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逛完早市回来,还没喘口气儿呢,叶锦儿气势汹汹的来了。
之前被一棍打倒在地上的不是她?
看她挨打那会儿的怂样,胡蝶能动手就不想跟她逼逼。
“你,你干什么?”
叶锦儿被她不咸不淡的视线扫视的心里犯怂。
但见老王他们都在,她的腰杆子又挺起来了,嚷嚷这质问:“你出去跟谁说了?谁让你出去的?”
胡蝶:“关你屁事?”
叶锦儿的脖子一梗:“当然关我的事,我是叶家的大小姐。”
胡蝶哦一声:“关我屁事?”
“你……”
叶锦儿跺脚:“你粗鲁!”
粗你个大头鬼。
胡蝶抄起菜刀朝她挥。
“啊……”
叶锦儿鬼叫一声,夺门而去。
胡蝶把菜刀扔回去,忽的下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叉腰骂:“就这么点战斗力还敢找我的茬儿,什么玩意儿。”
已经决定好在关键时刻和稀泥的老王,嘴角抽了抽。
仔细想想,胡蝶来到叶家之后,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的。太太都被治的死死的,咳咳,也不能说是治。倒是小姐,削尖了脑袋要找茬,结果每次都吃亏。
这个胡蝶怎么就这么能咋呼?
不过想到病去了大半儿的少爷,老王觉得这人在怎么咋呼都值了。
当事人已经翻篇,蹲在那儿问耳背的王婶用不用把猪板油外面的那层薄膜去掉。
她要炼油。
“不用,”王婶拿了菜刀帮她一起切,叮嘱她以后不能那么吓唬小姐。
“没事儿王婶,我粗鲁,”胡蝶都懒得让这种叮嘱进耳朵,提着菜刀,两只手都朝猪板油上面使劲儿。
老王在旁边看着,好奇:“这玩意儿连普通的农户人家都不用,你弄这么多到底干什么使啊?”
胡蝶把手肘压在膝盖上,把袖子朝上面挤,喘着气道:“说是说不明白的,看看就知道了。”
这好玩意儿油的很,还有筋膜,贼不好切。
“我还是去把炼油的锅支到外面去吧,太太最近都得吃素,在灶房炼油串味了的话,太太该有意见了。”
说是这么说,但老王觉得她瞎搞。
但是太太叮嘱过,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让胡蝶随便,她不闹腾就行。
老王的态度让胡蝶冲他龇牙一乐:“谢啦王叔。”
炼油很简单,把锅烧热,油放到锅里就行。
为防止猪板油里面的筋膜炸糊掉有别的味儿,胡蝶添柴烧火的同时围着油锅打转,把里面的筋膜捞出来。
叶锦儿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后面偷看,见他们弄的热闹,她捅捅小可,“你去问问那是干嘛呢。”
刚才找胡蝶的茬儿不成,她就去找了自家娘,但娘说现在没有精力管多余的事。
没精力,就让胡蝶在家里作威作福?
气死她了。
叶锦儿使劲儿捅小可:“赶紧。”
“知道了,”小可被她捅的好疼,揉着侧腰走出去。
胡蝶见她噘着嘴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小可吐槽:“小姐不让我跟蝴蝶姐混在一起,要我在房间里绣手帕,绣不完不准吃饭。然后又指使我过来问胡蝶姐在干嘛。”
“胡蝶姐,你这是在干嘛呀?”小可也好奇呢。
胡蝶朝西厢房看,西厢房的窗户哐一声关上。
她弯下腰跟小可耳语。
“小姐,小姐,”小可跑回西厢房,喊道,“问到了。”
叶锦儿装模作样的又朝绣布上绣了两下:“都问到什么了?”
“胡蝶姐说她要做香皂。”
“香皂?”
叶锦儿抬起头:“什么香皂?”
小可:“蝴蝶姐说你不知道什么是香皂,才让我说。”
这丫头出卖了她不说,还让对方算准了她不知道。
叶锦儿无语。
“说是清洁皮肤的洗涤用品,用在皮肤上能清除皮肤的分泌物,角质,细菌,之类的,”小可三句话不离胡蝶的巴拉巴拉,然后问叶锦儿,“小姐,什么是角质,细菌啊?皮肤洗涤又是啥?”
你问我,我问谁?
叶锦儿更无语了。但香皂怎么有点高级的样子?
她心痒痒的朝窗外看,指使小可:“你在去看看。”
小可噘嘴:“小姐为啥不自己看。”
“你去不去?”叶锦儿瞪眼了。
“去去去。”
小可跑的飞快。
但胡蝶交代的事她还没做完呢。
小可猫着腰跑到东厢房,轻声轻气的喊卧床的人:“少爷?”
叶奉书的力气有所恢复,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让老王从衙门取回来的邸报和公务都堆在床边,他这会儿正看近一个月内衙门里的公文。
小可的到来也没让他撩一下眼皮,直接问:“什么事。”琇書蛧
在少爷面前小可可不敢放肆,她里屋的门儿都没进,在外面探这头说话。
“少爷,你知道什么是香皂吗?”
叶奉书的视线抬起来,望过去:“她让你问的?”
外面叽叽喳喳的,他听见了。
小可嗯嗯的点头:“是胡蝶姐姐让我问的。说香皂是皮肤洗涤用品。少爷,什么是洗涤用品啊?”
少爷:“……”
见他无语,小可失望的啊一声:“这么聪明的少爷竟然有不知道的东西。”
“胡蝶姐姐好厉害。”
他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本来还挺无语的,但小丫头对聪明与否的判断这么简单又让叶奉书笑了下。
“出去玩儿去吧,”他接着忙自己的。
小可喊着胡蝶姐跑出去,隔着距离叶奉书都听到胳膊肘子朝外拐的丫头说他连香皂都不知道。
“哈哈,”胡蝶叉腰,把锅底下面的燃着的柴抽出来,说,“知道才有鬼,他不知道就对了。”
叶奉书心说,什么东西是他知道才有鬼,不知道就对了?笑的真得意啊。
他探身朝外面看,但还隔着一间屋子,什么都看不到。
叶奉书下意识支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慢点,慢点。”
院子里,老王吆喝着,帮胡蝶把炼好的油装到盆子里。
一大块儿猪板油融化过后,满满装了两大盆。
老王喘口气问:“这样就行了?”
“这才刚刚开始,”胡蝶把之前在早市上花了她不少家底置办的东西抱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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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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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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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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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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