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徵盯着她眉间的那朵鲜红的凌霄花,突然痴了。

  就看见燕乐在他眼前笑,说:“我就喜欢凌霄花,喜欢那个身上有凌霄花香的人。”

  慕徵的神识回归,就看见燕乐捂着嘴:“不是的,我喜欢的那个人恰好身上也有凌霄花香味,但是不是你啊,别误会,你是上神我是平凡人,我们差的不是一点点,还有,我们年纪差的也不是一点点。”

  慕徵笑了笑:“我不会误会的。”低头摆弄衣袖,悄悄掩去落寞,好像忘记了什么,好像很重要,好像心狠颤了下。

  转眼到了桂花开的九月。慕徵在毒草园找到一株桂花树,他探了探,没毒,这才摘了点花回去做了几块桂花糕。

  断断续续吹了几个音的燕乐鼻子很尖的闻到了桂花香跑过来不由分说拿了几个桂花糕,左右手开工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慕徵笑道:“慢点,好吃吗?”

  燕乐说:“看不出你做饭那么烂,居然做桂花糕那么好吃!”

  慕徵说:“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好像特别会做这个。”

  晚上燕乐先回了房间,正打算拿出笛子来玩,月亮光照进屋里,好像算好了一样的一点不差的照在她的床铺中央,燕乐开始瑟瑟发抖,不一会儿,额头渗出冷汗,脚踝上两个闪着金光的圈若隐若现,她倒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又来了,今天......月圆之夜!全身像被寒冰包围,没有一丝暖气,脚上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啊~”她低声嚎叫,然后在地上打起滚,疼的把手掐进自己肉里,感觉到血加快流动,流在地上汇成河:“啊~”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楚叶遥一脸心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燕乐,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往她身体里打入内力,燕乐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疼的伸手四处乱抓,也抓到了楚叶遥的脸,楚叶遥更紧的抱住她:“别怕,熬过就好了,我在。”燕乐哆哆嗦嗦:“我冷~”白刃闪过,楚叶遥划破自己的手掌,汩汩鲜血流进燕乐嘴里,她一边推拒,一边却贪婪的吸食着楚叶遥的血,好像身体暖和一点了,但是没一会儿又开始疼,楚叶遥抱紧燕乐,今夜注定无眠。

  一道金光射入燕乐身体里,她身上的痛缓和很多,人也清醒了,她松开抓着楚叶遥手的手,看向来人,慕徵已经把楚叶遥逼退,用灵力给他止了血。此刻他一只手抱着燕乐的腰,慢慢的给她体内注入闪着金光的内力,压制下燕乐体内汹涌的血气,燕乐整个人失力的靠在他怀里,低低的呼气吸气。

  燕乐的鼻尖都是慕徵身上的凌霄花香。然后她靠在慕徵怀里睡着了。

  慕徵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楚叶遥已经处理好伤口,慕徵看了看熟睡的燕乐,又看了看楚叶遥,说:“出去吧。”

  “不,我在这里陪着她,她每次月圆夜发作都是我陪着她的。”琇書網

  “出去吧,我已经用神力压制住她的血气了,她现在睡得很安稳。”

  楚叶遥又盯着燕乐看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跟着慕徵出去。

  屋外,圆月照的中庭锃亮。

  楚叶遥说:“我真的可怜她,小小年纪被一个人关在这里,这是一个只有毒虫毒草的地方,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肉都吃不到,每逢月圆还要被病痛折磨,我想带她走,只要天神能撤出禁制,我带她回魔族,一定会治好的!”

  慕徵看着月亮,叹了口气:“我刚才也只是暂时压住她体内的血气,这种霸道的封印术,就是施加在你我身上都会苦不堪言,何况她一个没有法力的小姑娘?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她出去,一定!”

  楚叶遥第一次正眼看慕徵:“她说她觉得你是好人,我第一次同意她的说法,希望你能真的帮她吧。”

  第二天一早燕乐醒过来,照常做饭洗衣吹笛练功,好像没事人一样,楚叶遥对慕徵说:“她一直都这样,像个刺猬把所有的伤都包进去不给别人看,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的坚强,我陪了她两百年,可惜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房,她真的需要人陪。”

  慕徵说:“别让她看出我们的担心,你看她看起来总是乐呵呵的那么快乐,其实骨子里是很要强的,她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可怜。如果能被人看的平等,更让她开心。”

  燕乐正在搓衣服,突然叫慕徵过去,慕徵不解,但还是过去了,燕乐突然掬起一把水花打在慕徵身上,把他月牙白的长袍打湿了,这才意识到慕徵不是楚叶遥,这么做也许慕徵会生气吧。

  没想到慕徵也蹲下身子,虽然还是有点拘束,但是他很快掬起一抔水对着燕乐打过来,两个人打起了水仗。燕乐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扭捏的大叫:“慕徵!你居然仗着法术高泼我!”

  慕徵也慢慢放下自己的上神架子:“别耍无赖,我可没用法术,倒是你,我泼你一下,你泼我两下!”

  燕乐又哗啦朝慕徵泼水,然后哈哈大笑,慕徵也不甘示弱泼回去,心满意足看燕乐全身湿透。

  楚叶遥站在一边,突然觉得很刺眼,仿佛眼前是他走不进的另一个世界,那是燕乐和慕徵的世界,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怎么就能做到像是早就呆在一起好几辈子一样呢......

  突然慕徵手一挥,一件白斗篷凭空兜头遮住燕乐的全身,燕乐挣扎着:“你干嘛呀,我看不见了,不用为了打败我耍赖吧。”

  慕徵有点尴尬:“你身上都湿了,回去换件衣服吧。”

  燕乐也是一愣,低头看自己,其实......现在这样,白衣服贴在身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难怪......慕徵这样无欲无求的神会受不了。

  慕徵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燕乐露出脑袋,问楚叶遥:“他干嘛去了?”

  “回去打坐,被你扰了心神了。”

  燕乐耸耸肩,楚叶遥推着她:“去换衣服吧,小心感冒了。”

  燕乐手舞足蹈的阻止他推搡的动作:“知道啦知道啦,你别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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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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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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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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