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水友仿佛一下消失了。
弹幕和打赏看不到一条，手机跟死机了似的。
沈韵、韩梦曦机械性地扭头看向姜云凡，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就跟两个憨憨似的。
“姜云凡？”
“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群人过度解读，各种神想法，可姜云凡压根就没那么想过，这能不让人尴尬吗？
“呃~”
姜云凡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这番话，打了数百万粉丝的脸，寒了数百万粉丝的心。
这好吗？
这不好！
年轻人要讲武德。
姜云凡讪讪一笑，索性将计就计：“我刚才跟你们开玩笑呢？其实你们说得都对。”
“一把剪刀，剪开一张纸，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能折射出许多人生哲理。”
“那么综合起来就是——”
“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而应该通过多个角度来认真剖析……”
姜云凡话音刚落，直播间终于有动静了。
{小哥这弯拐的，差点把我甩飞。}
{我就说嘛，小哥的行为艺术，肯定有深度，有内涵，比你们说的更加高大上。}
{小哥的作品，得用眼去听，用心去想。}
{通过一件简单的事情，来反映这么深奥的哲理，我感觉小哥可以做哲学家了。}
{小哥666，今天受教了。}
{听小哥一席话，我茅厕顿开。}
{小哥今后就是我的人生导师，精神教父。}
{小哥你是我的偶像。}
{王阿姨：送出嘉年华X30}
{王阿姨：送出梦幻城堡X30}
{王阿姨：送出浪漫马车X30}
{不愧是房东王阿姨，说打赏还真打赏，为小哥狂砸30万，腿都不抖一下。}
{王阿姨抖下腿，你把持不住，别问为什么。}
{王阿姨，求包养。}
{求包养+1}
{王阿姨：你们这群废物，滚。}
看着直播间密密麻麻的弹幕，姜云凡挤出一丝笑容，可内心里却是崩溃的。
他刚才这番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却又被水友们过度解读，奉为神话，甚至被粉丝拜作人生导师，精神教父？
至于吗？
就不觉得过粪吗？
姜云凡自己都感觉无耻。
韩梦曦看了过来，表示置疑：“你的行为艺术确实挺不错的，但也就这样了。”
沈韵接上话茬，神色鄙夷：“要我说，搞行为艺术不是不可以，但迟早得饿死。”
“学音乐，学舞蹈，学画画，都可以让人吃上饭，但行为艺术又有谁买账呢？你说是吧？”
最后，沈韵很清高地做出总结：“所以说白了，行为艺术这种东西，压根就赚不到钱。”
“一个男人搞行为艺术，能出人头地才怪。”
“所以小凡，阿姨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
赚不到钱？？？
这话姜云凡就不能接受了。
他晃了晃那张被剪刀剪开的A4纸，理直气壮道：“艺术怎能和金钱挂钩呢？”
“和金钱挂钩，那简直是糟蹋艺术。”
“你们觉得呢？”
{小哥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艺术这种高雅的东西，绝不能和金钱挂钩。}
{难道韵姐说得就没道理了？行为艺术看着还行，但搞行为艺术真会把人饿死。}
{你饭都吃不饱，还哪来的精力搞艺术？}
{说白了，行为艺术创作出来的东西看看就好，这种艺术形式注定没人会买账。}
{比如小哥用剪刀剪开的这张A4纸，你们说谁会买？卖给谁？谁买谁就是傻子。}
有关金钱和艺术，直播间的水友们争论不休。
弹幕刷了一条接一条。
可突然，两条弹幕如重磅炸弹投下，让得整个直播间炸裂，水友们全部我那个草。
{宝丽拍卖行：那张剪开的A4纸富含哲理，寓意非凡，具备收藏价值，我们要了。}
{隔壁老王：在我看来那已经不是一张纸，而是为人处事，是人情世故，我要了。}
{wo-cao}
{卧槽？}
{握草？}
{我艹？}
一时间，直播间满屏都是“卧槽”，所有水友表示震惊，都无法理解这波骚操作。
{这个ID是真的假的？连国内大名鼎鼎的宝丽拍卖行，都来看小哥直播了？}
{这个刚冒出来的‘隔壁老王’又是谁？}
看着那两条弹幕，沈韵和韩梦曦也惊呆了，搞个行为艺术，竟然把宝丽拍卖行炸了出来。
还有那个ID为“隔壁老王”的，字里行间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这又是什么人？
{艺术品要好好珍藏，绝不能被糟蹋，那张纸，我们宝丽拍卖行出100万。}
{只有我才懂这张纸的精髓，我是隔壁老王，我出150万，麻烦你们让一让。}
{宝丽拍卖行：我麻烦你让一让。}
这尼玛？？？
见宝丽拍卖行与隔壁老王为一张纸，争得不可开交，直播间的水友都快傻掉了。
一张A4纸才个钱？
用剪刀剪一下，竟然飙升到150万天价？
双方都开始在直播间竞拍了。
这……
这是人干得事？
无数水友感觉三观被摁在地上摩擦，纷纷在直播间打下“原谅我不懂艺术。”Χiυmъ.cοΜ
“他们双方在开玩笑呢。”
“不管那ID是不是真的，人家宝丽拍卖行，绝不会看上一张纸。”沈韵捂着脸解释道。
她这么说，无非是在维护自己。
先前还说姜云凡搞行为艺术，赚不到钱，无法出人头地，没准还把自己饿死。
可现在就有两个人，开出百万高价在争抢。
这不活脱脱打她的脸吗？
{韵姐说的对，他们肯定是在开玩笑，脑袋被猪拱了，才会花100多万去买一张纸。}
{对嘛，这简直不切实际。}
{在纸上剪一刀，我也会，你们谁买啊？我不要100万，给我100块就行。}
{哈哈，真是笑死，这要是能卖钱，那我早已经登上福布斯排行榜了。}
{楼上的大哥大姐们，你们真是目光短浅，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名人效应’？}
{就比如那些明星用过的生活用品，穿过的衣服，甚至是底裤，很多粉丝抢着要。}
{粉丝们觉得这很有收藏价值。}
{玛丽莲梦露穿过的内衣，你们知道多少钱？}
{迈克尔杰克逊演唱会穿过的衬衫，你们知道在苏富比拍卖行拍出过天价吗？}
{再比如时装界的凯撒大帝，卡尔·拉格斐。}
{他如果指着粪坑里的一张手纸，说这是艺术，信不信立马就有一群人抢着要？}
{这就是名人效应起到的作用。}
{你们懂吗？你们不懂！}
姜云凡神色讶异：“那我这算哪门子艺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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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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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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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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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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