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找回当年那个一腔孤勇的哥哥。
她想要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每一个挑眉都充满独占意味的夜哥哥。
钟奚晨忽然甩开他的手,在夜楚年震惊的目光中,将他按在沙发上。
“你爱我吗?”
夜楚年不答。
空气沉寂的像被冻住的冰。
“夜哥哥,你喜欢我吗?”钟奚晨退而求其次,她又问道,只不过这一回她嘴唇颤抖着,好像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
但夜楚年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并紧紧闭合。
钟奚晨失望不已,她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沙发边上。
见钟奚晨委屈的肩膀直颤,夜楚年心里后悔。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又怎能不爱?
从小到大,他的整个世界全都是钟奚晨。
可就在三天前钟奚晨还信誓旦旦的说她只爱苏文柏一个,永生永世。
他该怎样相信钟奚晨口中的爱?
他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钟奚晨为了逃离他使得障眼法呢?
空气再次静默下来,比方才还要凝滞。
“夜哥哥。”钟奚晨的声音很软很轻。
夜楚年心里想着,晨晨该走了吧?
可他没想到的是,钟奚晨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对他说:“夜哥哥我不会放弃了,你这颗心是我的,你别想跑。”
夜楚年骤然一愣。
然后他就见钟奚晨冲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嘴角翘起的弧度就好像点缀着千百斤蜜糖,顺着空气流淌进他心里。
甜滋滋的。
“夜哥哥,刚才在楼下,你为什么忽然生气?”
钟奚晨不想再跟夜楚年僵持,她聪慧的转移话题。
“上午和维娜公司谈判失败。”夜楚年正经的说。
言下之意:我是因为谈判失败才心情不爽,跟你没有关系。
钟奚晨又笑了:“真的吗?”
“当然。”
只不过到底因为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当齐特助提着两大兜水果走进来,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夜楚年又下令:“把水果分给职员,你们都辛苦了。”
夜楚年端的是一心关心下属。
满脸坦然的他根本不像醋味熏天的醋坛子。
齐特助怀疑人生的瞪大眼。
“是老板,可是这些水果……”是他一个一个精挑细选还耐心的拿尺子量过,绝对保证直径一致的高档水果。
不少钱呢。
再加上他的人工成本,一粒葡萄的价值远远超出一百块。
“怎么还不去?”夜楚年冷着脸说。
“老板,这些水果是给夫人买的,夫人还没来得及尝尝呢。”齐特助说。
“你想吃水果吗?”面对自家老公醋都能酸死人的目光,钟奚晨笑着摇头。
“我不吃水果,我对水果过敏。”
齐特助::!
夜楚年这才满意,他瞟了一眼齐特助。
齐特助这才灰溜溜地转身,只不过他转身的那一刻,夜楚年忽然伸手拽出一盒水晶葡萄。
“你可以走了。”
齐特助:……
门关上以后,夜楚年大摇大摆的走进总裁办公室内的小隔间。
再出来的时候,一颗颗葡萄沾上水,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吃。”
钟奚晨回忆一下:“你忘了我水果过敏。”
夜楚年顿时一噎。
“不过你洗的就算过敏我也吃。”钟奚晨的嘴巴好像比葡萄还要甜。
夜楚年被哄的心里舒坦,竟然和钟奚晨坐在一块,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很快就把一小盘葡萄瓜分干净。
葡萄吃完后,钟奚晨想走。
批阅文件的夜楚年抬起头。
“去哪儿?”
难道去找苏文柏?
夜楚年心里醋意大发。
“我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回家研究画稿。”
欧辰跟她说下个月塞纳艺术展即将开幕,正在征集优秀的设计稿件。
如果她的作品能够被征集其中,对她的工作室而言,一定是一块很亮眼的招牌。
钟奚晨很心动。
“这里不能研究?”夜楚年挑眉问道。
“这里……”钟奚晨一脸犹疑,“我还要找灵感,会打扰你的。”
“你打扰不到我。”夜楚年凉凉的说。
所以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走呗。
钟奚晨心里有些得瑟。
“那我就留下来,如果打扰你了你跟我说,我马上走。”
“需要什么东西找齐特助你准备齐全。”
齐特助又被叫进来,钟奚晨没为难他,只要了一个平板和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齐特助进来送咖啡,看到的就是无比和谐的一幕,夜楚年低头工作,不时签下自己的名字,钟奚晨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手划平板,另一手在白纸上勾画。
他一撇眼正好看到玻璃桌上空了的水果盘。
齐特助内心:!
不是不吃水果吗?
没听见关门的声音,夜楚年抬起头,正好看到齐特助偷瞄钟奚晨。
齐特助摸摸下巴,瞬间感受到一道杀气。
他转头一看,顿时吓得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又过了一会儿,钟奚晨站起来甩甩胳膊,扭扭腰。xǐυmь.℃òm
她看了一眼夜楚年,见对方埋头认真工作,她没打搅她直接迈步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U盘。
“上哪儿去了?”夜楚年忽然问。
“我在齐特助那拷贝了几部漫画,寻找灵感。”
怎么又是齐特助?
见钟奚晨自顾自坐回沙发,沉浸在“灵感”创作中。
夜楚年到底没说什么。
又过了两个小时,夜楚年坐不住了。
漫画比他还好看吗?
钟奚晨就跟老僧入定似的,瞟都没瞟他一眼。
夜楚年一下子站起来,钟奚晨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平板就被人抽走了。
夜楚年坦然的说:“看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
对方一脸关心,钟奚晨眯着眼笑。
她往窗外瞟了一眼,幽暗的黑将整个世界笼罩。
“到下班时间了吗?”
夜楚年抬起手腕摇头。
“可是都七点多了呀。”钟奚晨疑惑地说。
见对方一脸他压榨公司职员的表情,夜楚年满头黑线。
“夜氏集团加班费丰厚。”
“按照合同法规定,加班费要给平时工资的双倍哟。”
“我像抠门的人吗?”
钟奚晨努努下巴:“谁说得准呢?”
夜楚年:……
这丫头真是翅膀硬了,敢调侃他了。
“都这么晚了,我们下班回家吧。”钟奚晨抻了个懒腰说。
家?
听到这个字眼,夜楚年下意识愣了一下。
他和父母关系不好,在他们眼里夜楚年只是继承人,他和父母的关系更像是上司和下属。
有些时候夜楚年也很诧异。
他真的是夜家的孩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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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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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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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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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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