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把拉车的驴换成马呢?
一匹马不够,那就两匹。
连辛对“琴酒”很有信心,非做这笔生意不可,而且只要赶在规定的时间把酒送到,他可以付二百两的雇佣银。
二百两!
包括里正在内的几十号人,所有的家底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一听这个数目,这事儿就变成不是连辛非得做这笔买卖,是他们非做这笔买卖不可。
把酒装车到出发,一个时辰搞定,中间也就找马匹的时候废了点儿劲,胡蝶都来不及多交代几句,里正就带着人干着双马拉的四轮车上路了!
按照预算,他们可以在十五天之内赶到京城,但这中间稍微来点恶略天气,这趟活就是白跑。
唉,胡蝶感觉他们比自己还会冒险。
“闺女,”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的胡二河,想问她一个问题。
“怎么了?”琇書蛧
胡蝶看他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就是,你怎么不一起去?”胡二河早就想问这个了,疑惑着道,“姑爷不是在京城吗。”
叶奉书在京城她就要去?
胡蝶撇嘴,怼亲爹的已经到嘴边,又咽回去道:“还有别的要做,我们这就回定州。”
胡蝶在大车店特意给连辛留下口信,带着剩下的人还有驴子启程回去。
四轮车除人外,只有一些当地特产,跑起来一天能走一百六十,七十里地,回程的时间竟然只用了来时的三分之一。
看到定州府城大门的时候,一行人竟莫名的有种荣放归故里之感,心里的有多爽就别提了。
“今天是第几天?”
一群风尘仆仆的汉子中,胡蝶眯着眼儿,脸色也不如之前白净。
胡二河兴奋的不行,略微一算,忍不住激动道:“正正好是第二十天。”
谁能想到,他们运这那么多粮食,不是二十天到达亳州,而是二十天打个来回!
那些背后算计他们的人知道后不得气死?
“你们先回去。”
胡二河浮想联翩的功夫,胡蝶跳下马车,把披在肩上的衣裳递给他,冲他们摆手,“我处理点事,你们先回去。”
胡二河坐在车辕上问:“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
胡蝶摆手示意他们先走。
闺女的事情多,很多他也不懂,胡二河只能瞎操心,喊着让她有时间就回村里,颇有点不舍的赶车跟队伍朝广县的方向走。
目送他们走远胡蝶才进城。
但她不是要去府城的什么地方,而是去隶属包括广县在内的屯兵所。
屯兵所制度由来已久,简单来说就是地方上的军事力量。
每所数千人,他们闲时种地,战起打仗,平时也有很多地方需要老百姓承担徭役。
兵府嘛,则是众多屯兵所的直属衙门。然,地方兵力由地方衙门供养,但地方政治和兵力却是分开的,意思是,谁也管不着谁。
所以之前找童大人帮忙会起不到作用。
好在事情解决了。
嗯,正确的说法是解决了一半。
胡蝶现在要去的屯兵所在宁波县,那条能行船的宁波河就是从乡野流至此县,又通往府城的。
胡蝶第一次来,但屯兵所一点都不难找。
所谓的屯兵所就是个街边的大院子,门口倒是站了俩站岗的,胡蝶说明来意就被放进来了。
一个不大的签押房里,胡蝶把运粮的凭证拿出来。
运走了多少粮食,亳州有没有接收,全靠这张凭证。
“从广县到亳州延门府的粮食,你们二十天送到了?”
负责验收文书的中年男人,端着凭证怪叫。
胡蝶站在桌子的这一边,笑眯眯道:“不是送到了,是二十天我们走了个来回。”
抬眼看着她的男人道:“不可能。”
可文书上的印章上看下看都是真的。
这怎么肥事?
撂下一句“你等等”,他出去了。
胡蝶帮他算着呢,也就五六分钟吧,这人又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骑装,二三十岁,中等身材,黑脸,表情冷硬又满是精光,见面就问:“你是水南村人?”
胡蝶客气的笑笑,道:“是的,我叫胡蝶。”
赵天祥闻言,精光四射的双目一闪。
他审视的打量着胡蝶,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天祥的视线一凛,呵道:“抓起来。”
一声令下,门外当即闪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的就把胡蝶的胳膊扭住了。
胡蝶来时,门外可没人,这会儿一句话就把她抓起来了,想来是来人有所准备。
她没慌,也没挣扎,视线冷冷地从屋内几人脸上滑过去,最后定在赵天祥脸上:“大人为何抓我?”
哼,赵天祥冷哼一声道:“从定州到亳州,乘马车也要十几二十天,你们运了那么多粮食,是怎么在二十天的时间打个来回的?”
胡蝶皱眉:“那不是有文书?”
赵天祥闻言,把文书朝她身上一甩:“这文书定然是假的。你敢伪造官府文书!”
谁伪造文书了?
胡蝶大喊:“我没有。”
她没挣扎,抓着她的人也没用力,这会儿胡蝶猛地喊了嗓子,还真把身边的俩人甩开了,她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文书捡起来。
从调春令下到水南村,在到现在,一出又一出,都多少次?
胡蝶也该愤怒了。
她握着文书气道:“我发誓这是真的,不信你就让人去延门府查,看看我们是不是把粮食送过去了。”
“正有此意。”
打死他,赵天祥都不信水南村的人能在二十天内从亳州跑个来回。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有猫腻好啊,就怕他们没猫腻,先把这个叫胡蝶的关起来。
懒得在听一个女人废话,赵天祥挥手叫人把她关牢房去。
“我们真的把粮食送过去了,大人你要明察啊,”胡蝶挣扎这大叫,但在两个成年男人的挟持下,一点用都没有,几步就被带走了。
“百户,你看这事是不是跟亳州那边说一声?”负责签收文书的小吏请教。
“有什么可说的?”赵天祥哼一声道,“直接治她一个伪造文书的罪。”
就这么个没有二斤力气的女人,怎么就难对付了?亏得还让他出手。
赵天祥甩手走了。
胡蝶被两个兵推到四面都是青砖,只窗户上开了一道小窗的屋子里关起来。
她一脚踹在门上:“真他吗欺人太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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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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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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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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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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