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局,李文就打出一个“西”风。
然后,林秋白这边控制的另一个座位上的牌型一展开,清一色的万字牌,唯一不足的是多了一个“西”风。
想也没想,他随手就将“西”风打了出去,因为打了十几圈,也就没有喊出牌名。
接着,林秋白看向了自己身前座位上的一副牌,又是清一色,但这次却是索(条)字牌,同样的也是多了一个“西”风。
这时,林秋白多了一个心眼,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大脑计算过度,他鬼使神差的就将多出来的“西”风打了出来。
三张“西”风牌了!
林秋白一打出“西”风,就感觉到不妙,但是脑子里却默认这种状况发生,希冀得到一种未知的变化。
“西风。”
李文打出“西”风的同时也喊了出来,并对着林秋白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然后,李文控制着他另一个位置的一副麻将牌,打出来一张“一筒”。
“四风连打,外加一筒,合并成一同归西。”
林秋白看着桌面上的五张麻将牌,声音低沉地说道。
他不知道,李文故意打出与消失的那四个人一样的牌局是有什么目的,但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难道,李文有问题?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从一进屋过后到现在,在林秋白的印象中,前前后后一共喝了五次茶水。
当然喝茶水倒是没什么,人一紧张多喝没问题,可他喝的都是同一个杯子,而且每一次喝水都是“咕咚咕咚”的好几大口。
他的杯子是无底洞吗?
还是因为他就是整间屋子中的诡异存在?
想到这里,林秋白脑海中思绪开始变得混乱,呼吸也在不断加速,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古语新意,可以理解为百次听闻也不如见一次面的恐怖。
这是现在最能形容此时林秋白心情的词句。
“一同归西局面已经出现,为什么这间屋子里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李文握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茶水,然后向着左右望了望,但是屋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而,借着屋内的灯光,那个杯子里的茶水仍然是深不见底,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可能、可能是时间不对。对,一定是时间不对。”
“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是在深夜接近凌晨时打的麻将,而我们两个却是在晚上打出的一同归西,明显上时间不对。”
林秋白后背在回话的时候立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哪怕现在屋子里在打着空调,温度很低,也令林秋白感到十分燥热。
“哦,原来是这样,时间不对哦,那真是遗憾。”xiumb.com
这句话很有深意啊,也不知道李文是在感叹没有遇上脏东西,还是在遗憾时间不对,无法将林秋白带走。
而且,细细回想一下所有对话,就能发现李文应该是内心里很惧怕脏东西的一个老警察,但现在的表现却是在期待着脏东西的出现。
前后反差过大,一个人的性格会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多吗?总不可能是双重人格吧?
“嘟嘟嘟”
一道道震动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
“不好意思李警官,有电话打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林秋白掏出裤包里的手机,展示手机的通话界面给李文看了过后,就转身准备走向门外。
“当然可以。”
得到同意的话语后,整个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道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其实那是林秋白在心里暗自庆幸。
“那我先去接电话了。”
林秋白接通电话,一边走一边与电话对面人说话,同时还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李文的动静。
只见李文看了一眼林秋白后,就捧着杯子,盯着麻将桌中心的五张麻将牌思考些什么。
“还好,他应该有所限制。”
林秋白心里再次松了一口气后,右脚迈出大门,接着准备左脚也迈出的那一瞬间,一道冷风吹在了他的脖子后面,像是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朝着他脖子吐气。
想象一下就渗得慌。
所以还是不要想象了。
人嘛,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将自己都能欺骗成功。
“呼~”
又是一道冷风吹来,刺激得脖子后面一片发痒,痒得林秋白很想马上转过身,然后将躲在他后面吹冷气的那个可恶的家伙狠狠地揍一顿。
不行!忍住!
不能回头!
他忽然想起,李文曾在对话中讲过自己遇到过冷风吹在自己的脖子后面,那么没防备的李文在当时是绝对回头了的,因为李文说他看见吹冷风的是一台空调。
而且李文说失踪的是有五个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李文给打麻将的四个人做完笔录后,因为某种原因,悄悄的跟着他们四个人回到了这间屋子里,然后参与了那场“一同归西”的牌局,最后与他们四个人一起失去了联系与踪影。
所以,李文很有可能就是失踪的第五人。
“还好。”
林秋白迈出大门后,立即小跑步的逃出了这栋大楼,中途没有出现一丝意外,十分的顺利。
右手抬起围住这栋大楼的警戒线,林秋白低下头迅速钻了出来,然后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离开了这栋诡异大楼的波及范围。
大楼二楼窗口处,好像站着的是李文?
“李警官,我有事先走了,那边事情很急,下次再聊。”
林秋白挥着右手,向着站在窗口的李文大声呼喊道,话语之中说不来的轻松惬意。
对面的李文也挥手示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林秋白的离开,也不加以任何阻拦的动作。
“果然有古怪。”
刚才对李文还只是怀疑,到现在林秋白就是已经确定李文有问题了。
在先前的对话中,李文曾明显提到过一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出现了”,当时他就觉得有点奇怪。
明明他吃完裕记大饭店的烧鹅饭也才刚过不久,加上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最多不过下午一两点钟,怎么就成了李文口中的“晚上”了?
直到他走出大楼,才发现太阳只是往西走了几步路,离完全西落至少还有几个小时。
而当时他望向二楼窗外时,却明显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像是晚上一样。
“感官被影响了吗?真是麻烦。”
林秋白拿起正在通话的手机,只见上面的通话人名字是送他来这里的“刘峰司机”。
原来就在林秋白发觉李文不对劲的时候,林秋白马上使用手机进行盲操作拨通了一个绝不会挂他电话的人——司机刘峰。
毕竟,他离开之前可是向林秋白保证绝对24小时开机的。
幸运的是,刘峰接通了电话,但他还没开口,就被林秋白一系列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弄得晕头转向的。
还好他是经过林氏集团培训过的司机,瞬间明白了林秋白遇上了麻烦,需要借他的电话来躲避某个人。
于是他全程跟着林秋白乱说一通,也不管两个人说的话是否在同一个频道上,只管乱说乱吹就是了。
“秋白少爷,还有事情吩咐吗?”
等到对面的林秋白说出“下次再聊”后,刘峰就知道他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了。
“没有了,你这次做得很棒,等我回去过后给你加薪。”
说完对面就挂掉了电话,刘峰也不气恼,毕竟相比较于加薪,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理解的。
金钱,才是永远滴神。
加钱,一切都好说话,只要肯加钱,电话随便挂。
“嘟嘟嘟”
林秋白拿起手机,眼睛微眯,只见来电人名字赫然显示的是——李文警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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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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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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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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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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