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树根握紧拳头,跳了起来,却被牛富贵紧紧抱住了,“树根兄弟,你要是动了手,不但钱要不回来,咱们人都可能回不去了。”
老郑剔着牙,瞟了一眼牛富贵,“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牛树根甩开了牛富贵,一拳捣在老郑脸上。
老郑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被打倒,他吐出了嘴里的血水,“我让你小子一拳,再敢打第二下,我立马就报警。”Χiυmъ.cοΜ
一句话提醒了牛富贵,“树根,千万别再动手了,咱们去报警。”
老郑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你们不知道路吧,要不我领着你俩去?”
“好啊,“牛树根揪住了老郑的领子,“咱们一起去报案,还省不少事呢。”
“我觉得也是,”老郑拿住牛树根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
牛树根的手腕一麻,立马就松开了老郑。
牛树根心里明白了,真要动手打架,他根本不是老郑的对手。
碰上硬茬了,牛树根却一点也不怕。
牛富贵脸色蜡黄,他知道这钱,百分之九十九打水漂了;
都说牛树根是干啥啥败,是天下第一倒霉鬼,牛富贵终于见识到了。
到了派出所,老郑像是进了亲戚家,见了每个人都打招呼。
听他们双方诉说完毕,人家问牛树根:“你有人证物证吗?”
牛树根手指牛富贵,“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人家面无表情的说:“你俩是一伙的,他不能作为证人,还有其他人证物证吗?”
这下牛树根傻了眼。
人家把本子一合,“证据不全,不能立案。”
从派出所出来,老郑对牛树根说:“本来我还想赞助你一点路费,但你小子打了我一拳,咱们两清了。”
牛树根冷冷的看着老郑,“我棒槌子也不是这么好吃的,你早晚得老老实实给我吐出来。”
老郑嘴角撇了一下,“年轻人,吃亏是父,失败是母,你还早着呢。”
“姓郑的,我爹娘都健在,不需要这么多父母,你自己留着孝敬吧!”
牛富贵生怕牛树根再惹出祸来,拉着他就走,“别再逞能了,我还以为你真长了本事呢,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和以前一个熊样。”
快到火车站时,牛富贵忽然问牛树根,“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我一分钱都没有,”牛树根很坦然的说。
牛富贵又气又急,“你出门怎么能不带钱呢?”
牛树根理直气壮,“我是来收钱的,为什么要带着钱?”
牛富贵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不可理喻;
他把身上的每一个兜,都翻了过来,一共翻出了十几块钱,刚够他自己坐车回去。
牛树根连想都没有想,“你自己坐车回去就是了,不用管我。”
牛富贵给自己买了一张票,坐火车回去了。
其实牛富贵的内裤里,还藏着五十块钱呢。
牛树根不想走,他要找机会收拾老郑。
老郑只要还干这样的买卖,他就有机会抓住老郑的把柄,治他于死地。
只在批发市场转了半天,牛树根就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没钱吃饭,肚子饿的受不了。
原本想在批发市场干点零活,混口饭吃,但这里根本没人敢用他。
牛树根明白了,老郑在这个批发市场,不是一般的有势力。
火车站上人多,牛树根就去帮人搬行李,总算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晚上就装成旅客,躺在候车室的连椅上睡觉。
只要得空,牛树根就跑到批发市场转悠,寻找对老郑下手的机会。
可是一周过去了,也没有逮到机会。
这个批发市场,好像完全被老郑掌控了。
但牛树根不信邪,他就像只苍蝇,盯着一个有缝的鸡蛋,随时准备下手。
一多半的时间,牛树根要在火车站那边,靠劳动混饭吃。
牛树根相信,如果不用为吃饭奔波,专心对付老郑,他早就得手了。
这天在火车站出站口,老远看到一个人,提着三个箱子,走两步,就得停一停。
牛树根赶紧跑了上去,“老板,你要到哪里,我帮你提箱子。”
那个人却赶紧护住了箱子,“谢谢了,我谁也不用。”
牛树根低下头看箱子时,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咦,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提箱子的人,是袁中方,过来搞钱币展览的。
箱子里全是他收藏的钱币,托运都不放心,别人帮他拿更不放心。
看到了牛树根,袁中方也很高兴,“你在这里学雷锋啊?”
牛树根一脸苦笑,“我有病啊,不远千里跑这里学雷锋,我是流落在这里,没钱吃饭了。”
牛树根拎起了两个箱子,“你这份儿钱,我必须得挣到手。”
袁中方赶紧追上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树跟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袁中方开心的笑了,“你那两千块我给不了,正觉得过意不去呢。”
牛树根皱起了眉头,“你还想落井下石吗?”
袁中方一脸恼怒,“我是那样的小人吗?”
“那你是大人,要给我帮点大忙?”
袁中方点头,“你说对了,你在这边遇到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牛树根却说:“别的事你不用管,只要管我吃住就行了。”
袁中方一脸轻松,“正好咱俩做个伴,一起回去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牛树根一直跟着袁中方,跑前跑后的帮着忙活,根本没空去批发市场。
展览完成后,袁中方收获颇丰,交流了不少藏品。
牛树根沉不住气了,“老袁啊,你的事我帮你忙完了,能不能先给我点钱啊?”
袁中方笑着问:“咱们马上就回去了,给你钱干什么?”
牛树根急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袁中方拍了下他的肩,“你着什么急呀,要不是为你的事,咱们今天下午就可以走了。”
“我的事?”
“对啊,那个老郑不是欠你苹果钱嘛,今天下午他就送过来。”
“老袁,你可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袁中方板着脸,“我是个好开玩笑的人吗?”
外面有敲门声,牛树根跑过去打开。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老郑,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进来之后,老郑把袋子给了牛树根,“这里面是五千块钱,你觉得还算公道吗?”
“对我来说很公道,”牛树根死死盯着老郑,“这种强夺硬讹的事,你以后不能再干了。”
老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管的太宽了吧,小心你的手,会被人剁掉。”
袁中方赶紧过来,冷冷的对老郑说:“好了,这里没你事了,你请回吧。”
老郑对袁中方特别客气,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赔着笑脸退出去了。
牛树根对袁中方肃然起敬,“老袁,想不到啊,你才是真正的牛人啊。”
袁中方忍不住笑了,“我牛个屁,碰巧了,这边有个熟人罢了。”
牛树根立刻两眼放光,“谁呀,这么大神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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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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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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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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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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