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年接过管家手中的冰袋,他蹲下身子。
当冰凉的东西贴上脚踝,钟奚晨哆嗦一下,“你干嘛?”
她下意识往回抽,那双大手就跟钳子似的,她动弹不得。
“受伤了还逞强。”
钟奚晨平常不穿高跟鞋,冷不丁走了那么远的路,脚后破皮,还渗出几滴血,夜楚年觉得刺眼。
方才钟奚晨跟金大山寒暄太久,他的脸越来越黑。
一瞬间都生出将人扛起来扔进车里的念头。
钟奚晨难道露出傻笑,大方的把脚踝递过去,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说:“给爷揉揉,表现好了有赏。”
夜楚年动作一顿。
就在这时,钟奚晨脚趾动了动,她不喜欢涂指甲油,指甲还是柔和的粉色,脚指头圆润可爱。
夜楚年脑子一热,在她脚心掐了一下。
“干嘛?”
钟奚晨腰间一软。
“别动!”她大喊一声!
方才夜楚年也是脑子懵了一下,事后他身体紧绷,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会做出如同……痴汉一般的行为。
“咳咳。”他掩饰般的咳嗽两声。
“冰敷好了。”他说。
夜楚年站起来,将冰袋交给管家,而后他将钟奚晨打横抱起,在别墅内所有佣人的目视中,将钟奚晨送到二楼卧室。
乍一回到主卧,钟奚晨还觉得不适应,灵活的脚趾动了动,似乎在诉说主人的不适。
“洗澡?”夜楚年问。
“这个我自己可以!”钟奚晨瞪大眼睛喊。
“不用客气。”
夜楚年的语气还有神态都让钟奚晨很惊恐。
他应该还没厚脸皮到这种地步吧!
于是,在夜楚年戏谑的目光下,钟奚晨逃进浴室。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夜楚年在门口守了一会儿,确定钟奚晨没有需求后才去邻近客卧洗漱。
娇妻害羞,他得体贴。
浴室外安安静静,除了水流声她什么都听不见,钟奚晨松了口气,后背靠在温凉的瓷砖上,松了口气。
她安心的洗澡,可刚给身体打上沐浴露,她惊悚的发现,她没带浴袍。
钟奚晨低头看了看满是泡沫的身体,她自闭了。
没办法,她只能快速冲净身体,并在心里默念,希望他还没回来。
她拧了一下门把手,透过小缝她往外面看,真的没人。
钟奚晨眼睛一亮,她裹着浴室里干净的毛巾小步跑出去。
可是——
这屋里没有她的衣服。
钟奚晨:!
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要亡她。
怎么办怎么办?
钟奚晨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门口“咔哒”一声。
钟奚晨连忙大喊:“别进来!”
推开的门收回去,“我给你拿了衣服。”
随后,一只手探进来,钟奚晨一把转过来,迅速套到身上后,她才抽出空腹诽。
果然是男人眼光,露得越多越好看。
所以当夜楚年进来的时候,钟奚晨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并甩给他一个“你好俗
”的眼神儿。
无辜的夜楚年:?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女孩子露肉?”钟奚晨的问题尖锐又难言。
夜楚年完全可以猜到,他说不是,钟奚晨一定会说他虚伪,如果他说是,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所以,夜楚年机智的避免陷入两重尴尬。
他以行动证明,不管外面的女人如何,他只对家里的这朵花有兴趣。
被亲嘴的钟奚晨:?
她捂着嘴巴后退,“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所以然,这让钟奚晨分外恼怒。
“你说只让我在这儿睡一晚的!”
“可我没说什么都不做。”
钟奚晨:!
听听,这是人话吗?
“睡觉。”
夜楚年话音落下,钟奚晨夺步外逃,可不知道这屋的门锁怎么回事,她打不开。
“门怎么回事!”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钟奚晨急得冒汗。
“别白费力气了。”躺在床上的夜楚年悠悠的说,他侧躺着,一串钥匙被他捏在掌心。
钟奚晨很想抓着他领口质问:“你脸呢!”m.χIùmЬ.CǒM
可孤男寡女的,她着实不敢激怒房间内唯一的雄性,她怂怂的守在门口。
“不睡?明天不去学校了?”
钟奚晨这才想起,明天是答辩的日子。
算你狠。
钟奚晨狠狠瞪了他一眼,赤脚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夜楚年看得好笑,他往旁边移了移,还拍了拍右侧。
钟奚晨爬过去,抓过被子闭上眼。
视觉封闭,听觉个触觉格外灵敏,旁边的那具男性躯体一点点朝她挪。
她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片刻的安静后,钟奚晨又猛然发现,他不动了。
她刚刚舒了一口气,她背对的那个人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就没了声音。
钟奚晨两手揪紧薄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早已经坦诚相见,她为什么还……
她觉对不承认自己害羞了。
第二天早上,钟奚晨醒来,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打进来打在她脸上。
她睁开眼,忽然觉得后背暖暖的。
她瞬间睁大眼。
昨晚不是还分被子睡的吗?
她再一低头,他的手!
她小心翼翼的挪,趁着人还没醒,拢紧外袍,爬下床,蹑手蹑脚的往下跑。
以为自己安全了,钟奚晨微笑着打开门。
“夫人,您醒了。”管家嘴角咧开,嗓门不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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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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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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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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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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