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说,已经用牺牲十九名死士的代价找到了鬼术邪阵的破解之发。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句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
但是,这个破解办法的局限性实在太大。
人活在世上,很难凡事都行得正、坐得端。
就像古书中曾说过的,即便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连圣人都无法确保一辈子磊落坦荡,更何况被世人视为旁门左道之流的外八行手艺人。
别得不说,我在第一次走堂时,曾经任凭周慧慧的冤魂去报仇雪恨。
虽然至今都从未后悔过,但在正统理念中,这种做法是错误的。
犯下罪行的人自有天理报应会审判他,即便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也就是俗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正统理念或许也不完全是对的,但源自正统的术法可都是建立在这种理念基础上的。
之前连我会都被邪阵困住,便是证明。
意味着我早就不是正统理念中所说得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之人。
如此一来,十九名死士为代价换来的破解之法对我来讲完全无用。
只能尝试另一种办法。
让其他奇能异士或者手艺人亲身去尝试,找出新的破解之法。
而被制住得九名奇能异士可没有死士们的那种“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的觉悟。
那么,九人自然不肯自愿成为“小白鼠”。
何大姐正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在得到我的那句“接下来全凭前辈费心”许可后,直接出手控制了九人。
即便已经被偷袭制住,但九人岂肯就此认命。
起初,他们先是愤怒抗议,并用兰花门的规矩来对海老施加压力。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得是,海老居然无动于衷。
甚至还默许剩下的八十名死士暂时听命于何大姐,对九人采取了进一步压制。
“哼哼,规矩只是对活人而立的,但你我此刻皆是枣爷所施展得大神通手艺中的幻化之物,那么规矩自然不能生效。”
听到何大姐的冷哼,九人深知无法指望海老,纷纷露出绝望神色。
然而我早已察觉到,明明正在苦苦哀求,可九人的气息骤然间变得充满戾气。
他们想要反抗!
刚想到这一点,一名看似枯瘦如柴的秃顶异士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硬生生挣脱了十几名壮汉死士的压制。
“哈哈哈!想要让老子去当冤大头,没那么容易!”
“之前低声下气尊称一声枣爷,是看得起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宰了啊?!我呸!”
在何大姐带着九名奇人异士出现在眼前时,我早就注意过他。
甚至,对他的关注比何大姐还多。
不为其他,从进入这座别院闺阁时,此人就一直用闪着贼光的花白眼珠子不断偷瞄我怀中的小水云。
同为男人,尤其是听到海老介绍说他是一名年仅十岁外门门人的花主后,我自然明白他暗藏何等邪念。
“老子一身铁布衫、横练金钟罩的外家硬气功,在偶然习得东省民间阴血法后,更是三四十名壮汉都近不得身!”
“今日老子倒要亲自领教一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成为亲传门人的花主!”
眼下彻底撕破了脸,此人再无任何顾忌。
一声低喝后生生一蹦近三米高,以饿虎扑食的凶横姿态朝我扑杀而来。
明显看出,他的双臂乃至五指的血管青筋都绷紧尽现,分明是动用了旁门之术。
一旦挨上这一下,整个人非要被刺穿不可!
按理说,何大姐早已得到他的一滴精血并施于纸人。
完全可以在此人凶相皆露之时,施展手艺进行控制阻止。
可她却始终没有反应。
之前明明是她暗示用九人去探阵,此刻却迟迟没有出手。
对此,我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其实,她才是十名奇人异士之中最想得知我究竟有什么本事的人。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令她“失望”。
不得不说,精通阴血术的那人攻势确实凌厉可怕,人还未到,只凭拳风就让我的面部如同刀割,火辣辣般疼痛。
可就在他的拳头距离我的鼻尖不到一寸时,他整个人突然消失了。
严格来讲,不是消失不见。
而是化为漫天飞舞、恍若蝗灾般得无数细小虫群!
虽然是以献祭炼化蛊虫的方式才得以施展出失心瘴。
但此时体内的炼化蛊虫还未被本命蛊彻底吞噬。
本命蛊以进一步献祭蛊虫寿命为代价所培育出的虫群,其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别说区区一人,即便将在场所有人连皮带骨头全部啃食吞噬得一干二净,也仅仅只需瞬息之间!
待微微张开嘴,如同龙吸水般将嗡声大作的漫天虫群重新吸入体内后,等我只是平静睁开眼睛还未开口说话时,何大姐抢先森然发话。
“枣爷的手段你们也亲眼见识到了,取我等所有人性命也只是一念之间!”Χiυmъ.cοΜ
“想要在现实中能攀上枣爷这颗大树,接下来可要全看我等表现了。”
徐明说过,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利用或者合作。
何大姐见风使舵如此之快,算是让我切身体会到这句话了。
而在她发话的同时,海老抬手一挥,命令死士们将其余八人全部放开。
重新获得自由,可八人不仅无一人想要逃,反而各个露出决然神色。
“小人高壮男,今后还望水云小姐能多加照顾我家阿冰。”
首先站出来表态的,是一位外表忠厚、大约二十左右的一名青年异士。
他的意思,显然是让我今后多多提携现实中的他。
“孙冰儿,我兰庄产业红袖坊的外门负责人之一。”
海老不失时机主动开口进行了介绍。
我顿时了然。
怪不得他没有向我请愿,而是提及水云。
以水云的亲传门人身份,在二十年后的现实中想要提携一名外门门人非常容易,甚至都不需要请示海老。
此等简单愿望换来一人誓死相助,我当然不会拒绝。
“从今之后,孙冰儿就是红袖坊坊主!”
一旦我微微点头,海老当即做出了许诺。
我虽不知道坊主跟负责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但从那名青年异士的欣喜若狂反应上能看出,肯定是大大越级提拔了。
带头之人这么快就获得了莫大好处,其他人顿时唯恐落后,纷纷表明了态度。
“邪阵诡异万变,各位可要将看家本事都施展出来,尽最大努力为枣爷获取有用情报,这样才能不辜负枣爷的一番提携,听明白了没?”
我算是了解到了。
那位何大姐最厉害的并不是红手绢一门的手艺,而是见风使舵的本事。
这态度转变的堪称九曲十八弯,把因刚才袭击而惊醒的怀中小水云都看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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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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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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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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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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