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小老鼠似的样子,流净小法师哑然失笑:“怎么一副老鼠见了耗子似的模样。”
那魔童都被你收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高了声调:“你懂什么,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做修士的,最是要小心谨慎!”
流净法师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在收到对方恼羞成怒地一撇时,他才指着前方轻声提醒:“你看前面的香炉,这便是魔修们专用的祭坛了。”
沈瑶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香炉和寻常寺庙里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略微打了一些,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魔气。
“这里似乎已经无人看守了,现在只消掐个诀毁了它便可。”沈瑶轻声应下,快速走到香炉边上,闭着眼睛轻声念诀。
她想快些从结界里出去,可是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看看这香炉中,装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地趋势下,她悄悄地睁开眼睛瞄了眼炉内的东西,顿时,她只觉得胃翻涌地厉害,一股眩晕感直冲脑门,连掐决的手都哆嗦。
“瑶瑶,你怎么了?”察觉到沈瑶的一样,流净法师快步靠近,稳稳地扶上她的后背,轻轻安慰,“方才发生什么了?”
沈瑶狠狠摇头,只觉得胃里翻涌地厉害,她颤巍巍得指着香炉:“你看炉子.……呕!”
香炉里全是婴儿的残肢断腕,甚至还有一颗面容恐怖的婴儿头颅,流净法师皱着眉头往后撇了眼玄灵,夜山里无处不在的玄灵此时黯黯失去了光彩,他从袖口掏出一张黄符纸,挡住了玄灵的视线。
“流净师兄这是何意?”沈瑶不解,贴上黄符纸,就相当于
流净法师的脸色黑的几乎可以拧下墨汁来,挥手掐了个清除决,香炉就消失在空气中。
沈瑶还在愣神时,就见他表情阴翳:“你也看到了吧,那是普通婴儿的残肢,魔修手段残忍,实在可恶。”
“师兄说的是。”沈瑶摸着下巴沉思,突然有些疑惑,“但是好奇怪,这些婴儿的残肢是怎么来的,“夜山里只有灵兽和灵植,可没有什么婴儿啊……除非,是从人界带来的。”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
能够来到夜山的都是元婴以下的修士,不管是哪个门派的修士,携带这样的东西,很难不被自家的长老发现,因此,流净法师怀疑,内鬼藏在玄灵镜面前的几位长老中间。
这个猜测就些许太大胆了些,沈瑶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我觉得还是魔修用什么其他的法子带进来的夜山,不太可能是其他长老,若是他们真想对我们下手的话,在小栖庄有一万个机会,干嘛挑在视线众多的夜山。”
按照原书中的描写,几位长老们是没有违背门派之心的,而书中也几乎没提过什么修士和魔修勾结的事情,因此这件事情,她还是认为是魔修在搞鬼。ωωω.χΙυΜЬ.Cǒm
流净法师认同地点头:“是流善莽撞了,此事事关重大,回门派后,我们需要各自禀报长老才是。”
香炉里的东西已经腐烂多时,散发出的臭气实在让人作呕,他有些头晕眼花地站起身子,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念决。
“清心决——破!”随着他一声厉喝,香炉在空气中化为点点晶莹消失。
而与此同时,地震的感觉再次袭来,沈瑶握紧了浮月剑,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枚灵戒,闭上了眼睛。
一阵熟悉地着陆感驱使她睁开了眼睛,沈瑶微微眯起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那处清泉,顾晚灯,白黎,还有少林门的两位修士,都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
经历了数个结界,还有纸人的历练,沉沉的黑夜终于在夜山悄无声息地落幕了,温暖璀璨的阳光在露珠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摸上一把地上湿润的泥土,沈瑶这才有种安定的真实感。
她晃了晃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感到舒畅极了,连带着空气里的湿热黏腻都被她忽视了。
“沈瑶师姐,方才你与流流净师兄进了那院子后,有没有什么极凶险的东西啊?”一群人围坐成一圈,顾晚灯瞧见两人完好无损地模样,有些好奇。
“那倒是没有。”沈瑶淡笑着摇了摇头,将院子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真是太好了,沈瑶师姐你是不知道,你进去的时候,我们都可担心了,就怕你有什么意思。”流善小和尚经过顾晚灯和白黎的医治,元气已回了打扮,一张脸也终于不像之前那般泛着病态的绯红,而是有了些极淡的血丝。
他生得清秀隽雅,和师兄流净是不一样的美。沈瑶一个晃神,就听到流善小法师哼笑一声,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爆栗:“你师兄不是和沈瑶师姐一起进去的?缘何你眼中就只有沈瑶师姐,没有你师兄?看来真是我俩师兄弟缘分已尽啊!”
沈瑶一乐,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她正打算开口询问一会儿要向哪儿出发,猛地一点人头,发现了不对。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她颤抖地数了数人数:“你们.……有没有看到周时月?”
众人这才惊觉,原本是六个人的队伍,竟然少了一个人,他们一扫之前的惬意,纷纷摇头。
“怎么会没有看到?我们所有人都在那颗榕树下碰面了,为何没有时月?”沈瑶抖着声音站起来,她突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明明是初晨时分,却口渴地要命,两条腿也跟着颤抖。
顾晚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轻声安慰:“沈瑶师姐别着急,没准时月师弟早就已经出结界了,只不过现在没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罢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瑶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他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进去的结界,怎么会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了呢?”
她咬紧了下唇,急的团团打转,忽然想起那只鬼童在祭坛边说过的话。他说的是:你们都不是我的目标。
她和流净法师都不是鬼童的目标,那么究竟谁是呢?难不成,指的就是周时月么?
她摇摇晃晃地冲向海边,被顾晚灯一把抱住:“师姐!不可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无事,别担心我。”沈瑶摇摇头,温声劝慰,“我心里自有分寸,只是时月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他陷入危难啊。”
“可……”顾晚灯依旧有些纠结,可敌不过沈瑶的执拗,最终她只能跺了跺脚,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沈瑶师姐,我们就在此处等你,若是你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我们便一起跟进来。”
沈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随后屏住呼吸,跳入了纵深的池水里。
一阵熟悉的窒息感传来,她奋力眨了眨眼睛,耳边似乎还是顾晚灯担忧地话语。
她睁开眼睛,周围是和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的空城,此时此刻的她又来到了结界中的小栖庄。
沈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之前,五个人在泉边死里逃生,其乐融融地模样就在眼前,可她现在却站在小栖庄口,心如乱麻。
从泉眼通过无人小栖庄的通道是打开的,这就说明,这个该死的结界依然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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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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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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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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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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