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说她要回去了?
胡蝶转个身,呲溜一下跑了。
“你给我站住!”
这边巷子很短,顶头是片菜园子,左右都没人,那肯定是猫菜园子里去了。
“你给我出来——”
高氏咒骂,冲着积雪的菜园子冲过去。
柴堆后面没有,茅房里也没有。
高氏错眼的功夫看到胡蝶的影子闪过去,她骂着出了菜园子追过去。
没猫在菜园子,也没开溜,胡蝶猫在别人家呢。
这附近有个皮小子,也不知道叶家怎么得罪他了,成天拽着自家狗朝叶家大门上撒尿,老王又是追又是打,但那皮小子还是风雨无阻的让狗给叶家大门洗脸。
她跟那皮小子说要整高氏一下,小家伙二话没说,穿着她衣裳,这会儿正满巷子溜高氏。
叶家怎么就得罪了这么多人呢。胡蝶看着叶家半敞开的门咂咂嘴。走进去,哐一声把门关上了。
…
…
好死不死,胡蝶返回来第一个遇见了叶锦儿。
端着水盆的叶锦儿对突然冒出来的人傻眼:“你,你不是跑了?”
“你怎么回来了?”
胡蝶打招呼:“哟。”
哟什么哟?
叶锦儿朝前院看,喊:“娘——”
“不用喊了,”胡蝶拿起靠在墙边的晾衣竿,在手里掂了掂,呼一声朝叶锦儿挥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响,叶锦儿被一棍挥地上,手里的铜盆摔出很大的动静。
胡蝶扬手把晾衣杆扔掉,走过去捏捏被一棍打懵的叶锦儿的脸,“别喊了,你娘不在家。”
“你……你……”
叶锦儿的身子压着手臂,斜趴着,维持摔在地上的地势,进气多出气少。
胡蝶是瞅准了肩膀打的,自上而下,一棍打上去,叶锦儿立马倒了。
没听说打肩膀能打死人啊。
看她这惊恐的小眼神儿,跟不认识她似的。
之前跟她的手,侮辱她的劲头儿哪去了?
胡蝶把自己之前被她推了一跟头,摔破皮的手在叶锦儿眼前晃晃,“你推我一跟头,我给你一棍,公平吧?”
软弱可欺,随便她骂的人忽然连脸都没看清,就把她打成这样,叶锦儿看着胡蝶笑嘻嘻的样子发抖,不断喃喃这叫娘,眼泪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被你全家针对我都没慌,你挨一下就这样了,怂样儿吧。”
胡蝶懒的在理这怂包,转个身朝她背上一坐。
啊的叫了声,叶锦儿直接趴地上。
“你起开。”
她跟个虫子似的来回动。
胡蝶揪她耳朵:“老实点。”
叶锦儿哭:“你给我下来,贱人,泥腿子,烂心肝的,欺负我,你不得好死——”
另一边,追这“胡蝶”背影跑半天,发现被耍的高氏,把这辈子的脏话都骂出来,呼哧带喘往回跑。
她记得,追出去前大门是开着的,现在大门关的死死的。
高氏心里扑腾一下,着急忙慌的拍门。
咯吱~
关的死死的门开了。
从前院到后院,高氏一跨进来就看到胡蝶把自家闺女当板凳,锦儿被压在地上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
高氏咆哮。
哭叫的叶锦儿头皮一紧,胡蝶拽着她头发站起来:“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拿出剪刀。
翻眼看见在头上比划的剪刀,叶锦儿鬼叫。琇書蛧
高氏也吓一跳,顿时不敢在朝这边走,让胡蝶冷静:“别做傻事,快把锦儿放开,有什么事咱们都好商量。”
胡蝶扬扬下巴:“拿来。”
高氏:“什,什么?”
装什么傻?
胡蝶不耐烦:“自然是卖身契。一句话,想救你儿子就把卖身契给我。当然了,你不给也行,那就别怪我剪了你女儿的头发,在划烂她的脸!”
说着,胡蝶用剪刀一划,叶锦儿的丰满脸蛋儿顿时多了血痕。
“娘啊——”
叶锦儿吓的在地上扑腾,鬼叫:“给她,快给她,别划我的脸。”
脸对姑娘家有多重要,胡蝶不好说,就是叶锦儿扑腾的差点让她抓不住。
胡蝶嘴角抽了抽,警告她:“在动先把头发给你剪下来。”
“呜~”
叶锦儿直接闭嘴了,但眼泪还是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
高氏看的捶胸口:“你个作死的,真觉得我叶家好欺负了。”
“不好欺负就骗婚?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你天打雷劈。天要是不收你,还有我,骗婚的证据我可已经凑齐了,到时候看看你叶家要不要脸。”
叶奉书的确一个月前就病了,让胡蝶冲喜,完全是迁怒。她的话是字字戳心。
高氏顿时一虚,看着被挟持的女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儿子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你总得知恩图报吧?”
胡蝶冷笑:“想要我知恩图报就拿我的卖身契换。你儿子的病快进入后期了吧?”
“什么后期?”
高氏不太能听懂。
胡蝶揪住想借机跑开的叶锦儿,简单说明:“痢疾进入到后期的表现一般为发颤。等到他休克,皮肤出现皮疹后,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半个时辰前,被胡蝶撞倒在地的叶奉书便进入到半休克状态,手脚出现了发颤的迹象。
高氏还在担心怎么颤的那么厉害。
胡蝶看着她:“不出五天,叶奉书必死,不信的话你就等等看。”
她一把将叶锦儿推开。
高氏被叶锦儿撞的一屁股坐地上。
她感觉不到疼,愣怔的喃喃:“不可能……你胡说。”
“太太。”
跑出去请郎中的老王回来了。
…
…
东厢房。
郎中对着高氏拱手:“叶家太太,恕老夫无能,还是用之前的办法先给叶县丞降温吧,这样还能多撑几天。”
“多撑几天是什么意思?”
高氏拽着郎中的手臂不让他走。
“老夫是真的尽力了,”连退热都不行,郎中能怎样?他提着自己的药箱想走,不肯多留。
老王在一边劝她。
高氏不听,嗷一声哭了。
挨了顿揍,头发差点没保住的叶锦儿,脸色复杂的朝小偏房看。
真的只能求她了?
凭什么呀。
…
…
后院的小偏房外。
高氏一边叫胡蝶的名字,一边拍门:“你把门打开,只要你能救我儿子,卖身契的事好商量……”
隔了一道门,躺床上跷二郎腿的胡蝶甩给她俩字:“是咩。”
高氏:“求求你了,开开门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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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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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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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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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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