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给那些为她牺牲的家庭寄物资,每个月都寄。
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英雄,也为了心安。
没等多久,陶亦安就回来了。
似乎没什么异样。
“系好安全带。”陶亦安吩咐。
顾念念照做。
车就开出去了,刚开出去不远,后面就出现了嫂子等人。
“诶?那不是陶营长开来的车吗?”
“我看看。…是诶,他们可能回去了吧。”
“回去那么快?我还以为陶营长会带着他准媳妇好好逛街呢。”
“想什么呢?当兵的有几个脑袋是开窍的?想当初我刚来的时候,我家那个硬生生的带我从大院走了一趟到镇上遛了一个弯,又走了回去。”
“哈哈哈哈…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
话落,又是一阵笑声。
回到基地,陶亦安送顾念念到了住宿处。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顾念念客气地说,因为她知道等下陶亦安还有一个会要开,不大可能会进来。
可出乎她意料,陶亦安不但进来了,还将门反锁了。
“?”顾念念不解,“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陶亦安没有回答,直接上前伸手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好喜欢我?嗯?”低沉的嗓子让她耳朵酥酥麻麻的,她想伸手去揉,却也被陶亦安一手抓住了。
“我…”顾念念脸红了,不知该说什么。
陶亦安也没想跟她说什么,握着小腰的手摸了摸,眼神沉了沉。
顾念念被他的动作弄的很痒,不由地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却被陶亦安搂的更紧了。
“别…痒…”这是俩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顾念念不适应开口。
陶亦安听此,松了松手臂的力度,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子抖了抖,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原来,陶亦安居然吻上了她的耳朵。
她还没说什么呢,陶亦安就来了个法式长吻。
直到,陶亦安离开,顾念念还有些昏昏然。
她…她这是…被偷袭了?
——
另一边,
陈团长低头喝口茶又抬头看了看大爷似站着的陶亦安,其实陶亦安的站姿格外的标准,但陈团长却总能从他身上看出大爷的气息。
“呼…”喝了一口温茶,陈团长满意的叹气,却引来了陶亦安不满的目光。
“话说,你是怎么让陶军长同意你跟顾同志婚事的?”按理说,就陶军长那倔脾气,他认定的事就认定了,咋就那么快就变了呢?
他都还没看到陶亦安这小兔崽子吃瘪的样子呢。
可惜。
陶亦安不答,冷眼看他。
不过几秒,陈团长就受不了了,苦着脸开口:“哎,行行行行行行了。摆着那臭脸干哈呢?这都快要娶媳妇的人了。”
陶亦安依旧不作声。
“…”陈团长,这兔崽子怎么快有媳妇了,还软硬不吃呢?
“行了行了,告诉你告诉你。”陈团长拍了一把大腿道,眉毛随着他这个动作抖了抖。
“嫂子给部队的姜医生打电话了,问你还正常不。姜医生都好几个月没见你了,这种事他哪能说的出来,他只能按照事实回答,说不知道。”讲到这儿,陈团长顿了顿,拿起陶瓷杯又喝了口茶。
“然后嫂子就又给我打电话,我瞅着你也正常了。就说没啥大问题,不就同意了。但姜医生不是有个徒弟什么之类的吗?她说要过来给你检查一番。”
陈团长将其中的关系告诉陶亦安,不料后者听完也没什么表示。
就在他以为陶亦安不会开口的时候,陶亦安才缓缓道来:“柳雅思死了,大院里有敌特。”
把两个消息告诉陈团长,陶亦安便准备离去,结果才走到门口,陈团长又把他喊住了。
“你走归走,别忘了去饭堂给顾丫头带份饭,特意给她煮的呢,补身子,瞅她那个矮个劲。”陈团长唠唠叨叨,像极了那夜灯下为她织毛衣的老母亲。
“…”陶亦安,得亏你这话没给她听到,不然她铁定跟你急。
傍晚,陶亦安拿些一沓纸再次敲响了顾念念的住宿门。
“吱~”
门打开。
两人一对视。
“彭!”
门又关上了。
却又没完全关上。
陶亦安伸手轻轻推着门,没推队。
再用点力,还是没推动。
只好开口:“门松松,夹腿了。”
顾念念一听,连忙把门打开,脸蛋还红红的。
谁料,陶亦安趁机钻了进去。
“…”上当了。
“小姑娘,给。”在顾念念恼羞成怒前,陶亦安伸手将纸张给了顾念念。
顾念念接过来:“是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随口好奇一问,然后便看清前面人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认真起来,连那抹不常见的粉红也褪却了。
是她让陶亦安给她秘密找的名额,所有的名额。
顾念念一张张仔细看着,一个个家庭资料摆在了她的面前,陶亦安只是在旁边坐着,没有打扰她。
有贫穷,有富有,有父母双全,也有无父无母…
越看顾念念心情就越复杂。
哪怕她一辈子给这些人家庭提供物资跟钱票,也无法弥补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
是不是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
似乎感受到了她低沉的心情,旁边的陶亦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明明这个动作陶亦安做了很多次,可她总感觉先前的每一次都不如这一次。
她眼眶微热,却无泪流下。
——
万里晴空,阳光明媚。
“突突突…”拖拉机的声响响彻荒野,温和像个山匪一样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座上,他的旁边一左一右坐着大虎跟温故。
温故的伤好了许多,但头上仍然裹着纱布。
这纱布还是陶亦安准备的呢。
“哥!!!”温故在温和的耳边大声道,没办法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说话,温和就跟聋了似的。
“干嘛?”温和吐掉嘴里的野草,开口道。
不过他不像温故一样扯着嗓子说话,而是一如平常的轻轻开口。
难为了温故还得读个唇语。
“你~能不能开稳当些?”温故颤抖的声音说。
“不能。”温和仍用着唇语回答,温故没有希望的瞥过眼,暗地里把屁股往上撅了撅,以防震动从屁股传到头上。
震的他脑壳疼的。
大虎见此,咧着嘴,大声道:“怕啥呀?抖着点还能爽快点。”
对于大虎这种年轻汉子来说,怎么刺激怎么爽快。
不过是平时农活多了点,才让他们压抑着原本的天性。
这回,坐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拖拉机,心里都不知道有多爽快。
三人身后,拖拉机的车斗上,一群人坐在了上面,看人头,大概有十多二十个。
其中,温馨跟她的师傅沈连秋也在上面。
几天前,沈连秋将温故治好后,问温和要了几味药,结果发现还差一味。
沈连秋很是着急,见此温馨私底下跟温和说了她跟他之间的师徒关系,温和才点头载他去拿剩下的那一味药。
其实,哪怕温馨没有这么说,温和也会载着他去拿药,只不过是想等温故的伤好些,一共过去。
毕竟,他们兄妹三人都不知道还要在白山村呆多久,作为白山村仅有的一名医生,温和怎么说也不会得罪他。
“突突突…”拖拉机又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了白山村最近的一个小镇上。
“大虎,我在我弟弟妹妹去见一下我大哥,来回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你们在镇上等一下可行?”温和笑着说,身上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气息。
刚从拖拉机下来的一些小姑娘,见此不由得红羞了脸。
也不知道温和知青怎么长的,比她们这些小姑娘还要白。
“当然可以。”大虎豪迈开口,“只要在晚上5点前回来就行了,咱还得赶回去吃完饭呢。”
“行。”温和回答。
然后在白山村小姑娘跟镇上一些小姑娘爱慕的眼神下,“突突突”地开着拖拉机走了。
“…”温故瞥见眼温和,无语地抿了抿嘴。
他从小的愿望就是相当一名军人,而陶亦安刚好是一位当兵的,实力还不差。
因此,温故大多数地方都是模仿陶亦安的,连陶亦安在面无表情也没放过。
所以他对自己大哥跟二叔这种笑面虎,真的是搞不懂。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算计不过他们,从小到大都不知被坑了多少回。
温故不再说话后,一路上除了“突突”的声音都还挺安静的。
时不时还能看到被惊跑的鸟儿。
温馨望着飞远的鸟儿咽了咽口水,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小鸟!
肉!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传来一阵声响,但还好因为拖拉机的声音,并没人注意到。
但到底,她还是低着头,红了红脸。
太丢人了!
她的胃也太不争气了!
还好方昊不在,不然就更丢脸了。
拖拉机开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开进了一条宽敞的石头路。
就在石头路上开了将近十分钟,远远便看到了基地的大门。
兄妹三人没有发现,坐在后面的沈连秋脸色变了变,还是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镇定下来的。
拖拉机距离门口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那边便跑过来了一个排。
边跑还边挥手,意示温和将车停下来。
温和照做,手动了动,温故便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听力似乎也变好了,远远都能听到很里面的口哨声。
“同志,你好。请下车,请出示你的文件。”前排的军人对四人敬了个礼,开口道。
刚下车的温和一听,蒙了。
还要证件?
之前他进去的时候,不不不也不需要证件吗?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
军人开口:“如果没有证件的话,你只能原路返回了。”
“…你认不认识陶亦安?”温和打着就商量开口。
却见,原本表情还好的军人一听他说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
目光冷冷的看着温和,语气也变冷了,“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说着,还做了个手势,四人就被包围起来了。
“…”温故,无力开口。
“…我是他表弟。”温和这话说的毫无底气,因为对方太凶。
“…”
“…”
“…”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就在温和想要为这尴尬的局面做些拯救的时候。
“哈哈哈…”
他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笑声,他扭头一看。
还是个熟人。
待他笑好,才对温和开口:“温同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和挂着假笑,对昔日的砖友打了招呼。
“你刚才没被吓到吧?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砖友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
温和摇头,扯着这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怎么会呢?”没被吓到呢。
一旁的温故见此,却莫名地退后了几步。
每次他哥露出这个笑容,必定有人会发生不好的事。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对了,陶营长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蔡光明挥挥手,让整个排归好队,朝着温和开口。
“念念要结婚了?”温和瞪眼,就这样结了?
不得先坑陶亦安他一笔彩礼钱先吗?就这样要嫁给他了?
???
念念啊,别怕。
哥来救你了。
“?”温故。
随着蔡光明向上级通告,得到了放行批准之后,但遗憾地是沈连秋是个下放的,不能进去。
只得留下他守着拖拉机,沈连秋也无所谓,只让温和给他带回药就行了。
于是温和便气势汹汹的朝着顾念念住宿去了,随后还跟着不明所以的温故三人。
“咚咚咚…”顾念念跟陶亦安正商量着要请的人,门口就传来一声愤怒的敲门声。
陶亦安皱眉,起身。
“哥~”结果门一打开,就露出了温和的大怂脸,完全没有一开想要解救顾念念的勇气。
陶亦安皱眉,关门。
“彭…哎,哥哥哥~”温和连忙伸手挡门,嘴里叭叭叭。
陶亦安却更用力了。
身后的兄妹两人见此,紧张地从温和身后冒出个头,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人。
从小打到大,这也就算了,但凭啥受伤的都是他俩兄妹?
陶亦安瞥见两人,猛地松开了关门的手,但温和不知道啊,他还在用力。
结果便是温和一头扑向了陶亦安的怀里,温和身后的温故一见,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表示无奈,结果一手拍在了伤口上。
痛的他龇牙咧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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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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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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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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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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