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一片一片砸在叶惊天的身上。
叶惊天也只有缩紧身子,将自己瘦弱的双手插入那破败不堪的羊皮袄里面。汲取那羊皮袄里面一丝丝的温暖。
叶惊天望着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群羊,心里好生羡慕。
大冬天的这羊群没有一只瑟缩畏寒,都是一如既往悠闲地向家里赶去。而自己则抱着双肩,像个乞丐一般,瑟缩着跟在羊群后面,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
叶惊天心里羡慕着这一群羊群,心里暗暗自言自语道:“如果自己是一只羊,那该有多好,起码冬天不会有这么冷了。”
叶惊天低下头,看到自己穿的一双鞋,左面那一只露出了一个趾头,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叶惊天自伤自怜,慢慢跟在那羊群后面,向十里外的胡杨村赶去。
也难怪这孩子如此难过,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虽只十岁,但是叶惊天放羊已经放了三年。
每天天不亮就赶着数十只羊出来,怀里揣上叶伯伯给的两块干粮,一去就是一天。
十岁的孩子骨骼却是长的甚大,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一般。
叶惊天每天就赶着这一群羊到孔雀海的对面山坡上放牧。一到天黑就又急急忙忙的赶着羊群回家。回的稍微有点晚了,就会被叶伯伯夺过那一条羊鞭,没头没脑的一顿抽打。
那个时候,叶惊天就会抱着头,咬着牙关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道:“不疼,不疼。”而叶伯伯的两个孩子,叶无双,叶无敌就会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他们从来不挨打。因为他们是叶伯伯的亲生儿子。而叶惊天他自己,只不过是叶伯伯从道旁树林里捡来的一个野孩子。
他挨打自然是天经地义。
叶惊天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雪好像天际开了一个口子一般,倾倒下来。
叶惊天心里暗暗叫苦,心道:“大雪这样一直下,自己恐怕又会比平常时间晚一些才能到家,到时候又免不了又挨上一顿打。哎,还是赶快走吧。”脚步不知不觉间又加快了几分。
走到孔雀海旁边的时候,只见这孔雀海上面也是早已堆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那冰层已经被遮蔽在雪层之下。
叶惊天眼睛从那孔雀海上面的积雪之上掠过,心里道:“看来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看到这孔雀海的粼粼水波了。”眼光一扫而过,收了回来,望向前方的时候,只见那一只只羊从前方一个物事之前,拐了一个弯,绕了过去。
叶惊天一呆。凝神望去,只见那前方雪地之上赫然躺着一个一身青衣的大汉。
叶惊天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揉眼睛,再次望去,心里这才确定,那的确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大汉。
那大汉三十来岁年纪,满脸胡茬,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不知为何竟这般躺倒在这大路之上,那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身上,竟不融化。
叶惊天心里一阵慌乱,心道:“别是碰到了路倒尸?”心里一阵碰碰直跳。定了定神,叶惊天大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走到那青衣大汉身旁,看了看。而后蹲下身去,伸出手,凑到嘴巴前面,哈了哈,而后搓了搓冰冷的双手。手心之中还是没有丝毫暖意。
此时,叶惊天慢慢伸出一只右手,慢慢伸到那青衣大汉的鼻端,试了试,那青衣大汉竟然还有微微的喘息之声。
叶惊天这才放下心来。
叶惊天心道:“这个人一定是在附近镇上喝了点酒,来到这里,随即发作起来,就此躺倒在地。”鼻子一闻,果然在这青衣大汉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叶惊天皱了皱眉,心道:“原来是个酒鬼。”伸出右手在那青衣大汉的身上用力推了推,口中大声喊道:“这位大叔,你醒一醒。大叔,你醒一醒。”
叶惊天心里暗暗为这酒鬼大叔着急,生恐这冰天雪地之中再把这酒鬼大叔冻坏了身子。
叶惊天第二声呼唤刚停,那酒鬼募地睁开眼来,一把抱住叶惊天,向旁边一滚。
叶惊天啊的一声大叫。只觉自己身子被那酒鬼抱着,身不由己落入到一个地下陷坑之中。
原来在那大汉身旁,早就挖好了一个陷坑,这大汉埋伏其旁,只等叶惊天经过这里,便突然袭击。
好在那陷坑并不太深,只有三丈来深,叶惊天落下之后,便即大声喊叫起来:“你干什么?”
那酒鬼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捂住叶惊天的嘴巴。跟着右手取出一根绳索将叶惊天绑缚了起来。随后,又将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塞入叶惊天的口中,一切做定了之后,这才瞪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向着叶惊天恶狠狠的道:“小鬼,不许出声,再出声我杀了你。”
叶惊天心里一寒,心道:“被你塞了这块臭烘烘的破布,还能出声?自己今天真是倒霉。”眼睛抬起来,望了望那酒鬼,心道:“莫非自己遇到劫道的了?自己曾经听过那叶婶婶说起过,在那中原腹地,常常有拦路的土匪,抢人钱财,眼前这酒鬼就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看样子一定是土匪无疑了。可是,自己身上这么脏,这么穷,哪里像是有钱人的样子?这个土匪酒鬼不会是看错人了吧。”
叶惊天心里正自来回盘算的时候,忽听自己身后有一个阴测测的女人声音道:“贼汉子,你捉这小鬼来有何用处?”
叶惊天心里又是一惊,心道:“这陷坑之中竟然还另外有人。”抬眼四顾,只见这陷坑大概有三四丈方圆。陷坑之底甚是平坦。陷坑四壁也切削的甚是整齐。显是这二人在此挖掘这陷坑非只一日。可恨的是自己日日从这里经过,为何却从来未曾发觉?
那女子声音来自叶惊天身后。叶惊天双手被那酒鬼绑缚,面前是这貌相穷凶极恶的酒鬼大汉,又哪里敢回头而看?
只见那酒鬼将绑缚住叶惊天的那一根绳索一端递到叶惊天身后的那女人手中,而后低声道:“小点声,莫要被被那叶老鬼发现了。那叶老鬼诡计多端,我去上面再将这陷坑掩盖一番。而后留下一些线索,好让那叶老鬼循着这小鬼的足迹来到这里,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将那叶老鬼一举擒获。”说罢,自觉这一番计谋甚是周密,忍不住在这陷坑之中嘿嘿一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得意之情。www.xiumb.com
叶惊天心中一寒,心道:“看来这二人想要对付的却是我叶伯伯,并不是在此拦路劫财。”想通了这一点,却想不通另外一点。那叶伯伯一直在这胡杨村居住,一年到头也不见出去,又怎么会有这两个仇家?
叶惊天心中暗暗纳罕。
那站在叶惊天身后的女人却连声催促道:“贼汉子,快去吧,莫要等那叶老鬼来了,你这里还没掩盖好,岂不露了踪迹?”
那酒鬼似乎十分听从这女人的说话,当即口中答应,脚尖在地下一点,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而后复又从附近树林之中取来一些树枝,将那陷坑盖了起来,上面再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陷坑里面立时漆黑一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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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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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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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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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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