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小姑娘的户口,今天就是小姑娘的生日。
怀着好奇跟不解,顾念念把小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便映入了她的眼里。
“嘭。”才刚撇到里面的东西,顾念念就猛地将小盒子合上。
然后双眼发亮的看着陶亦安,笑着问:“全都给我吗?真的吗?你没有弄错吗?”琇書蛧
每一个字,她都咬得很重,生怕是陶亦安搞混了。
“嗯,没有错。”陶亦安伸手摸了摸顾念念的头发。
难得一见小姑娘如此喜爱这样的东西的眼神。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念念迫不及待的再次打开小盒子。
拿起里面存折。
关键是还不止一个,是好几个。
打开一看。
[两千五百四十元]
看到存款的那一刻,顾念念又惊呆了。
伸手擦了擦嘴角不争气的眼泪。,继续打开了下一个存折。
一共是五个存着。
最少的一个是五百多,最多的那个将近四千。
加起来一共一万左右。
“你真有钱!我这岂不是嫁了一个万元户?”顾念念笑着合不拢嘴。
“嗯。”陶亦安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没告诉她,这里只是他的一部分存款。
打算等结婚后,再告诉她,毕竟东西在京城太多也运不过来。
“那我岂不是不是不用工作了?”顾念念美滋滋地开口,她原本是打算回京城辞掉工作后,在回来基地这边找份工作。
可如今看来,她的未来老公也是个不差钱的。
想到这,顾念念垫起脚豪气地拍了拍陶亦安的肩膀,阔气开口:“你放心!以后排骨顿顿有!”
陶亦安哭笑不得。
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好,那么以后就拜托你了。”
“那可不得的!”顾念念说。
开心得她眉毛都在上扬。
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小盒子上,翻起了在底下的东西,是一些本本跟勋章。
怪不得打开的时候摆在上面的存折,会一边高一边低。
她轻轻地拿起一个勋章,勋章很小,只有大拇指大小。
但很新,很亮,看得出来主人有多爱惜它。
顾念念不敢用力,因为她知道这对于陶亦安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这比刚才的存折重要几百倍。
“这…这是你什么时候拿的?”她问,很难像像他今日竟经历了什么,才拿到了这两枚勋章。
是的,有两枚。
一枚差不多鸡蛋大小,一枚跟大拇指大小。
两枚的图案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上面的五角星。
“十七岁。”陶亦安看着她拿起的那枚勋章道,觉得她的手拿着他的勋章是本该如此的。
“十七岁?那不跟我现在一样大?”她的声音微带着哽咽,拿到勋章起码得一等功。
可那是一等功啊,得杀多少敌人,负多少伤?
然而,她话刚落下,陶亦安便极其认真地更正顾念念话里的错误。
“不,你十八了。”
“?…”顾念念的悲伤就这样消散了。
感情,这结婚时间还是算好了的。
小姑娘没有理他,低头继续拿起更下面的小本本。
而他的勋章,责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小盒子的角落。
手起手落都很轻,生怕会弄到他的勋章。
也是在顾念念低头的瞬间,陶亦安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情了。
他的小姑娘就应该是快乐乐乐的,而不是为了他曾经的过往哭泣。
保家卫国是男人最应该的责任,所以他的小姑娘不需要为他充满荣誉的伤疤为他感到心痛,但是值得开心的事而不是用眼泪祈祷。
“这又是什么?”顾念念翻到最底下的一个小本本,封面是白色的,没有写一个字。
陶亦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姑娘也没等他回答,把小箱子递给他后,仔细地将小本本打开。
举止间都很轻缓,哪怕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咕咕咕…”远远的,从小山丘里面传来了一声鸟叫,陶亦安没听出是什么鸟。
正当他准备竖起耳朵认真辨别的时,在他面前看了小本本几分钟的小姑娘,突然就哭了。
眼泪直流,看着他心软。
“怎么了?”陶亦安慌了,站着不知所措。
想开口安慰,又不知从何处开口。
顾念念哭着摇摇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就是这样陶亦安还觉得自己心更痛。
那种心慌,心急,让陶亦安堵得慌。
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顾念念才慢慢停下,平复心情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把袖子拉起来我看看。”
话一出,陶亦安并知道她刚才为何哭了。
但他不想小姑娘多想,便视图转移话题:“很久了,没事。”
本以为小姑娘会乖乖听话,却不料家猫变老虎,她凶巴巴开口:“不给看,我就不嫁你了!”
还带上了威胁。
陶亦安一听只得妥协地夹着小盒子,然后在慢慢把衣袖拉上。
拉到手肘上去一点点的时候,一个圆形大概厘米大的疤痕突兀地如现在黝黑的手臂上。
“嘀嗒…”顾念念的眼泪又流下了,红豆般大小的泪珠直直落到地上,砸到地上的那一刻,似乎都听到了撞击声。
“你疼不疼啊?”顾念念哭着开口,举着手想碰又不敢碰。
陶亦安见此连忙开口:“不痛,不哭。”
说着,直接上手帮她擦了把眼泪。
长满枪茧的手触碰到她脸的时候,两人心里都出现了异样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顾念念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这绝对是她有记忆里来哭的最多的一次,是最没有理智的意思。
可无人知道,当她看到小本本上面记载着陶亦安曾经因为枪伤濒临死亡的那种恐惧。
一九九二年,那时候陶亦安也不过二十岁,却经历了三次的死亡抢救。
而那是,顾念念还只是未来的一名普通大学生。
所有说,命运很奇怪,兜兜转转,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得不到。
小本本上面的文字记载很简短,却很致命。
[1962年,3月。身负三处枪伤,分别在左右腹部、左手后手臂。]
[1962年,8月。被手榴弹余弹炸伤后背,多处烧焦。]
[…]
…
看完十几条记录着大大小小的战痕,顾念念的眼眶又是一热。
连九条命的猫也不敢这么折腾,可这个人偏偏折腾了。
怪不得说当兵的没有牺牲,后半生也是一身子的不老病,看这些伤能没有病吗?
越想眼眶越酸,那好歹她忍住了。
观察着她的陶亦安才勉强放心,不哭就好,打他骂他都行。
“以后我煮什么你就得吃什么,不许挑食!”小姑娘凶巴巴的,可又让陶亦安觉得他要是不答应,她便能马上哭出来。
“遵命,首长。”他才赶紧地点头。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谁是你首长?我才不是你首长。”顾念念反驳。
“是的,是我的革命首长。”陶亦安厚着脸皮解释。
俩人就这样子在新房子待了一会,便回去了。
大院里的其他嫂子见到两人的时候都议论纷纷,尤其是巴结上白玉的一行人。
见家人走远,后脚就跑到军务处给人打小报告了。
但也是不少嫂子觉得两人站一块就是配对的。
回到住宿后,陶亦安也去训练了,确认关好门后,顾念念才将小盒子收进空间。
这属于陶亦安的荣誉,她可不会随意放在不安全的地方,可思来思去,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她那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空间了。
入空间,保太平。
放好小盒子,顾念念又坐在凳子上,继续写着请帖。
这是陶家的规矩,原本是由陶家人来操作的,但他们都在京城安排着那边的婚礼,沈冰冰同志只好让陶亦安来做。
可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让自己的媳妇一块弄。
幸好沈冰冰同志不知道,不然陶亦安难免一场破口大骂。
说是请帖,其实很简陋。
一张巴掌大的红纸,然后对折,写上对方的名字跟婚礼的地址时间,再加上九颗糖便可以了。
原本顾念念想加些瓜子饼干的,但陶亦安说不用,顾念念便没加了。
总共需要写上几百份,幸好内容不多,不然她都得要不多了。
傍晚,陶亦安训练完之后,要过来帮忙写到十点多,才结束。
第二天,陶亦安便提着准备的请帖跟糖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第三天,部队的妇联主任就来找顾念念了,并且不让陶亦安跟顾念念见面。
为此,陶亦安忍了三天三夜不跟顾念念见面,憋傻了都。
第五天的时候,结婚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妇联主任不知从哪里淘了件全红的衣服,直接让顾念念换上。
说什么大红大紫才能让两口子的更美满,顾念念就同意穿了。
第六天,正是结婚的当天,也是宣誓的当天。
地点选在了大院后面的空地,几百张凳子整齐排列着,一边坐着陶亦安手下的兵,一边坐着大院的嫂子跟军人。
“各位同志,中午好!”陈团长在上面拿着最古老的扬声器道。
心里很是稀奇,这玩意他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陶亦安那兔崽子哪里淘的。
“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我们的营长,陶亦安同志,成亲了!”
“好!好!好!”“啪啪啪…”
话刚落,陶亦安手下的兵就争先恐后地鼓起掌,有些胆大的还直接嗷嗷起哄。
其中,家属院的小男孩们也跟着嗷嗷大叫。
场面顿时热闹无比。
“好,停!”陈团长单手拿着扬声器,单手放空中一放,顿时热闹无比的场面便安静下来了。
领导的话,便是命令。
“为了庆祝顾念念同志跟陶亦安同志,成为革命战友,请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上来宣读誓言。”陈团长说。
说着的时候,眉毛还扬啊扬的。
听到陈团长喊俩人的名字,顾念念跟陶亦安分别从两边出来。
抹着腮红,点着朱唇,穿着红衣。
连主持的陈团长都愣了愣,更别说陶亦安这个兵痞子了,连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见此,陈团长笑了笑,看来陶军长跟嫂子把心放地上都行了。
这小兔崽子被顾同志拿捏的死死的,也不能说是顾同志拿捏,但能确定的是,陶亦安离不开顾念念。
“看来,我们的陶营长对他的革命战友非常的满意。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一声吼来,连空气都充满了阳刚之气。
然而,这热闹的欢呼这丝毫没有入陶亦安的耳朵,眼珠子只盯着顾念念。
倒是顾念念面对这么多人的调侃,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了捂嘴,轻笑。
“好,大家停一下。”陈团长又道,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只有几道小声的孩子小声及其妈妈的呵斥声。
“那现在,我们首先有请陶营长的父亲,我们的陶军长上来见证两人的宣誓。”
“?”陶亦安皱眉,不满。
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不来吗?
相比于陶亦安的不满,顾念念便紧张许多了。
她可能是第一个男方家人都还没有见过,就跟男方结婚的人了。
此时,那些对男方亲人曾经的所见所闻让她不知如何开口。
但同时也很好奇,陶亦安的家人是怎么样的?
她之所以会在没有见过陶亦安家人的情况下,选择跟他结婚,是因为她觉得她嫁的是陶亦安,而并非陶亦安全家。
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哪怕面临绝境她也能绝地还生。
随后,在众人好奇并且敬仰的眼神下,一个老态的陶亦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顾念念愣了愣,看了看眼前的陶亦安,又看了看正从他背后过来的老军长。
一时傻傻分不清楚。
当然,这样子形容也有些夸张的。
陶亦安跟他爸还是有区别的,比如,陶亦安比陶军长高了两厘米,又比如,陶亦安脸上的皱纹没有陶军长的多。
除此之外,几乎毫无差别。
同时,陶军长也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不过即便他不满意也没什么,毕竟又不是他娶媳妇。
顾念念抿了抿嘴,到底没把那句惊讶说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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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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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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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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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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