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要提起那一晚的事情,白落幽忙不迭拿下圣旨,详装咳嗽,僵硬着脸说:“咳咳!看来王爷认识一位与我相貌相似之人。”
薄唇微勾,步惊澜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对她勾手,“过来。”
对上他带着隐隐寒意的双眼,白落幽不禁汗毛竖立。
那晚他怒气腾腾地想要掐死她的眼神,她可还记得,哪里敢靠近。
这人不会是想要当众杀了她吧?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后退,然而,站在她身后的白落雪,突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王爷在叫你呢,妹妹没听到吗?”
白落幽反应未及,被推到步惊澜面前,没站稳,直接双膝跪下。
她恼火回头,该死的!她早晚要嫩死这小贱人。
白落雪得意扬唇,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这贱人生的这般模样,但凡是个人见了,都会恶心,步惊澜也必然不会例外,王爷只要细看了,必会抗旨。
头顶寒气凛然,刺得她浑身发寒,白落幽硬着头皮想要站起,步惊澜却突然伸手详装扶起她。
“三小姐不必行此大礼……”
他一出声,救下了白落雪一跳,她正想避开,却被他猛地拉入怀中。
意欲推开他时,耳边传来他带着阴寒杀气的声音。
“你最好乖乖配合本王,否则,凭那夜之事,本王现在便可取了你的性命。”
他周身隐含杀气,再加上这一段威胁的话,让白落幽浑身僵硬,心中懊悔不已。
她怎么那么倒霉,那晚偏偏上的,是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白落幽压低了声音求饶。
“我错了,饶了我吧,那晚上就是个意外,你不也解了毒吗?”
步惊澜勾唇一笑,拉开白落幽,用着轻飘飘的语气对她表白。
“看来三小姐忘了本王,但本王至今还记得,与三小姐初见那日,对三小姐一见钟情。”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被惊掉下巴似地大张着嘴。
一见钟情?
白落幽呆了呆,要不是知道他现在可能是装的,她都要怀疑他眼睛是不是瞎了。
白落雪满眼的不可思议,随即恼恨的捏住双拳。
怎么可能?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这贱人!
白自山回过神,小心翼翼上前,拱手闻道:“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此来,是为何意?”
推着轮椅的黑衣侍卫对着身后招了招手,“抬上来。”
只见,一群侍卫抬着十几个铁箱子而来,铁箱子打开里面尽是金银珠宝,几乎闪瞎了在场众人的眼。
便是装稳重的荣姨娘见了,都不由看直了眼。
步惊澜不紧不慢地说:“一月之后,本王要迎娶三小姐为王妃,遂将聘礼送来的同时,想要问一问,三小姐可有何异议?”
低垂眼眸,他微笑问白落幽,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那眼神却透着一股威胁之意。
白落幽不与他对视,斩钉截铁开口,“有!”
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就是打死也不能嫁过去!
“我与宣王结有——”
正想拿着宣王做借口,白自山急急走来,打断了她的话,连声说道:“没有没有,小女怎敢有异议,能与王爷结亲,乃是相府之福,亦是小女之幸。”
“那就好。”
步惊澜漫不经心点头,眸光落在白落幽身上,带着一丝讥讽之意,宛如在说,她即便是有异议又如何。
他微微弯腰,薄唇凑到她耳边,“乖乖在相府等着本王,要是敢逃,本王就打断你的腿。”
威胁的话语令白落幽背后一寒,她咬牙切齿地勾起一抹笑,“呵呵,不敢。”
这男人,真是有够阴毒的。
黑衣侍卫推着步惊澜的轮椅离开,白自山随去迎送。
步惊澜走后,在场的女人都对白落幽冷嘲热讽起来。
白落雪率先开口,她还是不能接受,步惊澜竟然会看重她对她一见钟情的事实。
“三妹妹真是好福气,能得池南王青睐,想必是用了些手段吧?”
白落雨也跟着嘲讽,脸上满是嫉妒,“什么手段,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不过就她这一张丑脸,怕是嫁过去就得下堂了。”
白落幽回过神,斜望过去,“怎么?嫉妒了?”
这话瞬间就让白落雨炸了起来,她气愤地指着白落幽的鼻子说:“我嫉妒你?笑话!他一个病秧子,你嫁过去就得守寡,我嫉妒你能守寡?”
白落幽冷笑,“就算是守寡,我也是池南王妃,我有狗屎运,你却是连狗屎都没有,不对,是不如。”
“你!你这个贱人说什么?!”
如今小命难保,白落幽懒得搭理她们,阴沉着脸离开了。
回到屋子,想了几个时辰,白落幽还是觉得不能嫁给步惊澜,嫁给他,和以身侍虎有什么区别,所以——
她要逃!
彩莲看着白落幽收拾东西,一脸疑惑,“小姐这是干什么?”
“收拾东西跑路。”她一边收拾一边说。
“啊?”
随意收起几件衣裳,便拉着彩莲离开,“走。”
天色昏暗,寂静的后花园里,没想到在跑路的途中,还遇到了正独自在赏月的白落雪。
白落雪一见白落幽,迎上前嘲讽,“这大半夜的,三妹妹这是要去哪?莫不是急着去会男人不成?”
白落幽不愿理会她,正想与她擦肩而过,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跑路得需要银子,但她现在跟个穷光蛋没有什么区别,得想法子带上点银子离开。
想着,她将目光落到了白落雪的身上。
她幽幽冷目令白落雪有点慌,“你想干什么?”
白落幽微勾红唇,用手指着白落雪身后。
“爹爹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回头,就在她回头的时候,白落幽直接拿着包裹将白落雪砸晕。
在其倒地后,匆匆忙忙搜白落雪的身,连白落雪一根簪子都不放过。
一旁的彩莲都看呆了,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操作。
“小姐?”
“拿着。”她随手把簪子塞到彩莲手上,咕哝着,“这衣裳应该也能当不少银子,扒了。”
说着,就顺手把白落雪的衣裳也给扒了。
拿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带着彩莲抵达相府一处最矮的墙,随即轻松爬过跃下。
“啪啪!”
相府墙外街道,她拍着手上尘土,得意扬唇,“哼,还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可不会给那条疯狗有机会报复她。
墙上,爬到一半的彩莲突然怔怔望着白落幽身后,“小,小姐?你后面。”
“别怕,下来,我接住你。”
白落幽张开手,话落之时,身后却响起一道幽幽冷声。
“白落幽,你果然将本王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这声音一出,白落幽身子瞬间僵住。
不会那么倒霉吧?
僵硬着脑袋扭头望去,当看到那一张俊逸面容时,她只觉欲哭无泪。
就是那么倒霉。
白落幽勉强一笑,“呵呵,好巧,我与王爷真是有缘分。”
真是孽缘!
步惊澜坐在轮椅上,手背撑着下巴,勾人凤眸射出寒芒。
看这架势,想必是在此恭候已久。
“怎么?想逃?”
他说过,她要是敢逃的话,他必会打断她的腿的话语尚在脑子盘旋。
白落幽忙不迭摆手,“不不,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出来赏月罢了。”
说着指了指天边的月亮,“王爷瞧瞧,这天边的月,是不是很亮很圆?”
步惊澜冷笑,看也不看她所指的月亮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我背着的包袱上。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赏月要翻墙出府来赏,还带着包袱。”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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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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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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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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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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