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抬头向上看去。
却因为角度关系,只能看到飞云银剑的剑柄。
然后就看到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剑柄。
方永眼神急剧收缩,“滚!!是谁给你胆子敢碰老子定下的剑?”
碰的一声,他脚下石柱面,被他硬生生跺出一个浅坑。
身形模糊,如箭矢一般疾冲而上。
速度太快,快到徐寒冰几乎看不清楚。
她心中不由一阵冰凉,原来刚刚方永根本没有施展全力。
嗡嗡嗡——
银色的长剑乖巧的落入宁无咎的手中,极具灵性的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鸣音。
此剑入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轻。
轻到了极致,简直入手犹如无物。
不像是金属,更像是羽毛。
与系统签到获得的血火流光剑的流动感完全不同。
左右各一把长剑。
宁无咎站在暴雨之中,双手同时挽了一朵剑花。
无声叹息。
两把都是好剑,却都没有剑鞘,也是奇了。
《清风碧波剑》毫无疑问是基础性的单手剑法。
但加上了《独孤九剑总纲》的《清风碧波剑》已经不是。
剑,已可随心所欲。
无论双剑或是单剑,都并无不同。
此时方永已经高高跃起,居高临下,看向宁无咎。
“宁无咎?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
口中贬低,手却不停。
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银色。琇書網
两根银丝,犹如活物,从方永的左右手腕激射而出。
在空中划出两道诡异的圆弧,刺向宁无咎。
宁无咎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唯独表情稍微有些古怪。
这算什么?
手吐蜘蛛丝?
前身的记忆此时泛起一点波澜。
嗯?…黄阶下品武技——千丝银蛛手?
宗门传说级武技,玄阶千思万虑剑如空前置的…前置。
挥丝成剑、剑气云涌、数万道丝状剑气洗地,便是一座高山也能给抹平了。
玄阶武技就能开山断河……看来这个世界的武道上限极高。
《独孤九剑》在此方世界,倒是算不得什么。
可越是如此,越是激起宁无咎的好胜心。
随手连挥。
叮叮两声,射来的银丝被剑荡开。
宁无咎微微皱眉,居然没断?
他手中双剑皆是浮光灵剑,一般利器触之即断。
更不要说两根细细的银丝。
偏偏这两根银丝就是没断,甚至还有一阵轻微的反弹劲力。
想要反客为主,想将他手中之剑荡下。
柔劲入骨,利刃不伤。
对方的千丝银蛛手起码已经达融会贯通之境。
说来话长,现实中银丝被荡开,却不过眨眼之间。
银丝被荡开,方永脸色不变,甚至借用这一荡之势,身形再往上升。
手腕一抖,两根银丝暴增到十根!
在空中纵横交错编织成网。
罗网织成,便有剧烈的震荡,尖锐嗡鸣。
无形的波纹随着嗡鸣散开,竟是将方圆数米之内的雨水尽数荡空。
宛若一张天罗地网,以铺天盖地之势,往宁无咎压了下去。
千丝银蛛手·杀招——蛛网切割!
抬头看着那避无可避的蛛网落下,宁无咎毫无畏惧之色,反而轻声低语,“可惜了。”
刹那间,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剑光宛若黑夜的里的昙花,骤然绽放。
嘭嘭嘭。
一连数声断裂声响起。
方永脸色惨白,从空中径直摔下。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一根根长短参差不齐的银丝,呈现螺旋状的将他护在正中。
徐寒冰本想趁机出手,可低头看了看那些银丝,却又不敢妄动。
方永根本没在意徐寒冰,他就像是没看到这个人,彻底无视了她,直接抬头向上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你怎么能破得掉我的杀招?”
徐寒冰怔了怔,也顺着方永的眼神向上看去。
只见上方岩壁的边缘,不知何时站立了一名少年。
少年衣裳破损,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头发稍显凌乱,双手各持一剑。
闪电划过,轰隆几声。
石柱群在电光中明明暗暗。
少年那俊秀的外表,在电光之下,显得格外邪魅。
“你的千丝银蛛手虽已柔劲大成,但你的操控并未入微。”
“好好的一招蛛网,柔韧有余,杀伤不足,线与线之间的联系更是弱到了极点。”
“杀招本就有缺,我都不必强攻,为何破之不掉?”
为何破之不掉?
这话犹如重锤,重重的锤在方永的头上,让他头晕眼花,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么强的……难道你以前是在藏拙?”
半晌,方永踉跄的站起身,喃喃自语。
宁无咎眉头一挑,“嗯?你似乎对我很熟悉?”
一个照面就认出我是谁——
徐寒冰与前身打过几次照面,却到现在也没认出自己是谁。
而这方永明明从未与前身直面,却似乎对他十分熟悉?
有点意思。
方永惨然一笑,抬头与宁无咎对视,“我也不瞒你。”
“我这次进血火试炼,一是为了飞云银剑,二是为了你身上的玉晶坠。”
宁无咎伸手摸了一下脖颈,前身脖子上曾经一直用红绳戴着一颗细小的玉石,但在前身死去之后,脖子上的玉石却也消失不见。
他刚要说话,却听下方的徐寒冰突然说道,“这位师兄,飞云银剑是我先得,师兄可否原物归还?”
“外门十大弟子、位列第三、射日门门主费世明费师兄,师兄你可知道?”
“只要师兄愿意归还,师兄不仅可免试入我射日门,并可免费得一门黄阶剑法。”
这话一出口,不仅宁无咎看向徐寒冰的眼神有些奇怪,便是方永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诧异与鄙夷。
“你在……威胁我?”
宁无咎冷冷的看向徐寒冰。
本来这个女人与他没有什么干系,纯粹就是路人。
若是宁无咎还是原来的那个,说不定还真会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
另一方面,外门第三给他的压力确实有点大。
而且这个女人给出的好处,也的确让人心动。
可问题是这个好处,不是她付出,而是射日门。
最后。
边上还有一个方永。
三人争夺飞云银剑。
一人得手,另外两人说不定就会联手而夺之。
层层顾虑之下。
没准前身就会做傻事。
……
此时此刻,突然说出这些话。
不仅处处踩在节奏上,还拿着门中好处当自己的付出……这徐寒冰有够心机深沉。
是个合格的心机婊。
但问题是……前身已经挂了,现在是穿越而来的宁无咎!
而且还自带外挂。
他要能忍得住徐寒冰这婊里婊气话,那才见了鬼了。
心有杀机,杀气顿起。
徐寒冰不由脸色一白,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方永不在乎费世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为什么也不在乎?
是射日门的名头不好用了,还是外门第三毫无威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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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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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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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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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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