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满头黑线地说,“说什么啊,我是那种出门身上连六块都没的人么?”他这么说是因为南北食堂的最便宜的两素就是六块了,“我把她送到食堂门口后,突然想到万一陈拂晓也没带伞你们这么回去啊,所以就倒回来了。”
“你这么好心?”柏双双哼了一声表示疑问。可一旁的陈拂晓分明觉着柏双双似乎没有刚刚那么纠结了,然后她又听到柏双双接着说:“恭喜你,这位同学,你可以去天桥底下算命,挂个牌子叫张半仙了,因为你说对了,晓晓今天还真没带伞。”
张扬嘿嘿一笑说:“虽然你的提议不错,可我不想抢丐帮的生意。”
“去死,给你跟杆子你还真会往上爬啊!”柏双双极其鄙视的看着张扬说,“我这伞就这么大,怎么打三个人?是我站在外面淋雨还是晓晓站外面淋雨?”
汗!张扬看了看手里最多只能打两个人的小花伞,这倒是没想到,于是他只能期期艾艾的说,“那还是我站外面好了……”
“是应该让你淋个雨清醒清醒了,别见了个雌性动物就智商降低为零了。”柏双双异常解气而又非常没有人性的从张扬的手里夺过雨伞,可是等她举着伞正准备牵着陈拂晓出去的时候她却发现,原本似乎好像得下个几天几夜才会停的雨居然就那么慢慢的停了。靠!于是柏双双只能无可奈何地伸出小指头指着天空说,“苍天啊!大地啊!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啊!你要是再这么着跟窝过不去,窝就去改信耶稣他老人家去了啊。”
这个时候她都不高兴搭理身边那个一脸得意的牲口。
从基础楼往前面的南北食堂走去,一路都是微微的斜坡,所以雨后会有哗哗的流水顺着马路淌下来。
噗噗噗。三个人一起朝食堂走去,柏双双一开始还无声地看着自己和陈拂晓脚下溅起的水花,可过了一分钟她就忍不住问一边的张扬了,“对了,刚刚你和唐诗一路上说什么了?”
“啊?没说什么啊。”
“就这么着她就跟你走了?”柏双双突然警觉了起来,“那你有没有告诉她,让她来看荷花赛?”
“没有,就扯随便扯了两句。刚才雨好大的,挤得比较近,所以有点紧张就忘记了。”张扬问,“柏双双你这么关心我啊?”
“靠,谁关心你了!”柏双双跳起来敲了敲张扬地脑袋说,“我还以为男人一个个和女人贴一块就变会得多凶猛呢,没想到我都把伞给你了你还装纯,人家都是爱情的火花,你怕是花露水都没擦出两滴来哦,废物!”
张扬撇撇嘴,“话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装纯啊,你都和我睡了一个寒假了,我这不是也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嘛。”
“靠,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有歧义啊,什么叫我都和你睡了一个寒假?”柏双双翻了个白眼。
“实话实说。”张扬嘀咕了一句。柏双双眉毛一挑说,“你说什么?”张扬就说:“啊,我没说什么,我是说做事得循序渐进,不能那么突兀的就去邀请唐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
通过两个人的只字片语,陈拂晓大概知道刚刚生了什么事,而且她明显觉得柏双双听到张扬这么说就更纠结了,一路上连水花都跺得比平时都大,可是好像无论多细心的男人有的时候还是会很笨,或者说女孩子的心思只有同样的女孩子才能了解。m.χIùmЬ.CǒM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南北食堂,可这个时候唐诗好像已经打完饭离开了,张扬端着一份鱼香茄子和一个卤鸡腿很是自然的就坐在了柏双双的旁边,而对面坐着的则是陈拂晓。食堂里的很多打饭的牲口在看到张扬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后简直是目瞪口呆,哪里来的牲口这么不要脸,居然堂而皇之的和陈拂晓坐在一起?!
而这个时候张扬还没有发觉周围一圈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柏双双很是无耻地抢了他的大鸡腿,他还伸着筷子去夹柏双双碗里的回锅肉,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陷入堕落的小情侣的模样。
或许是之前说道了寒假,柏双双一下就想起了21舍那有空调电视热水器的日子,吧唧吧唧两三下把大鸡腿解决了后把啃完的鸡骨头往张扬一塞,抹了抹嘴说,“狗日的地主阶级,那么好的一个寝室怎么就让你这牲口给糟蹋了呢,我们寝室别说热水器了,连个卫生间都没,昨天我和晓晓去大澡堂子洗澡一路上还被冻得清鼻涕口水乱飚,就差点没尿出来……”
陈拂晓瞪了柏双双一眼,然后又在桌子下踢了柏双双一下。她觉得柏双双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实在有点败胃口,可是等她收回脚后,她却看到张扬一脸龇牙咧嘴。
陈拂晓脸上红了红,默默低头扒着饭。
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张扬一脸郁闷,可等他又听到柏双双提起21舍后,本来就苦着的脸就更苦了。
陈拂晓还以为是自己把张扬给踢疼了,可自己没有用劲啊,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张扬就郁闷地说道,“什么地主啊,我都快露宿街头了……”
“哈?”
看着柏双双和陈拂晓一脸不解,张扬很快就把自己要被赶出21研究生公寓回到一般宿舍的事情给两人说了听。
听张扬说完,柏双双很是理所当然的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才对嘛,大家要一视同仁,凭什么交一样的钱就你住公寓我们住集体宿舍啊。”看着张扬一副吃了黄莲的表情,柏双双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饭盆子,说道,“这位同学,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怎么待见八人间啊,八人宿舍怎么了,看不起我们的八人宿舍啊。”
“不是啊。”张扬揉了揉小腿,说,“我这不是小康日子过惯了嘛,这要搬回去很难适应新环境的。再说了你是没进过男生宿舍,一个个跟纳粹毒气室似的,进去一圈出来眼睛都绿了……”
而这个时候柏双双正好想到了前两天她在陈拂晓床上说的租房子的事情,于是她一下就放下了筷子,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张扬,认真地说道,“对了,你要不要和我在学校外面住?”
“什么?”除了张扬和陈拂晓外,就连旁边几桌一边吃饭一边想来悄悄打探和陈拂晓坐在一起的这个牲口到底是什么底细的牲口们都听到了,顿时纷纷惊得不行,张着嘴,连拿在手上的筷子都掉了。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柏双双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心里想着的龌龊念头了,于是她极其郁闷地也踢了张扬一脚,说,“想什么呢,靠,合租,是合租。我本来这几天就打算想在外面租房子的……”
当柏双双这么说着的时候,捂着小腿的张扬,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哼哼唧唧地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方润之打来的,张扬立马就接了。
因为他正好也打算问问方润之这几天都在搞什么幺蛾子,居然连课都不去上,可是没等他先开口,电话对面的方润之就噼里啪啦先说了一堆。
“张扬你怎么不在寝室啊?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宿管都在催我们快点搬走了。对了我去看了我们要搬去的那个宿舍,靠,简直比上次我们去的牛逼学长的寝室还过分,连网线都没牵。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不想住八人间嘛,你猜我这几天在做什么?哈哈我告诉你我去找房子住了,算了,详细的事情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说吧,就这样了挂了啊。”
举着嘟嘟嘟的电话,张扬一脸sb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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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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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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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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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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