弟扣在这里?”
牛树根一脸严肃的说:“以后谁敢来我们村里闹事,就先关起来再说。”
“你算哪根葱?”朱有才不屑的问。
牛富贵从院子里出来,“当然是我们牛家庄的葱,你来干什么的?”
“交罚款的,”朱有才拿出了三百块钱,要交给牛富贵。
“这事儿归树根管,不要给我,”刘富贵背着手走了。
朱有才只好把钱给了牛树根,领着三个人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牛富贵要请牛树根喝酒。
牛树根说:“改天吧,晚上我还有事呢。”
牛树根没有吃饭,直接来到了胡黛玉家。
胡黛玉正在厨房里忙活,桌上摆了好几个菜,还有一瓶酒。
“你这是要请谁喝酒啊?”牛树根问。
胡黛玉又端出来一盘菜,“叫你来,当然是请你啊。”
“就请我一个人?”
胡黛玉不满的瞅他一眼,“不用再找个人陪你喝,我酒量不比你小啊。”
牛树根心里在打鼓,“要不把云飞叫过来吧?”
胡黛玉马上拉下了脸,“你要没胆量,就马上滚蛋,不用婆婆妈妈。”
牛树根把心一横,拧开了酒瓶盖,倒上了满满两杯酒。
胡黛玉非常豪爽,一口闷了大半杯,“棒槌子,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牛树根放下了酒杯,“你想听实话吗?”
“我不想听,今天晚上,你得对我说点好听的,”
胡黛玉说话时,眼眸下垂,目光迷离,显得特别暧昧。
牛树根干咳了一声,搜肠刮肚的寻思了半天,“你对朱有才真不错,你俩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胡黛玉抿着嘴,有了有牙,却没有生气,“我现在想和你穿一条裤子了。”
牛树根吓得站了起来,“老胡,咱不能开这种玩笑,你有什么事,最好直说。”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胡黛玉拉住了牛树根,“你要是能帮我把男人找回来,我就不搭理朱有才了。”
牛树根心里说:“我咋知道你男人死在哪里了?”
胡黛玉直视着牛树根的眼睛,“你要是不帮我找,我就认定,是你把他害死了。”
牛树根被气乐了,“我害死他干啥,为了霸占你吗?”
胡黛玉笑得很妩媚,又露出了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你有胆量霸占也行……”
胡黛玉的身子,往牛树根这边歪了歪,一股好闻的香粉味儿钻进了牛树根的鼻孔。
刘树根打了一个喷嚏,把酒杯震倒了,滚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人闯了进来,“牛树根,你这个流氓!”
进来的人是朱有才,看到牛树根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他一下子愣住了。
牛树根笑眯眯看着他,“你来捉奸的吧,这里没有奸情,再回去等等吧。”
朱有才马上反应过来,“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这里来,肯定没想干好事。”
牛云飞忽然走了进来,“谁说就我根哥一个人,老胡请了我们俩来吃饭,我刚才出去解手了。”
胡黛玉和朱有才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牛树根拍了下桌子,“你俩别玩这些没用的,到底想干啥坏事,直接说出来吧。”
朱有才低下了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胡黛玉叹了口气,“我们快被那个老郑逼死了,不好意思直接找你帮忙,只好用点损招,先把你拉下水。”
牛树根兴奋的站了起来,“对付这个坏家伙,不用拉我下水。”
朱有才抬起了头,“树根兄弟,我知道你这人仗义,可我实在没脸……”
牛树根抬手制止了朱有才,“不要说废话,直接说正事。”
朱有才哭丧着脸说:“老郑这个恶霸,逼着我把养猪场,全部转卖给他。”
牛树根皱了下眉,“这个还不简单,你死扛住不卖,他还敢杀了你吗?”
朱有才的脑袋又垂了下去,“为了扩建养猪场,我借了他不少钱,他现在就逼着我还钱,还有不少的利息呢。”
牛树根苦笑,“你已经上了贼船,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有才眼里全是乞求的神色,“树根兄弟,我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能人,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打住,别往死里捧我,”牛树根站了起来,“云飞,你吃饱了没有?”
牛云飞把一块肉塞进了嘴里,“根哥,咱们走吧。”
胡黛玉两眼含泪,堵在了门口,“棒槌子,咱村里就数你爷们,你不能见死不救。”
牛云飞实在忍不住了,“老胡,咱们说话得讲良心,我跟哥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牛树根犹豫了一会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胡黛玉,给我拿个杯子来。”
愣了好大会儿,胡黛玉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找出了三个酒杯,都满上了酒。
牛树根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得先答应。”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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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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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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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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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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