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们口沫横飞的朝路人传诵申家的仁义,更是把喜宴上引得人人好奇的喜馍馍说的神乎其神。
“那是修道的老神仙流传下来的法子,寻常人不得而知,申家却是有缘人,用这场喜事叫世人都知晓……”
“是修道的神仙流传下来的啊,怪不得这么好吃。”
听的人沉醉其中。
而且只要候在这里就能拿到申家白送的,好吃的白面馍馍。
刚才已经送了很多,听说还有,人们围在门楼附近不肯散开,越集越多,几个叫花子也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讲。
胡蝶听了一会儿,在人群里找到等候多时的秦奋。
秦奋这破小子看到她,猛地从墙根下钻出来,一迭声的问:“怎么样?我在这儿守大半天了,这里尝过喜馍馍的人都说好吃。还有人一下抢了七八个,恨不得打起来。”
这么多老的少的守在这里,想想也知秦奋说的场景该是有多哄闹。
胡蝶带着他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记得。”
今早胡蝶再三交代的话,秦奋到现在还不要能理解,怎么可能忘了。
“好。”
自信和愉悦在胡蝶脸上交织,她重重的拍秦奋的肩:“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淑芬,翠儿,大风他娘,还有折柳,以及她们的男人,都从申家出来了。
疲惫和欣喜同时出现在他们脸上。
胡蝶迎上去:“本来应该让大家好好休息,但打铁需趁热。现在就去吧,杂货铺,点心铺,还有粮铺,这些都走上一遍。”
而且不光是本县,府城的这些地方也要去。
事情不难,但翠儿不能理解:“去一趟不难,但咱们那么说能行吗?”
胡蝶这次拜托他们的是去包括但不限制于杂货铺的地方,询问他们有没有“小苏打”。没有的话,就跟这些地方简单的做些宣传。
这件事的用意并不复杂,但只靠语言的话,胡蝶解释起来有点麻烦。Χiυmъ.cοΜ
她笑着卖关子:“这是咱们这次生意的最后一步,就当是九十九步都拜了,不差这一回。”
她牵住翠儿的手:“拜托了。”
“你这丫头!”
翠儿几个人跟着她几天涨的见识,已经超过了大半辈子的认知,她还说什么拜托不拜托。
翠儿的一根手指戳胡蝶的额头:“俺们这就去。”
谁留在县里,谁去府城,几个人商量好。
折柳的男人道:“咱们得留个人跟胡蝶一块儿。”
“这边的活都干完了,胡蝶一个人也行,咱们抓紧时间快去快回呗。”
翠儿使劲儿瞪自家男人一眼:“说你笨你就是笨。申家的活咱们是干完了,但银子还没结算呢。就留胡蝶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万一被人欺负了咋整。”
“也是哈,”翠儿他男人憨憨笑着挠头,提议,“成旺大哥会算账,让成旺大哥留下跟胡蝶一起。”
成旺老哥是淑芬她男人。
几个人都朝胡蝶看,征求她的意思。
胡蝶点头:“还是你们想的周到,成旺老哥就跟我一起吧。”
“哎,”老哥拍拍自己的胸口,“咱们做了多少东西,我都记着呢。”
见他们商量好了,秦奋拽拽胡蝶的袖子:“我们走了?”
“去吧。”
胡蝶望着他们离开。
连轴转了好几天,连申家的喜宴都没吃上,怪对不住他们的。
胡蝶同成旺老哥一起回去。
申家通往后厨的一个门洞,他们遇到叶奉书了。
成旺先走。
胡蝶瞅着清隽的男子看了一会儿:“找我有事?”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圆领袍,衬的面白如玉,狭长的丹凤眼就跟他的外貌一样清冷。
这种典型的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的冷酷眼型,胡蝶看一次羡慕一次。
叶奉书道:“有些话想问你。”
“后面有时间在说吧,”羡慕归羡慕,但她累着呢,也能猜到叶奉书要问什么,并不急着交谈,跟他摆了手朝后厨去。
叶奉书皱眉,转过身问她:“何时回去?”
“啊?”
连正眼都不怎么看她的人,竟然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胡蝶站在哪儿笑起来:“什么时候回去不好说,总归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谢谢关心哈。”
闻言,叶奉书看着她走远才离开。
…
…
前院的喜宴进行的差不多,后厨这边也摆了桌子,让操持这场喜事的人吃饭。
桌上大家都讨论喜事怎么怎么热闹,说起什么时候结算银子,有经验的全都倾向于今天结算不了。
果然,他们说的没错,申家的喜宴还有大戏,直到月上梢头才散,根本抽不出时间给他们结算工钱。
胡蝶跟成旺老哥商量了一下,都懒得回去了,又在申家的下人房睡了一夜。
…
…
一大早,申家的下人们抬桌子,抱凳子,打扫庭院,戏台子也拆掉移到外面,在唱三天。
孙管家也把等着的帮工们叫到一起,开始结算银子。
那银子用托盘装着,端了十几盘,明晃晃的放到眼跟前。
厨师,轿夫,抬盒子,送茶送酒的,大家排着队等。
在胡蝶后面等着的是车马行管事。
他认识胡蝶:“你们喜馍馍做的真不赖,而且除了咱们这儿的金大厨,就你被叫到前院回话,银子肯定不少吧?”
“没你们车马行挣得多,”成旺不软不硬的跟他攀谈。
胡蝶正听着,余光看到孙管家过来了。
孙管家脸上很疲倦,跟她道:“你跟我来吧,我们老太爷还想在见见你。”
申老太爷要见她。
胡蝶大致能猜到那老太爷想问什么。
她拽拽衣摆,跟孙管家经前院,去后院。
水榭楼台,雕梁画柱,申家没有。有的是结实,大气,不莽撞的院子。这里门洞很多,墙瓦是青的,门窗是红的,一层一层,古朴,有序。
跟着孙管家走了好一会儿,胡蝶进到宽广的院子,看到在这大冬天里长得极其精神,修剪的也很雅致的青柏。
而她昨日才见过的那位申家老太爷,披着衣裳在廊下喂鸟。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廊下一只红嘴鹦鹉叫起来,其他笼子内的鸟儿也都齐齐的发出各种叫声。
闲时养花逗鸟,这日子胡蝶爱了。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她给申家老爷子行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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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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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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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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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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