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你消失了好久,人家都想你了。”
“夜,快坐下,今天有你喜欢的草莓布丁哦。”
苏曼妮,狄雅楠,蓝亚三个女人在夜歌尚未进入餐厅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夜歌抿着唇线,淡然的扫了三人,走到餐桌跟前。
尽管入了初冬,天气已经很是寒冷,她却只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装,完全贴身的设计,包裹了她曼妙的曲线,尽管未露任何肌肤,却仍旧让桌上的男人心神一荡。
柔顺的黑发似以前那般高高束起,看起来依旧是冷厉干练,典型的女杀手形象。
半个月不见,她虽然削瘦了许多,但精神看起来不错,依旧像往常一眼迷人,只是身上的煞气却是比往常更要冷厉,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我不爽”三个字。
欧阳宇泽的一声清咳,桌上对夜歌投去垂涎目光的几个男人同时收回视线,低头吃饭。这时,欧阳宇泽才温润一笑:“夜,你终于肯下来了,快坐下吧。”
说着,他看了眼管家,“管家,给夜准备餐具。”
管家高兴的颔首:“好嘞,这就去。”
厉墨琛挑了下眉梢,依旧没有说话。
从她一从别墅出来,厉墨琛就已经感受到她的气息,却是没有说话,仿佛不曾感应到一样。而他身边的白晓洁却是怯怯的看了一眼夜歌。
说来也奇怪,白晓洁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但面对夜,她从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就像男人一般强悍。
尤其是当她发觉夜歌的余光扫了自己,便心虚的低下头。
只见夜歌若无其事的坐到厉墨琛跟前,那是她习惯坐的位置。等着管家给她那好餐具,她径自拿起一片面包,抹上一层鹅肝酱,大口大口的咬着。
桌上的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厉瑾臣更是茫然的问:“夜,你不是不喜欢吃鹅肝酱吗?”
狄雅楠也眨着大眼睛,一副不解的模样:“夜,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把鹅肝酱当成了别的什么了吧?”
夜歌撩起眼皮瞥了两人一眼,随口答道:“哦,人的喜好会是改变的。沉淀了半个月,我从内而外发生了改变。之前的不喜欢的东西我现在喜欢吃,之前不喜欢的人我现在喜欢。但是之前喜欢吃的东西我不喜欢了,之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了。就好比这草莓补丁。”
因为她喜欢草莓布丁,所以每日的早餐与下午茶,厉墨琛都会命人准备一份。尽管这段时间她未出来用餐,但餐桌上依旧习惯的摆着草莓布丁。
多么拗口又多么浅显易懂的一番话,却说得桌上的人都愣住了。厉墨琛更是眼皮一跳,连带着手都有些抖。
她是什么意思?
以前喜欢的人从今以后不再喜欢?以前不喜欢的人现在开始喜欢?难道她决定不再爱他了?
得到这个认知,厉墨琛的心猛的揪紧,他再也无法如方才那般沉着坐定。只见他扔掉手里的刀叉,一把扣住夜歌的手腕,厉声问:“什么意思?”
腕上的痛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夜歌耸耸肩膀,淡然道:“字面上的意思喽。”m.χIùmЬ.CǒM
“你休想。”厉墨琛咬牙切齿,“你以为说不爱我就可以不爱我了?这绝不可能。”
多么霸道又不讲道理的宣言,却见夜歌不怒反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晓洁一眼,轻声道:“你都已经有了新欢,还需要我这旧爱吗?再者说,爱谁与不爱谁,那是我的自由,别人干涉不得。”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虽然没有离开房间,可是不代表她对农场里以及农场外的一切都毫不知情。最近他跟白晓洁几乎形影不离,她不是已经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吗?
晚上夜歌跟厉墨琛分房睡,但是她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响声。她也知道有一天半夜两点半,白晓洁进过他的房间,里面有他爽朗的大笑,也有白晓洁羞涩的叫喊:“琛,你先放我下来,你转得我头晕”。
这样暧昧的话都已经出口,难道她是傻子,会猜不到他们在做些什么?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不定时的收到一封彩信,当然都是白晓洁与厉墨琛的照片,有亲昵的,有暧昧的,总之集中在一起,完全可以做一本电子相册,记录他们幸福的点点滴滴。
身为杀手,夜歌很清楚,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幸福的留念,唯一的一张合影也被厉墨琛撕掉了,所以能够证明他们之间爱情存在的东西,几乎是没有。
不,她腹上的刀疤不是唯一的证据。
夜歌的话令厉墨琛拱上一股无名火,半个月时间过去,她还在为那件事生气?他一直觉得夜跟其他女人不同,难道是他看错了?
怒然起身,他拉着她,低喝一声:“你跟我来。”
夜歌蹙了下眉心,用力挥开他的同时,也扯到了自己的肋骨。尽管已经恢复的很好,但一旦用力,还是会钻心的疼。
欧阳宇泽瞧见她额际浮出一层薄汗,恼怒的提醒:“鹰,你扯到夜的伤了。”
厉墨琛浑身一振,面露痛色,但马上被愤怒取代,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这一次,夜歌没有马上挥开他,只是冷笑一声跟着他,两人踉踉跄跄的出了餐厅来农场中央。
其他人都担忧的看着,白晓洁更是急得想去看个究竟,却见苏曼妮“嗖”的一下绕到餐厅门口,伸出手臂拦住她:“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去打扰了。”
白晓洁蹙了下眉心,“可是万一动起手来怎么办?”
苏曼妮冷哼,“只要你不去搅合,他们一定不会动手。况且当真动起手来,你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白晓洁脸一白,咬住了下唇。
他们果真还在怪她,那天她不该说那句话,如果不是她,厉墨琛与夜歌之间也许根本不会冷战对么?
她也这样觉得,只是没有时间跟夜歌道个歉。
无声的坐回餐桌,她决定等着那两个人解决之后再去道歉。
苏曼妮就站在门口,那模样好似门神,仿佛是不准任何人去打扰。狄雅楠嘿嘿一笑,心道,曼妮姐也不是那么恨夜嘛。
她哪里知道,苏曼妮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考虑。
因为在厉墨琛与夜歌冷战的这段时间,文飞白蠢蠢欲动,似乎打定主意要撕破脸皮追求夜,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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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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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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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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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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