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快被烧成虾了,还顾着赶人,在床上扭来扭去的,一点也不老实,看得白落幽心里都升起了邪恶的念头,想要把他捆起来,然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她忍下了这念头,斜望向近侍,“去外面等着。”
近侍犹豫,“这……奴可在此为夫人打下手。”
“出去。”白落幽懒得多说。
眼见她不耐烦了,近侍也不敢多留,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对她说,“夫人,国师是个好人,若有恩怨,还请夫人……夫人……下手轻点。”
她回了个笑容,眼中不含笑意。
下手轻点?
做什么春秋大梦?
门关上,屋内无人的那一刻,她看向了夏侯礼,目光幽幽,抬手——
“啪!”
就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被烧得迷糊,就算被打了也无法及时阻拦,只能惨叫一声,摔回到了床上。
她拎起他的衣领,语气冷漠,“还活着吧?”
他却推着她的手,“不看医生……走……”
就烧到这个程度,恐怕不过三刻,他就能被烧成傻子了。
要不是为了孩子,能让他变成傻子,她可再乐意不过了。
从药箱里取出针,感觉到夏侯礼的挣扎,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别乱动,不然爆你菊花!”她恶狠狠地威胁着。
也不知是不是晕乎的原因,夏侯礼指着她针的手都在抖,“这么大的针头,会……死人的。”
这比普通的绣花针还小。
她翻了个白眼,心里大抵也能猜到,夏侯礼估计是怕针。
就他烧的这个程度,只能先给他针灸降烧,再用物理降温,继而给他备药。
她按住了他的手,正想要下针。
“啊~”
这一声娇喘,吓得白落幽的手抖了抖,差点就把针扎到她自己的手背上了。
她嫌弃地望着他,“我还没碰你呢,叫个屁啊!”
夏侯礼微微喘息着想要挣扎,奈何因病缘故,浑身难受,连挣扎都挣扎不动。
但他却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闻她话语,还能贱嘻嘻的说,“这叫……预警。”
翻了个白眼,一针就直接扎了下去。
“唔。”
见他挣扎的厉害,白落幽索性取了他的腰带,将他绑了起来,按着他下针,等针灸完毕了,白落幽才取针离开,只是——
没想到这厮什么时候抓到了她的衣角,死活不肯放。
“别走……”
回头望去,他那桃花眼同一片湿漉漉,带着脆弱和苦涩。
“求你了。”
她面无表情,正想着,要不要拿刀把他的手给割断,又听到他的呼唤。
“妈。”
“……”
“啪!”
一巴掌下去,他‘妈’赏了他一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丫的果然烧糊涂了,脑壳子都烧坏了。
扯开他的手后,她便吩咐了人去准备凉水,再让人去烧药,继而……
不情不愿的要给他治肩膀上的伤,估计是发炎导致了高烧。
将夏侯礼按在床上,正想拉开他的衣裳,看看他肩膀上的伤势,可她不过稍稍动弹,便有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
低沉沙哑又含着不满的声线,在她耳边幽幽转转。
“你——”
她蓦然抬头,对上那双如黑曜石般深沉眼眸。
修长的身子裹的锦绣华服,劲装着身,墨发半挽,他微微弯腰抓住她的手,见她望来时,蓦然出力,将她拉下了床,也将她拉入他怀中,扣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微微仰头,白落幽只觉得这一双含情凤眸漂亮得不像话,眉目如画,薄唇殷红似雪,肤白如脂,即便这张脸她已经看了无数遍,可蓦然再见,仍旧不学惊艳失神,只觉得他清冷而又贵气,恍如天上嫡仙,神圣而不可侵犯。
此时不知何故,略有些气愤地望着她,行为举止霸道而又强势。
步惊澜……他果然来了。
眼眶微红,她不由轻咬下唇,想朋友他的怀里,一道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
但——
“唔。”
听到身后的嘤咛声,白落幽默默取出匕首,回头用着比手柄敲晕夏侯礼。
把碍事的打晕之后,她立马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精窄的腰身,微微抽泣着,“果然,你果然来了!”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流露出脆弱。
步惊澜微怔,感觉怀中人儿的颤抖,原先的醋意和不满通通消失了,他伸手抱着她。
“抱歉。”他沙哑的声音都透露着心疼。
相拥片刻,二人才依依不舍分开,不过……
抹去了眼角眼泪后,白落幽沉下了脸,不高兴地质问他,“既然来了宁国寻我,为何不见我?!”
见她转变如此之快,步惊澜反而愣了愣,目光渐渐漂移躲闪。
“我……”
见他说话嗫嚅不清,白落幽用力点了点他的胸膛,黑着脸,咬牙切齿道问,“背着我在外面有狗了?”琇書蛧
步惊澜立马解释,“不是,那时玉绝尘瞎说的,本王身边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人。”
语速之快,可见其之焦急。
然而他的解释没有让白落幽宽心,她反倒更气了。
“好啊,你还一直跟踪我,却偏不曾出来见我?”
“……”
他脸色僵硬,目光躲闪。
见他沉默不说话,她生气之余还有些不满,“为什么不狡辩?你以为闭口不言,我就会放过你吗?”
“……”
“哑巴了吗?”她狠声质问。
“唔。”
这不是步惊澜发出的。
而是某人幽幽转醒,不过还没睁开眼,步惊澜伸手拿起匕首,用这手柄敲下脑袋。
啪叽一声,夏侯礼又晕了过去。
二人再度独处,步惊澜嗫嚅着说道:“本王只是……没能找到好的,能与你相见的机会。”
“呵,借口。”
“……”
“继续狡辩。”
“……”
又哑巴了。
心中生气,白落幽气呼呼质问,“果然在外面有狗了,连我都不爱了。”
他如此不说话,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
她心中气意更深,一时没忍住,甩开了他的手,“走走,现在连话也不肯与我说了,你还来这里干嘛?”
见她如此步惊澜反倒笑了起来,他轻轻一叹搂住了她。
“别闹。”
薄唇微动,他正欲解释。
“唔。”
夏侯礼偏偏又醒了过来。
白落幽拿起匕首还想要敲一敲,不过瞥见他额头都红了,再敲下去都得敲出血了,便不情不愿收回了匕首。
她转身推开步惊澜,“此事我稍后再与你算账!”
步惊澜略感委屈,但也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眼看夏侯礼要睁眼,白落幽回头赶他,“还不快躲起来,你杵在这作甚?”
他不情愿走,还凶巴巴地训她,“你不许看其他男人。”
按住她的手,便不许她给解夏侯礼的衣领。
白落幽瞪他,“我是给他治伤,你别无理取闹。”
“你说本王无理取闹?”
“你——”
正吵闹着,夏侯礼已经睁开了眼。
“唔。”
他神志不清,一睁开眼朦胧的视野中,仅见白落幽一人。
但历过针灸,他已清醒不少,恍惚间,他耳边还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恍惚问她,“你方才……在跟说说话?”
白落幽没搭理他,而是重重按了下他的伤口。
“啊!!”
现在彻底清醒了,却也瞬间忘了问她声音之事。
“你——”
“自己脱。”
白落幽冷漠打断他。
生怕她再下狠手,他颤抖着手,缓缓解开衣襟,露出香肩,和果然发炎了的肩膀。
白落幽取出药粉,直接洒了上去。
“啊!!”
“你……要怜……怜香惜玉啊!”
不敢怜。
床头后还站着个人,死死盯着她呢。
匆匆给他消炎包扎好,白落幽便要离开,步伐匆匆,没有停留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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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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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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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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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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