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自然是要讲解这忆昔珠的用处,“陌离”拿着忆昔珠在众人面前走一圈,边走边讲:“这忆昔珠说是能将人的所做所说记录下来,等到想看的时候再用一种简单的办法便可以看当时的所行所说。这是……”“陌离”微微埋下头,做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咳了两声,又说:“这是异地的两个男女以来解……解相思之苦所用。”
长辞与谁在相思?可笑,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能与谁相思?
玉老皇帝看着“陌离”,眼中闪过疑惑。陌离的父亲与他是故交,陌离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父亲教他学这些旁门左道?从没有听说过啊。
太子顺着“陌离”的话说下去:“丞相说用简单的方法就能看到其中记录下来的事务,不知简单的方法是……?”
“去为本相端一盆水来。”也未问过玉老皇帝的意见,“陌离”就直接对玉老皇帝身边的太监吩咐。
平日里玉老皇帝对陌离并不见外,当做自家孩子般,那太监听得“陌离”的吩咐就要迈步去照“陌离”说得做,刚走几步,太监又觉得不对劲,忙回身躬着身看向玉老皇帝。见玉老皇帝对他点头,那太监才又继续走。
那太监端来一盆水,也遣人去拿了一个架子,方便放水。
“陌离”将珠子放进水盆中,然后就静静站在一旁,再无其他动作。
珠子海蓝色的幽光映在水中,越来越强,连水都闪着海蓝色的光,这个光很柔和,不刺眼,让人能真真切切的看清它的光影浮动。珠子一点点融入水中,水愈加的蓝。等到珠子融尽于水中时,水开始沸腾,冒着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里面都有烟雾升起。升起的烟雾不飘散,聚集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一堵烟雾墙。烟雾墙上有画面在形成。
月亮为夜幕投来微弱的光线,能看见一个紫衣男子掐住长辞的脖子,月光太暗,看不清男子的脸。男子的一身紫衣就是这个黑夜中最亮的色彩,模糊的瞄到男子紫衣上用黑线绣着一朵他们不认识的花,花正盛开,每一片花瓣都有些诱惑的气息,像是一个妖娆的女子正向人招手。那花好看,却给人惧怕和危险的感觉。
那是彼岸花,开在冥府,奈何桥与忘川河中多见,是为鬼魂投胎送行的花。彼岸花花色为红,红得张狂,花瓣重重叠叠,比起凡间的牡丹这类,更为耀眼,引人注意。
“玉君贤是谁?他可是人间未来的帝王,你肆意伤他,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
“你……是妖……为何帮他……”
“是妖就不可以帮他了?”
对话声从烟雾墙中的景象里传出来,声音不大却足已进入每个人的耳中。他们从这三句话中扑捉到了一个的名字和重要的信息,玉君贤,人间未来的帝王和妖……
长辞的死和贤王爷有关系?
也就是这时,他们发现玉君贤并不在偏殿上。玉老皇帝身边的太监站出来解释:“今日派人去请贤王爷来偏殿议事,贤王爷生病,便没有来。”xiumb.com
生病这事,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可惹人怀疑,让人非议。
“皇上。”有大臣出声,全场的议论声停止,听他讲话:“皇上,长辞国师枉死在我国境内,多有不妥,臣以为应当将贤王爷召来,查明此事,给戍荣百姓,戍荣皇帝一个交代。”
玉老皇帝还没有开口说话,玉君武就道:“昨夜像是贤弟被长辞国师伤到,正在府中静养,将他召进皇宫,怕是不便。”玉君武是在为玉君贤说话,可有的话,说多了就是在开脱,更添嫌疑。
“太子殿下,你莫怪微臣多嘴。”又有臣子站出来,对玉君武抱拳施礼后又继续说:“有谁会无故伤人呢?长辞国师伤到贤王爷,想来或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如今长辞国师死在我国,臣也以为应将贤王爷召进皇宫细细盘问。”
“昨日的确见到长辞国师对贤王爷破口大骂……”昨日跟着去迎接长辞的人说。
“长辞国师是被妖杀害,贤王爷府上的妖并没有除去。不,那妖此般维护贤王爷,贤王爷……在王府里养妖?!”
“皇上,贤王爷有意篡位啊!他竟在王府养妖,还……还杀害长辞国师,若是,若是戍荣怒极,对我国开战……这,这内乱外战的……”
玉老皇帝没有发言,他们便说得愈加过分,好似要将天下的所有罪名都安在玉君贤的身上。他们说的话,最终玉老皇帝都听不进去了。
“够了!”玉老皇帝大吼一声,那些还没有把话说完的人,把剩下的话卡在喉间,低下头,听玉老皇帝训话。
“单凭一颗都未见识过的珠子,就将罪名安之于别人身上,你们是否都太过武断了!若是你们都这般无能,朕就要考虑肃清朝纲,提拔一些有用的人上来!至于贤王是否在府中养妖,是否篡位,以及戍荣国师之死的黑幕,朕自会堪酌。”玉老皇帝明显的维护玉君贤,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众臣见玉老皇帝是真的发怒了,都埋着头,有话也不敢再说了。
玉老皇帝看了看还躺在大殿中央的长辞,道:“以国礼厚葬长辞国师。这件事……就先不要外传,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向戍荣好好赔罪。”
众臣高呼“皇上英明”,玉老皇帝把眼中的不耐藏好,不再多说,抬步向外走去。经过“陌离”身边时,玉老皇帝停下脚步,看着“陌离”,张嘴,闭嘴,什么都没说,又走了。
罢了,罢了,不用特别嘱咐什么,陌离与君贤是多年的好友,他不会针对君贤,自是能放心的。
玉老皇帝一走,殿中又议论阵阵,有人觉得就是玉君贤养妖杀了长辞,也有人维护玉君贤,所以殿中不时还能听到两句争吵声。
“诸位。”“陌离”提高声音道。他声音温和,却有压迫人的严肃。众人目光都移到“陌离”身上,“陌离”走至长辞的尸身旁,指着长辞的尸体。道:“长辞国师的遗体在运河中被发现,有多位百姓看到,你们认为,可能不外传吗?”
众臣沉默。这他们都清楚的,玉老皇帝的不可外传就是要他们封锁住自己的嘴和看见命案百姓的嘴,可口口相传,天下最难封锁的便是嘴了。要想不外传,是在说笑。
“你们可有想过,若是戍荣皇帝知道了,会如何对待我国?”“陌离”继续问。
如何对待?若是轻些,千境割让城池赔礼谢罪,若是戍荣皇帝不依不饶,怕是要兵戎相见。
“皇上维护贤王爷,贤王爷先前被妖女迷惑,至今还不清醒。我与贤王爷交好是没错,但千境有如此王爷,我已然看不下去了。”“陌离”这话说的好,为他下面说的话铺好了路,让人不由得信服他说的话。
“昨夜,我看到长辞国师偷偷进入王府,后被贤王爷赶了出来。即便是长辞得罪于他,为千境百姓,为天下太平,贤王爷也不该对他痛下杀手啊!他……他还在府中养妖,实为大罪啊!”“陌离”边说边叹,语气沉重悲痛。
“陌离”的话又引发一场议论,有大臣问“陌离”:“依丞相之见,该如何是好?”
“陌离”眉角向上挑了挑,眼中那抹嘲讽和欢愉的流光一闪即逝。终于,引到主要问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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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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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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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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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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