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大厦之上,看着明月,在明月之前有着一栋高楼。
上面有两道影子,白墨就这么悠闲的看着那两道影子相互纠缠,不前往那边她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约莫是什么鬼怪在那里打斗吧。
这种情况经常会有,只要不是像塞缪尔那样特德的破坏,这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引来的死亡,都是命定。
白墨想着只需要等着他们打完了,然后再去收了魂魄就行了。
她看着那两道身影,远远地如同两条黑线,有些犯困了,这两人有些势均力敌,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反正晚上无所谓,白天是不能让他们继续打下去的。
白墨坐在楼边托着下颚懒懒的打起了瞌睡来。
而那栋高楼上的两人,确实还在纠缠不休。
“塞缪尔,多年不见,变得这么弱了?”塞缪尔对面的魔族猖狂的笑了起来,塞缪尔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他们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当然,塞缪尔身上的伤自然比对方的少不少。
“不是吧你,你在帮助人类?”魔族见无法激怒他,便开口道。
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十分的狼狈,汗水混着额头的鲜血落下,然后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点黑色的湿意。
塞缪尔的一头墨发被夜风轻轻的扬了起来,他紫色的眼眸微微发亮,狭长的双眸中流露出几分欲望,微笑道:“贪念某些东西,味道很好,为了得到,自然要做出相应的付出。”
站在他对面的魔族,看着他的模样,握紧了拳头,如今他和塞缪尔虽然都受伤了但是塞缪尔的爆发力是他无法对抗的,如果塞缪尔要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那魔族开口道,塞缪尔的眼神和话语显然是在告诉他,塞缪尔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才会阻止他吞噬那个人类的灵魂。
“你帮不了。”塞缪尔淡淡的道,“滚回西界就行了。”
“凭什么?!”魔族不甘愿的开口,凭什么要他回西界?西界的人类并不在神族的庇佑之下,无神庇佑的人类,其灵魂的力量要比东方神界时刻照顾着的人类要差得多。
这是因为神的关心必然伴随着神力,而神力会让这些灵魂对于他们魔族而言更加的滋养。
所以西界的魔族都很想能够来到东方,来吞噬东方的人类之魂。
只是,东方魔界也是难以处理的事情,更别说东方本就有着神明的守护,这样就更困难了。
他为了能够吞噬一个人类的灵魂,小心翼翼的躲着每天都在收魂的死神,这么久了,才找到一个能够吞噬的人类灵魂,凭什么塞缪尔他一句话,他就得放弃这个增加力量的大好机会。
“没什么凭什么不凭什么的。”塞缪尔扯了扯手上的手套,手套上已经沾上血迹了,还被割破了,染着的血,是他和那个魔族的,都有。
紫色的血液将手套打湿,塞缪尔不太喜欢这种贴在皮肤上的感觉。
“如果我说不回去呢?”那魔族已经悄悄的再次蓄力,准备着对塞缪尔发出攻击。
塞缪尔将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仍旧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但是全身已经蓄势待发了。
“那你就只能……将命留在这里了。”什么眸光一沉,身形一动,如同在黑夜中报幕的夜鸦,不是宣告,而是夺取了对方的性命。
但是对方的手也穿过了他的胸膛,只可惜,未能触及他的心脏,便被塞缪尔杀死了。
塞缪尔将对方的手扯了出来,手上满是鲜血,他直取对方的心脏而后捏碎了它。
这是魔族最致命的东西,其余的办法,不过是满满的折磨。
只要魔族的心脏不停止跳动,这个恶魔便永远不可能死亡。
塞缪尔抬手捂了捂胸口,虽说不可能死亡,但是受伤就是受伤,不可能没有影响。
他在原地跌坐下来,暂时无法立即使用力量行动,只有等着恢复了。
他确实越来越弱了。胸口的伤迟迟没有愈合,鲜血不断的从胸膛涌流出来。
看着那魔族的尸体,塞缪尔想起了魔族问他的问题。
他想要什么?
塞缪尔勾了勾唇,脑海中闪过那一身黑色礼裙的少女
魔族的欲望不能轻易被挑起,却也很简单。
就好像对一个灵魂的喜爱,对一种味道的执着,对变强的执着一般简单,是一条单直线。
他躺在了屋顶之上,望着天空,身下的地板如同那晚一样的凉,塞缪尔胸口的鲜血已经不再继续往外流淌了。
魅魔,是魔族中最容易与人类发生感情纠葛的。
塞缪尔时常会在心里嘲笑那些倾心于人类的魅魔,将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可如今,他却在寻找自己变成猎物的契机。
境况,竟然比那些低微的魅魔还惨。
他无法接近的神明,找不到她的踪迹,只有等待……等待自己被再次发现那一天。
或许可以用上一次的方法,但塞缪尔心知,有些事情,不可多次触犯,所以别无他法。
竟然会有魔族保护人类?
塞缪尔笑了笑,他现在确实是在保护人类。
这些人若是被吞噬了灵魂,等到他们该死之人,被白墨发现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怪罪在他身上呢?
他可不想,莫名的背负着不属于他的罪名,更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导致他离白墨的距离更远。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魔族了,但是他还是没有遇到白墨。
塞缪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故意的躲开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力量,就算白墨真的如此,他也发现不了。
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得使用一些特殊手段让她来见见自己了。
“小姐……”塞缪尔望着一轮明月,眯了眯眼,还真是想见见她。
叮——
清脆的声音,沿着地面传入他的耳中,塞缪尔转头看了过去,正巧看见白墨轻盈的落在大厦之上。
“嚯。”白墨有些吃惊的看着地上的鲜血,和躺在地上的塞缪尔,走了过去,弯腰盯着塞缪尔半晌,道,“没死啊?”
“没死。”塞缪尔唇角扬起了愉悦的浅笑,今晚还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白墨扫了一眼他的胸膛,有伤西装有着一个洞。
看样子这家伙又被谁黑虎掏心了。
“心脏还在?”白墨问道,然后抬手一挥,收拾了那不远处的魔族的尸体。
“还在。”塞缪尔开口道,“小姐,拉我一把。”
白墨无语的伸手将人拉了起来,结果这人竟然朝着她倒了过来。
“喂喂。”白墨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腿废了?”
“小姐,东方的神,和魔界的关系怎么样?”塞缪尔开口问道。
“还行,怎么你想去魔界?魔神可不会同意。”白墨说着白塞缪尔推开,塞缪尔站定在原地,看着白墨道:“不想加入魔界,但是有点想留在东方。”
“这个嘛,你安分不闹事,不会有神族来驱赶你。”白墨道。然后抬手收了几张符箓,看了看,“这是你们打斗的时候杀死的人类。”
“不过不算是误杀。而是他们命中注定。”白墨说着将符箓收了起来。
“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塞缪尔垂眸看着她道。
“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他低声问道。
“什么?”白墨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脚步一顿。
塞缪尔伸手牵起她的手,紧紧扣住,道:“我帮你,救下了不少灵魂。你该怎么答谢我?”
“嗯?”白墨挑眉,“怎么说?”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你不太对劲,怎么魔族也会喝酒?喝醉了?”
她嗅了嗅,也没闻见酒味。
“没喝酒,但是和醉了也差不了多少。”塞缪尔轻声道,别挣扎了,难道是我的手不够温暖吗?
“小姐,我们继续如何?”他开口道。
白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塞缪尔笑了笑,还真是对他不加掩饰的厌恶呢。
“脑子有病,就去就医。”白墨甩开塞缪尔的手,道。
“等等。”塞缪尔叫住了他,“你觉得,魔族会有感情吗?”
塞缪尔的问话让白墨身形一顿,看向塞谬尔,“魔族,当然有感情,但是神,自有神的神性,不可能轻易的动情。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神……果然是最无情的。”塞谬尔竟然难得的叹了口气,“那么,我的神明,你需要眷属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塞谬尔在白墨身前单膝跪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虔诚的看着白墨。
白墨:“……”
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你想干什么?”白墨根本不相信塞谬尔,西方魔族的狡猾,人尽皆知。
“我想,和你拥有羁绊,成为神的眷属。”白墨的怀疑塞谬尔只能以浅笑应对。
谁让他在白墨这里毫无信用呢?其实魔族在神界,确实都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只有契约,足以影响魔族的行动。
“塞谬尔,你不觉得奇怪吗?”白墨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然后抬起手,手上生出一朵金色的莲花。
“你,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吗?”白墨鲜少有见到塞谬尔这种情况。
塞谬尔一愣,看着白墨,这个时常表现完美的人,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惊愕的神情。
“你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白墨抿了抿唇,又想起了自己和塞谬尔曾经的契约。
“小姐,你什么意思?”塞谬尔看着白墨,他相信白墨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白墨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要成为我的眷属吗?”白墨看向塞谬尔,塞谬尔点了点头,白墨笑了笑,“那就借你力量,你好好的去发现你自己的身上的东西吧。”
她抬手结印,一道阵法在两人脚下展开,天色异变,塞谬尔凝视着白墨,他体内的力量在逐渐的充盈,甚至达到了曾经的巅峰状态。
成为神的眷属,便无法再违抗神的命令,但同时也会得到神赐予的力量。
塞谬尔恢复力量之后,只一瞬,便发现了身上的不对劲,他抬手将手上的手套取了下来,然后切断了一根手指,一条黑色的线,在被切断的手指处游动。
塞谬尔黑着脸将那东西逐渐扯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白墨挺好奇的,竟然能够让塞缪尔走入误区,或者说,产生他本不该有的情绪。
“是魅魔。”塞谬尔嘴角抽了抽,很难再继续维持浅笑。
这段时间的记忆,回想起来,都是他愚蠢无比的代表。
他竟然被魅魔这么低微的魔族,暗中暗中种下了魔丝。
“魅魔?”白墨挑了挑眉,这她倒是知道一点,但是魅魔的力量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所以,你刚刚那模样都是被这魅魔的力量影响了。”白墨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小姐。”塞谬尔一手捏碎了那魅魔的魔丝,然后看着白墨,“不过,巅峰状态的感觉还真不错。”
“只可惜,你不能用这力量去搞破坏了。”白墨笑了笑,其实这件事是她赚了,不过东方还没有过神族收纳魔族眷属的事情,她估计得去神庭做一次汇报才行。
“小姐,你似乎从来没有相信我也许会爱上你?”塞谬尔想了想,白墨的表现确实是如此。
就算他身上有奇怪的力量,但是也不能判定那时他就是被那力量,影响了,可白墨却直接如此认定了。
显然,在她的认知里,他似乎根本不可能真的会动心?
“神和魔,都是寿命极长的存在。”白墨踱步到大厦的边缘,然后自然而然的向下倒去,如同从大厦之顶落下的蝴蝶,急速下坠,塞谬尔紧跟了下来,迅速来到白墨身边然后抬手接住她,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死,不可能。而在漫长的时光之中,只有最初的相遇,才会算得上惊艳。之后的一切都是果然如此。”
“如何能与长寿之人谈爱呢。神有神性,魔也有魔性。”白墨被塞谬尔放到了地上,然后道。
“所以,我能判定你不可能会对我又私情。”她笑了笑。
当然,她不是经历过漫长寿命的人,这些是战神告诉她的。
“其实……小姐您真的,很有魅力。”塞谬尔开口道,“所以为什么要跳下来呢?”
“一种喜好。”白墨道,“急速下坠的感觉,或许会让人上瘾,反正我是挺喜欢的,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
不过多了个塞谬尔,所以她不是如同以往一样落到地上,而是被塞谬尔接住放到地上。
塞谬尔看着白墨唇边的浅笑,淡淡的垂了垂眸,抬起手,那之前被斩断的手指已经恢复了。
但是……
难道是魅魔的力量还有残余?塞谬尔有些不悦的抬手放置在胸口前,他可不喜欢这种情绪被人操控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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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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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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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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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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