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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达·卡罗/FridaKahlo

  1907—1954。墨西哥女画家。被称为“折翼的天使”。

  我没病,我只是坏掉了。但只要我能画,我就是快乐的。

  ——弗里达·卡罗

  逆境也是生活的恩赐

  初次在咖啡馆里看到弗里达·卡罗的复制画时,我对她的画中人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表情过于严肃,线条太过坚硬,唇上深深的汗毛像隐隐的胡须,让我分不清性别。更为夸张的是两根粗黑的眉毛,眉头几乎连在一起,像Levi’s的袋花,看上去十分怪异。当时我心想:这到底是男还是女呀?

  不过,也正是这两条与众不同的眉毛,让我一下记住了那幅画,只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后来偶然间看到一篇关于弗里达的报道,再次看到那两条让人印象深刻的眉毛,我才知道原来当初看到的画中人就是弗里达本尊,那幅画是她的自画像之一。

  得知弗里达是墨西哥现代著名的女画家后,我对她产生了兴趣。说起来,我也算是长了双才华势利眼,凡世间有才华的男子女子,总是特别能引我为之注目。

  让我惊喜的是,看了弗里达本人的照片,原来要比画中的她柔美许多,也算得上是个美女了。这一发现,令我对弗里达的好奇又增添了几分。

  她为什么那么爱画自己?她在画中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她有着怎样传奇的人生?……带着很多个问号,我向弗里达的世界渐走渐近。

  1

  我猜弗里达肯定不止一次抱怨过老天的不公。

  这个不幸的姑娘6岁时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右腿萎缩弯曲,成了一个残疾人。

  18岁那年,噩运再次降临,弗里达和男友外出时遭遇了一起严重车祸。车祸令她脊椎断裂,身体多处骨折,本来就瘦弱的右腿更是11处碎裂。最为可怕的是,一根钢筋穿透了她的腹部,导致子宫损伤,骨盆破碎,多颗钢钉植入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缝线将她光洁的皮肤分割得伤痕累累。

  她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今生今世怕是再也不能行走了。

  祸不单行,男友眼见弗里达恢复无望,竟找了个借口狠心抛弃了她。

  花样年华屡遭打击,再坚强的人也会心如死灰。逆境中,有人会一蹶不振,有些人却能绝境逆袭。坚强的弗里达属于后者,她就像一朵快被雨水打蔫的花,天晴后,又蓬勃地昂起头来。

  车祸后的弗里达浑身打满了石膏,像个木乃伊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生命的烛光微弱得仿佛一缕轻风就能将之熄灭。难道下半辈子就要这样望着天花板发呆等死吗?一颗不甘的心在她胸腔里悲鸣呐喊着:“不!”m.xiumb.com

  弗里达的父亲是一名摄影师,擅长画画,受他的启发,她想到了用画画来转移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

  无聊的时候,她就在石膏上画着蝴蝶玩,很快,石膏上就画满了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眼看快没有空余的地方可画了,疼爱女儿的父亲就给她买来一块画板,支在床上,这样弗里达便有了更为广阔的绘画空间。

  弗里达让母亲拿来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她年轻姣好的面容,她决定画出镜子里的自己。

  在负能量面前,人人可以自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排解方式。写作是一种救赎,运动是一种释放,画画同样是一种出口。

  弗里达学会了如何将心底的痛苦、脆弱、勇敢和活力一一转移到画板上,她的画中有血液、眼泪、钉子,当然也有花朵和太阳。

  她画出自己的生活、哀伤和希望。画画渐渐治愈了她的忧虑,使她暗淡的人生露出一点霞光。她在画画中找回好久不见的快乐。

  弗里达的画作中最多的就是自己的肖像画,关于这一点,她这么解释:“我画自己,因为我经常是孤独的。我画自己,因为我最了解自己。”

  毫无疑问,弗里达是自恋的。但“自恋”不是贬义词,悦已本来就是女人的一种美德,若自己不爱自己,又怎能要求别人爱自己呢?

  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强烈的对美、对爱、对生的追求,弗里达竟然奇迹般康复了。她能下床走路了,虽然车祸带来的后遗症还很严重,但毕竟她又能走路了。

  2

  弗里达的丈夫是墨西哥著名的壁画师,名叫迭戈·里韦拉。

  早在中学读书时,她就听闻了他的大名。当年,他受邀到她就读的学校来画壁画,对名人怀有崇敬之心的弗里达兴奋不已,偷偷躲到柱子后面看他作画。

  她自小就喜欢不平凡的人,迭戈的才华让她深深迷醉,但他俩正式认识是在她走上绘画道路之后。

  他们互为对方的才华所倾倒。尽管弗里达早就听闻迭戈私生活混乱,拥有情人无数,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就像一盅迷魂药,让她欲罢不能。

  她爱上了迭戈,不管不顾他的过去,很快,她便成了他的第三任妻子。

  迭戈身高180cm,魁梧、结实,像大象一样强壮威武;而弗里达呢,矮小、瘦弱,勉强150cm出头,仿佛一只轻盈的鸽子般小鸟依人。这对有着最萌身高差的夫妻组合,被朋友们戏称为“大象和鸽子”。

  弗里达幻想自己做了迭戈的妻子后能治愈他的偷腥癖好,遗憾的是,花心大萝卜已经风流成性,着魔成瘾,无药可救了。在短暂的新婚甜蜜期之后,他控制不住又出轨了。他坦诚自己无法做到专一,还大言不惭地说上床如同握手。弗里达愤怒地将拳头砸向迭戈。

  爱得越深,伤得越痛,爱一个人好难,可将爱放弃似乎更难,因为她太在乎他了。

  她很想为他生一个宝宝,以此拴住他的心。她如愿以偿幸福地怀孕了,但不幸的是,当年遭遇的车祸严重损伤了她的子宫,她流产了。鲜血洇红了雪白的床单,她失声恸哭,命运为何待我如此薄凉?

  本就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她只好将亲妹妹接到身边同住,以便自己能有个照应。没想到的是,身为姐夫的迭戈居然连小姨子也不放过,他竟然染指了她的亲妹妹。

  当真相被她知道后,她只觉天崩地裂,来自至亲的背叛如万箭穿心。

  这一事件之后,弗里达创作出了她本人画作中最为血腥的一幅画——《少少掐个几小下》:画中的女人赤裸着躺在白床单上,遍体鳞伤,血迹斑斑,一个戴着黑毡帽的男人站在床边,手中握着把匕首,白衬衫上沾染了很多血迹。显然,弗里达想借这幅画暗喻自己,丈夫的每次背叛不啻在用刀一下一下地捅她啊。

  弗里达曾经说:“我生命中遭遇过两次巨大的灾难。一次是被车撞了,另一次是我的丈夫——做迭戈的老婆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情。我让他去和别的女人过日子。”本来我以为若要为她生命中的灾难排序,两大灾难应该是小儿麻痹症和18岁时遭遇到的车祸,但在她看来,迭戈的背叛早已盖过了小儿麻痹症的阴影。可见,精神受到的伤害往往更痛于生理上的伤痛。

  电影《弗里达》里,在弗里达得知丈夫染指了妹妹,她彻底绝望准备“重生”时的画面很令人震撼。她带着决绝凌厉的眼神,剪去了他喜欢的长发,碎发散落,一地忧伤心碎。

  这个镜头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梁咏琪演唱的那首《短发》,倒是非常符合戏中弗里达的举动。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反反覆覆清清楚楚/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女人和头发的关系,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女人一旦受情伤就会不由自主想拿头发开刀,仿佛剪掉长发就可以与烦恼一刀两断,这似乎是普天下感性女人的共性行为了。

  弗里达顶着一头洒脱的短发“新生”了,与其说是新生,毋宁说是堕落。

  受到重创的弗里达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开始像迭戈一样,流连于歌厅、酒吧,喝烈酒,说脏话,勾搭帅哥或者才子……发展到后来,她甚至男女通吃,同多个男人发生婚外恋,也同多名女人发生同性恋。

  她被人当作著名的荡妇,却没有人知道,这简单粗暴的出轨行为其实并非她内心所愿,她如此糟蹋自己,是为了想唤起迭戈的醋意,她心里深深爱着的还是她的丈夫迭戈啊。

  因为深爱,所以在乎。

  弗里达一直纠结迭戈是否爱她,她在他面前带有粉丝对偶像的自卑。她的“大象”身边从不缺崇拜他的女伴,他也并不特地为她停止拈花惹草的行为,在他面前,她显得如此无能为力。

  在一封写给朋友的信中,她这样诉苦道:“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爱迭戈,但也没人知道与这位先生生活在一起有多难。他的生活方式是如此怪异,以至于不得不猜测他是否真的爱我,但我想他确实是爱我的,即使是以‘他的方式’。”

  生活经不起煎熬。1940年,弗里达终于与迭戈正式离婚。在婚姻维系的11年中,他们有过甜蜜,有过争吵,离过婚,又复过婚,最终还是以分手来结束了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

  有意思的是,在和迭戈离婚后,弗里达还画过一幅自画像,题目为“迭戈在我的思想中”。画中,她把迭戈置于自己的额头,让迭戈卧靠在她那两根标志性的粗眉毛上。

  弗里达到底还是忘不了迭戈啊。迭戈在她的思想里。迭戈在她的心窝里。

  3

  抛开两人的爱情忠诚问题不谈,弗里达和迭戈说起来还是志同道合的。

  两人皆为画家,彼此惺惺相惜,对各自的画艺都非常推崇和欣赏。而在政治追求上,他们也有着惊人的统一,都热烈地拥护和支持共产主义。

  弗里达曾经给过迭戈一个中肯的评价,她说:“迭戈不是任何人的丈夫,永远不是,但他是一个伟大的同志。”

  作为一对支持共产主义的同盟军,他和她曾在自己家中接待了来墨西哥寻求政治庇护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左翼领袖、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戴一副圆框眼镜,额头饱满,气质儒雅。而共产主义领袖的光环,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尽管托洛茨基彼时已为人夫,太太就在身边朝夕相处,弗里达还是控制不住为他心动。

  在托洛茨基眼中,戴着红花、红耳环,穿着大红大绿墨西哥服装的弗里达又何尝不是一朵散发出异国风韵的奇葩?她的画在旁人眼中艰深难懂,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深意。

  在一幅她送给他的自画像中,她把嘴唇抹上了玫红色,脸颊画上粉红色,指甲也涂成了红色。她以一种绝顶完美的技巧选择了服装的色彩——鲜肉色的裙子、赭色的大披巾、葡萄酒色的罩衫。所有这些色彩美丽无比地被置于橄榄绿的背景上。试问,面对这样鲜衣怒马的女子,他怎能无动于衷?

  他们互相吸引,成了一对地下情人。偷偷摸摸的刺激感让两颗已不年轻的心甘愿坠落沉沦。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即使不言不语,他与她也心领神会。

  然而,再密不透风的纸也终究包不住火,暧昧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托洛茨基的太太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为了避嫌,他只好带着太太从弗里达家里搬了出去。

  但不久之后,噩耗传来,托洛茨基被人暗杀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弗里达因为曾与他交往过密,被列入怀疑对象,逮捕入狱。

  当弗里达陷入困境之时,令她欣慰的是,迭戈并没有对她撒手不管。尽管他与她离婚了,但两人还是做回了朋友。

  1953年,因为肌肉坏疽,弗里达的右腿被截肢,她彻底成了一个只能与轮椅为伴的残疾人。

  生命的烛光颤颤将灭,她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年轻时,她曾经在纽约、巴黎开过画展,但在墨西哥,在自己的国土上,她还未曾举办过个人画展,她想在有生之年了却这个心愿。

  得知她的心愿后,迭戈和一众朋友都积极参与策划组织,竭力帮助她圆梦。

  画展开幕那天,她吵着要去现场,私人医生担心她身体虚弱,没有同意。迭戈也劝她不要去了,画展交由他和朋友们张罗就行了。

  大家都以为弗里达不会出席了,谁知画展刚开始没多久,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展厅外警报声响起,一张庞大的四柱床被抬进了画展展厅,床上躺着的正是弗里达。她化着浓妆,抹着重彩,穿着明艳的墨西哥民族服装。这个任性又执拗的女子,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亲临现场。

  她和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看上去那么快乐,那么满足,羸弱的生命在这一刻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华彩。

  她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4

  弗里达一生创作了两百多幅作品,自画像占了三分之一。

  画中的她,总是穿着鲜艳的墨西哥民族服装,浓妆艳抹,热烈的色彩喷薄而出,真正是鲜衣怒马,看烈焰繁花。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画中的她常将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在发髻中央插上几朵艳丽的大丽花,妩媚妖艳。

  自画像中的她,最醒目的还得属那两根令人过目不忘的连心眉,像飞翔的鸟的翅膀。那简直就是她独一无二、世上无双的象征。

  因为无法生育,她将母爱转移到宠物身上,宠物也常常被她画入作品中:鹦鹉、小狗、猴子……她最爱的宠物是猴子,她画过很多幅与猴子在一起的自画像,小猴子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弗里达两根粗粗的黑眉毛相得益彰。

  弗里达还喜欢在画中插入茂盛的热带植物,龙舌兰是她偏爱描绘的植物。她热爱大自然,在家居庭院里也种满了苍郁的绿植,那旺盛的生命力正是她对自己的期许。

  年轻时的弗里达曾打算学医,因此在她的画作中还可以看到不少人体结构的描绘:血管、心脏、脉搏……这些人体器官,她画得都极为精准。

  弗里达最著名的一幅自画像名为“折断的圆柱”,画中人脸部、身体上被钉上很多颗钉子,一条纵向的深深的伤口自腹部一直绵延到颈部,将身体分割为二,与背景开裂的山谷遥相呼应。伤口里有一根断裂的爱奥尼柱式圆柱,代表她折断的脊柱。在她的肩部以及乳房的上下,绑着四道白色的皮带,暗喻她支离破碎的身体靠这些依托才得以整合。

  她披散着头发,裸露着身体,肌肤光滑细腻,乳房浑圆坚挺,但曼妙迷人的胴体上,可怖地被钉上很多颗钉子。弗里达用如此暴烈残忍的视觉冲突,将美好一一打碎,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挂在眼帘之下。这是弗里达美丽而破碎的人生的缩影。

  弗里达的画中从来没有虚幻的东西,她不画梦,只画自己经历的现实,哪怕现实是冰冷的,她也要让它燃烧起来。所以,她讨厌别人称她为超现实主义画家。

  这个墨西哥著名的女画家,在全世界拥有无数粉丝,大名鼎鼎的歌星麦当娜也是其中之一,据说麦姐一个人就拥有总价值逾300万英镑的弗里达作品。

  弗里达的名画《诞生》,是麦当娜珍藏的最为喜欢的一幅作品。《诞生》中描绘了一名孕妇,上半身蒙着白色床单,下半身裸体,正在分娩,一个硕大的婴儿头——长着弗里达标志性的一字眉——从母体的子宫中露了出来,耷拉在一摊血水中央,场面甚为惊悚可怖。

  有意思的是,麦当娜将这幅《诞生》悬挂在自己的客厅里,来造访的客人进门就可以看到,假如有人表达出对《诞生》的些许不悦,麦姐就立马下逐客令,可见她对弗里达的画有多么推崇。

  5

  观看电影《弗里达》时,我注意到了她和迭戈的房子。一座奶黄色,一座天蓝色,中间以一根天桥连接。弗里达戏称天桥是她和迭戈之间的爱。当他们发生争执、吵架后,弗里达就会锁住天桥的门,迭戈如果想见弗里达,就必须从这一座房子下来,再绕到另一座房子;如果他俩和好了,天桥的门就向彼此开放。

  那座房子,见证了这对夫妻日常的喜怒哀乐。他们在这里缠绵相爱,也在这里彼此伤害。

  1954年,弗里达办完个人画展几个月后,生命的指针永远停留在了47岁。

  睹物思人,物是人非。迭戈在弗里达离去之后,才深刻地认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他将弗里达故居里的遗物整理好,把她的房间封存了起来,直到2004年,这个关闭了50年的房间才向人们敞开了大门。

  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这位女画家的部分日用品。收藏和穿戴的物品无一不表达出主人特立独行的艺术气质。

  有几样物品煞是令人触目惊心:

  一双她生前穿过的红色流苏靴,右脚的鞋跟明显高于左脚,这是她特地为自己短于左腿的残弱的右腿制作的;

  一只假肢,是1953年她右腿截肢后使用的假肢,爱美的她给这只假肢设计了红丝带,上面还绣有中国绣花图案;

  一件石膏装,那是她在车祸后穿的石膏服,她整整穿了三个月,以此来缓解身体上的苦楚……

  她一生接受了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手术,这个身体破碎的坚强女人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只有在绘画中,她才能找到快乐。艺术使她承受的苦难有了些许存在的价值。

  即便这样,对于这个世界,她热爱,却并不留恋。在日记中,她写道:“但愿离去是幸,但愿永不归来。”

  这个世界给了她独一无二的美,也带给了她难以描摹的苦。

  无比华丽,无比痛苦,这八个字是弗里达的人生的真实写照。

  她就像一株带刺的玫瑰,在墨西哥大地上不屈地开放,寂静地凋零,生命如露水般短暂,画作却如琥珀般隽永。

  更多一些质感:

  弗里达的人生可以说是不幸的,因为她遭遇了比一般人更痛的苦。但她的人生又可以说是幸运的,逆境成就了她画板上的传奇。

  英国有一句谚语叫:Everycloudhasasilverlining.翻译成中文是:每朵乌云都镶有银边(现在普遍变体为:每朵乌云都镶有金边)。

  意思是说,黑暗的背后还是有光明的。但在黑暗面前,有人看到的只是黑暗,有人却可以看到黑暗后面的光明。

  人生是一场长跑,谁知道什么时候风和日丽,什么时候又狂风暴雨?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顺利到一辈子什么坎坷都没有。人和人的区别仅在于:当逆境来临,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这是一场较量。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对软弱的人来说,逆境是一场灾难,它能一竿子将你打翻在地,让你爬不起来。

  对坚强的人来说,逆境则是一种恩赐,它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推开窗门,风水流转,那里有你不曾见过的绚烂风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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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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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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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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