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她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从床上爬起来,然而在走到厉墨琛跟前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她仰起脸,嗫嚅道:“琛哥哥……你可以吻我一下吗?”
厉墨琛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直视她的眼睛,也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我的唇是禁区,从来只吻夜,也只准夜吻我。”
好无情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梅子的心窝,血淋淋的痛,梅子不知道此时她介意更多的是任务还是厉墨琛的心里没有她的方寸之地。
她再也做不到那样柔弱无辜,而是怨恨的瞪着他,厉声控诉,“琛哥哥,你真是狠心,之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变了呢?”
“不是我变了,之前我是内疚,现在我依旧是内疚,但我不想再因为你而伤害夜。”
“那我呢?你就忍心伤害我吗?是我你的未婚妻啊,是你看着我长大的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对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梅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眼泪也疯狂的肆虐,如何都止不住。现在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做戏,如果是做戏,那么她已经完全入戏,以至于在这场虚拟的爱情中沦陷。
她不停的哭,哭到无力支撑身体而跌坐在地上。
厉墨琛烦躁的拧起眉头,原本还想说些更狠的话让梅子彻底死心,然而看到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梅子,他竟然又一时不忍心。
无奈叹息一声,他蹲下身子,轻声道:“梅子,别太固执了,我跟你之间注定是没有男女之情,我这一生都不会爱你,你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好吗?”
梅子泪眼朦胧,不断的擦着眼泪,却仍旧怎么都看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最后,她终于是放弃了,吸吸鼻子,她抽噎着:“琛哥哥,你抱我回房间好吗?我……已经哭得没有力气。”
“好。”
梅子搂紧厉墨琛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她抓准了时间,轻声唤了一句:“琛哥哥”。
厉墨琛“嗯”了一声低头看她,而就在这个瞬间,梅子毫无预警的吻上了他的唇。
没想到梅子会忽然做出这种事来,厉墨琛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猛的别过脑袋,双目喷火一般怒视着她,“梅子!”
梅子双眸依旧在涌着泪水,可她却笑了,“琛哥哥,你破戒了,你的唇再也不是禁区了,再也不是了。”
厉墨琛下意识的看向站在楼梯中央的夜歌,一张脸又是懊恼又是愧疚,矛盾得情绪让他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他竟然不敢看夜歌,他甚至怕她嫌弃自己。
“啪啪啪!”
几声响亮的掌声,夜歌冷然的嘲讽传来:“真是香艳的一幕,我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眼福。”
“夜,你误会了,我……”“嘘……”
不给厉墨琛解释的机会,夜歌轻缓上楼,走到他跟前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子。梅子擦干眼泪,怯生生的解释:“夜,你别误会,刚刚你看到的都是个误会,是我先吻琛哥哥的。”
“嗯。”
夜歌笑着点头,一点也看不出她的情绪。而其实她是在佩服,不但演技高超,更加懂得如何欲盖弥彰。wWW.ΧìǔΜЬ.CǒΜ
梅子不解,难道她不吃醋吗?
厉墨琛也有些闷气,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吗?他此刻抱着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他甚至吻了她,而夜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他为了她大吃飞醋,而她竟然如此淡然,厉墨琛越想越觉得委屈,越发觉得这场爱情里,沦陷的是他,而旁观的是她。
眼看厉墨琛这火气已经控制不住,夜歌微微一笑,只见她忽然用自己的袖口在厉墨琛的唇上使劲擦了擦,嘴里若无其事的小声嘟囔:“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病从口入,脏东西到了肚子里会坏肚子的。”
梅子冷了眉眼,而厉墨琛却笑了,感觉夜歌越擦越用力,擦得他的唇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心里却是甜的,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夜,就知道你是在乎的。”
夜歌翻个白眼。
见过找虐的,却没见过这么找虐的,他的唇都都被她擦出血来了,他竟然拿还笑得出来。
可是夜歌哪里知道,在厉墨琛看来,她用几分力气,就代表她有多吃醋,所以为了她的在乎,流血他也乐意。
不过,如果有更为甜蜜的方式,厉墨琛更想尝试另外一种,就比如……嘟起嘴唇,他有些无赖的道:“夜,其实你的吻会比袖子更有清洁功能。”
夜歌轻轻瞟了梅子一眼,丝毫没有羞涩之意,拉着厉墨琛的领带,当真就吻上了他的唇。
梅子眯起眼睛,恨意翻涌,难道厉墨琛忘记自己的怀里还抱着她么?
夜歌的吻并非蜻蜓点水,而是一个火辣的、缠绵的、诱人的吻,任何人看着都会跟着脸红心跳,更何况是与他们距离那么近的梅子呢?
两个人那么火辣的缠吻,仿佛梅子就是空气,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人。梅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夜歌是心黑手辣的,因为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伤得流血不止,并且不需要任何武器。
女人,感情就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成为一个女人的武器,那么它必定会刺穿另外一个女人的胸膛。
此时,受伤的就是她。咬着唇,梅子用尽力气,尖锐的吼了一嗓子:“够了!”
已经吻得呼吸急促的两个人这才缓缓放开彼此,但是眸光却是暗沉的,显然两人刚刚吻得很是忘情。
厉墨琛意犹未尽,炽烈的眸子紧锁夜歌,而夜歌则挑起秀眉,盯着梅子,“怎么,受不住了?”
不等她回答,夜歌冷眼扫了扫她这身惹火的睡衣,语气矜淡的问:“你这样一丝不挂的被他抱着,我说什么了吗?我还不是一样笑着对你?”
是,她是笑着,可梅子却能感受到杀气。她原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杀掉厉墨琛,却贪心的想要一个最后的吻别,没想到也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看样子她需要另找机会了。
似是被彻底伤到了,梅子咬破了唇,羞愤道:“琛哥哥,请放下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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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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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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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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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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