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害怕得功夫都不给我,仇仙儿发出了一声凄厉尖叫。
刹那间,满地田鼠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瞬间把我淹没!
刚才嘴硬说是奉陪到底,其实我根本没有对付一只成精畜生得法子。
完全是打算送死,换回无辜食客们得命。
曾想过无数种死法。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被鼠群活活啃食这种死法。
有本书中说,沙漠中最恐怖的事情是遇到行军蚁。
要我说的话,鼠群的恐怖一点不输行军蚁。
纵使死命拼搏,还是无法阻止身上的肉被一块块扯下、吃掉。
不到一根烟功夫,浑身血淋淋的我便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噗嗤!”
一旦失去反抗能力,肚皮当即被像破麻袋般撕开,甚至连胸膛都被开了洞,然后又迅速被鼠潮填满。
几乎要成了一具人型鼠巢,诡异得是,我居然还没死。
那种痛苦,无法形容。
个人感觉,十八层地狱差不多也是这档次了。
由于喉咙被咬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被活活啃噬得剧痛,让我得残破不堪手臂凭借本能胡乱抓着。
似乎是老天开眼了,真得让我抓到了东西。
顾不得是什么,立刻塞进嘴里。
入口得东西很软,不过里面有个硬物,正适合死死咬住来稍稍排解痛苦。
一旦咬紧,硬物突然变得有点热,紧接着变得滚烫,最后“轰”地一声从嘴里爆开!
嘴巴里,迅速被一种根状不明物塞满了。
不仅如此,根状物似乎是活的,顺着五官与食道开始在全身蔓延。
很快,被啃食大半的身躯就被根状物填补修复完毕,最终让我变成了一半肉躯一半根躯的怪物。
接下来,蔓延并没有停止。
从我的眼眶、耳朵、鼻孔以及身上汗毛孔延展而出后,化为无数粗大根茎。
那种感觉很奇特。
五脏六腑都被鼠群蛀空了,可被修复后,被啃噬得痛感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从身上蔓延而出的那些十几米的粗大根茎,跟我产生一种奇特共鸣。
仿佛是我的身体的一部分。
“敢活吃老子,都特么去死!”
饱受折磨所产生的暴怒刚刚从心底涌起,根茎突然开始再度生长延伸。
下一刻,鼠群居然开始仓皇逃窜。
可纵使它们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一路扎根一路蔓延的根茎生长速度。
不消片刻,所有田鼠便被掀翻淹没,最终被吸干血肉,化为养料!
“吱吱!!”
不计其数的子孙们暴毙得一干二净,灰仙儿发出一声凄厉叫声,随即凶狠飞扑上来,似乎是想跟我拼死一搏。
然而它刚刚跃起,便被一根锋利根茎整个凌空刺穿!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
放眼一看,周围哪有什么鼠干尸群,哪有什么诡异根茎。
只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根早已熄灭的半截蜡烛头。
蜡烛头旁边,正躺着那只浑身还在抽搐的仇仙儿。
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闻到得那股烧焦味,是灰香儿。
我是着了道,之后便陷入万鼠噬身的可怕幻觉中。
“迷术……”
我不禁擦了把冷汗。
野仙家的迷术可不是普通幻觉那么简单,是一种邪术,真得能要人命的。
为了向我报仇,仇仙儿不惜将半截尾巴都烧焦,可见它刚才是真真切切想要我的命!
怒从心起,我迅速从地上爬起,一脚将仇仙儿踢了个仰八叉。
“要么臣服在老子的四角裤下,要么去死,你自己选吧!”
话落,仇仙儿用一双鼠目直勾勾跟我对视了好一会儿。
最终,它艰难翻了身,朝我深深垂下了脑袋……
“万鼠噬身的迷术?!你仇仙儿的道行果然不在我的灰仙儿之下啊。”
“可纵使道行再深,但整个娘娘山中无人敢跟你干娘叫板斗法的,是它不自量力了。”
听闻我的凶险经历后,谭老太奶也惊了一下。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野仙家之间的叫阵斗法。
直到此刻,我也才敢将口中那颗枣核吐出来,小心收进脖颈上的粗布袋子中。
接下来,谭老太奶脸色严肃,郑重宣布了一件事儿。
既然成功收了灰仙儿,从今之后,我就是一名正儿八经的野仙家!wWW.ΧìǔΜЬ.CǒΜ
正式入行了,谭老太奶开始教我如何营生赚钱。
由于现在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外八行门人对外都自称手艺人。
野仙家的营生行当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坐堂,一种是走堂。
坐堂,顾名思义,就是在家里搭设一座供奉自家仙儿的神堂,然后等人上门求教解惑。
走堂,则是上门帮人消灾。
相比之下,坐堂比较舒坦,等着宾主们上门送钱就行。
但不出门就能解决的差事儿,自然赚得比较少。
走堂要复杂得多。
由于宾主们遇到得灾祸千奇百怪,什么诡异凶险都有可能遇到。
不过,付出越大回报越大,收益要比坐堂大得多。
甚至不夸张地说,可以用“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这句话来形容。
“我年龄大了,腿脚都不利索了,只能干干坐堂这门营生喽。从今之后,走堂这份活儿就全交给你了。”
我受宠若惊。
一个刚入门的野仙家,没有名气、没有人脉,是很难招来宾主们的。
谭老太奶这一决定,无疑是在用她的名声帮我招揽生意,可谓天大恩惠。
万分感激得同时,心中不免有个疑惑。
从始至终,她都不让我叫一声师傅。
纳闷之际,又想起另一件事儿。
我刚收的灰仙儿,是她很久之前就看好的。
这一行为分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却放出话不收徒,令人生疑。
“不久之后,我命中注定会有一场劫数。不知到时候,你肯不肯帮我这把老骨头一把?”
当谭老太奶冷不丁面带恳求开口后,心中疑惑瞬间全解开了。
被十里八村视为无所不能的仙家婆,居然也有开口求人的时候。
由此不难猜到,那场劫数肯定非常凶险异常,连谭老太奶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闯过。
突然破例收我为徒,八成是看在我干娘的份上。
也就是说,在她眼里,只有我的干娘能帮她渡劫。
“没问题!”
我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下来。
至今没有跟干娘有过正式沟通,甚至都没见过她老人家的真面目。
所以我无法替干娘做出什么承诺,但看在谈老太奶苦心栽培的份上,自己即便拼死也要帮她!
怀着这种知恩图报的信念,暗暗下定决心。
尽快、尽可能多接走堂的活儿,练好手艺,争取在谭老太奶的劫数到来前做好充足准备。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祈愿,在第三天就接到了一份走堂活儿。
一个大活儿。
配阴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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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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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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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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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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