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金一下子坐起来,差点撞上坐在床榻边得安靖晟。
“你怎么来了......”她睡的竟然这样沉,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浑然不知。
安靖晟和煦的笑着,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单眼皮下一双眸子盛满了宠溺,伸手把钱金金揽进怀中,:“想你,所以来了。”
钱金金不着痕迹的推开他,执起他腰间垂挂的玉佩,:“你父王已经准你随时进入宫禁?”
安靖晟的双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肌肤上打下一层阴影,看起来意味不明,:“嗯,也是最近的事情。”
钱金金做起披上一件外衣,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安靖晟也点点头,:“的确,你需要我做什么嘛?”
钱金金指尖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击,发出哒哒的声响,:“暂且不用,不过上次我们说得事很快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安靖晟从容不迫的起身踱步到钱金金的身后,修长的大手搭上钱金金的香肩,:“这么长时间不见金金就不关心关心我么?可想我了?”
钱金金皮笑肉不笑的扭身,扯掉他的手,:“你需要我这样嘘寒问暖么?”
安靖晟的温柔的眸子中狠厉闪现,像是要把钱金金用眼光撕成一片片的碎片,忽而莞尔一笑,又是暖阳一般。
“我就喜欢金金这个样子,冷静自持,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啊,总是会为了所为的情爱之事误事。”
安靖晟也坐了下来,故意挨的钱金金很近,近到连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
安靖晟紧紧的盯着金金一瞬不瞬,金金也毫不退让。ωωω.χΙυΜЬ.Cǒm
钱金金笑若繁花,让这张狂的男子都有些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安吉雅郡主可是上勾了?”
安靖晟抚着钱金金乌黑的秀发,:“我亲自出马,金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没她,她爹怎么肯真心实意帮我。”
钱金金身子一僵,嘲讽道,:“是呀,晟太子想得到的女人,怎会得不到?”
这个男人,长了一副丰润如玉的俊朗样子,笑起来又是温暖如旭,笑眯眯的脸总会让人有一种把你视若瑰宝的错觉。
但,也仅仅是错觉而已。
安靖晟抽气道,:“嘶,我没听错吧,金金这是在吃醋么?”
钱金金笑意盈盈,:“我若说是呢?你会就此罢手,寻求其他的方法么?”
安靖晟的手停在女子的发间,唇间的笑意还未及敛去,心便已经狂跳起来。
这么多年的风雨相伴,他们一直在彼此的背后相互扶持,默契也疏离,他自是觉得这世间女子谁也不及她一二。
她的身边也再未出现过其他的男子,可钱金金这样认真的问类似的问题,却是从未有过。
他把僵住的手缓缓收回,:“这是最不会节外生枝的简便方法......”
钱金金拉住男子的衣角,:“你今日究竟为何来这?”
试探她下一步得动作?还是仅仅来告知他的进展。
安靖晟没有回头,甚至眼神都不曾瞥向那拉住他衣角得手,:“金金,我信你,你也信我,可好?”
钱金金感受到指尖衣料的毫不留情拉扯,心也像被什么拉扯住一般,但她终究没有开口挽留追根溯源,因为,他的话,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了答案。
他们或许是相似得,凉薄之人,终是不可期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是懂她的,也始终是最不懂她的。她又何尝不是,她也信他,又不信他。
钱金金苦笑,酸涩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刚刚何苦要问那么一句呢,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该是最清楚的。
也罢,反正那种东西向来不该是她这样的女子可以奢求的。
钱金金拍了拍自己的脸,:“你肯定是还没睡醒!”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跑到榻上去了?”小黄风风火火的闯进内室,见自家小姐还没有想起身的意思,心焦万分。
钱金金在锦被中嘟嘟囔囔道,:“怎么?有银子赚啊?除了赚钱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打扰我。”怕是以后没这么多踏实得好觉可以睡呢。
小黄总觉的小姐的声音怪怪的,和平日不同,但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因为在锦被之下才会闷闷的。
“那小黄去回了多多少爷和少奶奶,就说小姐身子不适,这敬茶就免了?”小黄边说边佯装着退下,实际上却是半点没挪步,心里默默数起数来。
钱金金一听是钱多多带着娘子来敬茶了,忙掀起锦被,嘴里却嘟囔道:“钱多多这小子,都成亲了还回来要我的银子。”
小黄抿嘴偷笑,伺候自家小姐起身。她家小姐总是这样死鸭子,明明比谁都心急想看小少爷幸福安定,偏嘴上没半句好话。
小黄手脚麻利的给钱金金梳洗,很快便一起来到花厅。
花厅内,钱多多和自己新婚的娘子早已经候在那里了。
花厅是钱金金最喜爱的地方,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她送走了钱串串,现在也轮到她的幼弟多多了,钱金金的喉头又是一阵酸涩。
人生之事向来如此,即使亲近,却也不得不忍受伤离别之痛。
这条路,注定是生死难料,所以身边的人能摘清一个算一个,能保护一双算一双吧,以后不论发生什么,绝不能让自己仅剩的两个亲弟弟遭受劫难。
“长姐!”钱多多眼尖,一眼见看见怔怔的望着自己这边出神的钱金金,连忙扬声道。
还是原来一般得少年模样,没有半点仪态规矩,也自无疏离恭顺。
“多多,就此别过,勿怪长姐,愿你从此平安喜乐,无怨无忧,远离是非,不忍尘埃,不必念我......”
“姐姐,自言自语些什么呢,快些过来呀。”钱多多见长姐只是望着自己,却并不挪步,忍不住催促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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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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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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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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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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