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目光复杂,凝视着皇帝的脸都透露着一丝同情。
突然也就理解了,何为被欲望熏透了心。
感觉到他的做事,皇帝阴测测的看过去,“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梁公公心中一震,慌慌张张跪下。
“奴才不敢。”
心中顿时后悔,自己刚刚流露出了别的意思,如果让皇帝知道他心里之意,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可即便是他不说,皇帝也能想得到。
紧紧握着兵符,皇帝脸上的笑容彻底的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不满。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一边咳嗽一边说,“这都怪太后,她若肯乖乖交出,朕也不至于除了她!”
在决定对太后下毒之前,他曾百般去劝过太后,并且告诉太后,步惊澜最近节日又有多嚣张,若是不除掉的话,怕后患无穷。
可是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竟然说,他若是没有去逼迫步惊澜做什么,好好善待,步惊澜必然不会造反。
哈?好一个不会造反!
在他愤怒且揉和着其他情绪达到顶点之时,突然有宫人前来敲门。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这一敲门,也让原本恐惧的梁公公得意喘息。
皇帝看了看手中的兵符,目光闪了闪,他现在不想看到太子。
“让他滚。”
他冷冷开口,并且吩咐着跪在地上的梁公公,“去把宣王传来。”
“是。”
梁公公匆匆忙忙走出,心中的惊吓尚未散去,刚刚走出,就撞上了突然跳出来的太子。
太子紧皱眉头,满眼忧心,“梁公公,父皇他——”
梁公公特意避开了太子,陛下最讨厌手下人结党营私,如今尚且在宫门口,如果让皇帝看到了,他这总管太监的官职也不用当了。
对太子抱与疏离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请回吧,陛下不愿见太子,而是让奴才去寻宣王前来。”
“什么?”
去找步夜泽?!
太子彻底僵立在原地,看着梁公公远去的背影,又想起方才的疏离。
梁公公是皇帝的身边人,做什么都代表着皇帝的意思,从前在对待他时,那可是恭恭敬敬,如今竟然疏离陌生起来,由此可见——
这老不死的东西是有意废太子,把皇位传给步夜泽的意思吗?
放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握住,太子的双眼流露出了愤怒和怨恨,他咬着牙,“……父皇,你当真要做的如此决绝吗?!”
自己是嫡也是长,他倒是要看一看,皇帝当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费了他这个太子立步夜泽为帝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介意亲自将二人送上血路。
宫门口前,随着一阵咕噜咕噜声,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了皇宫。
马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宣王。
他背靠着马车壁,微微闭着眼,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嘴角微微勾起透露着一股愉悦的感觉。
可在宣王身边的心腹,却是眉头紧缩,心有不安,他担心的说道:“殿下,陛下急召……但,却越过了太子殿下,此事若叫太子殿下得知,会不会?”
太子便是日后的皇帝,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否则届时——
太子登基之日,便是他们主子灭亡之时。
宣王却不屑一顾,这些日子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无论做什么都将他带在身边,就连处理奏折都要让他看一看,由此可见,皇帝是有意将他培养成储君的。
既然如此,他有机会,他会何不去争取,而要屈居人下呢?
“他既没本事讨得父皇欢心,那也怪不得旁人,况且——”宣王勾唇,那看着温润如玉的脸,浮现了傲慢得意的神色,“你就以为,本王定会沦落太子之下吗?”
心腹心中一惊,连连摇头,不敢多言。
“奴才不敢!”
“哼。”
高傲的冷哼一声,步夜泽掀开窗帘,要看一看到哪了,可恰巧的是——
一辆马车恰好与他的马车擦肩而过,背道而行。
而对面马车,稍微颠簸了一下,玉珠纱帘飘荡,将里面的场景尽数暴露在了步夜泽的眼中。
对面的马车恰好是步惊澜的马车,而此时此刻,白落幽正紧紧的抱着步惊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依靠。
乃至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宣王心中骤然紧缩,继而取而代之的是嫉妒和愤怒。
马车各自背道而行之后,宣王重重摔下纱帘,紧紧的咬着牙,怒视着前方。
“本王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不管是皇位,还是女人!
他通通都要得到!
……
步惊澜的马车内。
白落幽双手搂着步惊澜的脖颈,整个人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双手则是护着她的后背。
“……”
“……”
这一个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步惊澜渐渐地发觉到怀里的人,身子渐渐僵硬了起来,不由得勾起了唇。
“你在——”
怀里人微微动弹,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占本王便宜?”
被按在他怀里的人翻了个白眼,顺着他的意思,顺道调()戏了他一下。
“嗯,胸肌不错。”
耳旁传来他低沉悦耳的轻笑声,“那你就好好占占。”
“呸。”
他想得美。
白落幽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心中顿感气恼,丫的力气怎么那么大,比从前还是残废的时候,力气更大了许多。
争吵不脱,她也只能停下休息一会儿,却听到他从她头顶传来,略感无奈又认真的话语。
“若是因为皇帝的话,大可不必心闷至今,有本王在,不会有事。”
“嗯。”
皇帝那的那些话,白落幽并不放在心上。
左右不管她做什么,皇帝杀她是杀定了,既然如此,她怕个什么劲?
“若是因太后……”
至于太后——
目光微微一黯,放在他脖颈处的双拳也紧跟着握了起来,闷闷地打断了他的话,“别猜了,我不过是心中烦闷罢了。”
步惊澜目光变得柔和,垂落在她身上之时,带着一丝无奈。
“……好。”
他知道她口是心非。
片刻之后,白落幽用手扯了扯他由瀑布般的墨色长发,提醒着他。
“还不松开吗?”
他的手是不受他控制了吗?丫的,还不赶紧把她放开,他想要抱多久啊?
某人根本就不理会她,或者说是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吩咐着马车外驾车的黄泉。
“黄泉,快些。”
“是。”
手痒痒,有点想打人。
“快把我放开!”
白落幽咬牙切齿。
这个姿势说奇怪就有多奇怪,他还不赶紧把她给松开?
奈何某人就是装作没听到,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放在她背后的手紧紧抓着,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嘶,这个混蛋。
“喂,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还是没理她。
算了。
既然不能挣扎,那就只能享受了,左右他的怀抱还挺宽厚温和。
让她,有一种舒心的安全感,也让她静静趴在上面,能安抚难受的情绪。wWW.ΧìǔΜЬ.CǒΜ
话说回来,如今他的毒已经解了,她留在他的身边,倒是没什么用处了。
“我如今,还能帮到你什么?”
步惊澜睁开眼,轻声细语的说。
“你只要安生无恙,便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某个人冷笑。
“就知道你在装聋装睡,赶紧把我放开!”
“……”
太后下葬,举国悲丧三日,白落幽身为太后最宠爱的外侄孙女,本该披麻戴孝,去送太后下葬,但因为皇帝对于白落幽的报复,却没有让她前去。
白落幽倒是无所谓,去了看到皇帝后,只怕会恨不得把他弄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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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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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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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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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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