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戒备!”位于队首的大统领骑着一匹全身漆黑无一丝杂色的骏马大声喝道。顿时,周围的金甲士兵便急速向队伍中心的马车收拢了几分,同时紧了紧手里的长枪。
突然,整条大街两旁挂着的油灯晃了晃,继而全部熄灭,街道瞬间显得更为得昏暗了。唯有远远从那生辰山照射而来的光亮,把马车与金甲士兵的影子拉向了街道的尽头。
“唰!”一道黑影暴起,从左侧屋顶跃下,贴着地面向马车直射而去。
“迎敌!”大统领猛地一拉缰绳,坐下黑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继而大统领右脚在马镫上轻轻一点,侧过身子,顺手拔出挂在马侧的宝剑。一道寒光闪过,大统领的宝剑向马车左侧急射而去,同时纵身一跃,落向马车车顶,右手成爪一握,便见身边一个金甲士兵手里的长枪颤抖几下,向他飞射而去,被一把握住。
宝剑射至马车左侧,插入地面三尺,剑身散发出冷冽的寒光,在黑暗中映照出一双漆黑的眼眸。黑影贴着剑身绕了一个大弯,沿着聚拢在马车四周的金甲士兵坐下战马的马蹄之间,飞速地蛇形而出,眨眼间,便融入了眼前的这片黑暗之中。
大统领拿着长枪,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黑暗,不发一言。忽然间,他猛地把手里的长枪掷出,如闪电划过黑暗一般,枪尖直刺入街道地面,炸起一片飞石,枪身急速震动,发出阵阵嗡鸣声。
黑暗像是被吸引一般,向着枪身之上缓缓地聚拢,渐渐地显现出一个修长身型的黑影。大统领的身躯遮挡住了由生辰山照向黑影的光线,使得黑影越发的黑暗。黑影站在枪身之上,脚尖轻点,随着枪身上下晃动。微微躬身,一道不辨男女的声音忽左忽右间从四面黑暗处传来:“夫人,大人让您即刻出城北上!”
一双玉手露出几个雪白的指头,分开马车前的帘子,赵怜弯着身子走出车厢,站在马上车看着面前的黑影,强自平静道:“影子,这是沧澜的意思?”
大统领跃下车顶,拔出插入地面的宝剑,站在赵怜的身边,静静地看着那被赵怜称为“影子”的黑影。
失了大统领的遮挡,远处的光亮照射而至,可却仍是像被什么遮挡了似的,影子的脸仍在一片黑暗中,无法看清,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
“是!”影子的声音虽然仍是不带丝毫色彩,但却让赵怜沉默了,静静地站着,像是静止了时间。
“夫人,大统领!”一队金甲士兵快速从影子身后的黑暗中冲出,队首的士兵飞速下马,单膝跪在赵怜身前,抱着拳颤声:“夫人,大统领,出事了!”
赵怜身子一颤,紧咬了嘴唇,却不说话。大统领低声喝道:“说!”
那士兵急忙道:“我按大统领的吩咐,带着弟兄们火速赶回城主府查探,便发现府邸所有出入口都被副统领的人把守着。”士兵看了大统领一眼,继续道:“我感觉不对,便想再深入查探一翻,就和兄弟们商议,让一位叫小武的弟兄进府查探,若他进门之后未见异常,则寻个借口立马开门做为暗号,可……可他进府之后,半盏茶过去了都没出来!”
“王董!”赵怜冷声道。
“果然!”大统领一挥手中宝剑,满是杀意地怒哼一声,“该杀!”
赵怜抬起头,看向影子,满脸担忧地张了张嘴,可却又无力地挥了挥手,道:“走吧!”影子的身影缓缓消散,光线像是攻破了城的大军,须臾间便把那枪身的阴影拉向了远处。
“都说怜儿姐姐对她的沧澜哥哥情深似海,矢志不渝!”一道魅惑人心的声音从街道尽头的黑暗处柔柔地传出。
“嘻嘻,姐姐,你说怜儿姐姐是要去哪儿呀!”同一道声音传来,但却带了几丝俏皮和轻灵。
“怜儿美人当然是要回城主府救他的沧澜哥哥啦!”一道轻佻的声音从车队背后传来,伴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从生辰山照射而至的光亮也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血色。“哎呀!”这道轻佻的声音惊呼一声,又故作伤心道:“我为什么要说救呢?啧啧,我怎么感觉我的心像是在滴血,真是痛死我了!”
那道妩媚的声音哀怨道:“血哥哥,你真是坏死了!你明知怜儿姐姐对沧澜哥哥的情义,怎么能说出实情呢?你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对啊,对啊!怜儿姐姐这么美丽贤惠,血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让她香消玉损呢?我再也不理你了!”那道俏皮的声音气呼呼道。
“哎呀,两位妹妹,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那道轻佻声音立马投降道,“为了将功补过,我们就带怜儿美人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严加保护,两位妹妹,你们觉得如何?”
“这还差不多!”那两道声音嘻嘻笑道。
……
“啪,啪,啪,啪!”一道掌声突兀地响起,回荡在整个宴客大厅里。大厅的正门缓缓关闭,而有一道道的血线从门外黑暗处慢慢地游入,在大厅各处杂乱地游荡了片刻,便在正门处渐渐聚集,形成一个身穿红衣红袍的红发男子。男子负手而立,微微笑道:“整个玄天门里被掌门玄水尊者最倚重的徒弟,果然不凡!”
“噬血海之主!”大长老猛的睁开双眼,顿时射出两道银色剑芒,直向下方血海之主爆射而去。
血海之主仍是微微笑着,也不见他有何举动,这两道飞射而来的剑芒便在身前三尺处消散无形了。血海之主微微转头,看着大长老笑道:“莫长老还是这般火爆脾气!”
赵飞羽“唰”得一声站起,拔出手中的炙炎,指着血海之主怒道:“你这魔头,竟敢闯入城主府,找死!”
沧云也猛地站起,握着背后的“黄龙”巨剑,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阴沉着脸道:“血魔,你们噬血海想和玄天门开战吗?”
赵沧澜缓缓喝尽了杯中的冰火酿,面无表情道:“不知你只是想要我的‘玄天舍利’,还是想要玄天门的‘玄天珠’。”
血海之主哈哈大笑几声,点了点头,满眼欣赏之色,赞道:“不愧是玄天门百年一遇的天才。”然后又可惜地摇了摇头,叹道:“本座着实下不去手啊!”说着,血海之主又带着商量的语气,看着赵沧澜道:“倾城城主,能否割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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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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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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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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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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