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就觉得烦了,便没有再去过二姨娘的屋子。
有点想来,二姨娘是有意要害了他的孩子。
但如今白家能有如此富阔,都是依靠着二姨娘的家底,他不敢轻易对二姨娘做什么,即便知道二姨娘伤害自己的五妾。
“日后少与她接触。”白自山只能提醒着。
“嗯。”
五姨娘有些不悦,但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想着,日后定然要报仇。
与此同时,在二姨娘的屋子外,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敲了敲门,门内却没有动静,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门内有阴森恐怖的女声阴沉沉的响起。
“贱人!贱人!我要你死!死!”
这声音吓得那丫鬟连连后退几步,像是见了鬼一样。琇書蛧
自从二姨娘疯了之后,就一直拿着一个人偶拿针不断的往上插,她隐约见过人偶背后贴有纸条,好像是白落幽三个字。
吞咽了一下口水,丫鬟再度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二姨娘披头散发的走出来,满脸的怨恨,像极了地狱里的女鬼。
怎么样让丫鬟都不敢再靠近几步,直到二姨娘问起是什么事,丫鬟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五姨娘发现香囊里被下了麝香了,五姨娘还道是四小姐的错。”
二姨娘咬牙切齿,咒骂着,“该死的狐媚子!”
她的人查到,白落幽在出嫁之前与五姨娘来往甚密,二人肯定合谋起来害了白落雪。
她不会放过那狐媚子,也绝对不会放过白落幽那贱人,她会让他们都为她的二女儿陪葬!
暗流涌动的京城内,各家人有各家人的心思。
白落幽丝毫不知现在有那么多人恨着她,恨得想要将她抽筋拔骨,她只惦记着早早给步惊澜治好腿,然后离开京城。
夜色浓密,寂静古典的厢房中,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了一阵清风,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摇曳生姿。
昏黄的烛火光照耀着整个屋子,淡淡的红光披洒在步惊澜那带着旧痕伤疤的宽大后背上,上面银针摇曳,闪烁着白光。
白落幽给步惊澜施针,动作轻缓,想起白天五姨娘来过的事,她直接告诉了他。
“白自山想见王爷,似乎想要投靠王爷,王爷见是不见。”
“嗯。”
步惊澜闭着眼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派的冷淡。
这淡淡的仿佛敷衍一般的回答让白落幽皱眉。
“嗯是个什么意思?”她问道。
他不打算告诉她,“本王自有决断。”
白落幽脸色微冷,虽然她不愿意参与朝政之事,也不喜欢搞这些阴谋诡计,但她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不得不了解并且帮他获得这场权谋的胜利。
但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她,仿佛将她置身度外。
不过即便他不说,她也有法子知道。
“毒已经解了大半,王爷平日只要多加注意,切莫太过动用内力即可。”
拔去他后背的针,给他上好了药,她淡淡说道,语气之中都含着一丝冷淡。
但是也不知道是某人耳朵聋了还是想多了,居然问她——
“你很高兴?”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高兴了?
“没有。”她语气冷淡。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想什么?
洗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带着一丝自嘲说道。
“只等毒解了,我们就能和离,届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也能离开这权利场,逍遥自在去了。”
离开京城,竟然就成了她的梦想。
步惊澜闻言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没想到她竟时时刻刻想着离开他。
他冷着脸说:“你可莫要忘了,即便本王休了你……”
“是和离。”
没等他把话说完,白落幽矫正了他的话。
他被噎了一下,钉钉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冷漠的说了下去。
“即便和离后,你仍是本王王妃,本王若败在太子皇帝手上,除非你改头换面,让世人永不知你身份,否则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她对他偷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切,小看我?我医术精湛,就不能做出个吃了能变脸的药丸?”
他冷笑,“你做一个与本王看看。”
“我……”
这回轮到白落幽被噎了一下。
她还真做不出。
但就是见不得他得意,以为她二人的命是绑在一起,谁也不能离了谁的模样。
收回目光,她淡淡说道:“我相信王爷聪慧无比,区区太子圣上,王爷想要胜过,不在话下。”
他沉默不言,他一沉默就不由让白落幽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不了?
不过就目前她看来,以他的本事……
他手握边关兵权,在朝中也有不少的大臣支持,太子皇帝视他为眼中钉,他要是想要夺位便是轻而易举,这是目前差一个光明正大夺去皇位的理由机会。
收起东西,她便要离开,“行了,我回去……”
刚要走,突然被他抓住手腕,生生的拉到了床上。
“唔。”
摔在床上之时,她怒瞪而去,“你干什么?!”
她这回可没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惹得他不高兴,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跟个面瘫似的,在她挣扎的时候,将她按在床上搂入怀中。
“你是本王王妃,理应与本王同床共枕。”他冷淡说道。
她翻了个白眼,“假的好吧,松开松开。”
丫的力气真大,明明就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平时也不锻炼运动,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挣扎了好一会,她都累得气喘吁吁,气呼呼的看向他,他已经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在她怀疑他是真睡还是假睡的时候,他举起手手中拿着一个如小剑一般的暗器,射向了烛火。
“咻。”
烛火熄灭了。
在她用力挣扎之下,他总算松开了,她却在她想要逃的时候,冷飕飕的开口。
“不许吵闹,你若敢吵得本王睡不着,本王就……让人罚你那小丫头跪上一晚上。”
特么!
居然拿彩莲来威胁她!
她怒瞪过去,“你是不是有……”
病?!
这个字没能说出来,就见他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她,那眼神带着一丝压迫感,以至于让她没能把这话给吐出来。
“本王有什么?”
“哼。”
她气鼓鼓地翻身,背对着他。
迟早有一日,她也要去练一练古代所谓的内力武功,到时比他强了,一定要狠狠的把今日受的委屈都欺负回来。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步惊澜勾唇。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拉起被褥,将她盖住。
……
步惊澜活着回京之日,京城震动,而这仅仅是只是开始。
翌日。
天蒙蒙亮,寒冷的雾气飘散在京城的每个角落,包括每个大宅子里的院子。
可这般寒冷的清晨,都无法压抑的住一个人的火,譬如,太常卿家的夫人。
丫鬟领着太常卿夫人在弯弯绕绕的走廊走动,很快停在一间微微敞开的屋门前。
丫鬟指着门,一派笃定的语气,“奴婢亲眼看到,那狐媚子勾了老爷进了屋子,到了现在还不出来。”
这狐媚子指的是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
太常卿夫人嫉妒成性,甚至都不愿意自家夫君身边有个妾室。
她阴毒地盯着门口,咒骂着,“贱人!我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一脚踹开屋门。
“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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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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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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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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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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