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沧澜尽>第三章 孤影寒自怜
  次日。

  凉风推云散去,天空中已经没有了白云的遮挡,显地分外地蓝。

  花之国的冰牢里四面皆为厚厚的冰墙,除了有扇士兵把守的推门外,其余不留一点缝隙,从冰板上漫起的许许寒雾将塞琉一点一点地从昏迷中拉过来。

  塞琉爬在冰地下,慢慢睁开眼,吸喘着从冰雾,才慢慢恢复了知觉,一点一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啊——”麻醉药已经慢慢对她失去了作用,她感觉双腿重地像压了几块石头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只是传来阵阵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感。琇書網

  塞琉强忍着翻了个身,她努力抬起头才看到自己那已经血肉模糊烂得不成样的双腿。

  “不!不要…”塞琉忍者疼痛大哭,她想爬到推门的那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还被两条沉重的大锁链给牢牢拷住。

  “放我出去!”

  “吵什么!”推门哐的一声被推开,几个士兵走了进来。“你的双腿已经废了,还是安分点吧,维京人都走了,是女祭司说你身上有妖气,这才下令要囚禁你。”

  士兵本想把事物抬给塞琉,却被她一把打翻。

  “简直不知好歹!饿死我才不管你!自己捡着吃吧!”士兵被塞琉给激怒,生气地说完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

  时间逝如流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塞琉被囚禁在这冰牢里已经整整十年的时间,冰牢里的日子虽然枯燥无味,整日醒了睡,睡了又醒的消磨,她竟然分不清了何时为梦境何时为清醒。

  这是在花之国的极寒牢狱里。

  十年的时间,那个叫沧赤月的男孩从未来看过她。

  可这对她来说也算得上岁月静好。

  她从未埋怨过什么,也许她也已经忘了那个叫做沧赤月的男孩。

  之前筋断被挑地血肉模糊的双腿因长期不动又粘合在了一起,开始一动就痛,可现在只感觉两腿的膝骨就像连在一起似的,怎么也分不开。

  塞琉在地上爬着一连睡了几天,醒时腰也会酸痛,她用手向下想捶捶腰时,竟摸到了一块密密麻麻的鳞片,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双腿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尾!

  塞琉爬起,盯着自己下半身的蛇尾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她眼中泛起酸泪,却又感到欣喜。

  “怪不得这几日爬起来如此轻松。”塞琉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尾巴上,发现自己可以仗着蛇尾立起来,还可以绕着冰柱随意地爬到冰牢洞顶上!

  塞琉大喜,不免大笑起来,整个冰牢里都回荡着她阴阴的笑声。

  这还是十年来她第一次笑。

  吱呀——

  推门被打开,塞琉立马从冰柱上跳了下来爬到地上,蜷缩起尾巴然后用一旁的一席毯子盖住自己的尾巴。

  “师傅!”从推门外钻进一个一头银发脸色白嫩的小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提着个木篮子,上面还盖了一块小方布。

  男孩悻悻地跑到塞琉面前,笑着问:“师傅,你在笑什么啊?”

  “我感觉到你要来,所以开心啊。”塞琉抱住靠在身旁的小男孩。

  “师傅,前几日我教你的那篇讲文你学会没有?有不懂的一定要问我啊,我今日又带了一点纸墨和面包来,我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了…”小男孩往篮子里揪出一块面包,喂到了塞琉的嘴里。

  “师傅,北岛从六岁就常常到冰牢里陪你,明日就是北岛的生辰了,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师傅你到底有没有想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啊?”北岛月边喂塞琉吃着东西边问:“我虽然身为王子,可是宫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我,父王只让我跟着先生学习讲文却不许我跟女祭司学习一些法术,只有师傅肯教我这些异术,我要知道师傅的名字,等将来有出息了,说出去,师傅的脸上也有光啊…”

  塞琉思绪万千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当初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才会被关到这里。

  想到这些,塞琉不免发起呆来。

  “师傅!”北岛大叫一声,将她拉过魂来。

  “啊?”塞琉被吓了一跳,自从被锁在这冰牢里,整日不是躺着就是爬着,她只能隐隐记起自己有段可怕的血光回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沉浸在血仇的悲痛回忆里。

  这时她突然想起几日前北岛月教她的那句“力挽狂澜,无力回天”的讲文,想了一下,才慢慢说出:“我叫狂澜。”

  “狂澜?真是个好名字啊!”北岛月眼里泛着闪光。

  “今天你想不想学习可以将人冰冻起来的异术啊?”她阴笑着,在这极寒地狱似的冰牢里,整日就是闭目养神打发时间,余时还用来钻研各种邪术,也早已忘记当初来这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想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把他变成冰球!”北岛月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拳脚。

  “但是师傅也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才行。”狂澜一边说着,另一边用手按在地面上往上一收,几条冰锥便从平滑的冰面上钻了出来。

  “师傅你说,只要北岛能做到的都答应!”北岛月开心地说。

  “等你出去时,就用我教你的方法,将推门的卡缝用冰给堵住就行。”狂澜说。

  “师傅是想逃出去?”北岛月一下子就拉下表情,然后愣在原地,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可好办。”

  “明日是北岛的生辰,刚好又是赤月哥的订婚日,师傅要是明早出来的话,刚好可以赶上我的宴会!”

  北岛月正边向狂澜学习着控冰术,边与她谋划着明日逃狱后的行程,两人还没商量完时,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

  “北岛。”一个脚下踏着军靴,上身穿着白衬衫,衫边直接塞进裤腰里,腰间还挂着一条龙纹腰带,长的白白净净的男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排身手不凡的贴身侍卫。

  “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哥,我是来找我师傅的。”北岛月摊开手指着狂澜说,接着又拉住狂澜的手,温和地说道:“师傅,这位是我哥,他就是之前我和你说过想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他叫沧赤月。”

  狂澜没有说话,只是被眼前这副恍脱世俗的明净脸庞给吸引住。

  北岛月见气氛有些尴尬,又继续说道:“在这整个宫里,除了我母后与师傅你,就只有赤月哥对我最好了。”

  狂澜看着他,却不料这一眼让两人深深地对视上,她心弦一颤,发现了他最特别的,就是他那双赤红色的熟悉眼瞳,狂澜也极想移开视线,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掉入了那双赤红色眼瞳的漩涡里。

  狂澜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脑袋开始阵阵作痛。

  “师傅你怎么了!”北岛月跪在地上扶住她。

  而狂澜则是甩开他的手,用力揉着太阳穴的补位,冷冷地说了一句:“出去!”

  沧赤月也有些心有余悸,他看着狂澜前额上翘起的那束小卷发,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失踪的那个叫做塞琉的女孩,他记得那个女孩曾经告诉过他,说她前额上的这小束卷发从她小时候开始,长了几年也没有再变长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沧赤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

  狂澜靠在墙上没有说话,仿佛还没缓过头痛的劲来。

  反倒是北岛月,他站起来把沧赤月往门外推,并开玩笑地说:“赤月哥你不要看我师傅长的冰雪漂亮就乱搭话哦,我师傅被关在这里都快十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她啊,你别看我师傅只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但她可是很厉害的哦…”

  十年!

  塞琉失踪后算起来也快有十余年了。

  这十年沧赤月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甚至还派人去过北森,可终究还是毫无音讯。

  “你叫什么名字?”沧赤月不死心,他回头问。

  “狂澜,我叫狂澜。”

  知道她的名字后,在沧赤月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生生地被打破,一时间突然感觉到很疲惫。

  “哥,全宫上下就只有师傅肯教我异术了,可是我师傅她从小时候起腿上的筋脉就被一群恶人给挑断了,然后一直被关在这里,哥你能不能去求父王开开恩,把我师傅放出去吧,我知道父王他最听你的了…”北岛月摇着沧赤月的手说。

  沧赤月也想答应他,可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冰墙上以及一些柱顶上都有一些爪痕,再看看狂澜手上那双锋利的指甲,不免就起了疑心,一个双腿筋脉都被挑断的人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可冰墙上的那些血印及抓痕分明就是她的那双手所为,更何况她还会些异术…

  “赤月王子该出去了…”一个身体轻盈又曼妙的蓝衣女子拿着一袭白色狐裘走了进来,然后给沧赤月披上。

  “走吧。”沧赤月挥手,示意侍卫们离开。

  北岛月见情况不太妙,就跑上前拉住他的白色衣袖,大声地说:“哥,你不能这么狠心!我师傅她又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怎么能把她关在这极寒地狱这么久!”

  沧赤月让守卫士兵将推门给关上,也注意到北岛月走在他的身后竟然使用了花之国的冰封禁术偷偷往门缝里封了一道冰,堵住了推门,如果不仔细去看,还真发现不了推门被冰堵住是关不上的。

  “你还没有成年,能照顾她一辈子吗?她没有任何生存的能力,如果把她放出宫去,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她已经习惯了冰牢里的生活,把她留在冰牢里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沧赤月对北岛月说。“我可以去求求父王,看看能不能把她放出来留在宫里,这样你也好照顾她。”

  意识到自己被套路的北岛月顿时喜笑颜开,开心的说:“我就知道,赤月哥是对我最好的!”

  “但是我也有要求,你不要再拜她为师,更不要与她学习什么异术。”沧赤月拉起北岛月的手说。

  北岛月的笑也嘎然而止,他突然间眼眶红润,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甩开沧赤月的手,沙哑着声音说:“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准我学习异术?在这宫里就因为女祭司对我的一个否定,就没有一个人肯愿意教我,我也是个王子,我只不过想要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什么都可以学习,什么都会,可为什么现在连赤月哥都要阻止我?琉璃哥失踪了这么多年,难道赤月哥是怕我以后会与你争这个王位么?”

  沧赤月心软下来,他拍拍北岛月的头,又弯下腰来帮他擦去淌下的泪水,温柔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想学什么以后我教你好了,你师傅教你的这哪是什么异术,这分明就是花之国的冰封禁术啊,学这个你身体可是会遭到反噬的。”

  “可我…”北岛月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沧赤月给打断。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前几日镇上平白无故死了很多人,死因全都是被用这禁术给杀害的,这禁术在整个花之国都没有人会,你想想,如果在这时你会禁术的事情被父王或女祭司知道了的话,你师傅会不会被处死?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可是我师傅被关在这里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会跑出去杀那么多人?更何况她的腿…”北岛月努力想替狂澜辩解。

  “北岛,你真是太小看寒冰之力的威力了,你师傅熟练禁术,你认为这小小的一扇石推门当真可以困得了她十年么?”沧赤月又打断了北岛月的话。“明日就是订婚宴了,还有,你这个小寿星可不能乱跑!”

  花之国王宫内。

  夜晚,凉风习习。

  到大殿里商议完第二日礼宴流程的北岛月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此时正忙着在房里收拾打包东西,又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明日还谈什么生辰,重点不过是赤月哥的联姻仪式罢了…”北岛月一边收拾着东西,另一边自言自语地和自己说着话。“我师傅虽然双腿有疾,可她这么厉害,我还帮她堵住了推门,我想她应该有办法逃走吧?”

  “我得收拾好东西就去找师父,等明日最热闹的时候就趁机带着我师傅一起逃走好了,我也要像琉璃哥那样,离家出走后就再也不回来!”

  夜晚的冰牢里阴气更重了。

  狂澜躺在冰板上却热得满头大汗,她感觉身体里有股涌动的力量一直在窜个不停,双手有劲却又捏不出半分力气,她感觉欲痛不止,然后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重重地往地下撞,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飞出来似的。

  “啊——”她双手抓烂了冰板,只想把整块冰地都给掀起来。

  过了一会儿,狂澜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她的脸上以及颈部的血管青筋爆起,清晰可现,也就在这时,在她的眉宇间裂出了一条“s”形的红纹,左眼角下也裂出三个水滴状的伤口,脸上还有一些丝丝缕缕的妖纹。

  狂澜爬在冰面上仰着头透着身前的一面冰镜看到了自己憔悴的脸,还仿佛重现了十年前那双血肉模糊的双腿。

  她爬在冰面上嘶吼,引来了许多门外的守卫士兵。

  “吵什么?想死是吧!”一个士兵不满地在推门外骂道,他用铁剑敲了敲推门,示意要狂澜安静一点,却发现推门并没有被锁上,再惊恐地抬头,才发现之前还被锁在冰面上双腿残废的囚犯已经不见了踪影。

  士兵急忙想跑出去通告,可是刚转身就遇到了狂澜身下的一条又粗又大的蛇尾挂在石柱上,身体朝下正狠狠地盯着他看。

  刚进来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也吓地纷纷弃剑而逃,却不料为时已晚,狂澜的速度要比他们的反应快上好几倍,她冲到前面一个收尾便扫倒了许多人。

  狂澜起手,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屠杀蝼蚁般的战斗,她只用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在场的所有士兵便全僵在了原地,等她再放开时,寒意掠过,所有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身体都被冻地紫地发黑。

  “甚好!”狂澜大笑,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这冰牢。

  可刚跑出冰牢,她却不知道要去哪,天大地大除了这冰牢却没有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牢狱外十分宽敞,周围又漆黑一片,她见离自己不远的前方亮着一盏明亮的火灯,就朝着那盏火灯的方向跑去。

  可跑近了才觉得它是格外地刺眼。

  狂澜用手感受着火光的温度,她已经有十余年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光了。

  也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狂澜只觉得眼睛火辣辣地刺痛,可身上也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感觉了,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火光。

  这时,在一片白茫茫的视野里稀稀拉拉地闪出几道人影…

  “爹…姥姥…不知…蜂蜜…”

  往时大量的回忆涌现在狂澜的眼前,她双眼湿润,泪水已经挤满在她的眼眶中却还迟迟掉不下来。

  还在茫然间,这时她的脑袋突然狂痛欲裂了起来,那些影子也逐渐退散去,最后定格下来的,是她的父亲最后一个温暖又骄傲的笑容。

  “不!别走!”狂澜朝空中挥手,她想要抓住那些退散去的亲人影子,却不料身体撞到了火灯的木杆上,然后直接翻下了高台掉进了台下的河水里。

  狂澜还没有习惯这巨大的蛇尾,她在水中扑腾着,过了一会儿便放弃了挣扎,很快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也噗通一声跟着跳进了河里,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狂澜,一把便将她甩到了河岸上。

  狂澜被甩到了河岸上后打了几个滚,她呛了几口水,接着立马翻起了身,凝视着往河里爬上岸的那个救了自己的人。

  “狂澜,是你的新名字吗?”只见从河里爬起的那名男子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英气的剑眉下一双深邃魅紫色的眼眸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龙纹长袍,长袍湿水垂涎而下。

  虽然夜色已晚,但是借着高台上的火光,狂澜发现在的身上最特别的,就是他那紫色眼瞳与头上的那对修长的冰蓝色棱角。

  他是亲王。

  “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狂澜问,同时又想让眼前的人尝尝冰冻的滋味,可这冰封术对眼前的人竟然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住我。”亲王说。“就连你的这些寒冰之力都是我在冥冥之中传给你的,你这点功夫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你是谁?”狂澜问。

  “你再仔细想想,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有我的名字都是你给我取的…”亲王回答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取过名字?”

  “就在你上辈子啊,你喜欢叫我霜。”

  见狂澜愣住,亲王又继续说道:“你原本出生在北森,父亲是蛮族族长,你叫塞琉,你身上有所的资质天赋都是我给的,就连你唯一的那个叫做不知的朋友都还是我给你带去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狂澜还是爬起上前抓住他说:“那你能不能把不知再送给我一次…”

  一想起不知,狂澜眼里总会泛出酸泪。

  “我给过你的东西,你不珍惜就没有了…上辈子你是埃莎,当你还是一条小花蛇的时候去偷吃龙族的神鹰,还是我救了你,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后来,你为了救我不惜与塞纳一起掉下了尘世台,只剩下一缕蛇魄,我到北森找埃莎的蛇魄时见你快要冻死了,就把她的蛇魄植入了你的体内,你才会继承她的力量活了下来。”亲王说。

  “你胡说!”狂澜总不想承认自己是别人的一个替身。

  “你就是她啊。”

  亲王一字一句地向狂澜解释道,又继续说:“我把前世的记忆都还给你,这样你就会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了…”

  亲王用手按住了狂澜的头,然后用手将她前世关于埃莎的所有记忆都传到了她的脑海里。

  此间,只见河水翻涌,狂风阵阵,吹地身后的树林也沙沙作响。

  而冰牢内。

  几层精兵重重将冰牢给围住。

  “又是寒冰之力…”花之国的女祭司上前查看了这十几名死掉的守卫士兵。

  “那个关了十余年的北森囚女也不见了!”

  女祭司紧握双拳,严肃地对名下的士兵说:“一个双腿残废的小孩能爬到哪里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她给抓回来,我们都知道她来自北森,从小又有怪力,她被关在这冰牢里十余年也不能排除她没有去修炼禁术…”

  “可是见过她的人都死了!”一名士兵说。

  听到这句话,女祭司更加确定地握紧了双拳,她更加确信了,这些牢狱里的守卫士兵一定是她杀的。

  “这个老妖婆,以前说我体内有妖气,把我的生活害得这么惨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打我师傅的主意,我得赶快去找到我师傅才行…”北岛月身上挂着一个包袱,他悄悄地躲在牢狱外的一排士兵身后偷听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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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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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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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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