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呼呼,雪花飘飘。
两个男人尴尬的对视。
红嘤嘤两只爪爪捂住双眼,哪怕它是只狐狸,此时也尴尬到抠脚。
十分后悔,喊出了徐世涛的小名。
绝对不是怕被事后清算。
良久。
徐世涛干咳了两声,“咳咳……我是记名弟子徐世涛,师兄你是?”
试图将此时的尴尬给忽悠过去。
虽然看上去,徐世涛的年龄绝对比宁无咎要大,但谁让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遇事不决,喊一声师兄,绝不吃吃亏。
“哦~?……涛涛师弟?”
宁无咎没什么表情,也没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说出了让徐世涛羞愤欲绝的两个字。
心里气得像一只河豚,表面却啥也不能说。
徐世涛只能木着一张脸,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顺便恶狠狠的瞪了红嘤嘤一眼。
死狐狸,回头看我不锤死你丫的!
接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
“师兄,像你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如此完美无缺,一举一动都似乎饱含深意。”
“让小弟我仿佛看到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真是一见师兄误终身,从此我就是师兄您的忠诚信徒。”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您的。”
彩虹屁就像不要钱一样狂喷。
红嘤嘤“嘤”的一声,把脑袋埋进徐世涛的脖子处。
妈呀,涛涛说的这都是什么鬼话呀。
简直让狐肉麻得掉毛。
徐世涛对此却一点都不在意。
废话,他此时功力全废,站都站不起来,比砧板上的肉还肉得无可救药。
在这种情况下,脸是什么东西?
要那玩意儿能救命吗?
当然是能怎么舔就怎么舔。
保住小命才是硬道理。
宁无咎听了,似是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唔……我竭尽隐藏,然而还是没有藏得住。”
“果然是金子就是会发光的。”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看来你也不简单。”
徐世涛????
大哥,我是在拍马屁呀,你没听出来吗?
您……这是认真的吗?
算了,自己现在是弱鸡,惹不起惹不起。
还是当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对的。
嗯,就这样。
“可这样我还是要问,玉晶坠是从什么人身上偷过来的。”宁无咎停顿了一下,问道。
徐世涛这个时候倒是不紧张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
对面这位明显比他年轻的大哥,脑回路有点清新脱俗。
但又不算是完全无法交流。
更像是极少与人接触。
时间久了,想法什么的都很自我的那种。
只能顺毛,不能逆。
嗯,不就是顺毛撸吗?
这事我熟啊。
这么想着,徐世涛有些手痒,差点没控制住,往红嘤嘤的脑袋上摸去。
“启禀师兄,这块石头是我从白眼狼叶文涛身上顺过来的。”
“白眼狼?”
“呃……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好的师兄,是的师兄。”
于是徐世涛就将他与叶文涛之间的龌龊,大致说了一遍。
叶文涛的特殊,引起了宁无咎的好奇心。
“你是说……任何人和叶文涛接触以后,都会莫名对他有好感?”
“是的师兄,并且这份好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
“那这好感会强烈到什么程度?你对他有……感觉了?”
问话就问话吧,中间还故意停顿了一下。
徐世涛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又吐了一口血。
“没有!绝对没有!”
“就只是好兄弟、血亲的那种好感。”
“不涉及那啥。”
“哦。”
师兄…你是不是很有问题啊?
为什么我在你的语气当中,似乎听到了一丝失望?
幸灾乐祸,别这么太明显好吗!
徐世涛气得想锤胸,但又觉得这么做太蠢,只能伸手恶狠狠的在红嘤嘤的脑袋上揪了一下毛。
红嘤嘤???
为什么突然揪我毛?
扯了一下狐狸毛,徐世涛心中没那么羞愤了,很快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这事情如果换成别人,他在边上吃瓜,恐怕也会幸灾乐祸。
说不定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师兄没笑,已经是非常给他面子了。
徐世涛抬头看向宁无咎。
这位师兄虽然有点难搞,但果然是好人啊。
嗯,只要他不杀我,他肯定就是好人。
妥妥的。
“咳咳……所以我怀疑叶文涛有魔功诡法,可以无形当中获得他人的好感,并……摄取他人的运气?”
说到最后,徐世涛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语气带上了明显的疑问。
“魔功诡法?什么样的魔功能导致他人灰灰,一死还死/全/家?他本人却越来越强、越来越好?甚至天赋都能随之变化?”宁无咎反问道。
徐世涛无语。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可以重铸天赋的功法。
但那样的功法起码也是地阶!
叶文涛会有地阶功法?
宗门第一个就会发现,瞬间就会将其撸了。
监管入门的那位,可是真人。
别说地阶,就是天阶也甭想躲过那位的法眼。
还能让其顺顺利利进宗门,当记名弟子?
不可能!
徐世涛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无咎倒是有了一点想法。
“你说叶文涛落水被救之后性情大变?”
“对。”徐世涛点头道。
“原来木讷寡言,饱受欺凌,被救上来以后却变得伶牙俐齿,聪慧机灵。”
“嘶…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夺舍?”
“可问题是,在传说中不是只有真人才有夺舍可能的吗?”
“叶文涛要是真人,他又何必来瀚海宗。”
真人到底是什么样?
徐世涛不知道。
监管入门的那位真人就从来没露过面。
顶多传过音。
可即便只是声音。
也压得数万期盼得到入门资格的门外客,瘫软在地。
运气差的,直接犯了心疾,嗝屁。
这种恐怖至极的人物若是夺舍,会没有后手准备?
徐世涛说什么都不会信。
宁无咎嗤笑,“夺舍?你想的还真多。”
“叶文涛绝对不是被夺舍。”
没有奇言怪语,没有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反而显得十分之熟悉。
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部分人的好感。
这种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感觉,倒是有可能是重生。
只是再是重生,能够获得好感的程度,也必然有限。
断然做不到叶文涛这么夸张的程度。
所以这个高度疑似重生的叶文涛,十有八玖也有一个金手指。
重生有挂…果然是基操吗?
会是什么挂?……莫非是好感度系统?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人没受过9年义务教育。
对系统啥的,也一无所知。
所以外挂的表现形式,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
但最终造成的结果应该一样。
换而言之,有挂的宁无咎能感觉到的,那个什么叶文涛应该也能感受到。
低下眼眸。
宁无咎看向手中的玉晶坠。
此时,心里那种强烈占有欲已经消失。
玉晶石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安安静静的躺在宁无咎的手中。
有点像是被激发后能量不足,接着陷入沉睡的感觉。
叶文涛夺走前身的玉晶坠,必然是因为这玩意同样引起了他的…系统共鸣?
可惜东西到手以后,不能激活,宛若真石头。
再加上叶文涛只是记名弟子,本身对玉晶坠的真实价值一无所知,这才有可能被徐世涛顺走——
除开玉晶坠中有可能陷入沉睡的某物,玉晶坠本身也是一件宗门赏赐信物。
宁无咎可以拿着这玩意,直接去武楼换取一本黄阶三品的功法武技。
方永为何想得到玉晶坠,这就是理由。
那个什么寒少……恐怕也是事后得到消息,才匆匆忙忙让手下人过来摸尸。
可惜没想到,该死的人却又活了。
至于前身为什么没用掉这颗玉晶坠?
不是因为这玩意是前身父母的遗物,而是因为前身武道基础太差,又无可以指点的师长。
真不管不顾的用了,纯粹是浪费。
但是带着这个东西。
前身乖乖呆在宗门内还好,没谁敢破坏宗门规矩直接动他。
可一旦进了试炼空间,身怀重宝的他,立刻就成了众多人的目标。
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知道的人有多少。
宁无咎目光闪烁,面上浮起邪魅的微笑,心中杀机弥漫,差点笑出了声。
却吓得对面的徐世涛缩了缩脑袋。
妈哎,这师兄怎么就突然犯病了?
不会暴起杀人吧?
我怎么这么惨。
真惨。
却听到笑得邪魅恣意的那人。
突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徐师弟,你应该是徐家弟子吧?”
“我想问个问题……你觉得黄阶三品功法武技,能不能吸引大多数人?”
“师兄……这……”
“我叫宁无咎,你叫我宁师兄就好。”
“好的宁师兄。”
害怕宁无咎犯病的徐世涛哆哆嗦嗦,想了一会才道,“一门黄阶三品功法武技,没有意外的话,大半外门弟子都会心动。”
“当然,前提是这门功法或武技,并不那么难。”
宁无咎闻言,轻点下颌,他明白了徐世涛的意思。
不入内门,没有师长。
外门弟子能获得的功法,要么很基础,要么就极难入门。
修行的人寥寥。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方永修行的千丝银蛛手。
这是一门极少数对外门弟子开放的黄阶九品武技。
九品虽然最弱,但那也是入阶了。
可是开放又有什么用?
千丝银蛛手最难九品的名气,在瀚海宗几乎路人皆知。
天赋不够,去修行这超高难度的武技,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没准白发苍苍都没修出个门道。
再说了,这只是杀伐武技,又不是主修功法。
方永这小子恐怕就打着,如果飞云银剑内的传承不咋滴,就用玉晶坠换个黄阶主修功法的主意。
可惜被宁无咎暴揍,没能见到玉晶坠不说,便是连飞云银剑也失了手。
由此可见这玩意的吸引力有多大。
“徐师弟……”宁无咎放慢了语调。
“你说我…将我有一枚可以兑换任意黄阶三品功法或武技的玉晶坠,并且人就在灰山顶上……”
“这条消息露出去的话,会不会有人来找我?”
徐世涛闻言,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会。
“那是玉晶坠??!”
失控喊道,嗓子尖锐,仿佛一只受惊的母鸡。
宁无咎笑笑,手中的玉晶坠上下抛动。
徐世涛的眼睛盯着玉晶坠也上下移动,不过只一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睛。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想什么玉晶坠?
就算还在手上,那也是取死之道。
他睁开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道,“师兄,这里不是什么灰山。”
宁无咎皱了皱眉头,“这整座山都灰不拉几的,怎么不叫灰山?”
徐世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位师兄说的话可真有些与众不同。
什么叫做灰不拉几?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这里是血剑峰……血火试炼的最高处。”他有气无力道。
“血剑峰?这么说这座山很有名?”宁无咎眼前一亮。
徐世涛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点头,“对,很有名。”
“传说这座山峰是血剑的剑尖所化,因剑尖染有毒血,导致白毒如雪,故又名毒雪山。”
宁无咎怔了怔,徐世涛后面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那几个字——剑尖所化!
低头看向脚下山体,宁无咎突然就笑了。琇書網
哈哈大笑,声音宛若雷动。
震得徐世涛不由捂住耳朵。
原谅他现在是个弱鸡,便是声音大点也受不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对方,导致对方开始发病。
徐世涛胆战心惊,总觉得自己要凉。
却听那笑声戛然而止,宁无咎那有些邪魅的眼神与他对视,“徐师弟,你觉得进入血火试炼的弟子,都是一些什么人?”
徐世涛心神具震,此时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了。
却因为这事情太过夸张,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他不相信,蹲在他肩膀上面的红嘤嘤却是信了。
由于不敢说话,红嘤嘤只敢用爪子不断的挠徐世涛的肩膀。
“师兄……如果你真的要问,进入血火试炼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人……”
“我只能说好人没有,死有余辜。”
“我瀚海宗毕竟是魔道大宗。”
“能到瀚海三岛来投靠入门的记名弟子,要说都是败类不至于,但冷血冷情却是必然。”
“人人手上都染血,处处青竹埋枯骨……这就是外门的现实。”
宁无咎嘴角一勾,笑容越发邪意,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果然是徐家的人,知道的事情就多。”
“对了,徐寒冰是你什么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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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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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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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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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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