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黑暗中,能吃什么?
肯定是身边的东西。
在极度饥饿的欲望驱使下,不管能吃不能吃的,都会吞噬干净!
“如果那鬼东西身边有人,那是不是也……”
我不敢再想下去。
可就在这时,嘴里偏偏传来一种不妙感觉。
正在咀嚼的东西,又粘稠又有韧性,非常难以嚼烂。
其中,还掺和着非常坚硬的根状物。
啃起来的口感,像极了骨头!
“特娘的!”
我不敢继续沟通下来,拼命要把脑中那股来路不明气息驱除体外。
“你挣扎没用,让你的仙儿来驱赶!”
这时,谭老太奶的话传入耳中。
我赶紧呼唤秃尾巴。
将体内暖流的控制权交给它之后,大脑中来路不明气息终于被冲散,紧接着又是“轰”地一声。
意识终于回来了。
豆大汗珠顺着额头飞快流淌之时,总算能深深松了口气。
刚抬起头,却看到面前的谭老太奶正用一种莫名诡异眼神盯着我。
难道刚才真得通上什么不得了的鬼东西?!
我不禁又紧张起来。
正想问,猛地察觉到,老太奶并不是在看我,而是我身下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不知何时,炕上那张草席子被活活啃掉了大半!
“砰!”
我顾不上大半夜扰民,斜着眼睛冲出去一脚踹开了张老二爷的大门。
随后,无视被惊醒的张老二爷与他儿子,面色铁青冲进紧紧关着的牛棚。
果然不出所料。
里面有一头双眼发绿、几乎要饿疯的大黄牛!
“我跟你出去了这么多天,我家娃也恰好去跑山货了,这头牛被饿了三天,回来时还想着要喂来着,可一收拾打扫家里就给忘了。”琇書網
稍一盘问后,我心中那叫个气,但又无可奈何。
“没有人性!立刻把你家的鸡鸭牛羊都喂得饱饱的,别让它们乱啃东西!!”
返回之后,我再也忍不住,在院子里吐了好一阵子。
“你是第一次通仙儿,还不懂得怎么控制所通之物得邪念与欲望,所以身子才会做出同样举动。”
闻言,我很想说,怎么不早点提醒。
否则,我绝对会把自己捆在炕上……
接下来,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家学习通仙儿手艺。
整整一个月后,总算能够克制自己不被通上的东西所影响了。
万物不仅有灵气,还有记忆。
跟它们沟通后,不仅能读取记忆,还能感同身受,通过它们来感受周围一切。
这就是通仙儿最厉害的地方。
切身体会到谭老太奶这招得意手艺的精妙之处后,我信心大增。
掌握了通仙儿,如同拥有了无数感官。
即便自己被蒙骗,还可以通过周围活物来看穿假象。
比如说,徐明虽然能从表面上完美伪装成别人。
但气味是无法伪装的,犬类活物的感官可以轻松识破!
也就是说,终于不怕红手绢一门鬼神难测的手艺了。
“光学不练还是假把式,去走一趟堂,来真正掌握这门手艺吧。”
谭老老太奶已经不亲自走堂了。
而我一直在学本事儿,导致过去一个月积压了不少活儿。
听闻安排,我立刻叫上张老二爷出门了。
这一次,我们去得是周口村。
虽然属于同一个镇子,但此村我从没去过。
张老二爷也没去过几次。
“周口村是一个封闭古村,村民常年不跟外人来往。直到半年前那里出现了一个古迹,听说大有来头,考古队进入后从各村招了不少劳力,大家这才对这个村子有些了解。”
听到张老二爷的讲述,我不由打起几分精神。
这趟活儿,正是考古队派人托付的。
听说有人染上了怪病,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名精壮汉子惨死。
事关人命,不容耽误。
我们顾不上山路难走,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地方。
正如张老二爷所说,周口村位于娘娘山西南深处的一处山谷中,隐秘而封闭。
封闭程度令人咂舌。
平时连属于公家的考古队队员们都不允许进入。
只允许在每天凌晨四点到六点,由村民们监视着劳工们进入村后深谷中进行古迹挖掘。
考古队领头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老教授,人称周教授,一看就是位老学究。
第一次见到教授级大人物,我无比尊重。
谁知,周教授只是瞄了我们一眼,然后放下手中放大镜与资料,批评起周围的人。
“早就说过,世上根本没有害人的鬼神妖邪,你们身为知识分子,不仅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居然还偷偷请来了招摇撞骗的民间神棍!”
这话说的,太刺耳了。
“怎么说话的,你身为吃公家饭的教授,阅历肯定非常丰富吧?您见过这么高大英俊的神棍吗!”
反驳之际,我不由提起了胸膛。
闻言,周教授第一次正眼看我,随即丢下手中东西直起身。
好家伙。
别看他一把岁数,起码有一米九。
比我整整高出半个头!
娘胎带出来的身高压制,我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但还是非常有底气。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既然是你们请我来的,还请放尊重点……”
“不是考古队的人请得我们,是本地劳工中叫莫老汉的一个头头。”
呃……
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现在才说,我是真得哑口无言了。
听到不是自己带来的人所为,周教授满意一笑,随后重新低下头不再看我。
“出了帐篷右转,临时劳工队的营地在后方森林中。”
悻悻来到地方后,我一脚踹向劳工营地中最大那座帐篷的门帘。
“哪个是莫老汉?!”
不怪我一肚子火。
要知道,谭老太奶的宾主们不管地位身份有多高,哪个不毕恭毕敬。
我身为她的徒儿,此次却在外地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不气才怪。
踹门帘的行为,本是想发泄一下。
谁料,因气恼居然忘记帐篷门帘是帆布材料,是软的!
“噗嗤!”
一脚踹空后,我直接来个了一百八十度大劈叉。
特么的,这下摔得真实诚。
曾经苦练很久都没学会得大劈叉,这下算是一下子学到家了!
“好!”
疼得直哆嗦得我刚想骂娘,里面突然炸响一片叫好声。
“不愧是老太奶的高徒,一来就给大家露了一手练家子功夫!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万万没想到,刚刚丢尽的脸面会用这种方式挽回。
骑虎难下,我只得强忍着疼痛朝四周拱拱手。
“哪里哪里,小伎俩而已……”
一番客套后,这场尴尬欢迎仪式总算过去了。
“哪位是莫老汉莫大爷?”
将话题转入正事儿后,满帐篷爷们汉子却纷纷露出大姑娘般得惊惧模样。
“莫老汉?半年前他已经死了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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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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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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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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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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