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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城东,一座占据十数公里的府邸如沉睡的雄狮一般盘踞于此。四周有着高高的围墙,隔绝了外界的嘈杂,保护了府内的安全。府邸内亭台楼阁,水榭山石,没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但视线可及之处,都有金甲士兵把守巡查。
正门处,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透射出大红灯罩的光线打在离地三丈之处的牌匾上,使得往日沉稳厚重的“城主府”三个大字洋溢了几分喜气。
“副统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队银甲士兵,当先一人身披火红战袍,腰悬挂玉宝剑,满脸威严地看着大门两侧单膝跪地的金甲士兵,道:“起来吧!”
“谢统领!”
“可有什么事发生?”副统领踱了两步,问道。
“回禀统领,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左侧士兵上前一步,抱拳道。
“嗯!”副统领一点头,又道:“今日是小姐生辰,有诸多修仙门派前来道贺,你们得加强戒备,严加看守,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是!”金甲士兵挺了挺身子,大喝道。
“夫人和小姐还未回来吗?”
“回统领,还未回!”
副统领来回踱步,寂静的正门口只有盔甲间撞击的金属声,与副统领“嗒……嗒……嗒……”的脚步声,“你们马上带足人马,速去生辰山,务必保护夫人和小姐的安全!”
“统领,大统领他……”金甲士兵一抱拳,犹豫道。
副统领手一挥,阻止了金甲士兵的话语,道:“大统领他毕竟只是一人。哼!魔道中人甚是猖獗,最近城里好些案子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副统领顿了顿,又道:“所以,夫人和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城主府里,我会安排人把守!”
“是!”金甲士兵重重一抱拳,向府内跑去。还未一盏茶的工夫,便招呼了所有金甲士兵,向城西生辰山赶去。
副统领见金甲士兵已走,低低哼了一声,手一挥,道:“把守好所有出入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出!”说完,便一甩战袍,大步向府内走去。而他身后的银甲士兵“唰”地一声分散开来,向城主府各个出入口而去。
……
“呼~小……小公子……呼~,找……找着夫人了吗?”车夫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叶尘站在他身边,焦急地向四周望去,委屈道:“张大伯,我们再找找吧!我刚才真的看见娘了,可是她一下子就不见了!”
车夫见叶尘小脸上泪痕还未干,神色焦急的样子,心里微微酸楚,直起身子道:“诶!好!小公子,咱们再找找,夫人应该是没有看见你。”说着,便抱起叶尘,向平台中心地带走去。
……
“娘!我要许愿啦!”许愿树前,一个穿着火红衣衫的小女孩被一位穿着紫色宫装的美妇从怀里放下。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的,一双灵动的大眼里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小鼻子可爱地皱了皱,转着脑袋在许愿树四周像是找寻着什么。
宫装美妇身材高挑,腰身纤细,如瀑布般的三千青丝垂直腰间,被一条紫色丝带束缚着。美妇瓜子脸,黛眉杏目,一双柔荑缩在袖间,右手轻掩着面,如幽谷黄莺般地声音轻轻传出:“倾儿,在找什么呐?”
“娘,我要到那块石头上去许愿!”这位被美妇称为“倾儿”的小女孩指着许愿树前的一块大石碑,脆生生道。
美妇无奈一笑,摸着倾儿的小脑袋,道:“傻丫头,那是‘许愿碑’,不能站人的。”
“可是……可是……”倾儿仰着小脸,紧了紧右手握着的小拳头。
美妇见了,伸出纤纤如玉的手指,点了一下倾儿的小鼻子,笑道:“是不是小柔那小丫头告诉你,一定要亲手把红绳挂在许愿树上,许下的愿望才会成真啊?”
“娘,你怎么知道?”倾儿小脸满是惊讶的神色,急忙抱住美妇,小脑袋埋进了美妇的紫裙间。
美妇微微屈膝,抱起倾儿,笑道:“娘抱着你许愿。”
“嗯!娘,走近些。”倾儿激动得涨红了小脸,重重点头。然后闭了眼,双手合十,掌心间夹着一条红丝线,嘴里低声念道:“许愿神,倾儿要许愿啦!倾儿希望爹爹和娘,还有倾儿永远在一起!希望爹爹和娘每天都开心!还有希望……”
“傻丫头,只有许一个愿望才会实现哦。”美妇笑着说。
倾儿顿时不依,撒着娇道:“娘,你偷听。”说着,便嘟起了小嘴,一把搂着美妇的脖子。
“娘!”许愿树边,一声大叫掩盖了所有的嘈杂,声音带着一丝颤音,饱含着惊喜、思念与不解。
叶尘从车夫怀里跳下,飞也似得跑向许愿树,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美妇的双腿,仰着小脸,哭泣道:“呜呜~娘!你到哪里去了?你不要尘儿了吗?呜呜~”xǐυmь.℃òm
美妇突然感到双腿从身后被人抱住,顿时一惊,急忙转过头,却看见一五六岁的孩童,哭得小脸满是泪水,那伤心的模样看的自己心里一阵心疼。
倾儿搂着美妇的脖子正生着闷气,突然听见一个似乎不久前刚听到过的声音正在大哭,便转过头看去,发现这正是前不久自己骂他“大傻瓜”的那个男孩,见他抱着自己的娘亲,还管自己的娘亲叫娘,顿时大怒,瞪着大眼,指着他怒道:“喂!大傻瓜!你为什么抱着我娘?为什么叫我娘亲娘?我不许你抱着我娘!我不许你叫娘!”
美妇抓着倾儿指着叶尘的小手,低低唤了声:“倾儿,不得无理!”便弯腰放下怀里的女儿,分开叶尘抱得死死的双手,转过身,蹲下,用雪白的柔荑擦净叶尘满脸的泪水,柔声道:“孩子,乖,不哭!告诉怜姨,是不是找不到娘亲了?”
叶尘见了赵怜的模样,便明白过来自己认错了人,错把这同样一身紫装的赵怜当成了晏紫心。本已兴奋喜悦的心顿时如落万丈深渊,隐藏在深处的委屈充斥了整个身心。而今看着体貌着装与晏紫心如此相似的赵怜,又听着她那与晏紫心一般语气的安慰言语,顿时心中的思念与悲伤全都爆发了出来,叶尘仰着小脸,嚎啕大哭。
赵怜见叶尘越哭越凶,越哭越伤心,心里更是疼惜,不断的帮他抹着泪,轻声细语安慰着。
可这边倾儿见娘亲如此温柔地对待叶尘,顿时不乐意了,小手叉着腰,怒视着叶尘道:“大傻瓜,我不许你抢我娘亲!”
叶尘哭了一会儿,心中悲戚之感也渐渐的消散了。见赵怜就像晏紫心一般一直柔声宽慰他,便对她大生好感。想到刚才尴尬场面,顿时红了脸,挠着头刚想对她道歉,却听见身边的小女孩正怒气冲冲地骂他“大傻瓜”。想起前面她已经叫了他两次“大傻瓜”了,顿时怒上心头,竖着小眉毛,大叫道:“你才大傻瓜呢!我有名字,我叫叶尘!”说着,叶尘又故意叫了她一声“大傻瓜”,还对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倾儿听了,顿时气得小脸通红,重重地跺了跺脚,指着叶尘大声道:“你……你才是大傻瓜!大傻瓜!大傻瓜!”说着,又赶忙道:“我也有名字,我叫赵倾!倾城之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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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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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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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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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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