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薇“嗐”了一声,笑道:“哪个家里没个番薯藤亲戚在宫里当差呀?再说,我敢造皇家的谣么?”
陆虎一滞,他怀中的妞儿更是尬成了茄瓜脸,讷讷道:“我记错了,不是五年前,应该是在之后……”
“之后太后再没有开过寿宴”,公孙薇打断她。
吃瓜群众这时候又把脑袋瓜一溜儿转向了陆虎。陆虎阴沉着脸,捏了捏美人的脸说:“美人,你定是记错了,应该是在更早之前。”
美人摇了摇头:“那更不可能了,之前我还太小,师傅说我还不能出师呢。”
众人倒,这女的倒是个实诚的。
陆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吃瓜群众见公孙薇ko掉了这臭屁王,吃完了瓜,乐呵呵地继续听台上桑姐儿的戏。
陆虎蓦地一拍桌子,轰隆一下拔起了一身肥猪般的气势。
公孙薇嗑瓜子:“你早说是要来砸场子的不就好了,直接点不行吗?”
陆虎哼了一声:“本大爷不是来砸场子,是来踢馆的!”
他转向台上正在唱戏的桑姐儿:“今天老子就跟你斗一斗,谁唱得好,就把这地儿给騰一騰,你看怎么样?可别说我们本地人欺负你江东人!”
桑姐儿停下唱腔:“行,你想怎么比?”
公孙薇有点急了,走到台侧,仰起脸小声说:“姐,咱别中了他计。这输赢谁来定?”
吃瓜群众一看,好家伙,又有瓜吃了,马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台下吆喝:“比!比、比!”
“那就比谁的呼声高,谁就赢,这样可公平?”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公孙薇循声望去,门口左近的角落里,安静地坐着一个人,面容俊美,一副雍容平和的姿态,却是早前救了自己的那位韩珏。
他悠然地品了一口茶,朝公孙薇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
公孙薇心道:有这么巧吗?
吃瓜群众又交谈开了,“这谁呀,瞅着生面孔,长得可真是俊。”
“比这肥仔要俊多了。”
陆虎不屑道:“这么比就这么比,爷瞅你长得像个娘们;行,就听你这个娘们一回,让大家伙决定。”
说罢一撸袖子,捏了兰花指,走上台去,千娇百媚地一笑:“我来唱个’贵妃醉酒’”
众人懵,哄堂大笑,公孙薇也懵了,原来闹这半天,真正要唱的是他自己?
那小美人已经在台下为他摇旗呐喊了,师傅,加油。
公孙薇满头黑线……
只见这陆虎巨大的身躯轻盈地一扭,瞬间换了一个人,从眉眼到鬓角无不含情,唱腔千回百转,环肥燕瘦,他这身演绎,倒是演出了贵妃醉酒那种酣醉微喘的姿态。
“贵妃醉酒,好!”
“有那味儿了有那味儿了。”
公孙薇看呆了,这年头,戏曲行业都卷得那么厉害了吗?
桑姐儿悄悄拉过公孙薇:“这是个行家…..”
话未说完,门口帘子急掀,急匆匆跑进来一人,火急火燎地对桑姐儿说:“姐,不好了,小虾好像发了什么急病,快不行了,姐快去看看他。”
桑姐还没回话,公孙薇一把拉住那人,问:“小虾?是一个大概12岁左右,眼睛很大的孩儿吗?”
那人点点头,公孙薇急了,心想会不会是这小乞丐方才跑得太快了些,惹出了什么急病不成?
桑姐忽回过头来,语带恳求:“薇儿,你也认得小虾?他是从我从江东带来的,有哮喘,身子一向弱,他的药在我这儿,我得去一趟。”
公孙薇忙说:“我替你跑。”
桑姐摇头,眼中有泪:“不行,他每次发病,一定要我在旁边,他谁也不认,谁也不识,只吃我给他带的药。”
她望了台上一眼,陆虎已经渐入佳境,台下一片喝彩。
她一咬牙,豁出去对公孙薇说:“我们戏班子里现在没有其它旦角了,你帮姐这个忙,上去比一比。就算输了也没事,大不了咱再换个场地,给这些祁国人挪地方罢了。”
说完,她不等公孙薇回话,转身就走。
公孙薇愣了一下:“什么……?”
话还没说完,桑姐已经跑上了门口一辆马车,马车四蹄一扬,迅疾绝尘而去。
公孙薇:…….
这都什么跟什么?剧情是这么演的吗?
她有限的脑容量此刻沉得能晃出水来——第一,她也担心小虾的身子;第二,自己没有过真正的舞台表演经验,上个世界学的那都是一些口水歌;第三,这勾栏是桑姐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江东人本就贫瘠,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她眼睛有点发直。
肩膀上被轻轻拍了拍,她转过身来,对上了韩珏那双淡定的眼睛。
“能唱吗?”他问。
总算还有个认识的人在,公孙薇努力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缩了缩头道:“不会。”琇書蛧
韩珏大笑:“我听闻公孙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怎么却怕上台表演?”
公孙薇恼道:“你行你上?”
韩珏道:“这唱的可是旦角。”
公孙薇反驳:“你看这台上的唱旦的人,比你还胖,却比你还努力。”她话锋一转,循循善诱道:“你是江东人,桑姐也是江东人,你们不该互相帮助吗?”
韩珏袖起双手:“我偏不上去唱。”
公孙薇眼前的一丝希望之光“啪”的熄灭了。
她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问:“对了,你到底怎么猜出我是公孙薇的?”
韩珏悠悠道:“那画虽然被涂抹得一团糟,但是还原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本就不难。”
公孙薇:“所以这些寻人启事都是你画的?”
韩珏笑笑:“你说呢?”
公孙薇:“嘿,你真不赖,看来我爹是付了大价钱请的你。”
韩珏有几分自得:“你父亲托了下人,又拿了你一幅小时候的画像,寻了我这个小有名气的画师,让我想像着画。在下虽学艺未精,这几十幅画倒还是模拟出了姑娘真正的样子。”
你怕是没见过照相机,公孙薇心中吐槽。
台上,陆虎已经唱完了,朝台下观众抛了个媚眼,满堂喝彩不断。他得意洋洋地望向公孙薇,递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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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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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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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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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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