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幽握住那只差一厘米就拍到她脸上的手,她笑眯眯地望着白自山。
“父亲有话好说,见面就动手不大好吧?更何况我如今是池南王妃,这要是传出去,传到太后和池南王的耳朵里,若要问罪,父亲如何自处?”
出口的话语慢慢悠悠,眼角虽弯,但眼底毫无一丝笑意,语气都含着冷意
若她反应慢了半拍,他若碰到她半分,她必要让这老东西付出代价。
白自山恼怒非常,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丫头反应如此之快。
而且——
力气竟也那么大。
“逆女!还不放开!”
他怒喊。
白落幽松开他的手,还略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手心。
碰过人渣,脏了。
屋内,二姨娘正抱着白落雪哭得梨花带雨,狠狠地瞪着她,五姨娘则是坐一旁看好戏,荣姨娘和其他人难得不在,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白自山怒意更甚,“你如今本事大了,作出羞辱家姐之事,还敢拿太后来压我?”
其实白落幽这番话还是让他怯了。
他知道白落幽在后院受苦,却不理会,宫里太后三番两次让他带着白落幽入宫,他总推辞,以她不愿意见人,平日嚣张跋扈没教养为借口。
若是太后得知他打了白落幽,恐怕他就没有理由阻拦白落幽去见太后了,到时她若不识趣把在府中遭遇全数吐出,他恐怕难保相位,不然也得得罪了太后。
白落幽无辜挑眉,“羞辱?我做什么了?”
白落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气愤难当,指着白落幽,恨恨地说着。
“你还敢不承认?!昨夜我见你衣着单薄在园中走动,便好心上前询问,谁曾想,你竟打晕了我,扒了我的衣裳羞辱我。”
二姨娘抱着白落雪,一边哭喊着,“我可怜的女儿,这是做错了什么,要遭那些恶人这般对待。”
五姨娘嗤笑,悠哉悠哉的看着她们母女作戏,在她看来,只当时这母女又在污蔑白落幽。
母女二人的哭声,顿时就惹得白自山心疼起来。
白自山阴狠地看着白落幽,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今日也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看在你亲娘的份上,我忍你许久,今日不教训教训你,还道是旁人以为我白家门风败坏!”xǐυmь.℃òm
白落幽冷笑,他还有脸提起她亲娘。
白自山吩咐身后的梁管家,“把家法取来。”
“是。”
梁管家立即应下,就在他要出门时,白落幽故作不悦。
“等等,说话可是要有证据,平白无故一句我扒了她的衣裳,就给我定罪,那我要是说,她昨夜和野男人躲在假山处苟合,被我发现了,难道父亲也信了?”
白落幽指着白落雪说,但是眼神却是飘向了五姨娘。
正喝着茶的五姨娘手突然停顿下来,脸色僵硬错愕,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抖,小心看向白落幽,正好对上她那笑眯眯的眼神,吓得她手中茶杯瞬间抖落在桌上。
她也不是傻子,一听白落幽这话,便已经发觉,她和男人私通之事被白落幽知道了。
这,这下如何是好?
白落雪气得不行,她已经恨极了白落幽。
上回计谋不成得逞,但好歹没有太多人知道她失了贞洁,可这一回,却是被府内的许多小厮看到了。
这一传出去,她如何能嫁给宣王!
都怪这贱人!她一定要这贱人付出代价!
“你!你胡说八道!父亲,您看,她不仅羞辱我,还要玷污我名声,父亲要为女儿做主啊,不然女儿就不活了。”
白落雪直接闹起来,一副要去撞墙的架势,二姨娘则在一旁拦着。
母女这般闹了一通,就算没有证据,白自山也全都怪罪在白落幽身上。
“白落幽!今日我需得狠狠教训你一顿,叫你知晓,何谓尊敬长辈。”他恶狠狠的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家法来!”他扭头便是怒吼梁管家。
梁管家竟是犹豫起来,小眼神时不时地飘向五姨娘。
五姨娘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帮着白落幽,“相爷稍等,我觉得三小姐说得有理,说话得有证据。”
为了不让白落幽把这件事说出去,她不得不想方设法讨好白落幽。
母女二人怒瞪五姨娘,她居然帮着这小贱人,她不也恨不得这小贱人死了吗?
五姨娘一开口,还特意抱着白自山撒娇,他的火气瞬间就少了不少。
只是仍旧针对白落幽,厌恶地瞪着她,“证据?那你倒是拿出你不在的证据!”
白落幽笑笑,斜望向五姨娘,看来五姨娘已经明白了她刚刚那一个眼神的意思。
她不紧不慢地说:“昨夜五姨娘来了我院儿里,与我相聊一夜,五姨娘还与我说,昨日十五,相爷在荣姨娘的院里呢。”
眼眸弯起,如同半月,笑眯眯地凝望着脸色僵硬的五姨娘。
“五姨娘说是吗?”
五姨娘哪敢说不是,“是,是,我昨夜确实去了三小姐的院子与三小姐详聊一夜。”
白落雪又委屈又生气,这次她没有冤枉白落幽,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给她定罪。
“你撒谎!”
她站起怒指五姨娘。
五姨娘不搭理她,而是抱着白自山的手臂摇晃,嘟着嘴,“相爷不信三小姐,难道还不信我吗?昨夜要不是相爷不配着我,我何至于去找三小姐解闷。”
白自山蹙眉,看了看二姨娘又看了看五姨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即便他心里知道白落幽可能是无辜的。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入内,手上捧着一套衣裳。
“相爷,有奴才在下人的屋子里发现了二小姐的衣裳。”
衣裳一展开,那花色和色泽还有布料,府上也只有白落雪和白落雨才穿得起。
只因二姨娘出身商贾,最不缺的就是银两,而且府上的银两也都是二姨娘管着。
看到衣裳的那一瞬间,二姨娘脸色就变了,她有些狐疑地扭头看白落雪,一时间竟怀疑,白落雪刚才说的,是白落幽扒了她衣裳的事情是真是假?
但无论是真是假,见到白自山脸一黑,她连忙说:“看来是雪儿看错了人,不知被府上哪个恶心肠的给害了,是我们误会了三小姐。”
这话亦是暗示有人故意偷了白落雪的衣裳,而不是白落雪去了小厮房中。
白落雪气极,“我没有……唔唔。”话没说完,就被二姨娘捂住了嘴。
白落幽望去,勾唇一笑,眼中含着些许嘲讽,就像是在说,即便是她做的,白落雪又能乃她如何?
白落雪气得快晕厥过去了。
白自山心中已觉白落幽被冤枉,他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放过她,臭着脸说:“罢了,既是误会也罢,你回去吧,没事少出门,别出来招惹事端。”
这话说得,倒成了白落幽的错了。
白落幽耸耸肩,无所谓离开。
刚跨过门槛,正与门房擦肩而过。
门房走到白自山面前恭恭敬敬通报,“相爷,池南王府来人,道是让三小姐过去一趟。”
白落幽脚步一顿,步惊澜这是要干嘛?不会是反悔了,现在要让她过去,然后——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
白自山慌了慌,他刚刚差点教训了白落幽,若她此去,无意透露些什么,他岂不是得罪了步惊澜。
不行,他不能让白落幽过去。
“你道是三小姐身子不适,去不了。”
“是。”
门房离开,白自山沉声命白落幽不许随意出门后,便放她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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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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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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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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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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