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磁山赤子>二、发奋悬壶济世人
  据有关资料记载,从清朝初期至新中国成立之前,有3000多万迫于生计的大批华北穷苦百姓,先后踏上关东大地,这种由民众自发组织的移民现象,在中国乃至世界移民史上都是罕见的。人们将这次移民冠上一个很响亮、却又很悲壮的名字——“闯关东”。

  武安历史上药商很多,闯关东站药房是民国年间,许多武安人选择的一条生路。据1935年的官方统计,仅在东北从事药材生意的武安人就有两万多人,大小商店两千多家,成为掌柜的约有4000多人。分散在东北亚大地上的武安药商被当地人赋予了一个神秘的称号:“药鬼子”。

  申礼成的父亲申广存,生于1907年,由于家里穷,恰好又有亲戚在东北,从小便加入了武安“药鬼子”的行列,13岁去山西药房当学徒,15岁被派到黑龙江省宾县,也就是现在的滨州,继续当学徒。开药铺者多半懂点医,如果肯学,在那个耳濡目染的环境下,能学好多东西。申广存个头不高,也不胖,但精明能干,又刻苦好学,不多久,便将《药性赋》、《汤头歌诀》等中医药书背会了。

  申广存有两个闺女,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也就是申礼成的两个姐姐在他还没有出生前就先后夭折了。

  1946年12月16日,申礼成在黑龙江省宾县(现称滨州)的一个农家茅屋诞生了,他的出生给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带来了生机和希望,为祈求上苍让这个新出生的儿子“安泰祥和”,父亲给他取名为“申泰祥”,并取了小名“丫旦儿”,就是“丫头旦儿”,意寓低下、不珍贵,为的是祈求老天让他健康成人。农村好多家庭为了让自己十分疼爱的孩子好活人(好养活)故意取一个“贱名儿”,如“狗蛋儿”“铁蛋儿”“羊蛋儿”等等,不一而足。以后的多少年,直到申礼成长大成人,村里的老人和长辈都还喊他“丫旦儿”,申泰祥这个“大名”倒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称呼。

  武安人恋家,申广存也不列外,虽然在东北已经安家落户,但仍然回家心切。1951年,全国刚解放不久,他便携妇将雏,乘车回武安老家了。

  据申礼成后来讲,当年他还不满6岁,回来路上十分艰辛。秋季下雨发大水,把铁路桥冲断,只能坐船过江。江边挤满了等待过江的人群,由解放军维持秩序。母亲抱着申礼成挤上了船,等父亲上船时,船上客满,不让再上。看着妻子和儿子在船上,自己上不去,船马上就要开了,父亲担心与家人失散,十分焦急,与解放军同志商量,“要不让我上去,要不让我的妻子和孩子下来。”母亲抱着申礼成又从船上下来,在岸边等下一班船。

  由于风大浪急,船又超载,船到江心被浪打翻,船上的人全部落入水中,解放军虽然奋力抢救,还是有多半人葬身江中。幸运的是,申礼成一家躲过灾难,平安回乡。

  申礼成小时候特别聪慧,读书看报过目不忘。父亲也有意识地教他施方抓药,学一门手艺,将来能混碗饭吃。在申礼成上高小、初中时,《三字经》、《汤头歌诀》、《药性赋》等等,就都能倒背如流,他真的爱上了中医,但是,真正使他下决心成为治病救人的一名医生,还因为他的母亲。

  从他记事起,母亲的身体就不大好,经常头痛。他9岁时,母亲有一次突然头疼昏厥,现在看来,当时得的是糖尿病,伴有高血压、高血脂等症状。在农村,因病致贫甚至败家的不在少数,特别是遇上一些久治无效的大病时。尽管如此,贫病交加的申家仍然维持了下来。申礼成10岁时,母亲又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继尔又得了一场大病,身体虚弱,头疼难忍,一把头疼片吃下去也不见效果,一连昏迷了4天。为母亲看病,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也不见好转。最后从邻村杨二庄请来当地的名医王长发,用50cc的大药管子推了一支药,总算醒了过来。当时穷,条件不好,住不起医院呀!礼成小,父亲的医术又有限。在那个时候,小礼成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好医术,医好母亲的病,医好天下所有人的病!m.xiumb.com

  1958年,申礼成13岁时,母亲撒手而去。双胞胎养不起,没有办法,只能送走一个,给了外家,(长大后兄弟又相认了,不过三弟已改姓霍)。以后缝缝补补、洗洗涮涮都要靠几个老爷们了。没娘的孩子,可怜呀!艰苦的生活条件锻造了礼成刻苦学习、力求上进、坚韧不拔、不畏艰险的性格。

  1962年礼成初中毕业,回到村上后,村党支部书记看到他聪明好学,又天生具有管理能力,安排他担任团支部书记,主抓青年工作。他仍然坚持读书学习,劳动之余手里总要有本书。

  在这里就要提到一个人了,他既是申礼成的老师,更是他的引路人,他叫霍守岚,长礼成8岁。霍守岚原先在磁山公社中学教学,教过初中,也教过高中,申礼成和磁山二街领导班子主要成员都是他的学生。那么,霍守岚什么文凭呢?他一没有上过大学,二没念过师范,甚至初中都没上过,你问他什么文化程度,他会爽快地告诉你:高小,然后又诡异而真诚地补充道:高小也没上完,只是插班生。但是,从霍守岚老人不俗的谈吐和矍铄的精神中,使人感受到一种温和的力量。乡亲们说他少年时聪慧过人,刻苦上进,自学成才,至今70多岁了仍坚持每天学习、读书看报。

  申礼成刚回村上时,个别传统、保守的老干部并不喜欢这个聪明、活泼、开朗、机智的少年。当霍守岚提出让申礼成入团,进村班子时,有人甚至说:“那个人滑哩像从油缸里捞出来一样,能用哩?”

  是金子就会发光。经过霍守岚的力荐,申礼成得以光荣地加入共青团,并当上团支部书记。真金不怕火炼,老干部们一看这个孩子思维敏捷,灵活而不死板,各项工作干得都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也就由反对转为默许,最后是全力支持。这样,申礼成经过自己的努力,先后干过技术员、科研小组长、政治夜校负责人、文艺宣传队长等。他主演的戏剧《卖猪》还获得邯郸地区头等奖呢。尤其是武安平调《红嫂》里的一个唱段唱得有板有眼,饱含深情,成为他日后多种场合的一个保留节目:

  孩他娘傍晚时出门在外,

  为什么到这时还没回来,

  平日里她为人刚强直率,

  怕只怕在外面招惹祸灾……

  到后来上了年纪,亲朋好友为他祝贺生辰聚会,或逢年过节和乡亲们在一起联欢时,他总是兴致勃勃唱上一段,虽然嗓音有些沙哑,但却字正腔圆,很受人们欢迎,成为武安平调的“资深”票友。

  那几年,他如饥似渴地狂嚼医书,特别是传统医学。《黄帝内经》、《千金方》、《本草纲目》、《针灸甲乙经》等,都是他瓜棚李下的好伴侣。另外,他还饶有兴趣地读了一段《周易》,对其深奥无比的智慧、变换无穷的术数既新鲜又迷惑。在那个年代,《周易》作为封建迷信被一概打倒,看那样的书是不容许的。守岚老书记一是劝,二是批,三是辩,让申礼成读好书,要“引导他向科学技术上走”。看没什么效果,干脆扮演一次“小偷”吧,趁申礼成不注意,把那些书抱走,锁起来,让他找也找不见,看他怎么办?

  “大道至简至易”。朴实的申礼成也许少年时已穷究其理,从而使他时常能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精神来激励、指导自己的行动,特别是当人生遇到重大变故甚至挫折时,更能以平常心来对待,处变不惊,自强不息!

  那年,他听说峰峰矿务局有位大学毕业、科班出身的田大夫在外科上很有造诣,就揣着窝窝头,带着从牙缝里挤下来的一点点钱,来回步行40多公里去拜师。半年下来,进步不小。

  后来,村干部看到这个孩子太想当医生了,就说:“干脆,你就当咱村里的‘赤脚医生’吧,要注意向贫下中农学习,为贫下中农服务!”申礼成高兴地答应道:“行!”

  之后,他托熟人、找门路,硬是挤进县里组织的“赤脚医生”培训班,进行系统的专业学习。毕业后,感觉还不行。怎么不行呢?传统医学博大精深、深奥无比。“一年学个好医生,三年学个糊涂虫。”越学越觉得自己学识浅,那些民间医生,都有一手两手绝活儿。申礼成决定向他们学习,要集众家技艺于一身。

  本街老中医霍启俊,擅长藿香正气汤,专治夏天感冒发烧等症,去世后留下好多药方,申礼成当成了“宝贝”小心地保管起来,时常拿出来研读,沉醉于中药配伍的神奇中。名医王国庆的双节散、王庆河的活血瘀派理论,他也认真学习、加以掌握。本乡西孔壁村靳增方潜心于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张从正传下的攻下派,中孔壁村苗清泉疏肝解郁、调和肝脾的逍遥散,无不消化吸收,博采众长、融为一体。

  在卫生院,他尝试进行方药的正规化管理,并建立了病例档案,供后人学习和查找,开创了乡镇卫生院正规化建设的先河。

  有一次,他偶然发现一本杂志里载有一个方子,极具来历:江南某地一个单身长工,常年伺候一老医生,老医生被感动,临终前传他一个药方,说:“此方可保你今后衣食无忧”,然后撒手而去。时值江南瘟疫盛行,这个长工按此方配药,治好了好多急慢凉风,也就是流行性乙脑的孩童,挽救了好多人生命,自己也娶妻生子,过上了小康生活。这个方子就是蒿虫散,用青蒿虫七条,朱砂、轻粉各一份,研末以乳汁和为丸服。轻粉乃毒物,在此以毒攻毒,然现在一般人不敢用了。谈到此,礼成哈哈一笑,吟了一首古人的小诗:

  “一捧朱砂一捧雪,其功全在青蒿节。

  纵教死去也还魂,妙用不离亲娘血。”

  解放后一般人不敢用的方子,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磁山可是用着呢,而且效果还很奇特。礼成叹道:“哎,都是原来基础差呀,其实《本草纲目》也有记载,现在经研究还能预防小儿豆麻疹呀!”

  另外,礼成还跟一位叫齐殿子的老中医学了一套鬼门十三针的针灸方法,专治精神失常,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癔症”。

  经过多年的学习研究和实践,20多岁的申礼成已成磁山一带的名医,经他用传统医学治好的病人无数。他做到了视患者如亲人,百般呵护。即便是对待病入膏肓、不久人世的病人,也不舍不弃,打针熬药,直到患者咽了气,但他还不走,经常要帮着安置后事。到后来,他的影响扩大到全县。一位解放前参加工作的老干部得了肾炎,蛋白去不掉,他开了个方子,吃了几天,果然好了。本县贺进、午汲等卫生院的同行争相索要药方,回去研究。县里一名局长患了难治病,多年未愈,礼成亲自配成丸药送去,服用几次后,竟治好了他的缠手病,令其感叹至极。

  1971年初,申礼成如愿进入他梦寐以求的磁山公社卫生院,当上一名主治大夫,如鱼得水的施展自己“治病救人”的本领。1972年,26岁的申礼成成为磁山公社医院创办以来最年轻的院长。他组织大夫到安阳等医院学习他们的先进管理经验,购置先进的医疗设备,在当时实行计划生育的年代,磁山公社医院已经能成功地做人工结扎手术,一天能做20多个,成为武安县的先进卫生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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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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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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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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